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聆隐隐明白這個女人是誰,胸口仿佛被重錘敲了一下,悶悶地鈍鈍地痛:怪不得顧子念沒有回短信,原來是在和舊情人約會。

方铮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變化,順着她的目光瞧了過去,低聲問:“她是誰?是你的親戚嗎?”

風聆忽然笑了,自言自語地說:“這可真喜感,要是我們四個人坐一桌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場景。”

這想象中的畫面最終沒有出現,風聆忽然沒有了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她的潛意識裏湧上來一絲恐慌:如果那個女的真的象顧子言說的那樣,長得和自己十分想象,那她該如何自處?

風聆幾乎可以說是狼狽萬分地離開了雕刻小築,方铮好像明白了什麽,一直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後,臨分別的時候,他認真地看着她說:“小聆,一個錯誤不能用無數個錯誤來彌補;如果當初我們分手是個錯誤,那現在是糾正錯誤的時候了。”

風聆深吸了一口氣,搖頭說:“不,就算我和他之間如果有什麽問題,已經和你無關,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破壞婚姻的小三,方铮,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方铮整個人都呆了,這話說得夠重,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他慘然一笑:“小聆,你總是這樣決絕,五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風聆留戀地看了他一眼:“你多保重,再見。”說着,便往小區裏走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方铮的目光仿佛釘子一般地定在她的背後,隐隐有種灼痛的感覺,可是,她卻再也沒有回頭。

顧子念還沒有回來,偌大的屋子看起來有點凄清。手機滴滴地響了起來,風聆拿起來一看,是顧子念發來的短信息:你在哪裏?

風聆盯着屏幕上那幾個字,仿佛想從裏面看出顧子念在想什麽。她沒有了一字一句打字的興趣,直接按響了他的手機。

“我在家裏,你呢,今天和誰在一起吃飯?”風聆幹脆地問道。

“和一個老朋友。你等我,我馬上回來了。”顧子念低聲說。

“不用,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多聊一會兒吧。”風聆故作潇灑地說。

“怎麽了?你怎麽聽起來有點不太對,受什麽委屈了?”顧子念有點奇怪。

風聆不由得噎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顧子念總是能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一些小小的變化。的确,她心裏發酸,顧子言的話就像一個魔咒,一直在她的腦子裏回響。“子念,我想你了。”她喃喃地說。

電話一下子挂斷了,只留下嘟嘟的響聲。風聆慢吞吞地收線,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上床,可能腦子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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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越多,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團亂麻,不一會兒,她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風聆是被小小的窸窣聲吵醒的,她閉着眼睛,感覺到顧子念蹑手蹑腳地走到她的身邊,凝視了她片刻,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這一剎那,她清晰地聞到了一股淺淺的香水味道。

等她回過神來,顧子念已經輕輕地走開了,不一會兒,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好像雨水淋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或者,生活中真的沒有童話,倉促而就的婚姻中根本就不可能會有童話般的愛情;她也不是灰姑娘,沒有人對她一見鐘情。

床墊上忽然一沉,顧子念鑽進了被窩裏,忽然輕笑了一聲,湊到她耳邊說:“小壞蛋,是不是在裝睡?”

風聆的眼睫毛不由得顫了一下,卻固執地不肯睜開眼。

“我來驗收一下,今天有沒有吃甜食?”說着,顧子念俯□,在她的唇上輕輕地舔了舔,剛想加深這個吻,風聆卻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困了,你別鬧了。”

顧子念怔了一下,側過身,把玩着她的發絲,低聲說:“怎麽了,金氏的事情這麽棘手嗎?別太操心了,金湛的手段我知道,一定會沒事的。”

風聆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知道,就是心有點累。”

“那你睡吧,我看着你睡。”顧子念柔聲說。

風聆的胸口湧上來一陣沖動,她忽然很想搖着他的肩膀,大聲質問他:今天晚上和誰幽會了?為什麽身上會有香水味?你是不是對前女友舊情難斷?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

可是,這些疑問在胸口徘徊,卻找不到一個出口。她怕,怕這些話一問出口,所有這些溫情缱绻都化為泡沫,她怕自己也會變成一個普通的歇斯底裏的妒婦……

這一夜十分難熬,風聆一直到了淩晨才依稀睡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明媚的陽光已經從窗簾的縫隙裏透了進來,顧子念已經不在了,她大吃一驚,詛咒了一聲,正想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轉頭忽然發現床頭櫃上貼着一張便簽紙:你睡得那麽香,我可不忍心叫醒你,已經幫你向公司請假了。

