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血染永福宮+入v(8)

陣地,轉移到了她的小腹上面,輕輕的揉着,“我幫你揉揉,這樣會不會好點?”

慕容臻下意識的想要拍開他的爪子,可他揉得确實很舒服,連她整個身子都跟着放松了下來,也就任由着他了。

嗯,只是因為他揉得她很舒服而已哦!

然後,她就這麽自我催眠着睡着了,只是這一夜卻并沒有就這麽在她的睡夢中過去。

有黑影躍入寧王府牆內,并直接朝歸雲苑的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上官雲傾和慕容臻已相擁而眠,玉公子還在挑燈夜戰,仔細研究分析着酒壺中殘餘的那一丁點毒藥,樓兮茜奉命休息,小夜在旁邊負責“監視”,明衛們偶爾巡邏而過,暗衛們也正是忍不住犯困的時間。

不過這位“客人”似乎有點弱,還沒接近歸雲苑呢,竟然就被人給發現了。

歸雲苑內,上官雲傾輕摟着臻兒,手還放在她小腹的位置,有暖暖的熱氣透過掌心傳入她的體內,讓她睡得很安然。

忽然兩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側耳細聽着外面傳來的輕微聲響。

“發生什麽事了?”

上官雲傾伸手輕合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柔聲說道:“沒事,你安心睡吧。”

慕容臻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還真是有些疲累,便也就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上官雲傾等了一會兒,就悄然起身,轉身出了門。

“王爺!”他剛一出門,就有人出現在他面前,輕聲禀報道,“有個小毛賊闖進了王府,被我們發現了,現在正在追捕他。”

“知道是什麽來路嗎?”

“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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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麽說着話的時候,另一個方向又出現了一陣騷動,那人一驚,朝上官雲傾一欠身就閃身離開了,大概半刻鐘的時間,他又出現在了這裏,欠身道:“啓禀王爺,又有人闖進來了。”

上官雲傾眼神一閃,昏暗的光線下,似有暗潮安靜的洶湧着澎湃而過,遠遠看着又一處燈火通明的方向,喃喃說道:“看來今晚會很熱鬧呢。”

“王爺……”

他揮手打斷了下屬的話,靜靜看着那兩處燈火通明,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果然,大概又是一刻鐘之後,又有一個與那兩處都不同的方向出現了騷亂。

那半邊身子隐在暗處的下屬身子一僵,上官雲傾卻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該怎麽抓賊,還是怎麽抓。”

“這怎麽可以?對方明顯是在玩調虎離山的把戲。”

“可本王也不能任由着他們這麽胡鬧不是嗎?”上官雲傾眼神幽幽,臉上卻笑靥如花,眼睛輕輕的彎起,似從睡夢中覺醒的狐貍精,“下去吧,就算整個王府的人都被調開,想要闖進這歸雲苑中,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說着,他幹脆的直接轉身就進了屋,留下那位下屬呆立半饷,然後朝屋內欠身一行禮,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進門之後就發現,他家臻兒又醒了,還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正轉頭看着靜靜的看着他。

“我睡不着。”在他詢問之前,她主動說了一句,又接着問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感覺有好幾個方向在鬧騰?”

上官雲傾走過去又将她給按回到了床上,說道:“那都只是小毛賊罷了,他們在玩調虎離山的計謀呢。”

她清亮的眸子靜靜看着他,說着,“除非你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把你的王府弄得一團糟,說不定還會被一把火給燒了。不然,你就不得不中他們的計。”

“是我們的王府!”他及時糾正她言語上的錯誤,任外邊吵鬧,他徑直悠閑的在她身旁躺了下來,輕輕把玩着她的發絲,在手指上繞啊繞,“那就讓他們鬧吧,就算只有本王一個人,也定會護臻兒周全。”

外面的吵鬧似乎又多了一處,也消停了一處,不過歸雲苑附近卻依然安安靜靜的。

房內更是一片靜谧,卻突然有紗幔輕輕飄蕩了起來,上官雲傾動作不變,輕撫着慕容臻俏臉的手卻停頓了下來,然後緩緩坐直身子轉身坐在了床沿,透過半透明的紗織屏風看向外面,笑着說道:“功夫不錯,竟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本王的卧房內來,外面的那些同夥也都挺不錯,至少很盡心盡責。”

許久無聲,上官雲傾也沒有催促,只是繼續安靜的坐在床沿。

終于有除他之外的聲音響起:“那些不過是我順手借來一用的,還不配當我的同夥。”

眉梢微挑,有什麽迅速的從上官雲傾的眼中劃過,因為對方的這句話,也因為……這個人在說話時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某種氣息。

“那不知這位公子今晚不請自來王府做客,是有何貴幹?”

