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哥,輕點兒

第28章 哥,輕點兒

第二天上午,兩個人都起得很晚。郁清灼是因為醉酒,梁松庭則是因為出差回來太累。

郁清灼醒來以後記憶有點斷片,前一晚自己說過的很多話都想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梁松庭出現在KTV樓道裏的那一幕,而且這個記憶點清晰得可怕,細致到梁松庭穿的什麽衣服,戴沒戴表,都能準确複原。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郁清灼就開始恍惚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大膽地抱了梁松庭,又好像只是單純睡了一覺。

郁清灼洗漱以後又回到床邊,撐着床沿坐了一會兒,不太敢走出卧室。直到梁松庭在外面敲門,問他,“起了沒。”

郁清灼應了一聲,起身去拉開門。

梁松庭看樣子也起來有一會兒了,穿的已不是昨天那身衣服。他和郁清灼說,“出來吃點東西。”

已經快十一點了,吃的這頓算是早午飯。

郁清灼猶豫了下,還沒開口,梁松庭好像看出來他想說什麽,扔給他一句,“衣櫃裏的衣服自己拿,不用問我。”

昨晚郁清灼是合衣睡的,他一向愛幹淨,隔夜的衣服今天還穿着,肯定是想換掉。

郁清灼低聲說了句,“謝謝庭哥。”

梁松庭轉身去了餐廳那邊。過了幾分鐘,郁清灼換好衣服也進了餐廳。

梁松庭沒有親自下廚,但是叫的外賣很豐盛。有鼎泰豐的包子燒麥,還有附近一間新式中餐廳做的周末套餐。湯菜兼搭,正餐和點心都有了,各種大小尺寸的餐盒擺了滿滿一桌。

郁清灼大概沒想到梁松庭點的外賣這麽豐盛,他站在桌邊,對着七八道菜愣了愣,又轉而去看梁松庭。

梁松庭坐在長方形桌子的一邊,往郁清灼跟前放了雙筷子,說,“怎麽,還等我給你拉開椅子?”

郁清灼趕緊坐下,筷子拿在手裏卻沒有馬上夾菜,他淡淡笑着說了句,“我以為像我昨晚那種表現,實在不配吃得這麽好。”

梁松庭也沒有立刻開吃,看着郁清灼說,“你往造詣送了那麽多頓外賣,我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受着。”

郁清灼真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那天梁松庭當着前臺的面讓他把外賣拎走,郁清灼以為他根本看不上自己做的這一切。

郁清灼跟着問了句,“之前送來的那些晚餐做得還行麽?”

郁清灼不會下廚,就挑選一些高檔餐廳下單,什麽菜貴他點什麽。給梁松庭花錢他太樂意了。

梁松庭說,“還行。”頓了頓,補了句,”以後別送了,別燒錢。“

如果梁松庭留在造詣吃外賣,多半是晚上加班有活。郁清灼送來的套餐裏都是些蟲草湯,鮑魚幹貝湯一類大補的食材。太過了,梁松庭喝完都覺得上火。

郁清灼還想聊,梁松庭把一碟燒麥推到他跟前,再聊菜都涼了。

郁清灼乖乖吃了一顆燒麥,面皮和肉粒在嘴裏被慢慢咀嚼着,同時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這樣的氣氛太好了,太平和了。

從昨晚到今早不過十幾個小時而已,他和梁松庭的關系忽然有了質的改變。郁清灼自己都有點懵。

他其實很想問問梁松庭昨晚的細節,又不敢問,怕碰,怕萬一碎了。

一頓飯消消停停地吃完,郁清灼沒有立刻就走,他問梁松庭下午還在家休息麽?

