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就喜歡過你一個

第29章 就喜歡過你一個

郁清灼不會知道,當晚他走了以後,梁松庭去陽臺上抽了根煙。

書房南面的陽臺正好可以看到樓棟正對中庭的出口。郁清灼的背影是慢慢消失在梁松庭的視野裏的。

其實梁松庭這兩年的煙已經抽得比較少了。到了這個年齡,成熟了也冷靜了,很多感受不是一定要靠煙酒來排解。

睡一覺,或者開車出去兜一圈,叫上朋友吃個飯,有時候就過去了。

可是梁松庭把郁清灼帶回來的前一晚,自己在樓下抽了一根。現在郁清灼走了,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郁清灼剛才站在樓道裏,說以後自己要好好的,說不讓梁松庭操心。梁松庭看得很清楚,郁清灼眼底是紅的。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大概很多人都有過。

這些年裏梁松庭也經歷了不少沉浮,心髒被粗糙的世事反複磨砺,不是很相信失而複得這種事了。

但郁清灼那雙泛紅的眼睛、說話時沒那麽自然的笑容,還是讓梁松庭覺得放不下。更不要說前一晚在KTV包廂外,郁清灼坐在臺階上說的那些話,今天一整天梁松庭腦子裏總會時不時地蹦出來一兩句。

這個真沒辦法,郁清灼就像一個頑固的弱點,不管他有多錯,梁松庭也沒能真的改掉。

郁清灼痛的時候,梁松庭也是會感同身受的。

郁清灼到家以後給梁松庭發來信息,說我到了,晚安庭哥。

和過去一樣,梁松庭沒打算回。

郁清灼大概是從白天的相處之中獲得了一些信心,過了十分鐘,竟又發來一條:回我一條吧庭哥,晚上我睡得安心一點。

梁松庭最後還是給他回了個晚安。

就從這天開始,郁清灼的早安和晚安問候又都回來了。一般發出早安以後他不會要求回複,早上是最忙的時候,如果到了晚上梁松庭還沒搭理他,郁清灼就會主動再發一條。

——要是不忙就和我說個晚安吧,要不都睡不着覺。

雖然是文字信息,看着還是比過去親近多了。

梁松庭已經帶他回家過了一夜,心知他們之間的關系正在逐漸緩和,也不會刻意繃着,一般都會回他一條。偶爾郁清灼在睡前撥個視頻電話來,說想看看人,只要梁松庭沒加班,也是會接的。

那一晚郁清灼在KTV裏爆發的情緒好像徹底翻過去了,他和梁松庭的交流變得很平和,俨然有點從朋友做起的意思。

梁松庭告訴他不要瞎折騰,他也聽進去了,沒再翻出什麽追人的新花樣。

造詣那邊郁清灼沒再去過,他拿不準梁松庭對于在工作場合見到自己是個什麽想法,于是改為每隔一天去一趟自己的新家。如果梁松庭正好在那裏監督裝修,兩人就能見個面。

郁清灼也不上樓,他還想保留一點對于新房的驚喜,就只是等在樓下給梁松庭打電話。

有時候梁松庭接了電話走到陽臺上,就能看見他站在自己那輛大切諾基旁邊,仰着臉笑眯眯地問,“庭哥你在呢,我今天運氣好,一會兒請你吃個飯吧?”

只要後面沒別的事,梁松庭都讓他請。

郁清灼讓梁松庭選餐廳,梁松庭有時選個環境好的上檔次的去處,有時就随便選個路邊小店,吃些餃子炒面什麽的完全不講究的食物。

郁清灼穿一身白襯衣坐在窄小的店堂裏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從來不會說什麽。

有一次梁松庭點了兩份餃子,郁清灼問他要不要喝酒。梁松庭說,行,喝吧,我喝你不喝。

郁清灼笑笑,說,“好,我不喝,一會兒回去我開車。”然後轉身去叫服務生。

店裏缺人手,等了十分鐘都沒人理他,郁清灼就自己起身去冰櫃裏拿了兩瓶酒。有了酒又找不到開瓶器,梁松庭直接把瓶子拿過來用手指頂開了蓋。

後來梁松庭吃着餃子,郁清灼坐在桌子對面主動給他倒了幾次酒。

這樣的畫面可能讓旁人看着也覺得有點意思,又或者只是因為郁清灼長得太好看了。隔壁有幾個學生氣質的女孩子一直在看郁清灼,梁松庭也注意到了。

結完賬以後,兩人走出小餐館。十一月的晚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寒意,梁松庭兩手插在大衣兜裏,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這幾年有談過戀愛嗎?”

