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科舉文中的大反派30
“幾位客官這是做什麽?小店還要做生意。”掌櫃的見榮楚幾個把門堵了, 着急不已。
趙齊惱道:“我們幾個險些在你店門口出事,現在只是堵了門抓賊人,影響了你的生意罷了, 等下官差來了,說你和賊人是一夥的,抓你去見官都有可能。”
掌櫃一聽吓得臉色都變了, 急忙解釋道:“我們不是和賊人一夥的,還請幾位客官明查。”
“既然不是,那就幫着我們把賊人抓住, 洗刷你們的嫌疑。”張遠道。
掌櫃哪敢不應, 擦了擦額上的汗道:“任、任憑客觀差遣。”
“你讓小二去樓上幫着我們的下人認人,看剛剛在對着門口雅間裏的是哪些客人!”張遠再道。
掌櫃的趕緊照做, 讓小二跟着上了樓。
順子和趙齊的書童上樓一看, 對着門口的雅間早已經空了, 便知那人知道事情敗露逃了, 樓下的動靜鬧得大,樓上的客人都從雅間出來了, 打堆站在樓道上,順子兩人根本就不知道兇徒是誰。
正急得不行,小二就上來了, 指着躲在人群裏的一個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道:“對着門口雅間的客人是這位客官。”
那人見被認出來, 面上一驚,拔腿就往樓下跑。
“你別跑!”順子和書童追了下去。
榮楚幾個見人下來了, 對視一眼, 趕緊來到樓梯口将人給堵住,與順子他們前後夾擊,把人給逮住了。
“放開我, 你們幹什麽?憑什麽抓我?”那人惱羞成怒,一邊掙紮一邊喝問。
榮楚幾個看了看年輕男人的長相,發現并不認識,且細觀此人也不像是書生,猜想他可能是被人收買的。
“為什麽抓你,你心裏沒數嗎?”榮楚指向門口道:“那花盆是你扔的吧?”
年輕男人看了眼門口,眼神閃躲起來,嘴上卻否認,“什麽花盆,我不知道。”
“你就在樓上對着門的那間雅間內,雅間裏的面擺着的花盆卻從窗戶落下,險些砸在我們頭上,不是你扔的難道它長翅膀自己飛出來的?”趙齊氣不過道。
之前他們憋屈的關在屋裏連門也不能出,這好不容易出趟門就遇到這樣從天而降的禍事,原來都是這厮在背後搞鬼。
年輕男人繼續狡辯,“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反正不是我,你們放開我!”
“你不承認可以,等下官差來了,你去公堂和府尹大人說吧!”張遠冷聲道。
年輕男人一聽要見官,吓得直打哆嗦。
趙齊一把掐在他胳膊上,暗暗用狠勁,“你到底是誰?為何害我們?”
年輕男人痛得冷汗直冒,但就是不肯說。
榮楚用眼神制止趙齊的動作,不可以濫用私刑,更何況還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多人看着,要是被暗藏歹心之人編排幾句傳出去,會影響到趙齊的前程。
趙齊也是氣得狠了,所以想給他點教訓,剛剛不過掐了他一把出出氣而已,不傷大雅。
而且客人們目睹了事情全過程,對年輕男人的行為十分憤慨。
“這人也太可惡了吧?那麽大一個盆砸下來,要不是這幾位公子運氣好,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啊。”
“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竟然下這樣的毒手?”
“剛剛我就跟在他們後面,那花盆砸在我眼前,吓得我三魂去了兩魂半喲。”
“這幾位還對他這麽客氣,要是我打不死他!”
“他們看着像讀書人,斯斯文文的。”
掌櫃的扒開圍觀人群走向前看了看年輕男人道:“這不是孫二郎嗎?”
孫二郎?何許人?