又是沉默半饷,然後有身影緩緩的在上官雲傾面前浮現,真的是浮現,就好像幽靈一般,先是一個虛影,然後慢慢的變實變清晰。

此人一襲妖豔的紅衣,膚如凝脂,面若桃花,只可惜如此妖豔的臉上卻被冰冷布滿,陰冷陰冷的,似乎渾身上下都有無盡的寒流正在逸散而出。

臉上半邊面具幽冷,襯出一只猩紅血眸,偶爾從那只眼中流過的、更鮮豔的紅芒,攝人心魂。

“果然是你。”上官雲傾斜倚在床柱上,看着這位幾天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半面男子,有那麽一點點狐疑想不通,不禁問道,“本王是不是對你有什麽得罪之處,才會讓你似乎對本王充滿了敵意。”

半面男子那只猩紅的眼中又有一抹紅芒閃過,但他卻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就朝着他攻打了過來。

這真是一個相當沉默寡言的人,加上上次見面,他總共也就才講了一句話而已,一句話啊!

兩個人很快就在房內打成了一團,悄無聲息卻又兇險異常,一來一往,一招一式全是奪命的招數,他似乎想要往床榻的方向過來,上官雲傾自然是不能讓他接近臻兒的,便使勁兒的将他往遠處帶離。

此人功夫極好,與上官雲傾打了個平分秋色,上官雲傾的招式飄渺,看似輕風吹拂,微波蕩漾,實際上招招精妙兇險,這版面男子的招式卻是相當剛猛,與他那不管是秀眉的外表還是陰冷的氣質,全都不相符合,卻另有一種氣勢,似乎本來就該如此。

外面遠處的喧鬧漸漸平息了下去,似乎只剩下這房內正在過招的兩位,不過又突然間,有什麽“轟”的一聲爆炸了開來,連整個地面都微微搖晃了起來。

上官雲傾臉色猛然大變,而意外的是那半面男子竟也頓了下動作,側頭似乎在傾聽外面的聲響,而本躺在床上裝死的慕容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連裝死都不管,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半面男子又是一愣,看着從床上跳了下來的慕容臻,然後緩緩皺起了眉頭,緊接着卻又漸漸舒展,眸色幽冷,似乎覺得這個女人比上官雲傾好對付多了,于是就忽然調轉方向,朝慕容臻殺了過去。

“你妹!你到底來殺誰的?”撲面而來的殺氣割裂得她臉上的肌膚都隐隐作痛,慕容臻大驚,忙将還沒站穩的身子往後倒下,重新倒在了床上。

金屬交擊聲在她耳邊響起,上官雲傾擋下了朝慕容臻殺過去的長劍,沉聲說道:“突然對沒有武功的柔弱女子偷襲下手,你算什麽男人?”

半面男子卻只是冷哼一聲,繼續抽着空的往慕容臻身上招呼,即便是被上官雲傾在身上開了幾道血口子也毫不在乎,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說道:“殺了她,你一樣會難過。”

這家夥果然是跟上官雲傾有仇!

慕容臻邊躲避着這個能跟上官雲傾打個各不相上下的高手,心裏更加篤定了這個想法。

只是躲着躲着,她也不禁躲出火氣來了。這家夥分明就是挑軟柿子捏,她難道看上去就這麽像軟柿子嗎?

一個後滾翻躲過了寒光畢現的長劍,上官雲傾軟劍一纏一繞,也将長劍給格擋了開來,側身擠進,終于将臻兒護在了身後。

慕容臻趴在他的背上喘了幾口氣,她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這裏的人身懷內力,可以輕輕松松不借助任何工具的飛檐走壁,更重要的是,他們總可以将向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她追殺得狼狽不堪。

然後她趴在上官雲傾的背上,第一次說出了某個早在她心裏纏綿許久的心聲,“我要學武功!”

