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穿幫

“阿元你……”玄岩信步盯着景上元和鼻子下若隐若現的斑斑血跡,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好像流鼻血了。仿佛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似的,又有兩道鮮血從景上元和的鼻子裏流了出來。

景上元和連忙一捂鼻子,幹笑一聲:“沒事沒事,突然有點火氣上行。”

說完,他趕緊摸了摸耳朵,發現剛才扔石頭的時候動作可能有點大,耳朵上夾的兩顆小石子已經不見了。

大意了!

景上元和又從地上撿了兩顆小石子,夾在耳朵上面,捂着鼻子對玄岩信步笑笑:“沒事,一會兒就不流了。”

玄岩信步點了點頭,怕景上元和尴尬,垂眸看向腳下的石頭。腳下的石頭光滑圓潤,不知道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澗旁靜靜躺了多少年。它表面的紋路并不清晰,顏色灰撲撲的也不好看,只有玄岩信步蹲着的地方有一滴鮮豔的紅色。

不,不是一滴,是兩滴,三滴,四滴……

玄岩信步感覺好像有水從鼻子裏流了出來,他努力吸了吸鼻子,卻什麽也沒吸到,用手一摸,才發現那石頭上的紅色,原來是自己的血。

咦?我怎麽也流鼻血了?

玄岩信步捂着鼻子疑惑地看着石頭上越來越多的血滴,終于在景上元和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阿信,你怎麽也流鼻血了?”景上元和連忙在玄岩信步的耳朵上也放了兩顆小石子,看看那斑斑駁駁的石頭,頗為擔心地問。他剛才只顧着盯着玄岩信步精蟲上腦了,連玄岩信步後背的血瘀和大大小小的紗布都被他自動PS了,完全沒注意到玄岩信步也起了反應。

玄岩信步經過剛才那一番鳳凰涅槃,終于開了竅,見景上元和竟問出這樣不言而喻的問題,尴尬地又紅了臉。

他看看景上元和腳下那片明顯比他要多的血跡,決定本着禮尚往來的原則,尴景上元和一尬。于是,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瞥石頭上的血跡,捂着鼻子輕笑一聲:“你為什麽流血,我就為什麽流。”

額?

景上元和感覺耳邊的風似乎又刮起來了,明媚的陽光也變成了暗黑色,只有蹲在他面前的玄岩信步散發着耀眼的光。

阿信的意思是那個意思嗎?

阿信知道他什麽意思嗎?

景上元和腦子裏精光一閃,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為什麽是蹲在石頭上而不是站在石頭上。

完了完了完了!

阿信肯定把他剛才的反應看光了,所以才不顧身上的傷又穿上了那條濕透的褲子。

自己這個變态加流氓的形象肯定像漢白玉紀念碑一樣永垂不朽地深深戳在阿信的認知裏了!

景上元和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的臉埋進石頭縫裏。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阿信剛才好像并沒有要對他避而遠之的意思。

怎麽那笑容好像還有一點——挑逗?

景上元和又疑惑地擡起頭,吃驚地發現玄岩信步狀态好像不太對。

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額頭的汗随着鼻子裏的血一起往下流,整個人抱成一團,縮在石頭上瑟瑟發抖。

“阿信?阿信你怎麽了?”景上元和顧不得再遮掩自己的尴尬,連忙向玄岩信步挪了兩步,摟住他的肩膀問。

玄岩信步閉上眼睛,把臉埋進腿裏抖了兩分鐘,才稍稍平靜了一些,勉強能擡起頭來,啞着嗓子說了一句話。

“阿元,我好難受。”

景上元和一聽就急了,那點旖旎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連忙撫了撫玄岩信步的後背問:“哪裏難受?”

玄岩信步羞恥得說不出話來,景上元和擔心地追問了好幾遍,他才面紅耳赤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哪裏難受我就……哪裏難受。”

我哪裏難受?

景上元和納悶道:“我哪裏也不難受啊。”

玄岩信步沒想到景上元和到關鍵時刻竟反應這麽遲鈍,氣得把臉埋進腿裏,不理他了。

景上元和莫名其妙,又怕玄岩信步有什麽不測,擔心地問:“阿信,你到底哪裏難受啊?我多少也懂點醫學常識,你說出來我看看是什麽問題。”

醫學常識誰不懂啊!我還會給人看病開藥方呢!

玄岩信步更郁悶了,繼續把頭埋在腿裏,不理他。

景上元和卻不是那麽容易被挫折打敗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找這個讓他一見鐘情的人一找就是六年。

他繼續锲而不舍地追問,每問一次,得不到答複就更加不安。

玄岩信步被氣得狠了,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腿間一放,又立刻抽了出來,面紅耳赤地問道:“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

明白什麽?

