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

明堂第七次走進積案調查組, 積案調查組的組長程家冶坐不住了。

“我說明大隊長,你這樣會讓我有一種錯覺。”

明堂不理解的看像程家冶,“什麽錯覺?”

程家冶道:“我懷疑這裏不是我的積案調查組, 而是你的重案大隊。”

明堂無辜地看着程家冶。

鬼知道這是為毛!随着現代科技越來越發達,犯罪分子沒有那麽多的可乘之機,整體的犯罪率也降低不了不少,人民生命財産安全也得到了保障,不斷地有新聞報道出來冤假錯案, 上面開始重視這些陳年舊案,他們積案調查組也開始受到重視, 成為刑偵隊伍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積案組屬于一個費力不讨好的地方, 這裏的案件基本動辄都是五年起步上不封頂的舊案,那時候沒有現在這麽先進的技術,很多案子因為缺乏證據無法告破就被送到這裏塵封起來。程家冶調到積案組做組長有五年左右, 以前人手不足, 重點都在轟動一時且追訴期快到的案子上面。而今年他們積案組新增了一大批人手,因此他們主要的目标就放在了追訴期快到的案子上, 一旦過了追訴期,再想追根溯源可就難了。

積案組算是刑偵隊伍裏面唯一一個不用加班的部門,周六周末還能輪番休假。因為案件比較久遠, 很多線索也都埋沒在歲月的長河裏, 因此積案組要查一個案子, 快則幾周,慢則幾個月, 或者幾年均有可能。

明堂沒有走進積案組之前, 他們部門一直都按部就班, 說是養老的部門也是不為過的, 當然并不是因為積案組的人懶惰,而是因為有些案件線索确實要慢慢整理。可自從一周前,明堂推門而入,他們積案組就開始變了。

最近這一個月春城很太平,沒發生什麽大案子,小案子各個分局也能自己偵破,重案大隊的人就閑下來了。

據說重案大隊的閑餘時間破了他們大隊成立這些年的記錄,連續兩周沒有接到案子,重案大隊的人都快長毛了。

于是乎,他們開始到處溜達。

去法醫室可以看到重案大隊的人,去鑒證科的時候也能看見重案大隊的人,他們連隔壁的禁毒支隊和特警支隊都沒放過。

以前禁毒支隊那邊的警犬可喜歡他們重案大隊的人了,現在看到就跑。人啊,就是不能閑着,閑着他就要搞事情,人搞不了他們就去搞狗,把訓導員和狗都累得不輕,看着他們就開溜。

甚至,他們連警局的食堂都滲入了,炒的菜那叫一個齁鹹。

于是在大家夥的集體抗議之下,他們選擇了積案組作為他們的下一個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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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冶覺得,他們積案組的陳年舊案多的是,明堂他們來就來,也沒什麽大不了。

然而很快,他就後悔了自己當初的決定。

确實沒給他們造成什麽損失,然而,積案組卻開始了內卷之路。

積案組從前都是朝八晚六準時下班,自打明堂帶着他的小夥伴們進駐積案組後,朝八晚六是個什麽玩意兒?

積案組的人下班的時候,重案大隊的人還在加班,積案組的人上班的時候,重案大隊的人還在加班。

程家冶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都被秘密地做了基因改造。

人家重案大隊過來幫忙查案的都沒休息,他們積案組的怎麽好意思休息呢?于是他們也被迫的走上了加班的不歸路。

就好比客人到主人家做客,讓客人幫忙做飯就已經是很令人羞恥的一件事情了,而現在已經嚴重到客人上門自己帶柴米油鹽的地步了。

破案的速度也是絕了,四天破了三個案子,雖然都不是什麽大案子,就連在重案大隊實習的小丁,都能搞定一個案子,簡直是傷了積案組小萌新的心,懷疑自己可能是個垃圾。

這玩意兒程家冶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從前他也是重案大隊退下來的,重案大隊是刑偵隊伍裏的尖刀利刃,能進去的,那必須都得是精英。拿自己和精英比,壓根不在一個起跑線上,比個錘子。

