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關于楚尤的性取向
單調的腳步聲回蕩在狹窄的樓梯間中,也讓江天愈發的緊張,心髒也随着腳步的節奏砰砰跳了起來。
他一邊向下走,一邊不由得想起了第一天入住別墅時,邵行說過的話。他說:……我會把你抓過來,關在地下室的籠子裏。
那時候江天還以為邵行只是在開玩笑,或者單純在吓唬他,但是誰能想到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大別墅,底下還真有個陰森森的地下室啊!
這地方是幹什麽的,難不成真打算把他關起來玩強致愛?之前不是承諾過不會強迫他了嗎?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啊!
江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感覺胳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一直往下走了七八米,樓梯終于結束了,面前出現了一扇暗紅色的金屬門,緊閉着。
江天剛準備去推門,忽然門把手從裏面轉動了一下,咔噠一聲,江天吓得差點兒跳起來,迅速的後退一步,腳後跟磕到了臺階,撲通一聲摔在樓梯上。
尚未完全痊愈的肋骨和小腹都抽疼起來,江天嘶得抽了口冷氣,一時不知道該先捂哪兒。
從金屬門裏走出來一個男人,正是楚尤。楚尤把門輕輕關上,站在門前用身體擋住門把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喲,小朋友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幹什麽了?”
“我還想問你呢。”江天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懷疑的看向楚尤身後的紅色金屬門,“裏面是什麽地方,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幹什麽?”
楚尤撒謊不臉紅,淡定的道:“哦,其實這裏是我的放酒的地窖,我有時會過來研究調酒配方,順便就通宵了。”
“…是嗎?”江天半信半疑往裏面看,想繞過他去開門,“那你讓我進去看看。”
他必須得确認一下裏面到底有沒有關人的籠子,要不然他下半宿絕對睡不着了,就算睡着了也只會做噩夢。
楚尤心說這可不行,裏面正一片狼藉、滿地是血和手指頭呢,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幹淨。要是讓江天知道他們動了這麽兇殘的私刑,肯定又要鬧脾氣不理人了。
楚尤一把攔住他,面有難色,“現在你不能進去,不太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又不是姑娘家,這也不是你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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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愈發的狐疑了,他仔細盯着楚尤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忽然眉頭微微皺起,湊近了,在他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怎麽有血味?”
“!!”
那一瞬間楚尤就知道壞了,他大腦飛速運轉,殚精竭慮,在半秒鐘之內編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楚尤一臉認真,“是這樣的,我來例假了。”
“嗯……”江天歪了歪頭,“啊???”
江天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擡起手顫微微的指着他,“可可可可你是公的啊!!!”
“狐妖都會來的,不論男女。”
楚尤篤定的說着,那堅定的眼神和正經的表情讓人無法懷疑,江天覺得自己的世界觀瞬間崩塌了一半,剩下一半正岌岌可危,搖搖欲墜,天空中飛舞着五個字:他來例假了…他來例假了……
江天這時候已經無暇顧及門裏面是什麽了,他默默的後退了一步,重新審視面前這個自從自己被邵行收留之後,就一直在身邊晃悠的公狐貍精。
他試探的問:“所以…你也能懷孕嗎?”
楚尤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可以哦,要不要給你生一個?”
江天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暫時不需要。”
楚尤能懷孕=楚尤是個受?
他的目光從上到下掃視着楚尤,這個人身高一米八三,肩寬腿長,雙眼似桃花,鼻梁挺直,唇薄色潤,長相妖豔但并不女相,其實還是挺攻氣的,結果說到底其實是個受嗎?
江天頓時莫名有點兒松了口氣的感覺,他現在身邊環繞着三個男人,一個比一個強硬,一個比一個厲害,搞得他都沒自信了。
本來江天自覺自己還是有點兒狠勁兒的,但是放在這群人裏就完全不夠看了。知道楚尤是個受之後,江天就好像找到了組織一般,頓時被溫暖了。
江天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楚尤的肩膀,“加油,以後千萬不要被渣男騙了。”
說完之後,他已經完全忘了地下室的事情,背着手,像個老大爺似的,滿臉滄桑的順着樓梯離開了。
楚尤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他這回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第二天江天一直睡到了上午九點,鐘點工已經做好早餐,熱氣騰騰的擺放在桌子上。
江天起來之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坐在餐廳裏吃早餐。正慢吞吞的喝粥時,邵行走到他身後,笑道:“伸手。”
江天下意識把手伸過去,“什麽?”
