第70章 騎車
姜泯哂笑一聲，周歆予低眼去切蛋糕，他将另一個袋子打開，從裏面拿出兩盒炸雞汽水。
姜泯遞給周歆予一盒，兩人靠去床尾，周歆予給姜泯切了一塊蛋糕，像極了交易現場。
“看電影？”姜泯舀了一勺蛋糕問。
周歆予嗯了聲，直盯着面前的幕布：“怦然心動可以嗎？”
“行。”
話畢，姜泯摸出手機擺弄了一番。
“看過嗎？”周歆予盯着姜泯問出一句。
姜泯擡了下眉，誠實道：“不怎麽看這些。”
周歆予嗯了聲，沒再說話，她收回眼去看屏幕，電影已經開始，這部電影周歆予獨自在家刷了很多回，百看不厭。
姜泯看了眼認真的女孩，他打開一瓶可樂遞給周歆予，整個屋子裏香味溢鼻。
她接過喝了一口，地上放着蛋糕和炸雞，窗簾大敞開着，黑夜降臨，一片繁華，卻聽不到多餘的吵鬧，只有現在的寂靜和電影裏對話。
星期一在房間亂竄，姜泯及時抱住貓兒，他起身出去了一趟，半分鐘後又慢吞吞地走了回來。
周歆予咬了一塊炸雞，她抽空看了眼姜泯，又移開。
“明天，最高溫度二十八度，最低溫度二十五度。”姜泯懶懶着，坐去周歆予的身旁，戴起手套順了個炸雞走。
“嗯？”周歆予直盯着屏幕，一塊炸雞咬了半天，“幹嘛？改行天氣預報員了？”
“我的意思是。”姜泯停了下，去看周歆予，“約你。”
聞言，周歆予愣了下。
姜泯笑着轉回腦袋，屏幕裏閃動着，光跳在他的眼裏。
“騎車嗎，天氣不錯。”姜泯輕輕出一句，“蓮島。”
聲音太嘈雜，周歆予不确定地重複了一遍：“蓮島？”
“嗯。”
“...”
蓮島如其名，周邊的池塘滿是蓮花，但未到旺季，六月份再來看看會驚豔一點兒。
下午兩點，太陽正盛，周歆予将家裏的車推了出來，其實那邊有租車，什麽兩人車，四人車...
但在這方面，周歆予和姜泯達成共識，自己帶車。
小長假人很多，島上有路，長串路，很寬敞，偶爾能遇見一兩個同樣騎行的人，周邊的小路是行人，再不濟停在一片景旁拍上一兩張照片。
周歆予戴着帽子準時出現在約定地點，姜泯早已到來，他今天一身短袖短褲，依舊一副懶骨。
周歆予對于姜泯的準時倒是有點兒意料之外。
“來多久了？”她停在姜泯面前。
姜泯仰頭喝了口水，他淡淡道：“才來。”
周歆予直盯着姜泯，他額頭已冒了細汗：“熱嗎？”
“還行。”
“...”
“還戴個帽子。”姜泯注意到周歆予頭上的遮陽帽，在她帽子上拍了下。
“誰像你啊。”周歆予不爽地推了推帽檐，“這半下午回去的時候，晚上就徹底看不到影了。”
“主要沒那必要。”姜泯仰了仰腦袋，喉結跟着上下滾動了兩下，懶懶道，“天生麗質，曬不黑。”
周歆予：“...”
姜泯擡手看了眼表，他騎上自行車朝寬敞的大道駛去。
周歆予緊跟上，姜泯騎的是一輛山地自行車，樣式比較炫酷，她就普普通通一輛自行車，還帶籃和後座，當時上初中時上下學使用，周歆予已忘了這輛自行車默默陪伴了她多少年。
姜泯的速度不算太快，似乎是故意等着身後的周歆予，今天的風很舒服，吹起來暖洋洋的。
“采訪一下。”
周歆予加了速，和姜泯并排，她揚着嗓，風掠過耳旁，闊噪。
聞言，姜泯瞥了眼周歆予：“什麽？”
“昨晚沒事吧？”她擔心出一句，“那個...”