上官雲傾與半面男子對峙着,聞言順口問道:“臻兒想學什麽武功?”

“先學輕功!”

上官雲傾頓時莞爾,這都還沒開始學呢,她就已經在想着逃跑的事情了。

若慕容臻知道他這個想法的話,一定會把他鄙視到塵埃裏面。本姑娘是什麽身份?那可是小偷啊,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英雄好漢,最不喜歡的就是跟人進行無意義的拼殺了,能逃并且收獲不變,傻×才會跟人去拼殺呢。

當然了,若收獲不同,還是偶爾可以拼殺一下滴!

上官雲傾莞爾之後,就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對面那半面男子的身上,怎麽都想不通,他到底是何時因何事而得罪了這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家夥。

“本王到底是與你有什麽仇怨?”

良久無語,他只是這麽冷冷的看着上官雲傾,嘴唇緊抿,眼神淩厲,久到上官雲傾和慕容臻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終于悠悠開了金口,道:“無仇無怨。”

“……”寧王殿下剎那無語,呆呆的看了他兩秒,扯着嘴角問道,“那莫非是你看本王覺得十分非常的不順眼,所以就想要殺了本王,以至于連本王的王妃也不想放過?”

又是沉默半饷,他才開口說道:“沒有看你不順眼,我只是受人之托。”

“受誰之托?”

“我師父。”

“你師父是誰?本王與他有喝仇怨?”

然後他又開始沉默了,冷冷的看了上官雲傾許久之後,說了一句:“你不需要知道!”

幾乎是在同時,外面又是“轟”的一聲,地面也跟着微微搖晃,上官雲傾和慕容臻猛然将頭轉到了聲響傳來的方向,半面男子也微微皺起眉頭,血色眼眸之中一抹紅光閃現,似乎不滿于被打攪。

慕容臻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然後她就下意識的從上官雲傾肩膀探出腦袋,看着對面的半面男子,問道:“你們是一夥的嗎?”

他面無表情……呃,其實是相當幽冷陰寒的看向了慕容臻,說了四個字:“我一個人。”

“那我們打個商量如何?先把外面那些不相幹的人解決了,你再來執行你師父的命令,跟上官雲傾去好好的打一架?”

上官雲傾:“……”

他卻沉默,握緊了劍柄站在那兒寸步不讓。

你這是在開玩笑麽?我們可是敵人,現在有另外一群你們的敵人正在給你們找麻煩,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做,首先就是落井下石!

卻又是“轟”的一聲,這讓他皺起了眉頭,然後就朝慕容臻很幹脆的點了點頭,并且還率先轉身走了出去。

上官雲傾一愣,這人的反應倒是奇怪,他似乎很讨厭那些轟鳴聲呢。

慕容臻在他背後戳了戳,輕聲說着:“還不出去?再不出去你的……呃,我們的王府可就要被炸平了。”

對那些聲音,她實在是太敏感了,正是某種粉末被引爆的聲音,她當初就是死在這種爆炸裏,然後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的來炸王府!

慕容臻不禁有些匪夷所思,就算是太後娘娘,若炸了親王府,也是一樣要承受罪責的,甚至更嚴重,那麽死板的一個老太太,理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才對啊,莫非是受刺激過度了?

可其實也沒多少刺激啊,若連這麽點刺激都禁受不住,這太後娘娘恐怕早在N年前就在後宮化成飛灰了。

慕容臻跟着上官雲傾颠颠的往外走,卻被上官雲傾擋了回來,“臻兒,你先別出去。”

她停下了腳步,可臉上卻明明白白的寫着“不幹”兩個字。

曾被炸得粉身碎骨到靈魂都穿越時空了,這個陰影實在太大,她現在若不出去看看,把那三聲轟鳴弄個清楚,絕對會睡不着的!

