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七
陸長風平靜地看着他, “既然你想起來了,就給我解釋一下原因吧。”
“我想我的女兒了。”俞智煊道:“我當晚就要飛申城,臨走之前, 想再見我的女兒一面,所以我就去了。”
“是這樣嗎?”陸長風将他手裏拿着一個大錘的圖片遞給他,“俞先生,你現在涉嫌謀殺蔣文慧女士一家,我希望你能夠主動認罪, 将案發經過講清楚。”
“我?”俞智煊指着自己,依舊表現得很平靜, “死的是我的女兒, 我會謀殺我的女兒嗎?警察同志,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我血口噴人嗎?”陸長風反問,接着将他走安全通道上下樓的圖片都遞給他, “俞智煊, 究竟是我血口噴人,還是你拒不認罪?你以為自己耍的那點小聰明能逃讓你逃過法律的制裁嗎?”
“我沒有殺他們。”俞智煊說。
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陸長風道:“将蔣文慧四人釘起來的釘子是你從32樓施工隊那邊拿的,将他們吊起來的繩子是蔣文慧的登山繩,如果不是對家裏環境特別熟悉的人, 是如何得知家裏登山繩放在哪裏的?”
“不管你信不信, 反正我沒殺人, 他們是我一起生活了11年的家人。”
“是啊,一起生活了十一年的家人全部死在家中, 俞先生不覺得你的反應太過于冷靜了一些嗎?”陸長風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有痕跡檢驗科, 覺得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你是殺了他們的人?所以你認為自己咬死不認, 我們警方就拿你沒有辦法了?”
“俞智煊, 你太天真了。”陸長風舉起自己手裏的文件,“這是一份屍檢報告,通過屍檢報告我們可以得知,蔣文慧他們幾個人的死亡時間差不多是在9號下午的四點鐘左右,你用降溫的方式影響警方對死亡時間的判斷,想制造一個時間差,從而制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但你可能不知道,警方用來判斷死亡時間的方式有很多種,根據死者胃內殘留的食物消化程度判斷了出他們是進食不久後就開始陷入昏迷,随後死亡,因此食物基本沒被消化,在這段時間裏。蔣文慧家裏除了你再沒其他人,這點你作何解釋?”
俞智煊道:“我和他們一起吃了飯,當時我也被安眠藥迷暈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長風微微挑了一下眉毛,“那你去樓上借釘子是用來釘什麽呢?又或者說,你為什麽要上樓釘釘子呢?難不成,是他們其中一個人讓你提前幫他們釘好了釘子,然後他們當着你的面打好了繩結,自己把自己套上去,在拿起刀子,給自己全身放血,還主動地調低了室內的氣溫,就是為了嫁禍給你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俞智煊兩手一攤,“誰知道蔣文慧那個女人能這麽瘋。”
“你覺得我信你嗎?”陸長風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警察都是智障?四名死者體內均檢測出了大量的安眠藥成分,常用的安眠藥服用後20-30分鐘就可以讓人陷入沉睡,他們體內的安眠藥含量足以致死,服用後幾分鐘就會陷入昏迷,你告訴我,他們是如何自己把自己挂在橫梁上,還順便把鍋碗瓢盆都洗了個幹淨?如果他們是自己給自己放血,那為什麽其他地方沒有血跡,只有客廳有,用來放血刀又去了哪裏?”
“況且,誰告訴你他們服用過安眠藥的?俞智煊,你還真是把我們警察當傻子呢?”
俞智煊依舊是一副老子沒殺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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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風道:“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零口供定罪。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下得去手,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不是我的女兒!!!”
俞智煊戴在臉上的面具,一瞬間被他撕了個粉碎。
事情發生在四個月前的某天。
“你好,請問是俞新語的爸爸嗎?”
俞智煊看着沒有備注的陌生來電,有些警惕,“你是誰?”
“你好,我是俞新語的班主任,俞新語今天在課堂上暈倒了,現在我們把人送到醫院去,麻煩您過來一趟可以嗎?”
俞智煊什麽都顧不上了,直沖老師說的那家醫院。
老師将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俞新語是毫無預兆地就暈了。
俞智煊只能去找為俞新語診斷的醫生。
醫生告訴他:“你女兒是患有遺傳性地中海貧血。”
“遺傳?”俞智煊腦袋裏嗡的一聲。
“一般是父母有一方有這個病。”
俞智煊和蔣文慧都沒有這方面的病。他的父母和蔣文慧的父母同樣也沒有這個病。
那麽,為什麽俞新語會有遺傳性地中海貧血呢?
