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無效遮擋
那人收拾盤子的動作一頓, 差點讓盤子脫手掉地。
季羨陽手死扣着門框,切齒道:“嘴他媽是不夠你親嗎?!還要啃脖!”
他單手握拳朝門框砸去:“皮被你咬破就算了,脖子還要嗎!”
盛向怔了幾秒, 将後腰靠在旁邊的桌棱,單手撐着桌面:“你自己揚的脖,不怪我。”
“……”季羨陽被堵着說不出話,除了眨巴眼, 最終就只能悶氣地把自己狠狠扔在沙發上。
他連狡辯的理由都找不到。
過了幾秒, 季羨陽就看見盛向坐到了他旁邊, 側頭問他:“不喜歡?”
季羨陽正雙手交叉,把半邊臉都遮在了寬大的衣領下,瞥眼道:“滾。”
“我看看。”
脾氣暴躁的季少爺一躲,冷眼着:“看屁!你他媽親完後自己沒看嗎?!”他将衣領從鼻尖處拿下,讓脖頸一側的淡紅印記暴露了出來。
盛向定眼一看, 發現那幾處痕跡都紅得十分明顯。
學霸吸了口氣, 輕摸了下鼻尖, 清嗓道:“是有些紅,挺明顯的。”
“什麽?!”季羨陽聽後又捂着自己的側頸,憋了半天才開口, “那……我明天怎麽辦?”
那人想了片刻, 從抽屜裏拿出醫藥箱, 放在了茶幾上:“我有創口貼, 明天貼上吧。”
季羨陽鼓着半邊腮幫, 明顯不樂意。
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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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了幾下,默認了學霸的提議。
想不到他的一世英名, 竟會敗在這羞恥的紅印上。
越往這方面想, 季羨陽肝裏就越是燃着火。
他迅速起身, 快步走進盛向的卧室,摔了門:“我睡覺了,別煩我。”
盛向見那人拖鞋反着穿,強忍着笑,準備在沙發上湊合一晚。
他指尖輕滑過自己的薄唇,垂下了眼。
軟綿,溫熱,還帶着點甜。
這是他的感覺。
他之所以想了很久才控制不住地回吻,是因為他擔心季羨陽會有所顧慮。
他不希望季羨陽被動适應,而是主動迎合。
這樣的話,那人才能算是真正學會接納自己的一切。
因此,盛向才好幾次故意地輕點他的唇,全然讓季羨陽主動靠近自己。
盛向将沙發上的薄被掀開,鋪在了沙發的最寬處,走進浴室洗澡。
如果說季羨陽能将時間縮短至三四分鐘來洗澡,那盛向最快也只能是他的一倍左右。
當他帶着熱騰的霧氣和淡淡的薄荷香走出浴室時,夜色已經掩蓋過了清月的折射光。
但夜深人寐時,總會有人還未入眠。
比如此時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的季羨陽。
“你不是睡了嗎?”盛向重新按動着開關,将客廳的燈光亮度調暗。
季羨陽擡起眼眸,打着哈欠:“睡不着。”
盛向看他眼皮打架得厲害,單手托着他快向後碰牆的後腦勺:“困成這樣,還睡不着?”
“等你。”
季羨陽迷糊地應着。
他輕抓起那人的衣角,頭貼在盛向放在自己後腦勺的掌心:“還是一起睡吧。”
“那我背你回卧室睡,”盛向拉過他的手臂,“兩個人沙發睡不下。”
“睡得下,我就睡這兒。”季羨陽聽後用半瞌着眼的眼眸示威道,“你也睡這兒。”
盛學霸瞄了一眼沙發,有些無奈:“你對沙發情有獨鐘嗎?”
季羨陽一字一句地說:“人不能變嗎?我今晚就睡這兒。”
他往沙發裏挪了挪,緊靠着牆一側,手一揮,薄被就被他蓋在了身上:“你也睡這兒。”
盛向一動不動地望着他。
那人的下唇破了點皮,大半個鎖骨暴露在外,頭頂還炸着毛,表情有些惡狠:“快點!”
