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躺這兒讓你打一頓
第27章 躺這兒讓你打一頓
郁清灼猶豫要不要裝睡的想法只持續了兩秒。
梁松庭的一只手摟到他腰後,試圖将他托起來。郁清灼睜開眼,伸手搭了一下梁松庭的肩膀,實際上是一個推擋的動作,說,“自己走。”
他今晚是挺抗拒和梁松庭接觸的。心裏還是有情緒,沒有消化下去。
梁松庭讓開一步,郁清灼下了車。
梁松庭叫住他,“清灼”,然後在郁清灼回頭的同時把門卡扔給他,說,“我在樓下抽根煙,你先上去。”
郁清灼接過門卡,沒說什麽,默默地走去了電梯那邊。
車庫裏燈光不夠明亮,梁松庭摸煙時瞥見郁清灼伸手去摁電梯鍵。那只手在昏暗的燈照下顯得格外細白、修長,與衆不同。
大概二十分鐘以後,梁松庭回到家裏,屋子裏全是黑的。
郁清灼這個幼稚鬼,因為喝醉了又跟梁松庭置氣,連盞燈都不給留。
梁松庭在客廳裏摸索着開了一盞落地燈,然後走去主卧。
門是虛掩着的,梁松庭也不必跟睡在裏面的人客套什麽,沒敲門,直接推門走進去。
郁清灼沒換衣服,也沒蓋被子,成大字狀躺在床上。
梁松庭站在床邊,看着他,擰起眉。
片刻後,梁松庭走去盥洗室,洗了一條熱毛巾出來,回到床邊給郁清灼擦手擦臉。
擦手時郁清灼躺着沒有反應,等到毛巾捂到他臉上了,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梁松庭。
喝醉的人好像力氣也要大一些,又或許是梁松庭沒想要有意撐着。郁清灼抱着他把他往下帶,他也順勢下去了,快要貼到郁清灼時,梁松庭的一條胳膊撐住了床墊。兩人之間仍然隔出十公分的距離。
郁清灼閉着眼,抓下臉上的那塊毛巾,聲音半啞,說,“庭哥,我現在躺這兒讓你打一頓,你會不會原諒我?”
梁松庭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郁清灼又說,“你要是心裏真沒有我了,我肯定不煩你,我不是那種死乞白賴的人。但我又總覺得......”
郁清灼的一只手仍是摟着梁松庭的脖子,另一只手摸着大概方位,在梁松庭心髒的位置摁了摁。
“你這裏還有我的位置。你給我留着的。”
黑暗裏,兩個人靠得很近,但沒有真的擁抱在一起。
郁清灼閉着眼說話,好像不看到梁松庭,他的勇氣就會多一些。
他的前額近眉心處有顆小痣,碎發擋着時不會注意到,剛被梁松庭拿毛巾抹了臉,現在露出來了。
梁松庭盯着那顆痣,也在克制着自己吻它的沖動。
郁清灼說他心裏還留有一個位置。
七年了,這位置還在嗎?梁松庭不願意想。
他身上散發出少許的還未被風吹散的煙草味。郁清灼嗅到了一點,突然勾起唇角,啞聲裏帶了點軟,說,“梁松庭,你是長情的人,這麽多年了還抽這款煙。”
郁清灼就算醉了,也是頂會說話的人。
他又優雅又敏銳,從梁松庭遇見他開始,他說的話就沒有不動聽的。
梁松庭就連一款煙都能抽十年不換牌子,何況是對人呢。
梁松庭終于說了自從被郁清灼抱住後的第一句話,“從前喝醉了你沒這麽多話。”
今天可說得太多了。每個字都戳着人心裏最軟的一處,讓梁松庭對他兇狠不起來。
郁清灼剛才摁過梁松庭胸口的那只手轉而擋在了自己臉上。雙眼和前額都被遮住了,就剩下漂亮的鼻尖和紅潤的唇留在梁松庭眼裏。
“從前......”郁清灼一想起從前只覺得太陽穴隐隐作痛。他還是笑着的樣子,語調卻黯然了些,“從前我什麽都不用說,你都懂的。現在不一樣了不是?”
郁清灼抿了抿嘴唇,不笑了,過了會兒小聲問梁松庭,“明早我酒醒了,你還會像今晚這樣讓我抱着,不把我推開嗎?”
梁松庭盯着他,接着拿開了郁清灼擋在臉上的那只手,聲音低沉,“別擋臉,看着我說話。”
郁清灼又閉了兩秒,睜開了,在黑暗中看着梁松庭,說,“我一看着你就想吻你。”
想吻人的又豈止是他呢。
好在梁松庭沒喝酒,自制力更勝一籌。
兩個人對視着,郁清灼已經逐漸有了反應,這個他實在控制不了。手不能擋臉了,只能把頭偏開,像是無奈又像是撩撥,“庭哥...我都躺你下面了,你就不想對我做點什麽?”
梁松庭問他,“你對別人說過這種話?”
郁清灼無聲地笑,“我能對誰說這種?你上次弄我的時候沒看我的反應?......去得那麽快,像是跟誰有過麽。”
郁清灼自己可能沒感覺到,他的思維還是有點迷糊。可是這樣的聊天不管是從內容還是形式上,都已經完全突破他們兩人之前的界線了。
剛才他在KTV包廂外面說的那些話,那些失去掩飾的情緒反應,對梁松庭是有觸動的。
七年分別,猶如一場沉疴宿疾。溫吞漸進的追求或者三言兩語的表白是挽回不了的,非得要一劑猛藥。
郁清灼把他的傷口展示給梁松庭看,讓梁松庭知道他再也不是那個滿不在乎的人了。
他在乎,而且極度害怕失去。這種在乎讓梁松庭對他原本幾乎為零的信任,随之上升了一些,也開始相信郁清灼這次回來或許是真的不會走了。
今晚這樣的情況,梁松庭肯定不會對郁清灼做什麽,上次那場擦槍走火已經把兩個人的關系搞得很別扭了,他不會再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
梁松庭撐起來,坐到床邊,郁清灼仍然躺着。
過了一會兒,郁清灼已經用視線把梁松庭從頭臉到腰腹都描摹了一遍。他用餘下不多的勇氣問梁松庭,“分開的這些年裏,你有想過我麽,庭哥?”
梁松庭沒回答他,片刻後站起身,彎腰把毛巾拿走了,同時把被子掀起來往郁清灼身上一搭,說,“睡了。”
他往外走時,聽到郁清灼低低的嘆氣聲,又在帶上門的時候,聽見一聲很模糊的“晚安”。
時隔十二天,郁清灼終于又對梁松庭說晚安了。
作者有話說:
求些海星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