只可能······
俞智煊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走進病房的時候,看着自己寵愛的女兒,越看越不像自己。
他和蔣文慧都是高鼻梁雙眼皮,他的父母和蔣文慧的父母同樣是雙眼皮,可俞新語卻是單眼皮塌鼻梁。
而且他們的皮膚都不算好,俞新語卻白得出奇。
以前不覺得有什麽,可如今,他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勁。
于是晚上回家,他悄悄地撿了女兒和妻子的頭發,隔天便送去機構做鑒定。
差不多用了三天,他拿到了鑒定機構的鑒定報告。
兩家鑒定機構的鑒定報告均顯示,他與俞新語沒有血緣關系。而妻子與俞新語卻是确認為親生。
兩家均是一樣的結果。
看着手裏的四份檢驗報告,俞智煊只覺得身上的血都涼了。
他養了快十年的女兒,不是他的。
而他和蔣文慧結婚已經十一年了,俞新語是她在婚內出軌和別人生的孩子。
他竟然被綠了十年。
真是夠傻逼的。
再看俞新語,只覺得惡心的不行。
蔣文慧趕巧出差一周不在家,回家後等着她的就是狂風暴雨。
她回來那天,一家人一起吃完晚飯後,俞智煊将他叫進卧室,門一關上,俞智煊擡手就給了她一耳光,直接将蔣文慧打出了血。
蔣文慧在原地懵了四五秒,然後就撲向俞智煊,勢要與他厮打。
但她到底還是個女的,力氣沒有俞智煊的大,被俞智煊摁在了床上。
“你發什麽瘋!”
蔣文慧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外掉,不知道是因為挨了打還是因為疼的。她和俞智煊結婚十一年,俞智煊從來沒有打過她,這是頭一回,就下了這種的手,她甚至連挨打原因都不知道。
“我發瘋?”俞智煊冰冷的眼神在蔣文慧被打腫的臉上掃過,“你背着我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反倒說我發瘋?你要臉嗎?”
“你在說什麽?”蔣文慧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什麽時候對不起你了?”
俞智煊從公文包裏拿出了四份親子鑒定甩在蔣文慧的臉上,“你自己看。”
“我他媽也是夠傻逼的,被你帶了十年的綠帽子!”
蔣文慧翻開一份份鑒定報告,看到鑒定結果,也傻在了那裏說不出話。
俞新語,竟然不是俞智煊的孩子。
竟然不是······
她的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面,不是俞智煊的,就是那個人的······
是華南區一個客戶的,和俞智煊結婚後不久,公司在華南區有個活動,以前她的一個客戶對她有點意思,但對方有家室,她拒絕了對方的追求。
後來華南區的活動上,他們又遇上了,那天都喝了不少酒,酒後失德發生了關系,隔天醒來她就跑了,如此說來,俞新語竟然是她一夜風流和別人的孩子。
她和俞智煊都是B型血,俞新語也是,所以他從來都沒懷疑過。俞新語确實不像俞智煊,可她從沒往那方面想過,畢竟基因存在變異的可能。
可如今想起來,到與那人有些相似之處,特別是嘴巴和眼睛。
那個男人挺好的,顏值高身材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已經結婚了。倘若沒結婚,她當時肯定就答應了對方的追求。
明明只是一夜風流,她卻給那個人生了個孩子,還養了十年。
蔣文慧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
俞智煊看到蔣文慧這副嘴臉,擡手又是一耳光:“你他媽一句你不對就能彌補我這十年的損失,就能彌補你帶給我的傷害了?蔣文慧,我俞智煊對你不好嗎?我哪點兒對不起你了?當初怎麽就取了你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就那麽欠的嗎?我滿足不了你嗎?”
卧室的房門被敲響。
蔣文慧的母親趙明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吵起來了?”
