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機

#25 危機

嘩啦!

整個身體被摔在了沙發茶幾上,上面的玻璃杯幾乎是一齊摔落,碎了一地,好似在同一時刻集體破裂的肥皂泡。

捂着受傷的手臂側身卧在地板上的槙島,突然被一個男人粗暴地揪住了衣領。

“BABY,怎麽這麽不禁打?哥哥我還沒玩夠呢!”

五官痛苦地扭曲成一團,槙島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直接吐到了男人臉上。

“幹你妹!”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和其他人一起把軟得像海蜇的槙島拉起來,平坦的腹部再次吃了一記鐵拳——

咚!

內髒險些被擠了出來,槙島想捂住傷口,可是自然下垂的兩條手臂卻連動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如願。他的身體正被五大三粗的男人們架在中間,承受着肆無忌憚的拳打腳踢。

“哈哈,哈哈哈……看來‘老師’給的情報有誤嘛,聽說你很能打的,怎麽現在弱的跟個女人似的?”

一邊,長谷川涉雙臂抱胸興致勃勃地對眼前的暴行冷眼旁觀。

這群暴徒,都是他花大價錢找來的,就是為了對付槙島。

“如果他非要奪走我最愛的東西,那麽我只能……用奪走他最愛東西的方式來報答他了!”

——這是他在昏迷的哥哥床前,對“老師”說的話。

這句話,是承諾!

而現在,就是他兌現承諾的時刻!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虛弱的像要融化掉似的,這聲音聽得長谷川涉一陣放聲大笑。

“你是笨蛋嗎?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想這麽做啦!哼,誰讓你和那個叫什麽狡齧慎也的家夥這麽不知好歹呢,而且那家夥還打過我!”

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小肚雞腸、記仇的男人,可偶像的臉被打,這筆賬怎麽都不能叫他就這麽算了吧?他是多好脾氣?!

“果然……你是被我們抓到把柄……所以急了?”

正被一群男人當沙包打的槙島,冷冷擠出一絲笑。這笑容,高潔優雅,就算多麽狼狽不堪,也埋葬不掉那與生俱來的神聖氣質。

“把柄?哈哈,你們能抓到什麽把柄?別忘了我可有免罪體質耶!說起來這玩意真好用,只要按時吃些跟感冒藥差不多的藥片就能得到200萬人中才能出現一例的特殊體質,在這個被西比拉系統管制的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成為這種免罪體質者更令人激動的?而且啊,你不覺得有了這樣的體質再去犯罪,簡直就像是在嘲笑那個全知全能的西比拉系統瞎了眼似的,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謝‘老師’!”

發表着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論,長谷川涉笑得一臉瘋狂。

“那個‘老師’……只不過是在利用你……”

左臉頰結實地挨了一拳,槙島就着鮮血吞咽口水潤了下嗓子,如此說道。

“利用?對啊,他當然是在利用我了,沒利可圖的事這個世上有幾個人會幹?又不是耶稣……”

長谷川涉無所謂地聳聳肩,和一般人不同,對于被利用,他絲毫不以介懷。

“不過啊,說利用的話我也是一樣的,利用‘老師’的資源、頭腦和能力得到免罪體質,進而展開史無前例的報仇……我啊,只要能替哥哥讨回公道別說被利用一次兩次,就是這輩子都被人利用又有什麽關系?!因為,我是那麽那麽深愛着他啊……”

“可是……你哥哥卻根本不愛你呢!”

聽到槙島直言不諱的嘲笑,長谷川涉志得意滿的臉倏地變了顏色。

“你懂什麽!”

吼聲很大,大到那群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暴徒們都冷不防哆嗦了一下,薄薄的耳膜像是被高分貝震出了裂痕。

“哥哥他是愛我的!哥哥他是愛我的!哥哥他一定是愛我的!就算……就算他不愛我,只要我愛着他就足夠了!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着了魔一般,長谷川涉重複了上百遍“我愛他”這三個字,然後猛地一擡手,拿起擺放在客廳裏像極了全息投影,其實卻是貨真價實的香薰。

“說起來槙島先生你啊,才是最可悲的人吧?明明身手那麽棒,卻栽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東西手上了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揚起被鮮血模糊了視線的雙眼,槙島在瞥到那個看似是香薰實則是迷香的東西後,自嘲地扯了一下唇角。

“你何苦用這麽不入流的手段對付我……幹脆直接讓我聽‘二重螺旋’不就好了麽!對于音樂,我還是有點鑒賞能力的。”

“哈!”