不知道是他困得實在不行還是酒精作用的後遺症。
總之他看起來雖然像是下一秒要出手揍人,但給人的感覺反而有些……可愛。
那人的反應逗得盛向輕笑了一聲,拿出手機抓拍了一張。
季某疑惑地朝鏡頭轉去,偶爾晃動了幾下快倒下的身體,配合地望着鏡頭。
盛向笑着收回了手機,掀開沙發上的薄被,将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他單肘放在沙發枕上,在季羨陽身旁側躺着。
季羨陽為他留了大半個空間,但兩位高大的男生一起躺着,仍是有些擠。
盛向調整了位置,好讓季羨陽有空間翻身。
按照季羨陽以往的霸道習慣,只要他和人睡個覺,定會睡到那人身上去。
盛向這是第二次體驗胸口被壓着的經歷。
從夜半時分起,季羨陽連續換了好幾種姿勢才安分下來。
等兩人被嶄新的金日照醒時,季羨陽毫不出盛向所料。
他整個人快挂到盛向身上去了。
季羨陽彎曲着手臂,單手放在盛向的腹部中央,将頭埋入他的窩肩,還壓着他的胳膊。
連續幾小時的動作維持,盛向胳膊已經有了螞蟻滿身他的麻感。
盛向好不容易地将手抽了出來,起身發現被子已經被季羨陽蹬在了地上。
“……”盛向将被子重新給他蓋好,輕手輕腳地洗漱後,看了眼時間,将季羨陽叫了起來。
季羨陽其實頭暈了一夜,昨晚的醉酒反應竟延遲到半夜才發作。
他被盛向伺候着穿衣洗漱,出門前重新為他泡了一杯枸杞。
還給他貼上了幾張創口貼。
季羨陽檢查了好幾遍,才穿着盛向的衣服和他一塊兒進了學校。
垂重感讓季羨陽覺得自己并沒有穿衣服,一路都将衣領使勁往上提,想盡各種方法将衣角紮進褲裏。
上衣被季羨陽弄得比較皺,但更加顯現出了他的細腰和直長腿。
睡眠有些不足的季羨陽跟着班級隊伍站在操場,暴曬在陽光下。
操場上站滿了人,嘈雜聲瞬間讓周圍變得比以往更加燥熱。
季羨陽被熱得冒出了汗,白色T恤被其浸濕了好幾處。
只要季羨陽挺直腰背或者做出幅度較大的動作,他身上緊繃而又清晰的腰腹線條隔着薄衣料也照樣若隐若現。
他微微扯動着衣領,擡頭望着前方。
主席臺上又鋪着季羨陽熟悉的紅毯和擺放着仿真樹,挂在臺上的星光大屏閃現着許多人的運動瞬間。
季羨陽被光照刺着,眉頭緊皺,疑惑地掃過主席臺,問着他前面正在偷塞咖啡糖的丁體委:“要幹什麽?今天不是周一,不升旗吧?”
丁鶴連續吃下好幾顆咖啡糖,扭頭對季羨陽說道:“你沒聽莉姐說啊?今天要舉行頒獎啓動儀式。”
濃厚而粘稠的黑咖啡味道撲面而來,不禁讓季羨陽微微後退,不自覺地将兜裏的薄荷糖塞進嘴裏,清新空氣。
他将糖咬得咔嘣脆:“不知道。”
丁鶴對他的聽課效率豎了個大拇:“學霸在你邊上,你也本性難移。”
季羨陽正想拍開丁鶴的欠手,腰腹就被人一把環過,讓他往後退着。
一陣熱氣傳入他的耳側:“安靜一點。”
季羨陽将腹部一下收緊,拿起的手肘變為抓住身後人的手腕,迅速別過頭。
誰知兩人在人群裏的微小舉動,正巧被被時刻觀察着他們動态的女生所捕捉。
季羨陽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片啊聲震得耳朵又一頓麻。
他扭了幾下腰,用手肘去戳那人的側腰:“你先松開。”
咣——
刺耳的話筒雜音從臺上的黑箱裏湧出,操場的沸騰聲戛然而止,人們将注意力放回到主席臺上。
身着黑色西裝的校長在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下拿着話筒緩緩出場。
臺下積極地吹響了口哨。
校長早已習慣九中青少年的迷惑行為,他帶着個高原紅的笑臉,發言比誰都激情。
熒光大屏上的圖片被切換了好幾次後,最終奔入了頒獎環節。
校長比獲獎選手還要激動:“有請榮獲本次校運動會三等獎的運動選手們,上臺領獎并合影留戀。”
六班分子同樣提高音量,拉着丁鶴上前。
要不是盛向手臂季羨陽的腰部環着,估計他也要被着這人潮洪水給沖走。
季羨陽身體向後一傾,頭靠在盛向的肩膀上:“下一個就是你了,二等獎。”
“站好。”盛向擡起手,将他的衣角往下扯了扯,“別露肉。”
季羨陽一聳肩,立刻将身子站直,去看臺上的人,老實了一陣。
等丁鶴從臺上沖下來時,人們就搶劫着他挂在脖子上的獎牌。
丁鶴拍開人群的手,嫌棄道:“別搶!狗爪給我他媽摸掉漆了!”
喧鬧聲淹沒過電音,除了周圍人的叫聲外,季羨陽很難聽到透明般存在的校長的發言。
他皺着眉,在斷續的說話聲中終于聽到了話筒裏的聲音。
他眉一揚,轉頭拉着盛向的手腕:“該你上去了,學霸。”
人們話鋒一轉,給學霸讓了路,雙手朝着主席臺的方向:“學霸——請!”
季羨陽不是很理解他們的行為,但還是推着盛向上前:“去吧。”
盛向邁步時捏了把季羨陽的後頸,耳語道:“你還是把紮在褲子裏的衣角放下去。”
正準備催促學霸的丁鶴猛然咳嗽:“……”
盛向從丁鶴身邊走過時,拍了拍他的肩:“咳嗽離他遠點,小心傳染。”
丁鶴揉着他的喉結,對着學霸的背影納悶着:“啊?”