“臻兒?”他發覺臻兒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上官雲傾自然是拗不過慕容臻的,但慕容臻也主動的讓了一小步,答應不走出門外,就在門後看看,不會讓人看到活蹦亂跳的她的。

那為半面男子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不過看上官雲傾偶爾會将目光轉到某個方向,想必那裏肯定有他在意的事物,說不定就是那來路不明的半面男子。

上官雲傾打開門,慕容臻閃身就躲到了門背後,他不着痕跡的又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邁步跨出門外。

有人在那等候,一見王爺出來就馬上過來小聲禀報着,聲音從門縫中透進來,也落到了慕容臻的耳中。

慕容臻正躲在門後往外張望,忽然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不同于前面三次的轟鳴,這一次更響亮更刺耳,慕容臻猛然見瞳孔一縮,幾乎下意識的從門背後沖了出來,卻只看到剛還站在那兒給上官雲傾禀報情況的那個人猛撲到了上官雲傾的身上,然後兩個人一起倒飛進了房內。

她跟着轉身,看到那個人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趴在上官雲傾的身上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麽,但一張嘴就是滿口的鮮血湧出。

“小七!”上官雲傾伸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扶起來,外面也有人奔了進來,又有人在稍遠處搜索,然後是追捕打鬥。

慕容臻的瞳孔開始慢慢的放大,似有了擴散的跡象,看着那被上官雲傾稱為小七的人背上的傷口,腦海中猛然蹦出了一個字——槍!一瞬間之後她有将這個想法甩了出去,這不是槍,因為威力小了許多,這應該是類似火筒的東西。

可威力再小,那也比刀劍,比羽箭的威力大了太多太多。

她突然跑了過去,一手按在小七的肩膀将他按了回去,沉聲說道:“別動,會更傷到他的!快去請玉公子,還有納蘭也一起叫過來!”

------題外話------

08 納蘭離開

外面的聲響那麽大,玉公子和納蘭早就被驚動了出來,所以當有人去請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快就過來了。

歸雲苑,房內,小七就這麽趴在上官雲傾的身上,還将一口一口的鮮血往他的臉上噴,而向來最是膩歪小心眼的寧王殿下此刻卻是毫不在意,和緩的将內息輸入他的體內,以延續他不斷流逝的生氣。

有人拿來靠枕墊在上官雲傾的腦袋下面,這樣能讓王爺躺着舒服些,同時也能讓小七更舒服些,慕容臻拿來了剪刀,壓抑了好一會兒才将手的顫抖壓制下去,不禁暗暗鄙夷自己,殺人的時候都沒見你手發抖來着!

小心的将小七背上的衣服剪開,露出背上那個雖小小的,但卻異常猙獰的傷口。

這個時候,玉公子也來到了這裏,看到眼前的狀況不僅臉色一變,忙在另一邊蹲了下來,首先就是将一粒不知道是什麽的丹藥喂進了小七的口中,并同時搭上他的手腕。

納蘭落後兩步,從外面沖了進來,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就首先咋呼着說道:“小真真,該死的我剛才聽到了一些不怎麽妙的聲音!”

話音止于此,她看着小七背上的那個傷口,一愣,然後秀眉微微挑起,喃喃自語道:“果然很不妙,這可是高級貨呢。唔,這裏已經發展出這麽高級的東西了嗎?”

玉公子擡頭看了慕容臻一眼,又轉頭看看臉色有些古怪的納蘭,道:“王妃和納蘭小姐似乎知道些什麽,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在下?”

“沒什麽不方便的。”慕容臻随口一說,然後伸手指着小七背上的傷口說道,“這傷口裏面有東西,必須得先把那東西取出來才能上藥包紮。”

“在傷口裏面?”

“對,在傷口的最深處。”

“那不是……”玉公子臉色一變,伸手在小七的傷口周圍輕撫了幾下,皺眉神色凝重的說道,“傷口恐怕很深,若運氣不好,說不定都已經深入到肺腑裏了。”

納蘭也擠了過來,戳戳玉公子,道:“你會取嗎?要不要我幫忙?”

