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的景象,生怕師姐所說,只是善意的謊言。
師姐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繼續解釋道:“頭兒真的沒事,他早就猜到了一切,先自己過來對峙,拖延時間,讓我們和救援人員有時間準備,為了不讓犯人看到下面有救生墊,才讓他将你拉到門邊,方便我們抓他。”
喬子琳這才相信師姐所言非虛,跌跌撞撞的沖下樓去,哭着趕到他所在的車廂裏。
“我沒事,你別哭。”許玮琛此時正躺在病床上,見她淚流滿面,只想起身給她擦拭,但是剛剛墜落不久,雖有救生墊緩沖,他仍是受到了猛烈的撞擊,一時之間,身子麻木到擡不起來,只能盡力伸出手去。
喬子琳見狀立刻抹掉眼淚,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貼近臉側,感受着他手掌傳來的溫熱,感受着他還在身邊的事實。
許玮琛被送達醫院後,做了一個全面檢查,醫生看完報告後,表示他并無大礙,但還需留院觀察一兩天,看看會不會有腦震蕩的情況。
喬子琳聽了醫囑,更是不敢懈怠,對躺在病床上的許玮琛說道:“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不要忍着,知道嗎?”
“你又能說話了,真的太好了,有沒有去做個檢查啊?”在過年期間她提及的那個問題,讓許玮琛知道她雖不刻意糾結這點,但多少有些遺憾,所以現在她又能開口說話,他的興奮之情,絕不比她少。
喬子琳無謂的道:“本來就不是聲帶問題,有什麽好檢查的。”
“話是這麽說,不過檢查一下好點,反正我也在,我陪你去。”許玮琛說着就要下床,就被喬子琳攔下,一把按回了床上。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啊,別亂動了。”
“那你別忘了去做檢查。”
“你啊,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這段日子,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一直受傷入院了。”上次的扭傷還算小事,這次害得他幾乎與死神擦肩而過,她是真的心懷愧疚。
“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許玮琛見她神情郁郁,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将她拉近身側,又一次講明她對自己的重要性。
“是,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不會躺在醫院,但是我的職業注定,我還會有其它千千萬萬個理由待在醫院。和你在一起以後,我在你爹地的墓前發過誓,我會一直陪着你,所以我才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會有這次的部署,化險為夷,所以其實是你救了我的命,你明白嗎?”他嘴笨舌拙,這一番長話下來,越到後面說得越是淩亂,就怕她會多想。
許玮琛的話叫喬子琳醒悟,歷經多次磨難後,他們早已由個體變作整體,密不可分,離了誰都是不行。
她當即摒棄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并向他起誓道:“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留院這樣的醫囑,對許玮琛而言可謂是最大酷刑,到了第二天,他明明行動自如,卻還得在床上躺着度過,簡直是浪費生命,他屢次和喬子琳表示自己無事,想要下床走動,都遭到了她的反對。
“醫生說還要再觀察一下的,你就老實一點嘛。正好Kelvin看我出事,給了我幾天假的,我在這裏陪你總行了吧。”
喬子琳在病床邊座位上坐着,見他無話,就拿過醫院架子上擺着的雜志,遞給了他一本後,自己也看了起來。
病床外的陽光穿過窗戶,鋪灑在她的臉龐上,那璀璨的光線讓她此刻神态煞是動人,許玮琛似乎被怔怔的定在了這個時刻中,那在心底裏孕育了多時的想法就這樣脫口而出。
“Hailey,我們結婚吧。”
等到許玮琛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是何等要事時,已經來不及挽回,他恨不得咬掉了自己那作亂的舌頭。
這般突然,喬子琳就算涵養再好,恐怕也得被他吓到。
喬子琳正在翻書的手一滞,表情裏先是寫滿了錯愕,但當她看到對方更為愕然的臉時,才确定了方才場景的真實性。
沒有許玮琛預想的驚吓之情,在消化了這個消息後,喬子琳大方的應了聲好,用自己的聲音,笑着說好。
就是一個瞬間的事。
許玮琛還在忖度着該如何圓場,就聽見她的肯定回答,音量不高,但其中的篤定表露無遺。
喬子琳自知經歷過太多,對于形式上的事并不太過上心,他說結婚,她便應好。現在的她,更渴望細水長流,平平順順。
“啊,就這樣啊,又沒鮮花又沒戒指,這樣你都沒關系?”