他回歸隊伍,一臉懵地看了眼季羨陽,轉而将眼眸瞪得更大:“?!”
丁鶴用手指着季羨陽的脖頸,努了努嘴:“你脖子怎麽了?”
“什麽?”季羨陽愣了片刻,強作冷靜:“受了點傷。”
丁鶴聽後,更是情緒激動:“受什麽傷受成這樣?!”他歪頭看着季羨陽的脖頸,“一個脖子貼這麽多創口貼?!”
季羨陽忍着不一拳揍死他的耐心,任憑着他翻轉自己的身子。
反正有創口貼擋着,他不擔…
“你确定是受的傷?”
季羨陽頓了頓:“不然呢?”
“……”丁鶴盯了他十幾秒,最終下手将貼在季羨陽側頸的創口貼一把撕下,塞在季羨陽的手中。
季羨陽望着手裏已經沒有多少粘性的微濕創口貼,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其不然。
丁鶴哼道:“你以為自己這麽擋一下,就騙過我了?”
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頂着腮幫,艱難地從牙縫裏憋出字:“這他媽是吻痕吧?”
季羨陽莫地眼神閃躲,剛想要狡辯,只聽丁審犯員威嚴道:“誰?誰他媽親的?!”
那人別過臉:“沒誰。”
“交代!”丁體委頭頂快要冒煙了,“咱倆這麽多年兄弟,我他媽都不知道你談戀愛了!誰這麽猖狂?!”
季羨陽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解釋。
這件事,或許他接受不了。
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做到讓每個人都理解或許贊同自己。
哪怕是關系很親近,也總會有一堵牆将兩人相隔。
季羨陽不知道這方面的東西會不會觸碰到丁鶴的雷點。
雖然丁鶴這變态最近總在看這類型的漫畫,但是季羨陽也拿不準。
因為現實,并沒有如漫畫或書籍那樣美好。
季羨陽望着丁鶴有些猙獰的臉,難以開口:“……”
丁鶴看他欲言又止,來氣道:“說啊,不說咱倆絕交。”
季羨陽嘆着氣:“我要怎麽說?”
丁鶴眨着眼:“你就說是誰不就完了?”
“……”
不知過了多久,季羨陽的視線才從丁鶴身上移開,逐漸看向站在講臺上講述獲獎感言的那人。
丁鶴嘴角一抽搐,順着他的視線僵硬地将頭轉了過去。
只見盛向正拿着話筒講話,他似乎感受到了臺下特殊兩人的目光,将頭一下轉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季羨陽。
随之沖擊丁鶴視網膜是,臺上的學霸對着自己身後十幾年的兄弟淡淡一笑。
丁鶴表情瞬時凝固。
閃電般的對視,長柔似的笑容。
都是情人間暧昧的絕佳證明。
丁鶴嗓子像是被東西堵了,說話有些顫:“是……我想的那樣嗎?”
季羨陽低罵了一聲,對他開了光的大腦感覺無奈,最終攤牌:“你想的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吧。”
“我——靠!”丁鶴倍受刺激,連續飙了好幾聲粗言,“你們……你和他……你和學霸…”
由于丁鶴動作反應過大,周圍的人全望着這兩位瘋子。
季羨陽瞥了人群一眼,紅了耳朵,咬牙道:“要不我把話筒拿下來,你當衆講?”
丁鶴又開始咳嗽,努力擺手着,好讓自己緩沖。
“所以”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問道,“你這脖子上……學霸親的?”
丁小朋友吃驚得身體有些僵硬:“你倆昨晚……”
“沒怎麽。”
丁鶴伸出手指,擋在季羨陽面前,認真道:“放屁,你他媽嘴都破皮了。”
“……”季羨陽下意識抿唇,醞釀了良久才開口,“活動範圍就在脖子以上。”
丁鶴愣了愣,随後倒吸一口氣,離季羨陽稍微遠了幾步,自顧自地擺頭,嘀咕的內容季羨陽聽不清。
“你們幹什麽離這麽遠?”
丁鶴一下轉頭,正看見盛向站在自己身後。
他差點沒像彈簧那樣跳出班裏的長排隊伍。
他清了清嗓,但眼睛卻沒有看着學霸:“咳、咳嗽嘛,怕傳染。”
盛向朝他點了點頭,從校褲兜裏摸出了全新包裝的藍色醫用口罩,遞給他:“那戴着吧,這樣保險一點。”
丁鶴接過這玩意兒,擡頭望着這學霸:“……”
季羨陽顫抖着肩,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盛向将腰快笑彎的季羨陽往後拉了一些,叮囑他小心。
藍色口罩的包裝被丁鶴用力一撕,氣沖沖地拿出戴上。
一肚子悶氣的丁鶴看着那兩人緊挨着,一下轉身:“操!”
“……”盛向扭頭看了他一眼,對還在憋笑的季羨陽問着,“他怎麽了?”
“啊?”季羨陽笑出了聲,肩膀緊挨着盛向,低聲道,“快瘋了吧。”
作者有話說:
季羨陽:劣質創口貼;
感謝每一位小可愛讀者的閱讀!
正常情況都會隔日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