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知道,你要我去聚餐,去孤兒院,去演奏會,都不過是出于她要你對我好的指示,你覺得你有愧于我,所以要補償我,但是我并不需要,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同情。”
“你覺得我只是在補償你?”許玮琛詫異的反問。
原來這段時日他靠近時的謹慎,都被她誤解為是愧疚和同情。
喬子琳咬了咬唇,沒再開口,在他面前她總是如此低下,讓她再一次想要逃離他身側的這個位置。
許玮琛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想跟她說明事情不是這樣,卻看到了她擡起頭來時,淚意盈盈的眼。
“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喬子琳冷漠的将自己的手抽出,轉身就走。
“那至少讓我送你回家吧,你這樣,我很擔心。”她極少失控至此,放她一人,着實不妥,許玮琛此時心急如焚,有幾千幾萬句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暗怪自己笨拙,一到關鍵時刻,總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喬子琳不再搭理他,而是跑着上了街口的一輛計程車,很快就淡出在他視線範圍內,他匆匆忙忙的又招手攔了一輛,跟在後方,比她稍晚一會才到了她家樓下。
“你好點了嗎?我很擔心你。”
“我就在你家樓下,我想見你一面。”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你什麽時候想見我,随時告訴我。”
許玮琛連着給她發的三條短信都石沉大海,沒有回音。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操之過急,沒料到竟讓她滋生了錯誤的想法。
也許有時候自以為是的隐忍和保護只會放大問題,加劇她的痛苦,他早該更坦白一些,更早一些,就向她坦露自己的心聲。
于是他上了樓,坐在她住所門前的階梯上,反正呆在哪裏都是一樣,那最好就是待在離她更近的地方。
漫無目的的等待是很愚笨的決定,但他依然想試一試,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能夠第一時間見到她,告訴她,她已在自己身後追逐了太久,那麽這一次,就換他去貼合她的步伐。
許玮琛又一次在手機上按鍵,向她發送了一條信息。
“Hailey,我會等你。”
屋內清晰的傳來了手機的提示音,過了許久,仍然沒有回複,這讓許玮琛一個晚上都難以心安。
而這個夜晚對喬子琳來說一樣難熬。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只要一閉上雙眼,下午的那個場景就會不停浮現,折磨的她難以入眠,一直到快要天亮才小睡片刻。
突病
喬子琳一睡醒就嗓子發痛,頭昏腦漲,渾身無力,她強打精神起床,光着腳下地,想給自己倒杯水喝,手上一沒穩住,水瓶就摔在地上,玻璃四濺,弄出了不小的聲響。
這動靜驚到了還在門口的許玮琛,他怕她在屋內出了事,用力地按着門鈴:“Hailey,你怎麽樣,出什麽事了,你開門好嗎?”
喬子琳恍惚間在門鈴聲中,聽到了夾雜着的許玮琛的聲音,她敲了敲的腦袋,想要甩開自己的幻聽,誰料那鈴聲和叫喊聲持續不停,沒一秒停歇。
她步履蹒跚的開了門,竟真看見了他。
許玮琛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又見她赤腳站在地上,着急的道:“怎麽不穿鞋,着涼怎麽辦?”
不知怎的,一見到他,喬子琳支撐着自己的最後一點力氣也散去,意識崩塌間,身體軟綿綿的靠了上去,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麽了?”許玮琛接過她,伸手去探她的額頭,觸手之間,熱度燙人,她燒得厲害,他當機立斷,“你在發燒,我帶你去醫院。”
喬子琳本還想搖頭拒絕,他卻已經很快進屋找了衣物将她裹緊,像之前保護她時一般,将她攔腰橫抱,送去了醫院。
她這次突發高燒,醫生開了點滴藥物退熱,幸好到達醫院的時間早,輸液室裏還有空餘的床位,許玮琛将她扶上床位躺好,自己在一旁的空位上靜靜陪同。
身體不适,她很快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只覺有一雙手在溫熱着她因輸液而變得微涼的手。
那暖意如同的和煦的晨光,叫她拼了命的想要抓住,手上一用力,人也跟着醒轉,她一睜眼,視覺一下辨認出許玮琛的臉龐,而觸覺則感知到了他的手。
許玮琛見她睜開雙眼,忙不疊問道:“你醒了,有沒有好點?”
