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說起齊潤哲,風聆頓時想起了那個妙語如珠、自信張揚的男人,忽然,她腦子裏靈光一現,不安地問:“子念,那本雜志上的報道難道就是上品娛樂折騰出來的?”
“不用猜測,肯定是他們,除了他們,沒人敢這樣做,也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顧子念皺着眉頭說,“他們想讓我和環宇在公衆面前降低公信度,從而對那場官司失去正确的判斷,給我們增加無形的壓力,只是我有點弄不明白,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倆的事情?又是怎樣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收集到了這麽多圖文信息?”
風聆的心裏有些難過,對于齊潤哲,她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也真心把他當成一個朋友,可現在看來,難道他們倆的偶遇都是事先設定好的陰謀?難道兩個人言談甚歡只是齊潤哲故意迎合?難道她和齊潤哲之間的交談信息會成為上品射向顧子念的另一把利劍?如果是這樣,那齊潤哲的心思實在是太可怕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顧子念安慰說:“別擔心,齊潤哲這個人,雖然行事狠辣,但應該不算是一個沒品的人,做事也有他的原則。只是你和他交往的時候,要謹慎些。
風聆點了點頭,幫他掖了掖被角:“你睡吧,我陪着你。”
顧子念握住了她的手,鄭重地說:“聆聆,只要你在我身邊,那別的什麽都不可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藥性上來得很快,不一會兒,顧子念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風聆怔怔地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抹微笑,在他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蹑手蹑腳地走出了卧室。
她和秦動約了在東湖邊的一個露天咖啡館見面。一見面,秦動掩不住一臉的擔憂:“你和你老公怎麽了?怎麽在雜志上搞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風聆甜蜜地笑了笑:“我們倆言歸于好了。小動你老是操心,不如趕緊嫁給我們老板,生個小寶寶操心一下吧。”
秦動頓時臉紅了,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小聆你好意思說,要生孩子那也是你先生,我怎麽好意思後來居上。”
“那不如我們一起生吧,如果一男一女,就讓他們結個娃娃親,如果兩男或兩女,那就義結金蘭。”風聆咯咯地笑了起來。
正說着呢,服務員端上來了幾份甜點和飲料,正是風聆最喜歡的提拉米蘇和西米撈,風聆大喜,剛拿起勺子想下嘴,忽然想起了什麽,把它們往秦動的面前推了推,一臉不舍地說:“小動,你吃吧,我還是不能吃。”
“咦,你和你老公的賭約還沒有到期?”秦動想
起上次風聆和她說的賭約,禁不住掩住了嘴笑了起來,“沒事,你老公又沒有千裏眼,吃吧,我不會當叛徒的。”
風聆掐着手指頭算了算,今天應該是賭約的最後一天,她已經二十九天沒有吃甜點了,那提拉米蘇的香味慢悠悠地飄進她的鼻腔,仿佛有只小鈎子,把她的饞蟲一點一點地勾了出來。
她做賊心虛地四下看看,自然沒發現顧子念的身影,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下定決心,舀了一勺提拉米蘇放進了嘴裏,頓時,那股香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身體裏因為缺少糖分的焦躁頓時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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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五除二幹掉了一個提拉米蘇,她想了想,問服務員要了一杯白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呵了幾口氣,确定自己沒有什麽破綻,頓時得意洋洋起來:“小動,你等着,程決的新碟發布會據說很隆重,到時候我叫上你一起去,能和他近距離接觸哦!到時候照片拍出來,一定讓人嫉妒得發狂。”
秦動應和着說:“好,只要顧子念肯讓你去,我一定奉陪。”
“哎呀,你可千萬別告訴老板,不然他會不會小心眼地吃醋啊?到時候給我穿小鞋就糟了!”
……
兩個小女人叽叽喳喳的,好像有聊不完的話題,聊着聊着,風聆覺得好像有個人在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往外一看,只見顧雲乾正穿着一身運動裝,站在湖邊的慢跑道上瞧着她呢。
風聆頓時覺得頭皮發炸,那天自己在顧家沖着他大罵的場景頓時浮上腦海,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恨不得變成一只蚊子嗡嗡嗡地飛走。可是,現在想裝作沒看見已經來不及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蹭了過去,垂着頭,低如蚊蠅地叫了一聲“爸”。
顧雲乾哼了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幾眼,中氣十足地問:“子念呢?”
“在家裏。”風聆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她罵顧雲乾的時候,壓根兒沒想到自己還會再和他面對面。
“明天過來吃飯,你媽都念叨你們好幾天了。”顧雲乾忽然說。
“啊?”風聆茫然地擡起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
“看看你那副樣子,哪有半點顧家媳婦的模樣!”顧雲乾的口氣一如既往的不善,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麽好像帶了點溫情……帶了點暖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麽欺負你了。”
難道你沒有欺負過我嗎?難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幻覺嗎?風聆在心裏吶喊着,眼前的情景太過詭異,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br> 顧雲乾瞟了一眼兩個女人的餐桌,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大清早地吃什麽蛋糕!一點都不健康。我走了,你拿出點精神來,別垂頭喪氣的,那天罵我的力氣都跑到哪裏去了!”
