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就在一瞬之間,所有的不開心都煙消雲散了

下午放學後, 我回到家,做了個蛋炒飯,吃完把碗洗了, 地拖了, 衣服收了,洗了澡,坐到書桌前繼續做題,但一直不能集中注意力。

池鄭雲……終究是邊西川的朋友。

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他的問題,他又不知道我和邊西川的恩怨情仇。

邊西川本人都不知道, 只有我知道。我一直在對着空氣打拳。

不, 我沒打拳,我只是不怎麽搭理邊西川而已。

啊啊啊啊啊!好煩!

手疊在桌上, 額頭貼着手臂,這麽趴了一會兒, 越想越躁,我就騰的起身去楊複房裏打了他的被子枕頭一頓,然後在他床上滾來滾去地發了一會兒瘋, 累了, 趴在他的被子上, 臉埋在他的枕頭裏,心情漸漸地好了起來。

楊複洗澡洗頭發是用同一塊香皂, 他就喜歡用香皂, 不喜歡用沐浴露洗發水。他還懶得用護發素。

他用的那塊香皂的味道挺好聞的,跟陽光烤螨蟲很像。

算了, 不要管池鄭雲和邊西川了。

我翻了個身, 抱着楊複的被子, 枕着他的枕頭,在心裏這麽勸說着自己。

要這麽想,我本來就沒有朋友,後來有了一個朋友,現在沒了那個朋友,根本就沒有變化嘛,沒虧啊。

這麽想就想通了。

想通歸想通,依舊有點郁悶,但問題不大。

我在楊複的床上躺了會兒,都快睡着了,看看時間他媽媽快回來了,我只能起身離開。不然,如果被他媽媽看到了,很難解釋。

被楊複看到倒是沒關系。他肯定反對,但我不怕他。他反對他的,我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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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不高興,學習效率低,我就想着索性早點睡覺,給楊複發了條短信說我今天早睡,讓他等下別打電話給我。

十秒鐘後,他就打了電話過來。

無語。

我接了:“幹什麽?”

“突然早睡?”他十分防備,問,“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還是又給我找了個女朋友?”

“……”

“說話啊,又給我編排什麽了?”他十分小心眼地故意這麽說,“別我出差回去,人已經跑了吧?”

“你再這樣說話,我就不跟你說了。”我說。

他嘿地笑了兩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麽了,今天這麽早睡?我剛回酒店,正準備給我媽打個電話再給你打,你短信來了。”

“沒什麽啊,就是困了。”我說。

“真沒什麽假沒什麽?”他問。

“真沒什麽!”

“那就好……我被你弄怕了。”他心有戚戚焉地說。

我隔空送他一個白眼,說:“沒事我睡了。”

“等等,”他叫住我,“問你個事兒。明天出門麽?”

“不出。”我說。

“白天會有個人過去,具體什麽時候我不确定。他會送個信封給你,我讓送的,你拿了自己拆,給你的。”他說。

我問他是什麽,他說:“你到時候看了不就知道了?給你個驚喜。”

搞得神神秘秘的……

“哦。”我說。

沒和他說幾句,他就說不打擾我早點休息,挂了。

不知道楊複要給我什麽,星期六我在家裏待了一整天,快傍晚的時候楊複才打電話給我,說等下有人按樓下的門禁視聽,讓我開下鎖。

這通電話剛結束,門禁就響了起來。

我開了鎖,站在玄關,等了大概一兩分鐘,人就上來按門鈴了。我打開門,看到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沖我笑,問:“是複哥弟弟吧?我是他助理。”

楊複居然還有助理。

我點點頭:“你好。請進。”

“不進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加班呢。”他遞給我一個信封,擺擺手就告辭走了。

我看着他進電梯,關上門,打開信封,從裏面拿出了一張明天古埃及特展的門票。

我不知道楊複在幹什麽,就沒打過去,只發了短信,說我拿到票了。

他很快回了過來,說拿到了就好。叮囑我明天去看展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

我問他為什麽忽然送我這個,他說去機場的路上看到路邊展牌打廣告,他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坐飛機的時候閑着沒事,一尋思,哎,這不是我之前在家裏抱着幾本畫冊看的那玩意兒嘛。他就讓助理去給我弄張票。

就在一瞬之間,所有的不開心都煙消雲散了。

我靠着鞋櫃,低着頭,看着手上的票,像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我不想笑的,這多像傻子啊,但是……

我問楊複是不是從黃牛手上買的,花了多少錢。

他說沒事兒,別管這個,走公賬報銷。

我:……

楊複:哈哈哈哈哈逗你的。就幾百塊,我還報個銷,我不要面子啊?

我:原價才60,黃牛故意囤手裏炒到幾百,要是我才不買,讓他們都砸手裏,以後就不炒了,大家都能60買

楊複:你就是較真兒,就幾百塊,買個開心

開心倒是挺開心,但不是為了能去看展才開心。我知道黃牛手裏的票只要幾百,我自己也買得起,但我就是不想讓黃牛得逞。

不過,現在嘛……

楊複問我:開心了嗎?

