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随即,一聲清脆又響亮的……

關明溪從墨齋走後,緊跟着一頂桃色小轎趕到,從裏頭走出來一位姑娘,徑直往墨齋去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姑娘臉色煞白,帶着侍女慌張又上了小轎。

關明溪聽巧兒這樣說,眸子微微眯了眯:“誰說的?”

“善王……是善王說的。”巧兒伸手指着外頭,透過簾子縫隙朝外看去,關明溪見到一道身影。

她順手掀了簾子:“善王此話何意?”

李衡辭轉過身來,面色比尋常還要冷些,盯着關明溪的臉才緩和不少:“聽說你又去了墨齋,我下早朝去時便發現琴老板已經咽了氣。”

“王爺可知道是誰幹的?”

“逸風已經帶了人去奉恩侯府,現下應當已經帶去了大理寺。”本來這樣的事輪不到善王出手,可他知曉,琴老板在關明溪心中的分量。

關明溪眼中多了一分銳利:“是關子茹?”

她揪了揪裙擺,大步朝外頭走去:“阿貴,備馬車去大理寺。”

李衡辭扣住她的腕間:“坐我的暗轎,快些。”

這時也顧不得其他,關明溪心中慌亂又煩悶,便應了下來。

關子茹不像是會買文房四寶的人,又和*琴三娘素不相識,自然不會沒頭沒腦地跑去。關明溪這會兒想着琴老板是因自己而死,只覺頭暈目眩,連帶着瞧天邊都有些暗沉。

巧兒見此要上前來扶她,卻被李衡辭一記眼刀給止了腳步,他十分理所應當地摟過關明溪,低頭耳語道:“不必自責。”

兩人趕到大理寺時,奉恩侯府沒跟來一人,關子茹因用力掙紮而淩亂的頭發,遮擋了大半張臉。

因着身份,大理寺卿親自将她安置在一間屋子裏,本意是等着關侯爺前來,卻沒想到等來了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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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子茹一直沒說話,便是聽見關侯爺那句話,她也只是心底沉了又沉。

直見到關明溪,她才嘶啞着嗓子說:“我和二娘單獨談一談。”

李衡辭将關明溪護在身後,被她推開:“好。”

房門緊閉,李衡辭站在門口不敢挪動一步。

關子茹望了一眼,笑道:“你瞧瞧,什麽都是你的,這身份你還給我有什麽用?”

關明溪不理會,問道:“琴老板與你素昧平生,你又何必下狠手!”

她說時眼眶通紅,想起昨日琴三娘嘴硬心軟,看起來是随意将頭上發簪取了給她,可她知曉,那是琴三娘出嫁時娘家給的。

要是琴三娘的郎君沒有早逝,她也會是滿臉笑意的娘子。

關子茹揚起臉,特意轉了轉頭,指着臉上那道疤:“她說我臉醜,心更醜!關明溪,這刀該你替我受的!”

關子茹雖說在侯府不招人待見,可畢竟是侯府的嫡姑娘,逸風去時關侯爺便将他攔住了。

逸風帶着皇城司的人,徑直去了關子茹廂房抓人。

關侯爺惱怒不已,說要上報官家,逸風甩了一句話便帶走了關子茹:“你家嫡女殺了人!”

因着李衡辭的緣故,關侯爺心下轉了轉,什麽也沒問,當即便朝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拱手:“任由王爺處置。”

關子茹昨日及笄禮,侯府倒是操辦得熱鬧,只是衆人眼底或多或少都有些鄙夷。

她臉上被大哥劃傷後,也不知是誰将這事傳了出去,關子茹又許久沒有出府,到及笄只能抹了厚厚的一層脂粉。

偏偏關侯爺為了讨好官家,還借了她的由頭出城布粥,有些看她笑話的姑娘提起關明溪的及笄禮,容純公主親自去當了贊者。

關子茹摔了房裏最好的一只花瓷瓶。

她讓人去留意關明溪的動向,說是和去年的狀元郎一同去了柳明街的鋪子,賣文房四寶的地方。

關子茹會寫字,但那些字寫得歪歪扭扭,壓根上不得臺面,她昨日就想去墨齋了,因着府中客人太多,關侯爺又看管得嚴,便打算着今日要去。

關明溪與她前後腳,她進去的時候,琴三娘還在瞧着關明溪寫得那幾個字,自然連個眼神也沒給她。

關子茹聽說一早關明溪抱着字卷來的,她伸手要去拉扯,卻被琴三娘一聲怒喝吓得縮了手。

待回過神來,她便指使侍女将那字卷搶來。

琴三*娘視如命根的東西,又怎會平白讓她拿了去。

關子茹便大聲喊着:“關明溪的字就這樣好?我給你黃金白銀,賣給我。”

琴三娘這才認出,這是前些日子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真千金,當即便啐了一口唾沫,說關子茹不及關明溪萬分之一,還要妄想搶奪她的筆墨。

關子茹一怒之下便和琴三娘争執起來,她本就在市井街巷中這麽些年手上有勁兒。

兩人拉扯着那副字卷,琴三娘一時脫力向後倒去,磕在了臺階上。

關子茹冷笑一聲:“我走時,她還活着,手裏攥着字卷一角。死都不肯放手!”她伸手拍了一拍,“關明溪你還真是好手段,她死有餘辜。”

随即,一聲清脆又響亮的聲音響起,關子茹捂着臉不敢置信,指着關明溪道:“你敢打我?”

關明溪名聲在外,都說她性子恬淡,從未與他人紅臉,更別提動手打人。

只見她衣袖拂動,反手又朝關子茹另一邊臉挨了過去。

“琴老板郎君早逝,那字卷是她郎君遺跡,我替她臨摹罷了。”關明溪雙手捏成拳頭,指甲都快要陷了進去,“你小人之心不說,還見死不救。”

關子茹愣了愣,旋即伸手往關明溪細白的脖頸而去,卻被關明溪閃身後沒留意一個趔趄。

一股恥辱感油然而生,關子茹腦子裏拱了一團火,嗓音凄厲喊道:“關明溪!”

門外李衡辭踢門而入,逸風直接将她押了起來,哪還有半分貴女的模樣。

大理寺卿一字一句都聽在耳裏,便是關侯爺親自來了,這人也是帶不走的。何況,看善王的意思,關侯爺應該已經進了宮朝官家請罪。

治家不嚴的罪。

他讓卒子接手,将人關押牢中。

關明溪最後看了一眼關子茹:“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李衡辭聽此,也觑了一眼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心中震了又震,急忙彎腰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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