風聆目瞪口呆地看着顧雲乾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難道說……顧家最難搞定的大家長……居然已經接受她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顧子念還沒有醒,風聆把客廳的窗簾拉開,哼着小曲兒整理着家務,把一大束鮮花插在了花瓶裏,淺藍色的繡球花一簇簇的,仿佛它的花語一樣,給人帶來了無盡的希望。
中途的時候風聆到卧室去看了顧子念好幾趟,摸了摸他的額頭,額頭上有一層薄汗,燒已經有點退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到了将近黃昏的時候,顧子念才醒過來。
風聆湊近他仔細瞧了瞧,發現他的氣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不由得取笑說:“總算像個人樣了,昨天那副樣子只怕要吓壞小孩子。”
顧子念用下巴上的胡渣蹭了蹭她的手心,讓人心裏發癢。“你嫌棄我了嗎?”
“你再不起來我就嫌棄你了,趕緊收拾收拾自己,不然到外面去別說是我老公,丢人。”
風聆使勁地拽着他,想把他從床上拉起來。顧子念一使勁,頓時把她拉在了自己的身上,兩個人在床上打鬧了一會兒,忽然顧子念住了手,疑惑地問:“我怎麽聽到了高壓鍋冒氣的聲音。”
風聆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掩飾着跳了起來:“哎呀,我煮的粥!不會焦掉吧!”
風聆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煮飯的天分,一鍋銀耳綠豆粥居然煮得像模像樣的,香氣四溢,看起來軟糯香滑,只可惜竈臺上的烹饪書出賣了她。
顧子念拿起了書,念了起來:“……綠豆淘洗幹淨,浸泡三小時;銀耳冷水浸泡回軟;蜜梨去核,切瓣備用……”
風聆跺着腳想去搶書,卻夠不着顧子念舉得高高的手,只好洩憤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讓你取笑我,你第一次燒菜的時候一定沒有我燒的好!”
顧子念忽然扔掉了書,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惹得風聆一陣驚呼。“你第一次燒嗎?這是你第一次煮粥下廚?”
風聆本能地想否認,卻在看到他驚喜的表情之後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以前我只煮過白煮蛋充饑。”
這頓飯很簡陋,除了一鍋綠豆銀耳粥以外,風聆還買了兩份熟食:紅燒牛肉和烤鴨,外帶了幾份醬菜。不過,兩個人吃得分外香甜,吃着吃着,莫名其妙就對視着笑了起來,帶着幾分傻氣。
小區的不遠處就是東湖,兩個人吃完飯手牽着手在東湖邊散步,夜風吹拂,樹影瞳瞳,仿佛連輕冷的空氣中都帶着甜蜜的味道。走着走着,風聆忽然看見了前面剛巧是個游湖的景點,湖邊停着好幾艘各式各樣的船。
“你們就是坐這個游船的嗎?”風聆有些酸溜溜地問。
顧子念怔了一下才想起她說的是上次和子言、章恬游湖的事情,解釋說:“我們坐的是大船,好多人的那種。”
“我還以為你們乘着小舟,泛舟湖上,然後顧子言找個借口溜了,船上就剩下你們倆……”風聆開始想象了起來。
“你以為子言是浪裏白條啊,這麽大的東湖,他跳下去就走了?”顧子念取笑她。
說着,顧子念跳下了一艘小船,沖着風聆伸出了手:“走,我們倆去浪漫一下。”
風聆吓了一跳,晚上八點以後,為了安全,東湖是禁止這種小游船出湖的,可是,那微微泛着銀光的水面仿佛在誘惑着她,她咬了咬牙,抓着他的手上了船。
顧子念站在船頭,大聲地嚷嚷了起來:“有人嗎?沒人我就自己開走了!”堤岸上的行人都紛紛看了過來,指指點點的,想必在笑話他們兩個,風聆的臉上有點發燒,心一橫,敲了敲鎖船的鏈條,清脆的嗓音也在半空回蕩:“哎——偷船開啦!”
船一晃一晃的,讓風聆有種放肆的快感,自從大學畢業以後,有多少日子沒有做過這樣瘋狂的舉動了?
結果,真的有個人急匆匆地從邊上的一個簡易房裏趕了過來,幾經交涉,顧子念出了兩倍的價格,保證就在岸邊劃兩下,才取得了這條船半個小時的使用權。
嘩嘩的水聲響了起來,兩個人劃到離堤岸數十米元的地方,把漿一收,任憑小船在水中緩緩地飄蕩。天空帶着一抹幽藍,居然還能依稀看到雲朵在上面浮動,星星偶爾從雲層裏探出頭來,四周的湖水輕輕蕩漾着。
兩個人靠在一起,許久都沒有說話,這麽美好的夜晚,任何言語仿佛都是多餘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聆終于把顧家上上下下都收服鳥,好累啊,感覺不會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