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別過來

第26章 你別過來

梁松庭今晚剛下的飛機,出差一趟走了十天,他也累得夠嗆,回家洗了澡正準備休息,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是郁清灼的號碼。

梁松庭接起來,那頭傳來一個較為陌生的男聲,“梁松庭嗎,是我,趙澤如。”

梁松庭想了想,想起來這是郁清灼那幫富二代朋友之一。郁清灼讀大學的時候,他和趙澤如見過幾次,那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梁松庭“嗯”了聲,等着對方說話。

趙澤如不知是在哪裏尋歡作樂,背景聽着一片喧嚣,但他說話的态度很客氣,“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呢?郁清灼跟我這兒喝醉了,找不到人送他回去。”

手機那頭的梁松庭沒有應聲。

趙澤如心想,這不好搞了,到底不是從前的關系。于是又繼續渲染,“清灼的酒量你也是知道的,喝兩瓶就倒。”

盡管隔着手機,趙澤如也覺出了梁松庭的冷淡。他停頓了兩秒,覺得自己必須來一個狠的,要能一劍封喉的那種。

“我這兒一大堆朋友,也有想要主動送他的,我不放心麽不是,所以問問你。”

一開始還說找不到人送,現在又變成了有人想要主動送。

梁松庭捏了捏眉心。

理性告訴他,別去,這不知道又是什麽追人的爛招。可是感性的立場并不堅定。

趙澤如說有人要送郁清灼,萬一是個撿醉的呢。

郁清灼喝醉了以後有多軟,梁松庭比誰都知道。

梁松庭一側肩膀夾着手機,走到衣櫃邊去找件幹淨衣服。

就在趙澤如以為他不肯來的時候,他出聲了,“地址在哪?”

趙澤如立刻報出KTV的位置,梁松庭也沒明确說來不來,只應了聲,“行,知道了。”然後就把電話挂了。

梁松庭到得比趙澤如預計得更快。趙澤如差點以為郁清灼要和他錯過了,梁松庭已經出現在樓梯轉角處。

郁清灼是真給吓壞了,聽到梁松庭的聲音那一刻,瞳孔縮了縮,深呼吸了一次,才慢慢轉回身去。

剛才他還想往樓下撤退,使勁要掙脫趙澤如,現在見了梁松庭,他又開始往樓上退,一手抓着扶欄一手在空中揮了揮,說,“你別過來,不是我打電話讓你來了,我不用你送......”

趙澤如一聽清灼說“你別過來”,當下有點想笑,可是一見郁清灼臉上的神色,他又笑不出來了。

這是真害怕啊,那種想見又不敢見的進退兩難都寫在臉上了。

郁清灼從前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只有他讓別人為難的份兒,他又怎麽會進退兩難。

郁清灼骨子裏是個很傲的人,恃才傲物的那種傲,對很多事情都滿不在乎。

他和梁松庭在一起時,趙澤如是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朋友。當時差點驚掉下巴了,因為郁清灼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gay,毫無預兆的就被掰彎了,趙澤如用了好幾個月才接受這個事實。

郁清灼是喜歡梁松庭的,趙澤如後來也看出來了。但和現在這種狀态還是沒法比。

梁松庭仍然站在樓梯轉角那裏,沒往上走,和郁清灼之間隔着十幾級臺階。

他微微仰頭,看向郁清灼。郁清灼的視線卻有些閃躲,不怎麽與他對視。

梁松庭就說了兩字,“下來。”

郁清灼拼命搖頭,還是想要澄清,“我沒讓朋友來試探你,也沒有找這種拙劣的借口和你見面......”

“我知道你不想來,我知道你覺得我在算計你,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現在就可以回去。”

喝醉了,又加上情緒刺激,難免是有些多話的。郁清灼說到後面,漸漸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他堅決不肯跟梁松庭走,這是趙澤如沒有想到的。就連梁松庭也沒有想到。

趙澤如這個朋友到底是沒白當,他退回到包廂門口,低頭摸支煙出來咬上,不再看那兩人了。同時不忘從外面拉緊了包廂門,不讓裏頭的朋友出來。

郁清灼的崩潰是讓人心疼的,趙澤如待在這裏自知不合适,更不想讓別人撞見這一幕。

郁清灼抓着欄杆的手都有點發抖,他覺得自己站不穩了,慢慢地在臺階上坐下來,揉了揉臉,聲音小了許多,“前天那條微信發出去我就後悔了,可惜撤不回來。我是有情緒,我知道,那不是因為很多天沒見你了麽,連你去廣州錄節目我都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為酒精作祟,郁清灼大概也不會說出這些話。

梁松庭眉心擰起來,眼神也沉了些。他往上走了兩步,郁清灼還在自顧自說着。

“你說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可是就算要關門,你也給我留條縫吧,我能看着點兒亮光,要不還怎麽繼續呢。”

“今晚真不是我叫你來的,沒有暗示誰來找你,,我就喝了兩瓶,這兩瓶是不會醉的,我自己打車回去,總之別管我了。”

梁松庭他跟前停住了,郁清灼還是低頭坐那兒,繼續說着讓梁松庭走開的話。

梁松庭見他這樣,就算不願意承認,但也的确是心疼了。

收到郁清灼發來的長微信時,梁松庭已經覺察出他情緒不對勁,也想過回來以後找他聊聊。現在見他這樣,梁松庭更不可能走了。

郁清灼把臉埋在胳膊裏。梁松庭半蹲下,放緩了聲音和他說,“先回去清灼,回去再說。”

郁清灼沉默了會兒,悶聲悶氣地怼人,“不要你這種廉價的同情。”

梁松庭哭笑不得,看着郁清灼因為喝了酒而有點泛紅的耳廓,心又軟了點,伸手捂着他耳朵揉了揉,說,“我晚上八點剛到的北京,回家還沒一個小時就給趙澤如叫出來了。”

“你管這叫廉價的同情?”

郁清灼埋了一會兒,慢慢把臉擡起來。

哭倒是沒哭,就眼尾看着有點紅。

他又強調一次,“我真沒叫你來。我都不知道你回沒回來。”

梁松庭點頭,說,“我相信。”

站在後面一直不出聲的趙澤如已經快抽完一根煙了,沒忍住說了句,“郁清灼你快走吧,裏頭的人一會兒出來了看你坐樓梯上,不成樣子。”

梁松庭的耐心也要用盡了,他一拉郁清灼的胳膊,把人從臺階上拉起來,說,“自己好好走,要不我把你扛下去。”

郁清灼怎麽敢和梁松庭賭脾氣,就這麽跟着下了樓,一直走到停車場裏。

直到上車前郁清灼還沒有放棄,又提了一次自己可以打車回家,被梁松庭冷冷看了一眼,最後老老實實上了副駕。

這一晚過得太驚心動魄了,下午離開家時郁清灼一定想不到深夜裏竟會跟着梁松庭回家。

梁松庭上車以後,給他扔了一瓶水,然後就專心開車不說話了。郁清灼握着那瓶水,目光迷蒙地望着車外,也一直沉默着。

半小時後,梁松庭把車開回了小區停車場,郁清灼已經靠在椅背上睡得很沉了。

作者有話說:

庭哥:要不要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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