玉公子轉頭看向她,不恥下問道:“還請納蘭小姐指教。”

納蘭馬上如數家珍道:“剪刀、匕首、鑷子、紗布、毛巾、傷藥!把這些全都準備好,現在條件有限,就請寧王殿下你暫時受下累。”

上官雲傾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下面的人很快就根據納蘭的要求準備好了她要的所有物品。

玉公子雖然醫術高明,但對于眼前的事情卻全然沒任何經驗,完全比不上只是懂得一些基本包紮術,卻曾自己給自己取體內子彈的納蘭。

外面的聲響漸漸平息了下去,歸雲苑內卻依然緊張萬分,不管是身臨其境的還是在旁觀看的,幾乎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得滿頭大汗。

玉公子以銀針封住了小七的幾處穴道,止住了他的痛覺反應,納蘭卻親自操刀,臉色只在剛開始的那一會兒有點不自然,随後就一切正常,手穩得就像是在開某個高級防盜鎖。

不過那些動作在旁人的眼裏卻實在是有些猙獰殘忍,看得他們忍不住心肝兒亂顫,因為他們就看到納蘭大小姐将本是很小的一個傷口一下子劃拉開來,然後将鑷子伸了進去,在傷口內狠命兒的亂戳亂攪,血肉模糊。

然後,有一個血淋淋的物體被夾了出來,放在旁邊的銀盤上,發出“叮”的一聲。

“別忘了消炎。”

說這話的是慕容臻,而納蘭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刻才表現出她的緊張,畢竟她雖給自己都動過手,可那畢竟不是致命傷,最多就是痛一些,而且有些事情對自己反而能更狠下心來。

玉公子迅速的又在小七身上加了幾根銀針,然後消毒上藥包紮等等,一切都表現得符合他神醫的身份,等一切都就緒之後,才朝早在旁邊嚴陣以待多時的幾個人點了點頭,讓他們将小七移到床上。

“就讓小七在這裏養傷吧。”上官雲傾終于得了自由,但還是坐在地上,看着小七被小心的擡起,如此說道。

不過他這句話一出,卻讓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更有人着急慌忙的說道:“這怎麽可以?小七只是個下人,怎能住在王爺的院中?”

上官雲傾眉頭一皺,慕容臻适時開口道:“旁邊的耳房一直空着,就讓小七住那裏養傷了,他現在恐怕不宜移動得太多。”

玉公子也點頭說道:“确實如此,你們就按王妃說的辦吧。”

幾人面面相觑,然後領命應下,小心的擡着小七就轉進了旁邊的耳房。

一直到此時,才有人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這房裏多出了另外一個他們不認識的人。

剛稍微緩和的氣氛頓時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衆人紛紛戒備的看着那個渾身都在散發着不友好氣息,一副我不是好人模樣的男子,“你是什麽人?”

他冷冷的掃過他們,最後将目光落在了上官雲傾身上,又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開口說道:“那些讨厭的聲音沒有了,我們該好好殺一回了。”

此人自然是那位來路不明的半面男子,從剛才的反應中就能看出,他似乎很在意甚至可以說是讨厭那種沉悶的轟鳴,以至于竟答應了他想要殺之而後快的敵人,聯手先解決這些麻煩的古怪要求,并且還真的有幫上忙。

上官雲傾拉着慕容臻的手站了起來,被一個大男人壓了許久而感覺有些僵硬,站起來的時候不禁趔趄了下。

他揮手阻止了手下人的戒備,看着半面男子說道:“恐怕不行,還有許多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本王去處理。”

“這些跟我無關。”他面無表情面不改色的說道,然後也不管上官雲傾願不願意,直接就朝他殺了過來。

他本就是來找上官雲傾尋仇的,不管做什麽,根本也就不需要理會仇人的想法,能這麽順利的把任務結束掉,更好。

有人從旁邊直接插了進來,橫亘在這兩人之間,手中的銀針還有未來得及褪去的溫度,揮手就朝半面男子飛了過去。

“叮叮叮!”連續三聲,半面男子以劍身擋下了銀針,也在同時停下了腳步,眸色幽紅的冷睇着這突然插進來的玉公子。

“你覺得此時此刻此地,你能做什麽?是殺了寧王殿下,還是被我們所擒獲?”玉公子依然是不溫不火的一副好人模樣,似乎剛才陰險的從三個不同方向卻每一個方向所對準的位置都是極陰毒的釋放銀針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冷眼一掃周圍的人群,但卻絲毫要退卻的意思,反而氣勢更盛,又往前踏上了一步。

此時上官雲傾伸手搭上了玉公子的肩膀,将他推開,直面半面男子,道:“今日的事是本王欠你一個人情,如若下次有機會能将你擒獲,本王就放你一次。今天你若還想繼續刺殺本王,本王奉陪便是!”

