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在高門大院中璀璨奪目,……*
李衡辭聽說關明溪和男子一同出了門,得了消息趕過來,見到的便是張舟遠攥着關明溪的衣袖,朝自己身邊拉。
一股怒氣上湧,盯着張舟遠那只手像是要戳出個洞來。
向來喜怒不現于臉上的善王,這時咬牙切齒道:“本王讓你放開她!”
偏偏這聖賢書讀了不少的張舟遠死死拉住關明溪袖口,沒松手,還擡眼和李衡辭四目相對,嘴裏說道:“見過善王。”
李衡辭揚手将他推開,習武之人本就力道大些,連帶着關明溪一個趔趄,那字卷松手滑落在地。
張舟遠險些沒站穩,倒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住。
關明溪觑他一眼,眼中并無波動,半蹲着利落撿起字卷,只字不言便帶着一臉錯愕的巧兒和阿貴離去。
李衡辭望着她的背影懊惱一番,對上張舟遠那張儒雅溫和的臉,又變得深不可測:“本王的未婚妻,不勞煩張狀元照顧。”
“臣要是沒記錯,官家早就下了旨意,這樁婚約不作數的。”張舟遠沉着冷靜,絲毫都沒有慌亂的意思。
這話叫李衡辭冷笑一聲:“本王的事還輪得到向你禀報嗎?”
“王爺,二娘并未定親,還是莫要如此壞她名聲。”
“還真是年少狀元郎,巧舌如簧。”李衡辭定定看他一眼,拂了袖子朝關明溪追去。
來時未乘馬車,關明溪的步子自然比不得李衡辭,不過半條街的距離便追上了。
他卻沒再上前,只是在身後默默跟着。
那些去城門口讨粥的乞兒,依舊四處亂竄着,也不怕沖撞了貴人。
李衡辭一顆心提心吊膽,好在巧兒這會兒一路護着關明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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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手喚了逸風,問道:“二娘去墨齋做什麽?”
“察子說是去買狼毫筆,張狀元要買。”逸風擡眼看了李衡辭皺起的眉頭,又道,“那字卷是鋪子老板囑托娘子臨摹的,翻了油燈,缺了幾個字。”
“誰的字卷?”
“才子譚雨知,王爺年少時便病逝了。”
“嗯,有過一面之緣。”
李衡辭卻心思不在這上頭,他詫異于關明溪的字會入那墨齋老板的眼?
朝中之人多多少少都聽過琴三娘的脾性,她瞧誰都沒個正眼,要真是郎君的遺跡如此放心交給關明溪,可見二娘在她眼裏非比一般。
要知道京中女子讀書寫字,家中并不會着重培養,能識得幾個大字便已是大家閨秀,像關明溪這樣的,确實罕見。
李衡辭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微微低着頭,裙擺随着風輕晃,在高門大院中璀璨奪目,絲毫不差其他嫡女,便是跌落凡塵間,依舊沒有明珠蒙塵。
原來自己竟是從沒看透過這個女子,更別提看穿她的一顆玲珑心。
再看,關明溪發間并未戴上他叫工匠所做的步搖,便又問了一句:“容純可将步搖送去了?”
逸風麻利地看了一眼:“公主将步搖送去了,娘子要出宅院,便換了衣裳,也将頭釵卸去了。”
李衡辭臉色*也沒多大變化:“叫皇城司的人,多多劉留意張舟遠。”
他得知吳家要請張夫人時,便親自見了一面張大人,要他去給二娘坐鎮,張大人自是滿口應下了,卻不想還送去了個……。
倒是有幾分骨氣。
關明溪回到家中,路過內院見那幾位婦人湊在一起說着體己話,随意喚了一聲便回了屋子。
嫂嫂在身後喊了一嗓子:“張狀元可是回家去了?”
巧兒看了一眼,小碎步跑了。
張夫人自己打着圓場:“我兒買了狼毫筆,興許是回家寫字去了,他向來喜歡鑽研那些個東西。”
關明溪沒工夫理會她們說了些什麽,鑽進廂房便讓巧兒磨墨。
琴三娘一并送了宣紙,那字卷上是她郎君寫的一首詩,她只要在宣紙上臨摹缺的那幾個字便好。
琴三娘知曉這不過是自欺欺人,失去的東西又怎能回來,不過是心中難安,丁點兒慰藉聊勝于無。
關明溪當然明白,所以下筆一字一字都極為細致。
說起來臨摹譚雨知的筆跡也不是頭一遭,關明溪未見過此人,卻是在琴三娘嘴裏聽說過不少,那時她在侯府,常常買文房四寶,也是機緣巧合下入了這墨齋。
後來琴三娘發覺兩人筆力相似,便時常叫關明溪寫字給她看。
巧兒在一旁仔細瞧着,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吓了娘子。
待一炷香後,關明溪才放下手中筆,額頭上冒着細汗,兩張宣紙上的字筆鋒淩厲,鐵畫銀鈎一般,下筆那力道都相差不多,要不是行家來瞧,定會認為是一人所寫。
巧兒探頭:“娘子寫得可真好,我還是頭一次見娘子寫字。”關明溪在瑞和樓記過賬,不過是幾兩銀子,倒是不曾這樣認真寫過。
她笑笑:“好歹沒丢了這身功夫。”
“娘子改日教我寫字!”
關明溪目光倏地變得狡黠:“那是自然。”
“墨跡幹了,将這字卷收好,明日一早随我去送還給琴老板。”
巧兒乖巧應下,嘴上卻沒打算停:“娘子,那張狀元是不是中意你?”
沒等關明溪答,她又自言自語道:“我看着那狀元确實不錯,可跟善王比起來,好像還是差了些,娘子覺得呢?”
她用紅絲綢将字卷系在一起,回頭便見關明溪兩只手絞着一縷發絲,正斜斜看她。
巧兒自覺理虧,摸了摸臉:“我臉上有髒東西?”
“你不是對李衡辭兄妹不喜麽?怎麽還幫他說話?”
“容純公主是任性了些,可善王倒是很顧大局。”巧兒辯駁道,伸了腿想走。
關明溪伸手捏住她的圓臉:“李衡辭給了你什麽好處,值得你這樣偏倚?”
在外頭叉腰能和碎嘴婆子掐架的巧兒,現下捂着臉動也不敢動。
“娘子,你輕點兒!難不成你還真瞧上了張狀元?要是沒有善王,張狀元也不失為一個好郎君,可是……”
巧兒越說越急,關明溪忽地松了手:“好了,在我面前說說便罷了,可*不許在阿娘還有嫂嫂跟前提起。”
巧兒一臉認真:“娘子不會中意張狀元的。”
“為何?”
“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