但這話,他自己想想也就算了。可不能告訴他手下的那群小萌新,心已經被傷透了,自尊不能再被傷害了。

而且,讓這群小萌新們感受一下重案大隊的行動力和,也能讓他們有所成長。

這件事,終究是利大于弊。

可這玩意,現在對程家冶也不管用了。

一個人的能力有限,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起初的兩三天确實成效不錯,可時間一長大家跟不上重案組的節奏,加上身體素質也跟不上,就開始有物極必反的趨勢。

程家冶覺得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有一天他的積案組要完蛋。

這就好比一個三歲的小朋友,你覺得他不夠結實,想讓他多吃一些,長胖一些,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人體的吸收是有限制的,一次喂得太飽,就容易消化不良,然後就容易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為了小朋友門可以茁壯成長,程家冶決定要和明堂好好聊聊。

于是,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出。

“你這成天往我這裏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重案大隊并入我們懸案組了呢。”程家冶半開玩笑地說。

明堂聽出話裏的潛臺詞,覺得有些尴尬。他确實是一心撲到案子上了,所以就沒太注意到同事們的情緒和狀态,這事兒是他做的不妥。最近确實沒接到案子,就想着為積案組多做點事兒,“瞧我這事兒辦的,這樣吧,今晚我請你們吃飯,大家放松放松。”

程家冶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明堂出發點是好的,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咱們今晚早點下班,明隊說了,要請大夥兒吃飯!”

積案組內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好哦!那麽我們可不客氣了。”

明堂說請客,其實也就是組織大家一起到警局後邊的小吃街吃燒烤。積案組和重案組加起來有二十號人,晚上不值班的就多多少少地喝點小酒吹吹牛,值班的就喝可樂。

然後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開始八卦邱家的事情,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想到邱少揚這麽優秀。”積案組的一個實習新人感嘆道。

他們市局的警察,有近八成都是從雲省警校的畢業的。

而邱家叔侄二人,是他們雲省警校的傳奇,自然有不少老師會那他們的事跡說給自己的學生聽。

一向嚴肅的老師提起邱家叔侄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把邱晟麟比作是警界常青樹,那麽邱少揚就像是昙花一現,雖然花期很短,卻讓每一個知道他的人牢牢地記住。

另一個人說道:“怪可惜的,上帝給他開了天窗,卻把他的門永遠的關上了。給了他最璀璨的星河,卻收走了他欣賞世間風景的機會。”

“哎。”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們不是可憐邱少揚的遭遇,只是感嘆警界的損失。

“我的老師說,邱少揚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

再坐的幾乎都是雲省警校出來的,而其中有九成都是畢業于刑事偵查專業,連禁毒專業的明堂都沒少聽說邱少揚,何況這些直系學弟呢?

既然說起了邱少揚,程家冶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程家冶是他們這些人裏資歷最老的,幹了18年刑偵,經歷過邱晟麟的輝煌時代,也經歷過邱少揚的輝煌時代。

“程隊,你做了這麽多年的警察,有什麽讓你印象深刻的案子嗎?”

春城發生過很多起大案,但讓他記憶猶新的案子,莫過于15年前的風扇挂屍案。

程家冶在衆人的重視下點頭:“那得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陳顏佳不免感嘆:“哇,那時候我還在上小學四年級。”

明堂那一年,正在經歷中考。

陸長風想了想,自己那一年應該在準備沖刺高考。

“我都忘了我那一年在幹嘛了。可能都還沒上小學。”

确實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程家冶回想起那一年,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片兒警。

他其實沒有什麽雄心大志,讀警校也僅僅是因為警校免學費,他成績也不算好,畢業以後沒能進入市局,而是做了一個小片兒警,每天就幫大爺大媽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