他的黑眸暗沉,血眸猩紅,組合在一起就是無盡的幽冷,冷冷的盯着上官雲傾看了半饷,然後什麽都沒有再多說,直接飛快後退,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就這麽讓他走了?”玉公子攏着袖子站在旁邊看着半面男子離開的方向,雖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還是輕易就感覺到了從此人身上散發的某種不友善氣息。

“我們現在有功夫去對付他嗎?”上官雲傾臉色沉凝,不過轉瞬間卻又如恢複了本性般的狡猾一笑,道,“而且難道你們不覺得若是算計得好,或許可以好好将此人利用一番嗎?”

“……”

衆人還沉浸在他的狐貍本性中尚未反應過來,他又轉換了臉色,眯着眼沉聲問道:“今晚的事查到什麽結果沒有?”

“你想要什麽樣的結果?”玉公子卻如此問道。

上官雲傾走到窗戶旁邊望向皇宮的方向,喃喃說道:“今晚的事不大可能是皇祖母派人幹的。”

“因為對方竟然将目标對準了你,而不是王妃?”

“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那麽還有什麽別的原因能證明今晚的事跟太後娘娘沒什麽關系?”

上官雲傾沉吟了下,似乎正在思索該用怎樣的措辭,然後才開口繼續說道:“皇祖母一直都将皇室顏面、禮儀規矩這種東西看得極重,就算她真覺得我讓她失望之極,認為我沒必要繼續存在,也不可能做出轟炸親王府這種在她而言就如同自己打自己耳光一樣的事情。暗中動手,而她自己則安坐釣魚臺,這才是她的風格。”

衆人一愣,然後竟紛紛點了頭,認為确實如此。

“那麽還有誰,欲要置你于死地的?”慕容臻開口詢問,本來心裏都已經有個答案了,可一想到那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半面男子,她突然就覺得如此猜測未免太過武斷,誰知道上官雲傾到底還有多少的仇家,多少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仇家。

外面有腳步奔走聲響起,有人出現在了門口,朝上官雲傾說道:“王爺恕罪,卑職沒有能夠将賊人活禽,竟讓他提前服毒自盡了。”

“我已經猜到了。”上官雲傾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視線落在了此人手上的那個物件上面,有一絲疑惑閃過。

一只纖細白皙的小手突然就伸了出去,在上官雲傾的眼皮底下将那物件拿到了手上,聽她輕聲說着:“這東西不能這麽拿,很容易會誤傷同伴的。”說着的時候,她也在翻來覆去的研究着這在這個世界絕對算得上的最高端武器的物件。

确實如她先前所猜測的那樣,這是槍的前身,才剛發展出槍的大概形狀和功能,俗稱火筒。

那人倒似乎被慕容臻的這句話吓了一跳,忙将手給縮了回去,又緊接着将手給伸了出來,一臉緊張的看着慕容臻。

“臻兒,這是什麽?”上官雲傾湊了上來,盯着她手上的火筒疑惑問道。

慕容臻擺弄了一下,說道:“這就是你的敵人打算用來暗殺你,卻被小七擋下的家夥。”

上官雲傾輕挑眉梢,一臉的不置可否。

知他有些不相信,慕容臻幹脆的端起火筒,瞄準院子裏一棵碗口粗的小樹,然後“砰”的一聲巨響,那棵樹就慢慢倒下了。

“咦?準頭不大好,竟射偏了。”她沒想要轟倒這棵樹的,若射準了,只會在樹幹上留下一個洞。

另外,那棵樹倒下的時候,忽有一黑影從樹葉間冒了出來,“嗖”的一聲飛旁邊,在黑暗中陰謀了半邊身影,看不清楚他此刻臉上是怎樣的表情,但額頭卻有一層晶瑩水光在閃閃發亮。