梁松庭挑眉看着他,郁清灼還是帶着點笑,說,“要是你不趕我走,我就陪你在家休息吧。兩個人也沒那麽無聊是不是。”

追人這幾個月下來,別的不敢說,臉皮的确是厚了。明明是自己想留下,硬是給說成了不想梁松庭一個人孤單。

梁松庭沒回答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拿了自己用過的碗筷往廚房裏去。郁清灼也跟着收拾餐具進了廚房。

不說話,不說話那就是默許了。

郁清灼這幾個月追人追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實在難熬。進廚房時他雖然稍微低着頭,唇角的笑卻藏不住。

梁松庭瞥見了他眉目含笑的樣子,等擦幹了手上的水,經過他身邊時到底沒忍住,往他頭上揉了一把。

郁清灼偏頭任他揉,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就說了句,“哥,輕點兒。”

-

這天郁清灼一直待到傍晚才從梁松庭家裏離開。

回國大半年了,這是他過得最踏實也最舒心的一個周末下午。

梁松庭在書房裏做事,郁清灼就在客廳裏安安靜靜地看電影看書,後來困意上來了,還窩在沙發裏打了個盹。直到梁松庭去廚房裏弄晚餐時,他聽着動靜醒過來了。

十月的北京,天暗得早了,醒來以後郁清灼靠在沙發裏又回了回神,發覺自己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床毯子。

晚餐吃得比較簡單,就煮了點面條,然後加熱了早上剩下的外賣。

梁松庭也沒拿他當外人,沒那麽講究客套,這讓郁清灼感覺更自在了。

梁松庭煮面時郁清灼幫不上什麽忙,就站在廚房門邊看着梁松庭忙活。

會做家務的男人太帥了,郁清灼一直這麽覺得。煙火氣也藏不住那種低調含蓄的性感。

郁清灼一直盯着梁松庭,一秒都不想錯過。

梁松庭也不說什麽,行動自若地洗菜煮菜拌面,由着郁清灼看。

從上午開始,這種和睦的氣氛一直持續下來,郁清灼在梁松庭這裏待了一個白天,心裏也漸漸有點底了。

晚飯以後他沒再多留,隔天是周一,他們兩人都要上班。

郁清灼去卧室換上了洗幹淨的衣服,梁松庭送他到門口。清灼站在樓道裏,一手扶着門,垂眸沉默了幾秒,然後問梁松庭,“庭哥,我忍一天了一直沒敢問,昨晚我們發生什麽了嗎?”

郁清灼依稀想起來了一些片段,不連貫也不完整。他還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才讓梁松庭變得緩和了。那麽之後他或許可以繼續按照這個路子來。

梁松庭還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麽,站在門裏邊,淡淡說了句,“你讓我打你一頓。”

這句話郁清灼真記不得了,昨晚記憶最薄弱的部分就是他躺在床上以後。

他很吃驚地問,“你打了嗎?”

梁松庭面不改色,說,“打了。”

這怎麽可能。

郁清灼上午換衣服的時候仔細檢查過,自己身上幹幹淨淨的什麽痕跡都沒有。

郁清灼嘆了口氣,笑說,“那看來下次還得找機會,讓你再揍我兩頓。”說着,他頓了下,定定地看着梁松庭,又問,“要是再揍兩頓,能和好麽?”

梁松庭說,“不行。”

郁清灼也不失望,昨晚他在情急之下說過梁松庭連條門縫都不給他留,那時候他的感覺才是又崩潰又絕望。

可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不單是門縫,郁清灼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在這扇半掩的門裏進進出出了。

他點了點頭,正正經經地說,“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別的招。”

說完,他也不打算一直賴在門口說話了,擺了擺手,說了句“走了”,這就幹幹脆脆地轉身邁出去兩步。

梁松庭一擡手肘擋住了防盜門,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他,“郁清灼。”

郁清灼回頭看過來,梁松庭還是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別瞎折騰,別給我整那些事。”

郁清灼先是愣了愣。梁松庭這樣的口氣,就這短短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太熟悉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郁清灼倏忽覺得鼻酸,喉結動了動,盡量克制着情緒,繼而沖梁松庭揚起一抹笑,說,“不會,我以後都好好的,不讓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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