風扇挂屍案,他是第一個進入現場的人,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程家冶給他們講起了十五年前的故事,“那一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吧,天氣悶熱。現在到處有空調,當年那個時候,能買得起空調的少之又少,家裏主要都是靠風扇,那種三個葉子的大吊扇一般就是居家必備的,因為受風面積大,還不占地方。”

這一群小朋友們,大多都生在了改革開放以後,那時候經濟條件好了很多,他們幾乎沒吃過苦。程家冶出生的年代就沒那麽幸運了,他第一次見到挂扇就是在警校讀書,在此之前那都是傳說裏的東西。

因此,挂扇對于他來說,有很深的情懷。

可就是這樣一個利民惠民的東西,最終成了讓他不寒而栗的存在,甚至有一段時間他看見挂扇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那年我還在鳳凰西區做片兒警,有一天傍晚尋街的時候,收到了指揮中心的消息,說是有人報警說他們樓上可能是很多天沒有人丢垃圾,臭味熏天地影響了大家日常的生活,管理區的人上門敲不開,讓他們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程家冶喝了一口酒,緩了一會兒才說道:“于是我和另一位同事一起去了,夏天嘛,我們起初以為是剩菜剩飯什麽的導致的,都沒放在心上,可當我們走到居民樓樓梯口的時候,聞到那個臭味都懵逼了,三天不清理垃圾的垃圾場都沒有那麽臭。無論我們怎麽敲門,都沒有人回應,我和同事都只是一個小片兒警,沒有出過案發現場,所以也不是特別的懂規矩,于是就找鄰居們了解情況,一打聽才發現,這家人好幾天都沒出現過,也沒人聽說他們要出去旅游什麽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聆聽着這個故事。

程家冶的後背已是汗濕一片,“我和同事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合計了一下,選擇使用暴力拆門的方式。費了很大的力氣,我們才把門給弄開,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們都傻眼了。只見一團不知道黑乎乎的東西朝我們撲面而來,瞬間就在樓梯道裏散開,接着就傳出了無數聲尖叫,然而我卻感覺什麽都聽不見了,因為眼前的畫面太過于震撼,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麽慘的現場。”

“屋子裏全部都是幹涸的血跡,連天花板都不例外。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一家老小六口人,被吊在了客廳裏的兩個大挂扇上,他們的手腳被砍斷,放在餐桌上,由于天熱的緣故,屍體高度腐敗,呈現了巨人觀,看起來就像是充了氣的皮球,眼球外突,好像随時要掉出來一樣。而屍體的體表上爬滿了蒼蠅,地上沙發上到處都是一厘米長的蛆,可能有上萬只那麽多,一瞬間我都以為這是外星生物侵入地球了。”

“屍臭混着血腥的味道,讓人作嘔。最讓人驚悚的是,風扇一直在高速旋轉,帶着三具屍體。法醫經過屍檢得知,六具屍體被挂在風扇上的時候還是活着的,只是陷入了重度昏迷,而那些血跡,是風扇高速旋轉時飛濺的。那個年代,大家喜歡用報紙糊在玻璃窗上,所以沒開門之前,沒有人知道裏面究竟出了什麽事。許多當時在場的人都被吓得不輕,有幾個當場就暈了,我的同事就是其中之一,因為我們的沖動行為導致群衆受到驚吓,我和另一位同事都被記了大過,差點就脫掉了這一身的警服。”

“負責偵破這起案件的就是當時重案大隊隊長邱晟麟,是他出面保下了我們,不然,今時今日我還不知道在哪裏。”想起當時自己懦弱的樣子,程家冶不禁感嘆,誰能想到後來他會成為重案大隊的一員呢,“這起案件因為影響惡劣,警方并沒有對外公布。因此,除了參與辦案的警察和附近的居民,知道的人很少。”