郁清灼完全沒有準備他會問這個,愣了下,繼而很快地回答,“沒有,從小到大就喜歡過你一個。”

-

梁松庭抛出來的問題雖然猝不及防,卻讓郁清灼高興了好幾天。

這一陣子他們一直保持着往來,但那種感覺似乎更接近于朋友的關系。郁清灼也只是在晚上發信息時表現得積極一點,一旦和梁松庭見上面了,他還是有些不自信的,不敢推進得太快,怕引起梁松庭的反感。

可是梁松庭突然問了一個感情方面的問題,這讓郁清灼看到了希望。

也許梁松庭是随口一問,也許是真想知道分開的這些年裏郁清灼有沒有過別的選擇。但不管怎麽說,梁松庭也流露出一點在意郁清灼的意思了,郁清灼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隔了兩天他們再見面時,郁清灼試探着問,“下周我有個聚會,請朋友出去吃個飯,庭哥你也一起來嗎?”

梁松庭正開着車,視線落在前方的路上。開到下一個路口,車在紅燈前剎停了,他轉頭看向郁清灼,說,“生日是嗎?”

郁清灼的生日在下周六,立冬後的第二天。

郁清灼刻意避開生日派對這個名目,就是想說得輕描淡寫一點,不讓梁松庭覺得是個太認真的場合。

“朋友之間聚一聚而已,也沒什麽生不生日的。”郁清灼又說,語氣裏還是很期待梁松庭的到場。

梁松庭掃了一眼信號燈,然後把一張對折的A4紙遞給郁清灼。那是一張今天上午助理蔣舟替他打印的電子客票,梁松庭拿到以後就随手放在車裏了。

“下周一我飛貴州,再轉車去安順下面的一個自治縣,要在當地待二十幾天。那裏有兩所“造詣”援建的希望小學,我到實地看看施工情況。”

梁松庭少見地多做了些解釋,見到郁清灼坐在一旁低頭看客票信息,他又補了一句,“回來給你帶個生日禮物,想要什麽?”

郁清灼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就在眼前。

他想要梁松庭。

可是援建希望小學這件事不可能耽誤,也輪不到郁清灼因為自己的一點私欲而抱怨。

他按照先前的折痕把客票折好,放回中控臺下面,沒接生日禮物的話茬,問梁松庭,“貴州山區是不是很冷?你衣服準備好了麽。”

梁松庭說,“不算冷,還有幾天才走,來得及。”

郁清灼聽出來他還沒收拾行李,心裏默默地想,那得給梁松庭添兩件加厚的冬衣,那麽偏遠的地方不能凍着了。

也許是因為将要缺席郁清灼生日聚餐的緣故,這天晚上梁松庭表現得比以往更溫和些。吃完晚飯,他開車送郁清灼回家,臨走時又問了一次想要什麽禮物。

郁清灼說我想想吧,暫時沒什麽要的。

梁松庭三天後就走了,郁清灼知道他會回來,但還是很難受。

他們倆的關系說緩和是緩和了,能好好聊天,能一起吃飯,但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別說是親吻了,最近就連擁抱都沒有一次。

現在梁松庭一走又是二十多天,郁清灼想起上個月梁松庭去廣州那一回,他們一連十天都沒有聯系,心裏還是有點慌。

遠距離帶來更多不确定性,郁清灼過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梁松庭走後第五天,也是郁清灼生日的前一天,或許是因為梁松庭去到的那個苗族自治縣的網絡信號不好,郁清灼發出去的兩條晚安信息都沒有回複。

郁清灼半夜失眠,摸出手機看機票,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沖動支配着,看着看着最後就給自己買了一張。還是單程的,沒訂返程的時間。

明天一早八點十五的航班飛往貴陽,最遲七點就該到機場。

郁清灼看看時間,索性不睡了,下床開始收拾行李。他查詢了安順當地的天氣,給自己裝了秋冬兩季的衣服,又往箱子裏放了幾瓶旅行裝的洗發水和剃須水。

早上七點半,郁清灼通過安檢正準備登機時,收到了梁松庭發來的生日快樂。

梁松庭在信息裏解釋了昨晚沒回信息的原因,把手機落在老鄉家裏了,早上趕着去拿回來的。

郁清灼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告訴他自己正在排隊等待登機。

他怕梁松庭不讓他飛過去。這都已經到機場了,哪怕明天再讓梁松庭給趕回來,郁清灼也想在自己生日當天見他一面。別的先不管,見了面再說。

郁清灼關掉手機,跟着前面的乘客上了飛機

作者有話說:

本來說入V的,因為現充有點忙就先不入V了

寶們有海星投喂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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