我說嗯。

他又開始小心眼故意說:不離家出走了吧?不會把這個賬也寫你那賬本裏了吧?

本來我挺感動的,一下子被他氣得直翻白眼。

星期天,我很早就起來了,洗漱好,換了出門的衣服,就拿着票去看展覽了。

因為控制了門票的數量,展館裏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三三兩兩的在各個展品前駐足觀看。

我正專注地看着,忽然聽到好像有人在低聲叫我,一回頭,就看到了邊西川和池鄭雲。

真是晦氣。

邊西川走過來,笑着說:“你也有票啊?星期五問你的時候你又不說,不然就可以約一起來了。”

看展覽又不是開茶話會,安靜看就行了,非得和人一起,毛病。

“嗯。”我簡單地敷衍了他一下。

他熱情道:“一起看啊。”

“我喜歡自己看,我看展的時候不說話。”我說。

這态度要是被他的舔狗們看到了,指定現場表演發瘋。

邊西川面露遺憾:“好吧……”

他終于滾蛋了。我繼續看我的。

正看得入迷,忽然又有人低聲叫我:“黎川。”

我簡直無語。

一轉頭,是池鄭雲。

他說:“西川去洗手間了。”

哦哦,所以呢?找我借紙嗎?我不借。

“你自己買的票?”他問。

不是,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南海觀世音菩薩給我買的票。

“嗯。”我說。

“你生我氣了?”他問。

“沒。”我否認。

“昨天一直等你過來上課,你沒來,發短信你沒回。”他說。

短信一毛錢一條,楊複的錢又不是地上撿的。

“我以後也不會去了。”我說,“我表哥給我請了新的家教,也是T大本碩連讀的。”

楊複真給我找了這麽個一人,但下星期才上崗。

出于我不知道、他不肯說的神秘原因,他是真的很讨厭池鄭雲,讨厭到哪怕這是年級第一他也不讓我跟對方一起學習。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覺得學習也不是那麽的要緊。

池鄭雲沉默數秒,說:“我們下個星期天再一起來吧。”

“不。”我拒絕,“我今天就看完了。”

他沒多說,可能是估算邊西川要從洗手間出來了,轉身走了。

在這件事之後,我如楊複所願,沒跟池鄭雲玩了。池鄭雲在短信上、Q.Q上找過我好幾回,我都沒怎麽搭理他。

差點忘說,那次的數學競賽我得了第三,邊西川榜上無名。

狗群的情緒十分複雜,一方面,他們想拍第二的池鄭雲馬屁,另一方面,怕邊西川難過,第三,不想我得意。

好不容易等到邊西川和池鄭雲不在教室,他們故意在我座位旁邊大聲議論這個比賽沒有含金量,随便一個人都能上。

對對對,邊西川都能上。我在心裏接他們的話茬。

一群酸雞。

時間過得很快,随着夏天的來臨,這個學期快要結束了。還差一場期末考。

期中考我進步了一名,如果期末能保持這個進度就好了。

期末考按照上次考試年級排名分派考場和座位,一個考場二十八個人,顯然邊西川不會和我在一個屋檐下。

我是在生物實驗教室裏考。最後一天,我過去的時候,其他人還沒來。我就利用這個時間趕緊再多看兩遍不熟練的地方。

沒多久,池鄭雲進來了。

我擡眼看到是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繼續考前沖刺。

不料他走到了我的桌旁,說:“黎川,今天放學後我們談一談,好嗎?去我那裏。”

我繼續看着書,拒絕:“沒這個必要。”

我知道他要談什麽,就是這段時間我單方面和他絕交了嘛。這事沒辦法談,我不可能把真相告訴他,談什麽都是白談,不如相忘于江湖。

池鄭雲賴在我桌邊不走,好像還想說點什麽,但當他剛開了個口,門口傳來其他同學的說話聲,他就把話吞了回去,回了他的座位。

考完最後一科,我們回教室聽班主任說了一會兒話,就放學了。

我沒直接回去,繞了一小段路,去拿楊複幹洗的衣服。他和常哥現在穿衣服都講究了起來,好多都是不能往洗衣機裏扔的,得去幹洗。

我腦內哼着歌,剛拐進幹洗店的小巷子,突然就被人從後面抓住了手,我背脊一緊,差點吓死,回頭一看,又是池鄭雲。

松了口氣,掙開他的手,本來想問他要幹什麽,但覺得他莫名其妙的,就不想問了,轉身繼續朝幹洗店走。

他就快走幾步堵住我的路,很堅持地說:“黎川,聊聊。”

“沒什麽好聊的。”我說。

“我和西川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說。

我問他:“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麽樣?”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看着我說:“反正不是。”

“我覺得你倆是發小,難道不是?”我問。

他露出了一個很為難的表情:“……去我那兒說,這裏不好說。”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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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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