在大家都聽呆了的時候,明堂是第一個提出質疑的人,“三個人少說也有三百來斤吧!一個吊扇,可以吊起三個人嗎?還能高速旋轉。呈現巨人觀的屍體少說死亡時間也得有三天吧,這不合理。”

“确實不合理,這也是後來破案的關鍵。”程家冶有些驚訝于明堂的迅速反應,“我們做過測試,一般情況下那種風扇的承重能力最多是70公斤,不啓動的情況下超過這個重量用不了多久風扇就會不堪重負開始脫落,更別說啓動的情況。然後我們就重回現場進行二次勘測,發現固定風扇的釘子比常規的釘子長出了足足12厘米,如果再長兩三厘米,就能将樓上打穿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這個風扇能承重一百多公斤且還能高速地旋轉。”

陸長風接着提出質疑,“不用考慮風扇的磨損程度嗎?挂着300多斤的重物和空着轉圈,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磨損吧,即使不會脫落,那銜接處不會斷裂嗎?而且三百多斤,要轉起來應該很難做到吧。”

“老牌的吊扇和現在的吊扇有很大的區別的,也重很多,因此吊扇上面會配備一個十字架用來固定,同時銜接處也不像現在這麽簡潔輕便,現在的風扇肯定做不到,但是當年的的确可以。轉起來的速度确實不快,但還是能轉起來的。也正是因此,人才能挂在上面,不然按照現在這種速度轉下去,一天都要不了就會頭身分離。”

明堂:“你說風扇是破案的關鍵,那你們當時是如何破案的?”

程家冶點頭,“風扇的釘子都被人換過,全部是新的,而且市面上很少有賣15厘米的釘子,所以範圍被縮得很小。整個鳳凰西區,只有一家雜貨鋪賣這類的釘子。這個釘子很不好賣,因此在我們找過去之前,店家都沒有發現釘子少了。”

“15厘米的釘子。”積案組的一個組員比劃了一下,“那麽長,用來做什麽啊?”

“有一些建築工地上會用,但是用的很少,釘子越長固定的效果就越好。”

“這種釘子釘進水泥牆裏,得用很大的力氣吧。”

“是啊,當時鎖定的年齡範圍在25-40之間的體格健碩的成年男性,常年幹力氣活,且身高在175-180之間。”

“這個身高是怎麽得出來的?”

“根據釘子的進入牆體的痕跡推斷出該男子的臂力,老樓層層高是三米二,175CM-180CM的成年男性展臂和身高一般是1:1,正負不會差太多。除去肩寬可以算出單條手臂的長度大約在72-75之間,手掌長度約20CM。而将15CM長釘錘入牆內,只有7-7.5厘米的八角錘才可以做得到,這種錘子的總長當時市面上的标準長度是一米,身高低于175CM的最後會夠不到層頂,180CM是正常情況下掄錘就已經接近層頂,不方便将釘子砸入牆內。在15年前,咱們這邊男性的平均身高是167.5CM左右,175CM的身高已經是很出挑的了。”

陳顏佳驚訝的東西都忘了咀嚼,“天,這要算很多東西吧!”

“确實要算很多東西,但是邱少揚只是看了幾眼,不到一分鐘便得出了這個結果。”

“這麽厲害!”許多人都驚呼。

程家冶點頭,“是啊,我們花了半個鐘帶入了各種去核算,結果他和給出的數字是差不多的。”

“這件事發生在十五年前,那他那年豈不是只有16歲左右。”

“是呀。”程家冶回想當時的場景,還是覺得邱少揚很厲害,“根據這份數據,我們在鳳凰西區進行走訪調查,符合條件的人嫌疑人一共有150多名。”

“這麽多!”

“當時西區正在高速建設,住在那邊的外來務工人員非常多。那個年代監控什麽的并不完善,上面給的壓力又大,因此我們向邱少揚求助,看他能不能給出建議。”

“他給了嗎?”