這是後來的某一日,Jojo聽了喬子琳講述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所發出的哀嘆聲。
“他就是這樣的啊,要是像你說的那樣反而都不像他了。”喬子琳替自己的愛人發話。
“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見當事人都不放在心上,Jojo也就打消了打抱不平的念頭。反正個人都有自有各自的造化,他們幸福開心最為重要。
Jojo的傳話筒屬性使得求婚這件事很快就被傳開,收到衆人祝福的同時,兩人結婚的事也就此提上了議程。
許玮琛一直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有所欠缺,之前之所以還未求婚,一來是因為Alice的事令喬子琳憂心忡忡,二來則是他生來少了些浪漫因子,如何能将這件事做到最好,讓他傷透了腦筋,結果飯倒是醫院的一場烏龍,叫他得償所願。
婚禮前夕,他們去祭拜了雙方過世的親眷,将婚禮的準備情況一一敘說。
“要是他們都還在的話,一定也會為我們開心的吧?”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沉睡在地下,無法見證最親之人的幸福,只剩那冰冷的墓碑記錄下他們的存在,多少令喬子琳有些慨嘆。
許玮琛肯定的答道:“那是當然,他們肯定最希望我們能過得好。”
人生在世無法事事如意,但起碼他們會帶着對逝者的愛,走完餘下的長路。
這信念帶給了許玮琛莫大啓發,讓他心中那件懸而未決的大事,有了執行的方向。
過幾日待一切準備完畢,他故作神秘的約了喬子琳出來,要帶她去個地方。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喬子琳先問道:“去哪兒?”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許玮琛繞過了這個話題。
“又賣關子。”喬子琳裝作埋怨他的樣子,推了他一下,腳步倒是一刻不停的随着他走。
許玮琛帶她去的地方,是石澳舊屋後面的那片沙灘。
在那一片平坦的沙海中,最為醒目的莫過于中間凸起的一座沙堡。
喬子琳指着那個沙堡,震驚的問道:“這是你做得?”
許玮琛笑着點了點頭。
他耗時良久,才完成這個作品,怕會有風将這沙堡吹散,特地用了玻璃罩子,将其罩住,讓喬子琳得以看到最完好的成品。
整個沙堡不僅只是一個簡單的雛形,有宮殿,有細致的階梯,還有精美的花案,那堡壘的平臺處,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偶,栩栩如生。
在喬子琳的驚嘆的表情中,許玮琛開始對她說起,做這個沙堡的原因:“你二叔之前跟我講過,你哥哥從小就把你當公主一樣對待,所以我堆了這個沙堡給你,我希望你以後都可以像你哥哥期盼的那樣,像個公主一樣開開心心。”
喬子琳看着這個美麗的沙堡,又聽到許玮琛動聽的話語,千言萬語梗在喉間,最後也只化作寥寥幾字的短句。
“我真的很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她激動的拿出手機,将沙堡拍攝下來,這樣即便風會吹散了堆疊的沙粒,這座獨屬于她的城堡也會以圖像的形式保留下來,以回憶的形式永久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Hailey,我們結婚吧。”許玮琛将那天在醫院所說的話,又鄭重其事的說上了一遍,他從懷裏拿出那個早已選購好的戒指,套在喬子琳的無名指上,“我知道我不會說話,但是請你相信,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好。”喬子琳仍是說了和那天相同的單字發音,笑着靠在許玮琛的懷裏,她知道那些磨人的苦難都已經過去,等在前方的,都是幸福。
生命的旅程還遠得看不到盡頭,這一路走來雖有波折,但仍得相守。
感謝這命運像是個圓,無論兜兜轉轉走再多圈,對的人都會在某個地點,靜候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