周歆予叫不出鄧芝欣的名來。
公主？
“沒。”姜泯調調随意，依舊一副懶樣，“頂多了少我半月零花錢，再不濟禁足兩三天。”
聞言，周歆予抿了抿唇，心底生出幾絲愧疚。
她回過神，牽強地笑了笑：“這麽嚴重？”
“沒辦法。”姜泯盯着前方，風揚起少年的衣服下擺，肆意，不羁，“我那老母親喜歡，從小認定的兒媳。”
聽到兒媳兩字，周歆予心裏有點兒悶，更多是不甘心，她知道以姜泯的性子，她們最後肯定會分開。
“青梅竹馬。”想着，周歆予低聲喃喃出一句，“也挺好。”
“什麽？”姜泯沒聽到，周歆予的這一句呢喃太小聲，完全被風蓋住，他瞟了眼女孩，她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卻莫名讓人品出絲落寞，姜泯越來越看不懂周歆予了，“大聲點兒行不行？”
周歆予眸中微動，太陽耀在車把手，渡上一層金黃：“沒事。”她揚聲道。
像釋懷，灑脫。
周歆予的青春就瘋這麽一次。
“我對她沒興趣。”姜泯腳下緩下些速度，聲音在周歆予的耳畔清晰，“你別想多了，我媽喜歡不代表我喜歡，我只單純的把她當朋友。”
周歆予淡淡地嗯了聲，沒有太多感嘆，她本來就已不太介意了。
“以為你這個假期很忙呢。”周歆予将速度也放緩了些，聲音平緩地帶出。
姜泯向陽擡了下眉，汗水已順着少年額頭流下，暖陽刺眼：“還行，推了，陪你。”
周歆予哂笑一下，項鏈挂在脖頸，被陽光耀得反光，她打趣：“我該感動一下嗎？”
姜泯跟着樂呵幾聲，“大可不必如此刻意。”他停了下，說，“親我一下就行。”
“謝邀。”感覺到姜泯炙熱的視線，周歆予加快速度，甩出他一小段路笑着大聲出一句，“醜拒！”
話畢，姜泯在後邊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沒幾秒，他跟了上來，車子騎得左晃右晃，雖說這一段路空空蕩蕩，但周歆予還是怕他一個不注意就摔倒。
“裝一下差不多行了。”周歆予緊跟着，擔心出一句，“別摔了。”
聽着這番膽戰心驚，姜泯仿佛來了勁，在前頭的動作更加浮誇。
他放開雙手，只是腳蹬着，微風拂面而過，少年微仰着腦袋，一臉恰意地順着直線前進。
周歆予被這番表演欲逗笑了：“行了行了，知道你牛逼。”
“認真騎行不行。”她感嘆道，“你這樣顯得我好傻，安分得像個小朋友。”
姜泯收回手，他贊同地嗯了聲：“你本來就是小朋友。”
周歆予附和，語氣哄三歲小孩般：“對對對，你帥你有理。”
“...”
兩人一前一後着，姜泯時不時加速小段，周歆予跟着跑，小島是個圓圈形，繞着跑一圈差不多十幾分鐘。
太陽随時間延長，一會明亮一會兒陰下，三點過的天空燦黃一片，空中草綠清新。
姜泯在前邊小段路突然停了下來，見狀，周歆予跟着放緩了速度。
他接了個電話，周歆予剛張開的嘴又悄然阖上。
姜泯将車停在路旁，他朝河沿邊走去，手機緊貼在耳旁，背身對着周歆予。
她看不清姜泯的表情。
姜泯在河邊踱步，他在地上撿了塊小石子打進水裏。
周歆予沒過去，就停在路邊靜靜地盯着姜泯看。
太陽又陰了下來，周歆予摸出手機，她對着姜泯的背影悄悄拍了一張。
...