邵行将一團溫暖的金焰放在江天掌心裏,不用他多做什麽,金焰就如同找到了歸宿一般,迅速的滲進他的皮膚,融入他的血肉之中,不見了蹤影。
江天微微睜大眼睛,“這是…我的妖魂?!你怎麽找到的?”
邵行溫柔的笑了笑,“在爆炸的集裝箱附近,想必林冬至死後,它就留在了那裏。”
“那還真幸運,幸虧沒飄走。”
邵行順着他的話,面不改色的道:“是啊,多幸運。”
江天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感覺暖烘烘的,邵行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江天閉上眼感受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感覺好像舒服了一點,也有了點兒力氣。”
他将拇指和食指指尖靠在一起,試着撚了撚,一簇橙色的火苗嘩得冒了出來,只存在了一秒鐘,很快就消失了,就像一個年久失修的打火機似的。
江天嘆了口氣,“不行,法術還是使不出來。”
邵行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畢竟現在只是找回了一小部分,不要着急,慢慢來。”
江天心裏卻有些沮喪,別說那些散落的妖魂現如今在哪兒了,他甚至連它碎成了幾塊都不知道。妖魂碎的時候他都半死不活的疼死了,哪有閑心去數飄走了幾團光火。
還有一件事更令江天焦慮,如果有一天,他的妖魂補全了,邵行會怎麽對他?會強行把他帶回鬼城,還像從前那樣對待他嗎?
在鬼城那種地方,所有人——不論是妖怪還是鬼族,都對邵行馬首是瞻,唯命是從,而他卻孤立無援。就算他被邵行強硬的按在床上,欺辱強/暴,就算再怎麽說自己不願意,讨厭這樣,也不會有人可憐他、同情他,甚至還會說他不知好歹。
江天心情糟糕的時候,就全寫在了臉上,如果他的狗耳朵能冒出來的話,此時也肯定是耷拉着。
邵行養了他一百零三年,基本上對他的心思拿捏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邵行微微嘆息一聲,拉住他的右手,安撫似的摩挲着他的手指骨節,低聲道:“對不起,寶寶。”
江天有點兒發愣,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從邵行嘴裏聽到這三個字。
邵行繼續道:“我很抱歉之前那樣對你……我總感覺你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崽子,艹幾年也就艹熟了,所以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理所當然應該是屬于我的,無論是心還是身體…但其實不是,你從來沒有屬于過任何人。”
這番話說得有些傷感,江天本來也吃軟不吃硬,此時心裏就有些難受。
但是他對邵行的信賴到底已經不如從前了,出現裂痕的信任就成了猜疑。
江天不作聲的移開目光,心裏卻在想:他是真的在道歉,還是又在騙我?因為知道我受不了這個,所以故意放低态度來蒙騙我,就像很久以前,他用各種方式來拿捏我一樣?
也許邵行是真的有所愧疚,但是他這種人,精明到連自己的內疚心都能利用,一切都可以被他算計。
江天摸不準邵行到底是什麽态度,所以很不安的把手抽回來,不留痕跡的收攏了雙腿,踩着拖鞋的兩只腳挪到了椅子下面。
這個小動作證明他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也就是說他正處于一種緊張、戒備、不安的狀态,最後他模棱兩可的說:“……只要你別再強迫我就行了。”
邵行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揉了揉江天的頭發,溫柔道:“好了,吃早餐吧。”
……
江天的帶薪病假暫時還沒有結束,所以仍然處于無所事事的狀态。吃完早餐之後他帶着狗在別墅裏溜達,鬼使神差的,又走到了昨晚去過的暗門前。
睡過一覺之後,江天又想起了地下室的事情。
他對那裏耿耿于懷,而且是真的害怕邵行會把他關起來。
這種混蛋的事邵行幹得出來,而且幹過。江天甚至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麽惹怒了他,然後就被他強行塞進只有半人多高的鐵籠子裏,在黑暗的環境中關了整整八個小時。
小懲大誡。邵行當時是這樣說的,他曾經很擅長用各種非暴力的手段來調教江天,讓他畏懼,讓他不安,把他逼入絕境之後忽然又恰到好處的展現出自己寬容溫柔的一面,讓江天放棄掙紮。
幸虧江天心理素質還不錯,被關了八個小時也沒有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更沒因此患上幽閉空間恐懼症,但一想起這段黑暗的記憶,心裏難免還是發怵。
所以他必須得去地下室确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