槙島的建議惹來了長谷川涉的一聲譏笑。

“如果‘二重螺旋’對你有用的話我早就彈了!那晚你們來聽音樂會時‘老師’可是一直在觀察你們呢,他告訴我說你根本就沒中催眠!嘛……既然‘二重螺旋’對你無效,那我只好用點簡單粗暴的方式了。結果也的确不出所料,對付你這種高智商又懂體術的家夥,最原始的方式就是最好的方式。”

長谷川涉口中最原始的方式,指的就是迷香。

這迷香是“老師”為他提供的,是一種市面上并不流通,并且極為罕見的迷香,本身就如同薰衣草味道的香薰散發出花瓣的香氣,然而,置身于這樣的香氣中只需一兩分鐘的時間,便會全身酸軟,四肢無力,好像餓了幾天幾夜,身體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但神智卻依舊保持清醒,是一種只奪走人體力的特制迷香。

這迷香的發明者正是那位“老師”,因此,能夠抵擋這迷香的解藥,也只有“老師”才有。

“呵……‘二重螺旋’對我無效,但對大多數人卻是立竿見影呢!”

勉強翻了個身的槙島,冷笑着說道。

“是啊是啊!那群白癡,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是在鋼琴曲的催眠下自殺的呢!”

“鋼琴曲催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難以置信。”

“但那卻是真的喲!這首《二重螺旋》是最棒最偉大的鋼琴曲!”

露出陶醉的神情,長谷川涉雙手朝天舉,好似盲目的信徒在朝拜神佛。就在這時,槙島的聲音再次敲醒了他的耳鼓。

“但是……那‘最棒最偉大的鋼琴曲’真的是出自你本人之手麽?”

即便遭到一群男人毆打且無力還擊,可槙島還是堅持同長谷川涉對話——

對話,是從一個人那裏獲取信息最直接且最為便利的手段。

“你這家夥,是在套我話嗎?”

察覺到槙島的意圖,長谷川涉雙臂抱胸,歪頭盯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槙島看了半晌,随後擺擺手示意那群暴徒停手,接着自己咧開嘴,走了過去。

“你這人可真有趣,都快挂了居然還想從我嘴裏問出東西來啊……”

蹲下身,他伸手抓住槙島的下巴向上擡,擡得相當用力。

即便被打到嘴角出血可槙島的長相依然完美到令無數人歆羨不已,見狀,長谷川涉不由得露出一抹邪惡的壞笑。

“反正你離死期也不遠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這琴譜是我哥哥留給我的,對我來說就像寶藏一樣,所以用它來殺死那些背叛了哥哥的粉絲們才是最有意義的,至于‘老師’,他不過是協助我将哥哥藏起來并且賣給我藥的人罷了。”

“什麽……真正的長谷川晴還……活着?”

“廢話!當然活着了!不過托那幫白癡粉絲的福也跟死了差不多……你可別打我哥哥的主意哦,他是我的!”

松開手,長谷川涉宣示完所有權,後退幾步将琴譜圈成筒狀拿在手裏,擺出一副指揮家的樣子,以高昂的聲調下達命令。

“來吧,紳士們,前奏的毆打已經演奏的差不多了,一首曲子總歸是要有高潮的,那麽接下來……It‘s Show Time!”

啪!

紙筒敲在手心裏,成了最響亮的信號。

将槙島團團圍住的男人們,突然一個個面露下流的笑容,紛紛脫掉上衣解開皮帶。客廳裏瞬間充斥着這種低俗的聲音,淫靡的笑聲,皮帶從金屬扣中滑過的聲音,衣料與皮膚摩擦的聲音……

耳膜感覺一陣生疼,目睹男人們的舉動,槙島對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了然于胸——

愠色,将金瞳揉成了鮮紅。

一副要對未成年少女進行暴虐淩辱的樣子,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們有的舔了舔舌頭,有的迫不及待地蹲下身。仿佛無力地癱倒在地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塊送到嘴邊無需付費的奶油蛋糕,他們只管狠狠地享用美餐就可以了。

“我啊,要徹底毀了你,槙島聖護,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給那頭無畏的狼最徹底的打擊!”

長谷川晴搬了把椅子,惬意地坐下來準備看好戲。

“雖然身體結實了點,不過以他這副長相,吃起來應該足夠可口了。快開始吧……別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要徹、底、玩、壞、他!”

刺啦——

話音剛落,槙島的襯衫衣領被撕碎了!

緩慢移動的腳步,停下了。

跟在槙島聖護身後,狡齧終于在深不見底的疑惑中抽絲剝繭找出了那條隐藏的真實。

無聲無息的,一樣東西被舉了起來。

走在前方的槙島聖護翹翹嘴角,收攏雙腳,站在原地。

起風了。

涼絲絲的風吹亂了一頭銀白色的發絲,卻吹不亂直指背後那件用冷金屬制成的熱兵器——

手槍,正在威脅他的生命。

風止的同時,狡齧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

“槙島在哪?!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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