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茵絡不自覺地朝旁邊挪了一下。
元小暧先急了:“你不會不拿我當朋友了吧?我承認那件事是我不夠意思,沒及時出現幫你,這麽一點小事你還耿耿于懷的,至于嗎?”
“好像我元小暧做了多大的錯事一樣,就你單純就你委屈,可憐巴巴的給誰看啊!”
見秦茵絡一直低頭在寫題,并沒想搭理自己,她才軟了語氣,“秦茵絡,你怎麽才肯原諒我啊!以前我沒有分辨出刑芮是那種人,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秦茵絡知道,小暧雖然這麽說,以前從心底裏就看不起她,一直沒拿她是真正的朋友。
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秦茵絡看不透,她感到很累,不想花費時間在維系友情上,也不想再和刑芮她們因為種種事情糾纏。
除了掙錢和學習,秦茵絡的腦子裏再裝不下其他。
“秦茵絡,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你不會是真的啞巴了?那麽點劑量應該不會的呀!”
元小暧陷入了懷疑中。
秦茵絡不想說,是不想和自己不喜歡的人說話。
她早已經适應了一個人,沒有什麽朋友的日子。
元小暧還是頭一次看到秦茵絡這麽固執,在她看來,秦茵絡軟弱好欺,自己說什麽她都會信,又呆又傻,她現在倒是十分堅決,就像變了個人。
柳薔穿了件襯衫裝,黑色紗質長裙,踩了雙恨天高走進教室。
“還說話呢!課前一兩分鐘要時刻保持安靜,都是高二生了,有點時間觀念!班長把試卷發下去,開堂小測。”
不少人聽了瞬間蔫了,垂着個腦袋,半天打不起精神來。
這下完了,雖然都是原來的知識,放假就玩大發了,誰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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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都在扭頭找有沒有記得知識點的同學。
元小暧遞給秦茵絡一個求助的眼神,好幾次了都是這樣,其他的也就算了,但這次是考試。
秦茵絡不想讓她抄,直接搖頭拒絕。
柳薔走下講臺,背着手在教室裏轉來轉去。
“元小暧,自己寫!我看誰眼神再飄來飄去的,都作為抄襲處理。”
秦茵絡很快做完試卷,但她沒有及時交卷而是檢查了好幾遍,最後一個交了上去。
下課鈴聲響起,元小暧看着秦茵絡翻了個白眼:“那天要不是我救你,你還躺在醫院呢!”
秦茵絡只好把自己想說的話都寫在一張紙條上。
元小暧扯過來紙條看:這是兩碼事。抄試卷是對自己不負責,但那件事謝謝你小暧,雖然不再會是朋友,但你還是我的同桌。
這次一定是真的傷到了她,秦茵絡才會這麽說。
元小暧抿了下唇,雖然很無奈,但還是理解了她,還是別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了。
“對不起啊,不過可以和好了吧?好同桌。”
秦茵絡對她點頭,自己對那件事已經放下了,盛佟硯說過人始終要向前看,留下的傷疤會漸漸痊愈。
柳薔手裏抱着一摞卷子,看到秦茵絡經過,忙叫住了她。
“秦茵絡,這些卷子幫我送到高三3班禾老師那邊,他現在應該不在辦公室。見到他後把這些卷子給他就行。”
走廊上不少男生還在打鬧,秦茵絡閃躲着然後接過試卷,探頭朝班裏看班長在不在。
柳薔提醒:“時間不早了,你快點送過去吧。”
秦茵絡只好同意,沿着樓梯走上二層,她沒來過這裏,不是很清楚高二3班的辦公室在哪裏,直直地朝前走了幾步,才看到斜前方不遠處的兩個女生盯着自己看。
眼神裏帶有幾分挑釁和不忿。
“就是她!佟澄和我說就是秦茵絡破壞盛佟硯和刑芮的關系,個子不怎麽高的那個高二女生!”
“盛佟硯的妹妹嘛!不過她好像不是盛家人,我看今天刑芮臉都綠了!”
“什麽啊,看身材完全就是小朋友,人看上去又呆又蠢的……”
“胡說八道舌頭會爛掉。”
兩個女生紛紛噤了聲,見盛佟硯單手插兜,閑閑地從身邊走過去,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張試卷,放到秦茵絡捧着的那些卷子上:“心不在焉的,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禾、老、師,這些、要送去、給、他。”
“我來吧。你無頭蒼蠅似的撞來撞去,找到什麽時候?”
秦茵絡只好把手裏的卷子都遞給他,然後轉身就走。
“不再多留會兒?陪哥哥走一段。”
她小步在他身後跟着,他走得慢些,讓她追上來。
秦茵絡低着頭走,不想讓別人注意到自己,更不想成為被議論的對象。
于是還沒到3班,秦茵絡就從樓梯間快步走了下去。
預備鈴滋啦響起,禾老師出了辦公室老遠就看見盛佟硯盯着樓梯口愣神。
“打鈴了怎麽不進去?”