慕容臻看着這人盯了半饷,又轉頭看了看轟然倒下的不小但也絕不大的樹幹,不禁愕然,還有一點點心虛和歉疚,她剛才并沒發覺那上面還藏着一個人,竟不小心把人家的“窩”都給弄壞了。

“呃,抱歉,我不知道你在上面,不過我會陪你的。”

上官雲傾抹了下額頭的冷汗,朝同樣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的影衛揮了揮手,讓他暫且退下,連因為火筒的威力而帶來的震撼也被稍微沖淡了些。

遠處各個隐秘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此刻正有人在樂不可支。

“哈,老顧竟然被王妃從他的地盤上給轟了下來,遜斃了!”

“這下可以笑話那小子好久了,不過王妃竟然說要陪老顧,怎麽辦?難道重新給他栽上一棵……”

“小樹苗!”有好幾個聲音同時說道,然後就是一陣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嬉笑。

慕容臻當然是不會知道她這無意間的一個意外,讓某受害者承受了他那群無良同伴們好長一段時間的盡情奚落,她正在為這無意間的意外而感到不好意思,而上官雲傾已将火筒從她手中接過,正在仔細又小心的研究。

玉公子對這些事似乎并沒什麽興趣,大概看了幾眼之後,就轉身進了耳房,去查看受傷的小七了。至于今晚還有另外受傷的那些人,自有其他大夫在治傷包紮,能進王府的,每一個都必然是有些本事的名醫。

就如同上官雲傾認為今晚的事情與太後娘娘無關一樣,此刻太後娘娘正在永福宮內大發雷霆,不是因為她派出去的人竟然一無所獲,而是震怒于竟敢有人膽大包天到在天子腳下轟炸親王府!

太後娘娘今晚确實是不放心的,所以還派出人想要阻止什麽,甚至幹脆就直接将慕容臻暗殺算了,可事實的結果卻是她派出的人有去無回,而關于今晚在寧王府內發生的事情,還是她之後派出去,專門打探消息的人給她帶回宮來的。

她發火之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遣退所有宮女太監,只獨自一人坐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她忽對着空蕩的宮殿說道:“你覺得此事如何?哀家忽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有個沙啞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內響起:“娘娘深謀遠慮,無論做什麽,都自有娘娘的道理,奴才只需聽命行事就行。”

太後失笑搖了搖頭,道:“不,你太高估我了,哀家這輩子就絆倒過兩次,每次都跌得哀家幾乎去了大半條命。不知為何,哀家現在突然又有了那種預感,你說,哀家這是不是做錯了呢?”

“娘娘,是寧王不明白您老人家對他的心。”

“是啊,他怎麽就不明白哀家的苦衷呢?”

“娘娘放心,終有一日,寧王定會明白娘娘對他的苦心,明白娘娘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他好。”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後,太後娘娘一掃先前的憂慮,語氣重歸威嚴冷靜,道:“那就你親自去走一趟吧,哀家再也不想見到慕容臻了!”

“是!”

寧王府內的響動實在太大,當天晚上就有大量的朝中文武官員難以入眠,時刻注意着那個方向的任何響動,甚至不乏有官員彼此奔走,一夜難眠。

今日早朝,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在關注着寧王殿下的反應,不過他們很快就失望了,因為寧王殿下與平常時候沒有任何兩樣,好像昨天晚上府中被賊人闖進,被轟炸了一片王府的根本就不是他寧王府,被偷襲差點就成功的那個人,也不是他寧王殿下。

“雲傾,聽聞昨日你府中闖入了賊人,不知具體情況如何?”皇上高高在上的坐着,滿臉都是慈父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麽。

這個問題讓滿朝文武們精神一震,紛紛轉頭看向了上官雲傾,有些都忍不住的在心裏猜測起了寧王殿下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直言不諱呢,還是輕言帶過?

上官雲傾站出來朝上方欠身算是行禮,道:“啓禀父皇,昨日三更時分,兒臣府中确實有賊人攜帶着許多極危險的物品闖入進來,還炸毀了府內一片房舍,只是兒臣至今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何人所為。”

“哦,竟有這事?那你是否有什麽線索?”皇上表面驚訝,在說此話的時候卻将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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