榮楚幾個看向掌櫃詢問。
掌櫃道:“鐵葫蘆巷孫家的二小子,平日裏喝酒堵錢游手好閑的,不是個正經人。”
聽掌櫃的這樣一說,榮楚幾個就更确定這人是被收買的了,這樣一個二皮臉,他們是問不出什麽,得靠官府來審。
好在沒多時張遠的書童就帶了官差回來,官差了解情況後把周二郎給帶走了。
“讓幾位進士老爺受驚了,我等一定會盡快查清事情始未。”領頭的官差客氣說了一句,就帶着人走了。
掌櫃的聽說三人是進士,又吓出一身汗來,好在剛剛沒出事,要是這幾位進士在他們店門口出了事,他們小店就完了。
他又慶幸剛剛配合三人抓到了歹人,洗刷了清白,逃過一劫,對三人感恩戴德,還要退還三人剛剛的飯錢。
榮楚道:“不管是誰吃了東西都得付錢,一碼歸一碼,這銀子我們不能收。”
“你放心,以後我們還會來你這裏吃飯。”趙齊也道。
說完,三人帶着順子幾個就離開了。
掌櫃的點了點頭,暗嘆這三人恩怨分明,日後一定是個好官。
回到住處,本來疲累的衆人此刻卻全然沒了倦意,想到在館子裏發生的事,都心有餘悸。
“這次真是運氣好,榮楚兄提前發現異常,躲開了那個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張遠一口氣喝了一盞茶,心這才沒那麽慌了。
趙齊也咕嚕咕嚕喝了一大盞茶,重重擱了茶盞,氣憤道:“本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還有人在背後搞鬼,要是查出這人來,我非得扒他一層皮不可。”
榮楚沒出聲,他在思索幕後指使者會是誰,今日明顯是沖他來的,顯然是因為他考中會元的緣故,馬上就是殿試,這人這個時候對他下手,除非這人也有可能進一甲。
既然可能進一甲,名次定然緊随他後面。
想到這,榮楚對順子道:“你去書齋買一份會試排名的小報回來。”
現在天剛黑不久,京城又繁華,書齋應該還未打烊。
順子應下,轉身走了。
趙齊不解問:“榮楚兄,你要小報做什麽?”
“榮楚兄是猜到暗中下黑手的人是誰了?”張遠猜到了榮楚的用意。
榮楚道:“有個大致的方向而已,不确定是誰,等順子買回小報看看再說。”
歷朝歷代都有類似于現代報紙的手抄書,俗稱小報,這種小報出自各個書齋,上面包含當地的各種信息。
如今會試榜單剛出,書齋會出一些關于這方面的小報,上面有中試者的信息,包括排名、長相、身高、家境、優缺點等。
之前他們三個并未關注其它人的排名和信息,如今對這些一無所知,所以得借小報上的信息來判斷是誰下的手。
順子速度極快,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他是跑着去跑着回的,把小報交到榮楚手上時還一個勁的喘氣。
榮楚就道:“又不着急,你跑什麽?”
“我想快些知道是誰在背後害公子,只有把人抓出來才能安心。”順子氣喘籲籲道。
要是這個歹人一直躲在暗處,公子他們還會有危險。
榮楚感嘆他的忠心,讓他去坐着休息,他和張遠、趙齊則研究起小報來。
三人大致看了下小報上的信息,把目标定在了一個叫顧俊生的考生身上,他是本次會試的第二名,名次緊随榮楚,且他和榮楚三人都是清河郡人。
名次僅次于榮楚,又和榮楚同鄉,所以有榮楚在此人很難考中一甲,他對榮楚下手的動機很大。
“一定是這混賬!”趙齊指着顧俊生的名字,斷定道:“我以前就覺得他像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張遠也覺得很可能是他,揉揉隐隐發痛的頭道:“考試各憑實力,這在背後下黑手算什麽?就算取得功名也是勝之不武。”
“這種小人為達目的什麽手段使不出?他才不會管什麽勝之武不武的?”趙齊氣呼呼道。
榮楚見兩人這麽氣憤,忙勸道:“這僅是我們的猜測,具體如何還未可知,你們不要激動,等官府那邊的準信兒吧。”
見天色也不早了,榮楚再道:“都累一天了,都回屋睡吧,不要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心情,耽誤了正事。”
現在确實是殿試要緊,張遠、趙齊二人都壓下怒火,平複心情回屋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王大人和王夫人就來了。
王夫人急步走到張遠面前,聲音都是抖的:“遠哥兒,你沒事吧?啊?”
“沒事,姨母放心。”張遠忙道。
”王夫人上上下下檢查了外甥一遍,發現毫發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責備道:“我一起來才得的消息,險些沒把我吓死,你這孩子,出了這樣的事你也不派人告訴我們一聲。
“就是怕姨父姨母擔心,這才沒說,再者,我們也沒什麽事,犯不着說。”張遠笑道。
王大人看了看張遠三人問:“我只道聽途說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有人扔石頭砸你們是嗎?”
他還沒去官府詢問,直接就過來了,路上聽到不少人在議論,說什麽的都有。
石頭?
榮楚幾個聞言哭笑不得,老百姓這以訛傳訛的本事可真厲害,明明是花盆竟然傳成了石頭。
難怪王夫人緊張成這樣?
張遠将事情如實說給他們聽了,笑道:“人也是我們親自逮住送官的。”
“好險,要是萬一沒發現沒躲開……”王夫人不敢想下去,驚得直按胸口。
就算不是石頭是花盆也重,砸到頭上人還能活命嗎?