程家冶再度點頭,“他排除了近三個月才到本市的務工人員,然後又排除了有明确不在場證明的,活動範圍不在雜貨鋪和案發住宅區之間,且所工作的工地上不會用到15CM長釘的人,最終只剩下9人。”

“為什麽排除了短期到本市的務工人員?”陳顏佳不理解地問。

明堂回答了他這個疑問,“因為此案是一起經過周密計劃的報複性謀殺,這就說明兇手需要長期踩點,剛到本市的工人對環境不熟且很難滿足長期踩點這一條。還需要滿足第二個條件,想要進入被害人的家中實施報複,說明此人與被害人一家是相識的,且曾經一定出入過被害人家中,因此他對被害人的家中狀況了如指掌。”

陸長風接着明堂的話說,“此人一定在雜貨鋪買過東西,不然不會知道雜貨鋪有這類型的釘子。由可見此人一定是計劃好的。我猜,此人應該和被害人一家早就相識,或許是來投奔親戚,然而未能得到他所想要的,因此展開報複。将人挂在風扇上砍去雙手雙腳,和農村早些年殺豬的場景非常的相似,即使是現在也能看見肉鋪上面會挂一個風扇一樣的東西,上面系着彩帶一直轉,用來驅趕蒼蠅的,這種行為其實很像是殺豬。”

程家冶有些吃驚,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最終點下頭,“你們分析的和真相差不多,經過走訪調查,确認了兇手是被害人的親戚。兇手的爺爺和被害人家裏的老人是親兄弟。兇手的父親在世時是村裏的殺豬匠,後來因病去世,是母親将他拉扯長大,母親去世以後他進城投奔堂爺爺,卻被嫌棄是農村來的殺豬匠,父親對于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他覺得被冒犯了,心裏便埋下了種子,後來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姑娘家裏也是嫌棄他家裏以前是殺豬的,逼着他們分了手,因此懷恨在心,在堂奶一家再次對他露出惡心的表情後,他內心積壓了很久的情緒爆發了,因此計劃着将堂爺爺一家都殺了。”

程家冶卻沒有停下,“真正讓我佩服的是邱少揚接下來的推斷。他認為兇手是被人教唆殺人,按照上面的邏輯其實是能說得通的,但是邱少揚堅持認為背後還有一個推手。兇手文化程度并不高,且根據工友的描述,他平常算是一個老實的人,不太像是能做出精密的報複計劃的人,且環節設計得太過成熟,幾乎沒有留下什麽的把柄,唯一的致命點就是他沒有将風扇的承重計算進去。”

“最終結果呢?”

“邱晟麟查了過去20年內記錄在案的所有為破的案件,真的就找到了一起和風扇挂屍差不多的案件發生在15年前的屠宰場挂屍案,兇手仍舊在逃。兩起案件的細節重合度很高,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起案件的屍體不是挂在風扇上,而是像豬肉一樣,被劈成很多塊挂在了屠宰場裏,并标上了蘇州碼子,就是過去農村殺豬的時候會标在肉身上的碼子,每一塊兒的重量都是準确的。”

“那個兇手後來抓到了嗎?”

“沒有。”程家冶長嘆一聲,“05年左右刑偵條件都那麽惡劣,更何況是上世紀90年代呢?當時的刑偵領域還很空白,什麽犯罪心理行為分析之類的都還沒成型,警務人員的多數都沒受過高等教育,辦案都是憑借以往的經驗,由于案發地是一個屠宰場,引起了很多人圍觀,等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早就被破壞了,因此很多證據都沒能保留下來,這個案子最後也就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邱晟麟也曾經想過連着屠宰場挂屍案一起告破,兇手如果不緝拿歸案,不知道還會有幾個家庭會慘遭毒手。只可惜英年早逝,最終也沒能把兇手緝拿歸案,現在已經過了追溯期。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或許也是程家冶來到積案組的原因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往後每天兩更,早六(6000+)晚六(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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