景上元和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着剛才的觸感,下一秒,好不容易才停下的鼻血流得更洶湧了。

“阿信你,你你你……”景上元和捏着自己的鼻子,“你”了半天,終于驚喜地笑道,“阿信,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玄岩信步白他一眼,繼續埋在腿裏裝鴕鳥。喜歡不喜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景上元和那雙眼睛真的是太撩人了。

“你別碰我了。”玄岩信步悶聲抗議道。

也別看我。

景上元和卻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他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把眼前這只鴕鳥推倒就地辦了。

但是,在這岩石上那啥那啥的,不死也得脫層皮,阿信後背還有傷呢,他們的第一次可不能讓阿信留下什麽心理陰影。樹林裏倒是長着草柔軟一些,但誰知道那草窠裏有沒有什麽毒蛇毒蟲,做到一半會不會又風風火火地殺出一頭野豬?

景上元和又把目光放到河面,河水倒是清澈了,自家那頭野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河岸上了,趴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曬太陽。但河裏肯定不行,阿信怕水啊!

想來想去,景上元和只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揉了揉玄岩信步的頭發,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要不然,我給你先口一下?”

耳邊的熱流讓玄岩信步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向後躲了一下,疑惑地擡起頭問:“口什麽?什麽口?”

景上元和笑了笑,目光向下流連了一番,湊到玄岩信步面前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低聲道:“就這樣。”

玄岩信步睜大眼睛後退了一步,細細一想,渾身打了個哆嗦,蹲在石頭上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有未婚夫呢!”

景上元和頓時就覺得一股無明業火蹿上了腦子,但他不敢和玄岩信步發火,只好耐着性子問道:“阿信,你不是都逃婚了嗎?還總想着你那個未婚夫幹什麽?”

“我是逃婚了啊,但是不知道他那邊什麽反應。我覺得最好先和他說清楚了,再說別的。”玄岩信步有些懊惱,他沒想着讓景上元和幫他解決,只是想問問景上元和這種情況怎麽辦,誰知道這個豬腦子竟然連他到底怎麽了也沒看出來。

景上元和徹底沒脾氣了,他覺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真是腦袋被豬踩了才會整那麽一出惡作劇,早知道阿信逃了婚還要為他這個不曾謀面的未婚夫守身如玉,他就是傾家蕩産也要把人娶進門。

現在好了,自己把自己擺了一道。

“阿信,你那個未婚夫叫什麽?我走南闖北認識的人比較多,你說說看,沒準我還認識他。”景上元和扶了扶耳朵上的石子,稍稍和玄岩信步拉開距離,拉家常似的問道。

玄岩信步呼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鼻血,回答道:“景上元和。”

“哦,他呀!”景上元和一拍大腿,佯裝驚訝,“他是我發小,我們是穿一條開.裆.褲長大的。你別管他了,他也逃婚了,那天在火車上他還給我發短信說過這事呢。”

“真,真的嗎?”玄岩信步将信将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景上元和往身上一摸,才發現自己只穿着內褲,又看了看晾在一邊的褲子,笑了笑,“我手機沒電了,在小木屋呢,等我回去拿給你看。”

玄岩信步想了想,點了點頭,再擡頭發現景上元和又摸到了自己身邊。

“阿信,那現在,我們,可以了嗎?”

玄岩信步全身一僵,盡管憋得難受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咱們不是夫妻。”

“你怕我始亂終棄?”

玄岩信步遲疑了一下,紅着臉沒有說話。

他沒想什麽始亂終棄,只覺得這樣就和人發生關系太随便了,他和景上元和連男朋友都不是呢。

“阿信,你這樣一直忍着對身體很不好的。”景上元和非常無奈,只得撫了撫玄岩信步的手背慢慢勸解,“阿信,就讓我幫你解決一下吧。你看,現在這裏沒有第三個人,你肯定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互相解決一下也沒什麽不妥吧?我保證會對你負責的,等我們回了老家,我就娶你,你看行嗎?”

說着,景上元和從石縫裏采了一把野菊花,雙手捧到玄岩信步面前,單膝跪地,鄭重道:“阿信,天地做媒,山澗為證,你願意嫁給我嗎?”

玄岩信步沒料到景上元和一下子跑到談婚論嫁上去了,還出人意料地開啓了求婚模式,雖然這好像也沒什麽不好,但還是感覺太突然了。

他沉吟了半晌,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阿信,你還有什麽顧慮?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發誓!”

景上元和怕他真的憋壞了,不等他回答就迅速套上半幹的衣褲,對着北方重重地跪下,鄭重地舉起一只手起誓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景上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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