“敲什麽,給老子滾!”俞智煊吼道。
趙明豔在門外被吼得一愣。
屋裏,蔣文慧也因為這一嗓子,爬起來就要去打俞智煊,被俞智煊又甩了兩耳光,打得耳朵嗡嗡的。
“臭不要臉的女人,你是不是就在等着我破産,然後好把我踹了,和你的野男人在一起?”俞智煊吐了一口吐沫吐在蔣文慧的臉上,他三十多年的體面,被這個女人碾了個粉碎,想起自從公司出事以來,他在這家裏收到的不公待遇,氣不過他又給了蔣文慧兩耳光。
蔣文慧活了三十四年,一直都是一個體面的人,從來沒有這麽受人羞辱的一天,她的自尊心徹底地被眼前的男人踩了個稀碎,也顧不得什麽夫妻情分,什麽體面不體面了,用她的指甲在俞智煊的身上亂抓亂打。
男人在力量方面是有絕對的優勢的,蔣文慧并不是俞智煊的對手,很快就被制服,接着就是一頓暴揍。
俞智煊一邊揍一邊罵,等他揍完了,整理好衣衫,看着床上那個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人,覺得她無比的惡心,轉身開門出去了。
趙明豔看着俞智煊從房間裏出來,臉上挂了彩,便往裏面看,她的女兒此時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為母則剛,“你居然敢打我女兒!”
俞智煊已然是打紅了眼,将趙明豔狠狠地往後一推,趙明豔摔進了他們的卧室。
等她從地上起來,俞智煊已經出門了。
趙明豔走到床邊,看了看蔣文慧臉上的傷,頓時就紅了眼眶,“這是怎麽了呀?”
蔣文慧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哭着。
俞智煊是三天後回家的,蔣文慧臉上的傷還沒好,每天都不出門,一個人躲在卧室裏。
她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不想給人看到她狼狽的模樣,無法接受別人對她指指點點。
俞智煊沒有和她說話,當她不存在,她也當俞智煊不存在。
只是晚上不敢睡得太熟,害怕俞智煊趁她睡着再揍她一頓。
就這麽心驚膽戰的過了一個禮拜,傷好得差不好得差不多了,她開始回到公司繼續工作。
她不能因為此,放棄她的事業,她需要這份工作,養活她自己,養活她的父母和孩子。
辦公室裏的人發現他們的老大回來以後變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麽盛氣淩人了,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罵人,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上班的時間越來越早。
年中的高層會議在申城舉行,蔣文慧在申城待了一個禮拜。大中華地區的總負責人她并沒有被選上,選上的是華東地區的負責人,華東區的成績一直都是六個區裏最好的,負責人的能力也是相當得過硬。
會議結束後,新上任的中華區負責人請他們幾個區的負責人飛往海城度假。
“文慧,你怎麽看起精神不太好?”華北的總負責人鳳婷關心道。
鳳婷沒有什麽野心,能坐上華北的負責人,也是因為前任華北負責人辭職,總部才把她提拔起來。将來有合适的人選,她被踢掉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蔣文慧淺淺的笑了一下,她最近的精神狀态确實不好,晚上都不怎麽睡得好。
俞智煊自從打了她以後,回家的瞬間越來越晚,身上的酒氣越來越重,不屬于她的香水味也越來越濃郁,俞智煊一直拿她當透明人,有時候還會好幾天不回家,他們沒有聯系過,也沒有其他的表示,蔣文慧甚至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她還沒準備起訴離婚,離婚的官司不好打,她是過錯方。而今公司狀态不好,她若是這個時候離婚,俞智煊肯定要分走他的錢。
離婚,至少要等她轉移了財産。
扪心自問他這些年對俞新語确實很好,疼進了骨子裏,她都看在眼裏,俞新語不是他們的孩子,這一點蔣文慧自己都不知道,就別說俞智煊了。
這段時間冷靜地想過,俞智煊對她,對她的家裏人确實一直都很好。只是最近兩年做生意賠了後大家的關系才惡化的。
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她一定建議對方離婚,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做不到那麽決絕的離婚。她雖然沒有多愛俞智煊,好歹是一起生活了11年,一起養大了俞新語,說是沒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她可以離婚,可她離婚後,俞新語就會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俞新語肯定會問她爸爸為什麽不要她了,到時候她又該怎麽回答呢?
這一個多月裏,她想了很多東西,最終還是沒有敲定主意。
“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所以看起來狀态不太好。”蔣文慧解釋道。
鳳婷道:“我們女人啊,一旦到了這個年齡,就是容易生病,要好好注意保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身體拖垮了,那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
蔣文慧敷衍的點頭附和,“你說的對。”
望着蔚藍的大海,聽着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蔣文慧的心漸漸地歸于平靜。
這麽多年,她和俞智煊各忙各的,除了度蜜月之外就沒有一起出來度假過。
身邊總是經過一家三口,一家四口。
鳳婷道:“真好,我也很久沒和家裏人出來度假了。”
“為什麽?”