“這次雖然躲過了,人也抓住了,但接下來你們還是要小心,殿試在即,最是緊要關頭,萬不可出差池。”王大人看了看媳婦,再道:“要不你們去我們那住,也好有個照應。”
來的路上媳婦一直在怨怪他,還說外甥出了事要和他沒完,他還是讓外甥去家裏住吧,免得她再鬧個不停。
“對對,搬回去住,住在外面太不安全了。”王夫人看了看宅子,覺得這裏很不安全。
“姨父姨母,你們別緊張,人已經抓住了,不會再有事,我們在這住慣了,再挪地方會不習慣,離殿試也沒幾日了,你們也不想因此影響了我們發揮是不是?”張遠安撫道。
趙齊也道:“只要我們不出門就不會有事,大不了再關幾日呗。”
不管王夫人怎麽勸,張遠幾個都不肯去王家住,沒辦法,王大人和王夫人只好随他們去了,但還是不放心的留了幾個會拳腳的家丁保護他們。
院子裏多了人手,還是會拳腳功夫的壯漢,趙齊和張遠心安了許多。
榮楚并沒什麽感覺,他從來就沒怕過,幾個跳梁小醜而已,吓不着他。
接下來的日子,榮楚三人足不出戶關在屋裏溫書。
府衙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傳來,直到殿試的前一日清早,順子出門時帶回了衙役。
“府尹大人已經将案子查清,孫二是拿了他人的好處,這才要加害幾位老爺。”
“收買孫二的人是一名叫顧俊生的進士,顧俊生已經被緝拿歸案,府尹大人也将案情上報,只等最後的判決。”
果然是顧俊生。
榮楚三人對視一眼,并不驚訝。
衙役走後,趙齊就忍不住罵了起來:“果然是那孫子!”
“之前的事也是顧俊生嗎?”張遠問。
榮楚搖頭,“不知道,衙役也沒提,不過……”
“不過什麽?”張遠好奇問。
榮楚看了看張遠,“不過就算不是他,我估計也會是他了。”
“什麽叫就算不是他也會是他了?什麽意思?”趙齊沒聽明白。
張遠卻明白了:“之前的‘意外’不是一直沒查出來嗎?如今查出顧俊生收買他人行兇,不管之前的事是不是他做的,他都要一起背下這些罪名。”
“為什麽?”趙齊撓了撓頭,還是不明白。
張遠有些無奈,趙齊的思路和他們不在一個狀态上。
榮楚解釋道:“有兩個原因,一,官府為了盡快結案,可是之前的事情又查不出來,如果把所有的事情推在顧俊生身上,就能順利結案了。二,之前下手的人也會在暗中出力,把一切推到顧俊生頭上,顧俊生背了黑鍋,就不會再查到他們頭上。”
趙齊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官場黑暗,但是他一點也不同情顧俊生,反而覺得痛快,“那孫子活該,誰叫他暗藏禍心害人的。”
想了想他又道:“也許不是背黑鍋,以前的事就是他幹點!”
榮楚和張遠不置可否,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反正顧俊生這次是栽了,別說進一甲了,就是之前的功名怕是也會被撸了。
果然不出所料,中午時分順子就帶回了消息,顧俊生的事情連皇上都驚動了,皇上震怒,親自下旨廢除了顧俊生的功名,還勒令顧氏族人皆不得入仕,顧俊生還要經受一場牢獄之災。
顧俊生背下了所有的罪名,丢了功名,還連累了族人,更成了階下囚。
趙齊得了消息一臉的痛快:“皇上英明,嚴懲了那孫子,給我們出了口惡氣。”
榮楚嘆息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明明大好的前程,如今卻落得個一敗塗地的下場。”張遠也嘆道。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他活該!”趙齊半點也不同情顧俊生,覺得他自作自受,該有此報。
顧俊生的事情一傳開引起了不少的轟動,街頭街尾,茶樓酒肆無不議論紛紛,所有人都說顧俊生活該,到處都聽到對顧俊生的罵聲。
他們罵顧俊生的同時又同情起那些被顧俊生所害的人,雖然沒出人命,但是有幾個傷得太重,成了殘廢。
本朝規定,身有殘疾者是不能當官的,所以他們的仕途生涯就此斷送了。
同情完,他們又誇贊起榮楚幾個來,要不是他們把人逮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
那些受害者也提了禮物向榮楚幾個道謝,感謝他們抓住兇手,給他們出了口惡氣。
榮楚幾個應酬他們,直到天都黑了才消停下來,剛想回屋休息,鄭子決又來了。
三人只好又出門接待。
“這幾日功課緊,不曾出門,今日才聽說你們出了事,就趕緊過來了,你們怎麽樣?”鄭子決一臉關切問。
趙齊笑道:“鄭秀才放心,我們好着呢,活蹦亂跳的。”
榮楚和張遠也示意他們無事。
“那就好那就好,怎麽會出這樣的事,聽着就心驚膽戰。”鄭子決面上微松,語氣仍是不安道。
“顧俊生那孫子知道有榮楚兄在他考不中一甲,竟然收買他人暗中加害,好在榮楚兄及時發覺,躲過一劫,還把人逮了個正着。”
“他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他自作自受,要我說人就是不能作惡,否則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
趙齊說得起勁,沒察覺到鄭子決眸中溢出來的恐慌。
榮楚察覺到了,以為鄭子決是被驚險的場面吓着了,畢竟鄭子決是個地道的文弱書生,又才大病一場,受不住這樣的驚吓。
趕緊阻止了趙齊的滔滔不絕,然後朝鄭子決道:“師兄不用擔心,我們沒事,以後也不會再有事,你安心回去吧,功課要緊。”
此次皇上嚴懲,肯定警醒了衆人,不會再有人頂風作案,除非他活膩了。
鄭子決點點頭,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小心就離開了。
榮楚看着他離去的身影,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他微擰了眉。
張遠見了不解問:“怎麽了?”