風聆頓時松了一口氣,捏着那張便簽紙反複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心裏勇氣倍增:怕什麽,最壞不過回到以前單身的日子,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洗漱完畢,看看時間還早,決定做一回賢妻良母,送點小點心到顧子念的公司裏去,順便去看看他有沒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現。

她特意跑到了一家很有名的點心屋,這裏的東西勝在

十分精致,每一個點心都小巧得仿佛藝術品一樣,令人不忍下嘴。她要了兩份提拉米蘇和抹茶布丁,光看那一層發亮的奶色和綠色,就讓人食指大動。

環宇傳媒的大門很難進,風聆被盤問了半天,就在她的耐心快要消失殆盡的時候,杜文奇剛巧開着車看到了她。

“小嫂子,來也不和子念說一聲,我們一定以最強陣容列隊迎接你。”杜文奇油嘴滑舌地說。

“現在也來得及,不如你把你們公司裏的明星都叫出來,不,我親自前去慰問好了,”風聆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程決在嗎?第一個就是他好了。”

“這我還見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嗎?子念會殺了我的,他藏在家裏的小嬌妻,都不肯帶到公司裏給我們瞧瞧,一點兒娛樂精神都沒有。”杜文奇喃喃地說。

“為什麽?他很兇嗎?”風聆有點奇怪。

“子念一點兒也不兇,只是他眼睛一掃過來我們都屏息靜氣了。”杜文奇感慨說,“他在家裏是這樣嗎?”

“他這樣我一個掃堂腿過去。”風聆揮了揮手以示她的威力。

“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杜文奇一臉的失落,撚了一個蘭花指,“其實我比你嬌弱多了。”

風聆噗嗤就樂了:“喂,你別再誤導我啊!”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便來到了十八樓,杜文奇指了指顧子念的辦公室,低聲說:“我覺得子念一定等這個驚喜很久了。”

“裏面不會有個女人吧?”風聆也壓低了聲音。

“你進去瞧瞧就知道了。”杜文奇努了努嘴。

風聆輕輕地推開了門,只見顧子念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旁,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頭也不擡地說:“文件放在桌上。”

風聆蹑手蹑腳地走到他身邊,撲在他的後背,摟着他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說:“顧總,人家想你了,你這麽冷漠,人家好傷心啊。”

顧子念吓了一跳,這才擡眼看到她,哭笑不得地說:“聆聆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風聆甜甜地一笑,把手裏的蛋糕盒放在他面前:“喏,顧總,人家來拍你馬屁的,給你當下午茶。”

顧子念一把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裏,讓她半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那盒精致的西點,深思了片刻問:“你這是送給我吃,還是想自己順便蹭一點甜點?”

風聆的僥幸之心被他揭穿,頓時惱羞成怒:“你怎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說了不吃就不吃,你求我我也不吃。”

顧子念從裏面取出一塊提拉米蘇,放在她的面前,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的不吃?”

風聆毅然一扭頭,不屑地說:“別誘惑我,不吃。”

“不算在賭約裏面哦,不算你違約。”顧子念輕笑着說。

風聆大喜,深怕他反悔,飛快地接了過來,啊嗚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嘴角頓時留下了一點白白的奶酪。

顧子念看着她的模樣,頓時笑了,眼看着一塊提拉米蘇消失在她的嘴裏,他低聲說:“現在該輪到我吃了。”

風聆剛想把另一塊蛋糕拿起來,卻見顧子念迅速地噙住了她的唇,舌尖飛舞,将她嘴角的奶酪和蛋糕屑卷進了嘴裏。“很甜,很好吃。”他在風聆的耳邊低語着。旋即吸吮着她的唇,糾纏着她的舌尖,在她溫暖的口腔攻城掠地。

風聆只覺得整個呼吸都被他奪走了,不知不覺間,她的手摟進了顧子念的脖頸,兩個人的氣息交纏,空氣中的溫度瞬間炙熱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過久,顧子念松開了她,看着她酡紅的臉頰,迷離的眼神,他滿意地舔了舔嘴唇:“這提拉米蘇真是極品。”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杜文奇的聲音響了起來:“子念,你今天真是生意興隆,又有人來看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聆可真是糾結啊,顧子念你到底喜歡誰!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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