“我在等您。”
他這才看到那摞卷子,笑了聲:“哦,送來了就好。”
正要邁步,又想起了什麽似的,頓了下才對盛佟硯說道:“是不是最近又有女生給你寫告白信了?老師年輕的時候也是魅力無窮,苦惱得不行。”
“沒有。”
“每天我都在桌兜裏沒收幾個,現在那些情書都壓在我辦公室呢!升了高三就是關鍵時期,你也知道老師最看重你。好了不多說,回班吧。”
秦茵絡的喉嚨好了不少,她繼續開始了兼職,倒是十分充實。
每次下班後,她的身體都已經站得酸軟,腰酸背疼,走幾步路沉重地像是灌了鉛一樣,這時,她都會看到俍叔緩緩駛來的車。
是盛佟硯讓俍叔來接她。
她打開車門,看見盛佟硯閉上眼睛,應該是睡了。
秦茵絡不敢打擾他,只會盯着他的睡顏看,雖然沒什麽話說,但兩人待在一起,秦茵絡就會感到充足的安全感。
抵達別墅,秦茵絡才會把盛佟硯叫醒。
高三的課業一定很重,盛談又對盛佟硯寄予厚望。
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回去之後,秦茵絡會默默地到房間。
外面的氣氛并不是很好,邬城又因為盛騰輝的事和盛談吵架,兩個人談不攏,邬城氣急敗壞地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又說自己的身體難受,都是盛談惹得了。
盛談不肯慣她,就開始冷戰。
曉迎都會吓得緊張兮兮的,說邬城氣急了,自己這個月的工資就會緊縮一些了。
秦茵絡有時會被他們吵架的聲音驚醒,索性半夜不睡,扒着樓梯處的闌幹去聽。
“我可是懷了你們盛家的孩子,你爸怎麽對我的?動不動就拿你前妻說事兒!說她怎麽怎麽好,我還有很多要學的地方,奇怪,我學她做什麽?”
“我為盛家一心一意,到頭來得到了什麽啊?還有你!你就從來沒站在我的立場上想過。”
“你委屈,我站在你立場想,誰站在我的立場想?生意上的事還有一大堆等我去處理,佟硯也跟我疏離了不少,你認為我這心裏面就不痛苦?”
“那你回來就皺着個眉,二話也不說,翹個二郎腿跟個大爺一樣,你要是不想陪我可以不陪,少在那兒虛情假意的,我還不怎麽舒服呢!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麽。”
盛談擺手無奈:“不和你說了。”
“不說了好,那你就讓我和你分房睡?”
“我們天天吵架,你要是動了胎氣,我爸饒不了我。”
“你讓着我不就行了,你以前都讓我的,現在是怎麽了。”
“好了好了,我頭疼,回房睡了。”
“盛談!你真不是個東西!”
……
他們好像吵了很久,後來的話秦茵絡聽得不是十分清楚。
回身的時候卻看到了盛佟硯。
盛佟硯的臉色陰沉,很是難看,他應該也聽見了吧。
“這麽晚不好好回去睡覺,又杵着當門神啊?茵絡妹妹好像很熱衷這個。”
“哥、哥,盛叔叔、邬阿姨、吵架了,吵得、很兇。”
“你要是再不睡,哥哥比他們更兇。”
因為是在晚上,兩個人都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睡衣。
而且看樣子盛佟硯洗完澡出來的,頭發上臉上的水珠,沿着下巴颏緩緩滴水。
他湊近了“威脅”道,但秦茵絡笑了,她知道他在開玩笑。
盛佟硯的表情冷肅,不像是在揶揄。
他真的有點生氣。
也是,這是盛家家事,自己幹嘛好奇心想知道呢,聽他們吵架又能怎麽樣。
秦茵絡瞬間收回笑意,定定地說道:“我、睡不着。不是、故、意聽。”
盛佟硯的手指叩在闌幹處,轉身看她:“害怕我生氣,吓到了?”
他黑着一張臉,很難看出他是裝的。
盛佟硯幽幽地丢了一句:“吵起來更好。”
這句話不像是假的,秦茵絡能看得出盛佟硯對于邬城有多憎惡。
上次他掐着她的脖子漸漸用力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除了替自己不忿,更是把藏在心中許久的氣撒了出來。
秦茵絡并不是非常了解他們到底發生過什麽。
但邬城常說自己是秦家的流浪狗,讓自己認清身份,擺明位置。
她騙了秦睫,盛家的人都對自己很友好,只有一個例外。
就是邬城。
秦茵絡很讨厭她,讨厭她染着紅色指甲在自己臉頰上刮去,讨厭她對自己說話時鄙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