“沒空。”姜泯不耐煩地啧了聲，“你們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挺好嗎，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姜泯！”話畢，那邊傳來一陣怒吼，姜天山氣得滿臉通紅，“老子還怕逮不着你了！你翅膀硬了有本事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天天在外面鬼混你是我姜天山的種嗎？！”
“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哎呦。”姜泯聲音懶懶的，依舊一副吊兒郎當，他好笑地拿舌尖頂了下腮，照樣耍混，“你這話說的，我他媽本來就不是你肚子裏蹦出來的。”
“我是我媽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姜泯慢條斯理着，聽着這麽一番激昂沒被帶偏一點兒調，“再說了，你也不止我這麽一個種，混賬東西就多了去了，我這一生驚喜也多了去了。”
“臭小子！你媽和我是和平離婚，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要記恨我也恨不到一輩子去！”姜天山突然激動道。
姜泯冷笑了一聲。
半會，姜天山緩了口氣，他語重心長起來：“你就回來看看，老人家也想你了，一家人一起和和睦睦吃頓飯，別把場面鬧得太僵。”
姜泯：“對，你老大爺，你生一兒子現在十八歲了，離婚了又突然蹦出來個十六歲的兒子，誰能有你厲害啊，人上人可太會玩了。”
“姜泯！”
“诶，在呢。”姜泯一副閑散，開始的笑意卻不見半分，“ 還有話嗎？說來說去也就這麽幾句，下次找幾個新詞吧。”
“挂了。”話畢，姜泯不給機會，直接按下挂斷鍵。
他将手機息屏，心中一股煩躁，摸了摸兜，幾張零錢，一根打火機，一盒煙，已空蕩蕩。
見狀，姜泯低罵一聲。
他薅了薅頭發，朝後看了眼，周歆予還候在原地，對上眼時，她歪了下腦袋，疑問。
姜泯愣了下，他走了回去。
“買瓶水。”話畢，也不等周歆予回答，姜泯騎上車朝前踏去。
見狀，周歆予緊跟上。
姜泯的速度很快，她愣了下，加快速度跟上。
周邊有小店，但這一塊毛都沒有一根，并且是個上坡路，兩人要想買水的話得騎一小段路回去。
“哐啷——”
到一半，周歆予的自行車不争氣地罷了工，鏈條滑落，她暫時停下追逐，看着漸遠的身影喊了一聲。
“姜泯！”
但是沒有回答，周歆予下了車，她推着自行車朝上坡路快步跑去。
“等一下，我車鏈掉了！”周歆予揚聲大吼着。
“——”
一陣清風。
過一個坡周歆予已瞥不見姜泯的身影，她看着洩了口氣，腳下步子慢慢停了下來。
到坡頂時又是一個下坡路，周歆予輕眺過去，有一家小店，姜泯的車停在路口，他買了包煙和水。
周歆予小跑了幾步，自行車輪也跟着斜度朝下滾，她被力帶着快步前進着。
在河邊，姜泯揭開煙盒叼了一根煙在唇上，周歆予看着皺了皺眉，她将自行車停靠在姜泯的車旁走了過去。
“你跑那麽快幹嘛？後面有鬼追你嗎？”周歆予沒好氣出一句，一肚子窩火。
“沒。”姜泯用拇指磨蹭着打火機孔洞，他眉頭微蹙，嘴上叼着的香煙遲遲未燃，“買水。”
周歆予将姜泯嘴上的香煙扯了下來，她語氣不是很好：“買水順帶買了包煙？”
見狀，姜泯看了眼周歆予，聲音沙啞，隐約帶着幾絲不耐煩：“別鬧。”
周歆予盯着姜泯這副樣憋了口氣，她将煙還給他耐着性子道：“快點兒。”話畢，周歆予朝路口邊走去。
她停在自行車前，破車鏈子經常掉，太舊了。
周歆予蹲下身，她擡起手揚在空中半刻卻又遲遲未下手。
然後呢？弄得滿手機油？
“買包濕紙巾。”
思考中，姜泯不知何時出現，他蹲下身，直接對着鏈條上了手。