喬子琳點了點頭,她方才睡了一覺,加上點滴和藥物的效果,精神恢複了不少。
她側頭看向坐在她身邊的許玮琛,只見他眼圈發紅,面色不佳,顯然是睡眠不足加奔波操勞導致,倒是比她更像個病人些。
“你餓不餓,我買了粥,多少吃一點。”
喬子琳這才發現他手上還捧着碗粥,不知道買了多久,但那粥仍冒着熱氣和淡淡的清香,他扶她坐起身來,舀了一勺,輕輕吹涼後,送到她的嘴邊,一邊還說着哄她的話:“你是病人,就先這樣将就着吃點吧。”
病體對食物的渴望戰勝了她對他此刻舉動産生的心理障礙,一碗粥喝完,點滴近乎打完,她狀态漸好,和他一同返回了住處。
在他的照料下,回到公寓後,喬子琳又一次在床榻上沉沉睡去,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正要起身,就看見床榻邊的座椅上,守着她的許玮琛。
許玮琛本就是淺眠,感受到了她的動靜,一下子從睡夢中蘇醒過來,見喬子琳已經坐起身來,馬上用體溫計替她量了體溫,見數值正常,終于放下心來。
“我怕你還會再燒,就留下來了,你沒事就好了。”
喬子琳卻眼眶一紅,用手指向門的方位,下了逐客令:“我沒事了,多謝你,你可以走了。”
此時再留住他又有什麽意義?束縛他也折磨自己。
許玮琛眼見她還像昨天那般負氣,一時再顧不上其它,急急說道:“Hailey,我有話要和你說,我想你能認真聽我說完。”
“許sir,我想昨天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喬子琳此時連嘴唇的開合都覺得費力,眼裏滿是痛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能用冷硬的話語,來維護自己最後的防線。
“三分鐘,我只要三分鐘的時間。”許玮琛又一次用她曾經訴求的話語來作出懇求,他的心境和當初拎着頭盔來找他的她一樣,一顆心七上八下,又畏縮又決然。
喬子琳仍沒有反應,低頭半坐,許玮琛輕嘆口氣,用最溫柔的口吻,進行了自我剖白。
“Hailey,你說得沒錯,我是有去找Kelly,讓她評估你的心理狀況,但那是因為我心裏有你。你說得沒錯,我确實對你充滿愧疚,但你知道那是為什麽嗎?我後悔自己明明已經喜歡上你,卻想得太多,傷到了你,後悔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出事,後悔沒有早一點,就告訴你我的想法,而讓你産生誤會。這些天來我做的一切,和Kelly無關,和任何人無關,是出自愛。雖然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這種感情已經在我心中紮根很久。”
他說他愛她。
喬子琳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從許玮琛和喬天生接連出事後,這是她第一次哭得不能自持。
“你別哭,別哭。”許玮琛一手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一手忙亂的替她擦拭眼淚。
如同吹滅的蠟燭又複燃,枯萎的花草樹木得以重生,她以為到了絕境的事,有了新的轉機。
這些話她已等了太久,從殷殷期待等到心如死灰。
好幾分鐘後,喬子琳才止住了哭泣,還泛着淚就擡着眼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很怕這時的圓滿,不過是大雨過後才浮現的七色彩虹,看得見捉不着,過了這個時刻點,又會隐沒不見。
許玮琛雙手将她抱進懷裏,緊緊擁住,用這份力量,和在她耳邊的輕語告訴她,這都是真的。
他愛她,從還沒察覺起就愛着她,從很久以前愛到現在。
喬子琳在他的懷抱裏用心感受着這份真實,她告訴自己,他摟在自己的後背的雙手是真的,他掠過耳畔的呼吸是真的,他胸膛內心髒的跳動也是真的。
這個擁抱過了許久才結束,肢體分開的二人動作上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有眼神不變,依舊注視着面前的人。
羞赧間喬子琳一遍遍将耳邊發絲捋到耳側,紅着臉問他:“那你說,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系?”
許玮琛笑說:“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想是男女朋友關系。”
喬子琳聞言,頻頻點頭,算是踏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