鳳婷道:“我兒子在國外讀書,老公很忙,而我作為華北的負責人,每天也不見得有多閑,哪來的時間度假呀。”
蔣文慧無奈地笑了笑。
誰又不是呢?
鳳婷打趣道:“我們不一樣,我是趕鴨子上架,而你是職場女強人,想必比我還要忙得多。”
蔣文慧沒有否認。西南區是六個區裏環境最差的,要想保持住戰績,就要他們加倍的努力才行。畢竟大西南是內陸,不想華南華北華中這些沿海地區,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們的條件都是自己創造的。
鳳婷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我比你虛長那麽幾歲,也對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事業固然重要,但是家庭,也很重要。我們女人啊,畢竟是一朵花,還是需要人呵護的。不瞞你說,在我前面的那位負責人就是因為一心撲在事業上,最後和孩子也不親近,和老公關系也淡了,離了婚後身體出了毛病,病房前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何其凄涼。”
蔣文慧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會不會也有那麽一天,重病床前無人顧?
她想,堅持堅持,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可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和一個客戶在外面吃飯,不巧遇上了俞智煊,當晚回家就被俞智煊狠狠地揍了一通,左手骨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連總部的人都在打電話關心她。
那一瞬間,蔣文慧決定了,這個婚,她必須離,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她嘗試和俞智煊協議離婚,而俞智煊根本無法溝通,換來的只是一頓毒打,因此,她選擇了訴訟離婚,一審判決,俞新語跟她。
準确來說,是俞智煊不要俞新語,家裏的存款和車子,都歸俞智煊,她名下的房子是婚前財産,因此沒有給俞智煊。
能給的,她都給了。
她以為一切都斷幹淨了,沒想到在7月9日這天,俞智煊又不請自來了。
說是想女兒了,臨走之前,來看看女兒。
他們離婚的事情,蔣文慧并沒有告訴俞新語,因此俞新語只當是爸爸最近太忙,所以才會經常不回家。
好不容易看着爸爸回來,說什麽都不願意放他走。
無奈他們只能容忍俞智煊和他們坐在一家桌子上,吃一頓和中午飯。
俞智煊趁着沒人注意,在他們吃的飯菜裏加了用水溶解過的安眠藥,看着他們昏迷過去,俞智煊回想着自己這麽幾年的遭遇,覺得就這麽讓他們這麽安靜地睡過去太便宜他們了,當他的視線落在客廳和飯廳的橫梁上,他産生了一個想法。
他現實在家找到了蔣文慧登山的時候用的登山繩,打好繩結,關上了陽臺的遮光簾,在三點多的時候,他上樓找施工隊的人借來了釘子和錘子,連着繩子一起釘入牆體,将人挂了上去。
還錘子時,看到工人們放在門外的臨時門禁卡,他順手摸了一個。回到家裏,看着眼前的場面,想到了很遙遠的記憶,然後開始上網查詢蘇州碼子的表達方式,按照記憶裏的畫面,開始給他們每一個都标上重量,做完這些,他拿了桌上的水果刀開始給他們放血。
等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之後,他從安全通道離開,穿過超市安全門,混入賣場後離開。
當晚乘坐飛機飛往申城。
通過俞智煊的講述,他們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邱少揚問,“你在庾皙向他致敬,他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邱少揚将死者頭上的特寫舉起,“蘇州碼子,30年前的屠宰場挂屍案的标志,這個兇手,你在和他致敬,他到底是誰?”
“你不會知道的。”俞智煊的笑讓人瘆得慌,“30年前,你們警方沒有抓住他,15年前,你們警方也沒有抓住他,這次,你們依舊抓不住他,哈哈哈哈哈。”
“是嗎?”邱少揚坐直了身子,雙眼犀利地看着對面坐的人:“我原以為,你或許是30年前去過案發現場,但是現在,你暴露了很多東西,知道30年的案子,我覺得可以解釋你去過案發現場,但是15年前,你并不在國內,你是如何得知15年前的事情的?只有一個原因能解釋得通,你認識這個兇手,且一直在關注着這個兇手。”
“那又如何,你不可能找到他的。”俞智煊咯咯地笑着,“你抓不到他的。”
“看來這個人已經死了,只有死人,我才會找不到他抓不到他。”邱少揚搖了搖頭,又補充了一句,“抓人,那是警察的事情,我不是警察。我要的,只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