周歆予愣了下，她看去，姜泯咬着香煙，下颌緊收，眉頭微蹙，半眯了眯眸，被煙霧熏得一副嚴肅，煙頭的星光點點在白天不是那麽顯眼。
周歆予站起身來，鏈條滑落挑上去便是，就是上面的油弄得滿手都是，麻煩。
她買了包濕紙巾遞給姜泯，他擦了擦手，起身朝一旁的垃圾桶走去，将紙巾丢進垃圾桶，連帶剛吸沒幾口的香煙也一起杵滅扔了進去。
“你有事先回去吧。”周歆予看着姜泯這副模樣一陣心煩，她沒過去，站在車旁認真出一句，就姜泯現在這個狀态周歆予是不願看的。
姜泯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他淡淡道：“沒事。”
周歆予皺了皺眉：“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姜泯打斷，頭都未擡一下，語氣有些不耐煩。
聞言，周歆予抿了抿唇，頭上已冒了汗，她收回眼推着車朝陰涼地走去，周歆予也懶得管了，今天這個天氣，五月份已能覓見隐約蟬鳴聲叫，太陽愈發放肆。
周歆予找了處陰涼地坐下，她将自行車停在路邊，面前有一根長椅，魁樹的枝丫繁茂，遮了光，落得細細碎碎幾縷。
姜泯朝周歆予的方向看了眼，女孩恬靜，乖乖地歇在樹蔭下。
這個月份，周遭蚊蟲多，周歆予慶幸自己今天沒穿短褲，但手臂上還是慘遭毒嘴。
她摸出随身攜帶的小噴壺在手臂上擦了幾下，裏邊是裝的花露水。
姜泯收回眼，他将手機關機，走了過去...
他坐去女孩的身旁，此刻滿身不自在，面對毫無動靜的周歆予不知道說些什麽。
感覺到動靜，周歆予看了眼姜泯，他手懶散撐在身後，半眯了眯眸，微仰着腦袋眺着遠方的燦黃。
周歆予靜了幾秒，她拿着噴壺在姜泯腿上噴了幾下...
給臺階下。
他愣了下，看去...
周歆予沒去看姜泯，她聳了聳右肩，聲音很輕，不摻雜一絲情緒：“姜泯，困了的話就休息會吧。”
聞言，姜泯張了下嘴，又閉上，突然無措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半會，他輕輕嗯了聲，靠去周歆予的肩上。
靜中，肩上一沉，周歆予垂眸看了眼姜泯，他閉着眼，眉頭依舊緊蹙，睫毛很長，唇抿越發直。
“不能和你感同身受。”周歆予移開眼，她直盯着前方，“所以不能馬上換位思考，但我會試着體諒你的所有。”周歆予的聲音很輕，似自言自語的喃喃。
“現在我在這，你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做，因為現在我在這裏了。”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聽着，姜泯擡了下眉，他寵溺地嗯了聲。
“有些心煩的事你說不出來，你覺得自己不是個矯情的人...”周歆予停了下，她拿噴壺在姜泯的手臂上噴了下，他活脫脫一個招蚊體質，什麽防護都不做，手臂上已被咬了兩個紅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可以不問，你也不用說。”
“...”
周歆予散了散周邊蚊蟲，她扯出一張濕巾替姜泯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想我們相處的時候都能在對方這活得輕松一點。”
“我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生，你偶爾柔弱兩次也沒事，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心煩的時候，肉麻的說，我希望我的男朋友可以開開心心的，有壞情緒沒關系，我理解...”
周歆予說着，她低眼盯着姜泯，少年閉着眼，輕勾了下唇角，有些突然。
她看着，跟着彎起了眼，也沒憋住，從嗓裏帶出絲笑意...
“所以記得和我說，不用太詳細，一句我累了很簡單的。”
姜泯唇角咧開，實在憋不住滿腔笑意，他舔了舔唇，閉着眼懶懶地昂了聲。
“你熱啊？”周歆予将紙巾貼去姜泯紅彤彤的臉頰上。
姜泯喉結微動：“還行。”
周歆予笑了聲，沒再言語，靜靜地盯着姜泯。
“...”
“別看我。”半會，姜泯突然出一句。
聞言，周歆予一愣，她移開眼，小聲嘀咕出一句：“閉着眼還能看見。”
姜泯笑：“是，腦門上還長着一只。”
“...”
話畢，一縷清風。
“沒了？”安靜幾秒，姜泯又冒出一句來。
周歆予不解：“嗯？”
“這麽會說。”姜泯笑，郁悶早已被周歆予念得消散，不知不覺中敞亮成一片，“作文拿過獎？多整幾句。”
周歆予跟着笑，“幹嘛啊？”她抿抿幹涸的唇，“我這是發自肺腑的感嘆，兩碼事。”
姜泯：“請。”
周歆予：“你真帥。”
話畢，姜泯睜開眼，他立起身來順手将周歆予摟了過來。
“傻逼。”周歆予被勒住脖子帶過去，她笑着去扒姜泯的手，“姜泯你要勒死我嗎？”
“沒，就突然想使勁抱抱你。”姜泯眸中含笑，視線死死黏在女孩的臉上，“太會說話了。”
“那你要抱就好好抱，別勒我脖子行不行。”周歆予半仰在姜泯的懷中，她抵抗着，被逗得好笑。
“躲什麽躲？你嫌棄老子啊。”姜泯嗓裏帶着碎笑，低頭在周歆予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知道嗎？”周歆予樂得歡，她嫌棄地閃躲着，少年的頭發蹭在臉頰刺得人心癢癢，“青春年少的我們活動在光照下，暖陽讓這世界熠熠生輝，遮罩了一切不好的不好...”她嗓裏帶着笑，眼裏盛着光，仿佛落滿了希望，“在車水馬龍的世界裏我們普通，但別忘了，在有光的地方，我們同樣也是發光體。”
“姜泯...”周歆予扒開搭在脖子上的手，她站起身來跳去一旁，臉已被鬧得緋紅，“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一活脫脫的流氓。”
姜泯樂得胸腔輕顫，他手撐在身後，懶懶地朝後靠了靠，仰頭盯着周歆予的長睫被打成了半透明，眸中盛滿了暖燦。
“長得帥的流氓。”他說。
“王婆賣瓜。”周歆予嘲道，她轉身去推自行車，“不，你是姜大爺賣瓜。”周歆予跨上椅座，“自賣自誇。”
“...”
“哪有你這麽說自家男朋友的？”姜泯緊跟上，跨上自行車追上去，“我這不明晃晃的事實嗎。”
“對，帥是真，流氓也是真。”周歆予語調打趣，側頭看了眼姜泯，暖陽耀在她的臉上，一瞬仿佛抵過了世間所有美好。
姜泯微眯着眸，一時看愣了神，他輕揚了下唇角，聲音很輕，在風裏揚不起半點兒波動：“周歆予，我發現我還挺喜...”
“...”
“什麽？”周歆予盯着前方，少年的後半句被掩在了風裏，她用餘光瞥了眼卻只瞥見微張的嘴，“沒聽見，說大聲點兒。”
話畢，姜泯吐出口氣，耳廓在悶氣裏已憋得通紅一片，他無奈地擡了下眉，笑着移開眼，突然加速向前奔去，揚聲甩出一句：“我問你吃不吃龍蝦！”
“哪裏吃！”見狀，周歆予加快速度，卻始終落了一截，她大聲着，“你慢點！”
“長北巷口。”姜泯答。
周歆予打趣：“又是朋友開的嗎？”
“滾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