“我覺得我師兄有點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哪裏怪。”榮楚摸着下巴道。
張遠也覺得鄭子決怪,也不知道怪在哪裏,便道:“想不出就別想了,早點睡,明天還要考殿試。”
沒錯,現在什麽事都沒有明天的殿試重要。
榮楚幾個抛下所有的事情,回屋睡了。
次日天沒亮榮楚幾個就起來了,穿上禮部統一發放的服飾,坐上馬車進了宮。
殿試是科舉中最高級別的考試,也是科舉制度中最後一場考試,只排名次,不黜落人數。
殿試只考一場策論,一天時間,下午交卷。
本次會試錄取的貢士有三百多人,大家都統一了服裝,站在一起,一眼望去,一群玉樹臨風的俊秀才子。
當然,這些人中不乏年齡大的,十幾歲到四五十歲不等,但是年紀大的貢士也是飽讀詩書,自有他獨特的儒雅氣質,混在人群中一時也難以分辨。
殿試前還要進行一系列的程序,從天剛亮要進行到太陽高照,這才開始正式考試。
考試的位置是按會試的成績排名,榮楚坐在第一個,正對着的就是皇帝,旁邊就守着禦林軍之類的皇宮侍衛,個個配着刀劍,虎視眈眈盯着他們這群天子門生。
榮楚不能輕易擡頭,按原主的出身,他也不該有那個膽量擡頭窺視帝王。
不知道是榮楚的錯覺還是什麽,他總覺得皇帝在看他,因而更不敢随意亂看,靜靜等着發試卷。
他心裏雖然淡定,但也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來,畢竟他旁邊身後的人都很緊張,他要是不緊張豈不是不正常?
他既然穿到原主身上,就得融入這個角色才行,不搞特立獨行,免得引人懷疑。
皇帝主持完會試開考後就要去上朝,處理國事,也許都不來了,而且他在這坐着,他們這群文弱書生怕是緊張得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皇帝一走,榮楚也輕松了些,開始安心考試。
一道策論題對于他們這些歷經考場的人來說并不難,而且一天時間就篇文章,時間也充足,只是想要把文章寫好,寫得博人眼球,打動皇帝和百官就要點水平了。
但對榮楚這個活了幾十世的人來說也不難,他什麽身份都當過,有十足的經驗。
略思考了一下,他心裏便有了方向,開始研墨,一邊研墨一邊構思,等墨研好,他已經構思好了,執筆開始書寫。
奮筆疾書了也不知道多久,文章也接近收尾,榮楚停下筆,見快吃午飯了,索性擱了筆,微微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脖子,和衆人一起等着發放午餐。
宮裏的午餐和貢院的差不多,但是材料更精細些,榮楚是不在意這些的,只要是熱乎的新鮮的就行。
很快吃完午餐,他們也不敢休息,繼續考試。
榮楚把文章收了尾,開始檢查,把多餘的重複的語句删掉,不通順的地方修改,再加以潤色,他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謄抄。
這次的字他盡量寫得好,這可是要給皇帝看的,先不說文章,皇帝看到他的字寫得好也能加分。
等謄抄完又檢查了兩遍,沒問題後可以交卷了。
不比以前的考試,必須到規定的時間才能一起出考場,殿試是可以提前交卷離開的。
意外的是,榮楚是第一個交卷的,他交卷的時候,還引得守在殿裏的官員多看了他兩眼。
官員一看,殿裏的內監也看,內監看了那些侍衛也看,侍衛看完考生們又看,看得榮楚以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但是他又不是第一次考殿試,萬分确定自己沒有出錯,就在衆人的目光下坦然離開了。
出去後便被內監領着直接出宮,他可以回去了。
但是他和張遠趙齊是坐同一輛馬車來的,他還不能走,要等他們考完一起回去。
順子等在宮門口,見到他出來立即笑了:“公子,你是第一個出來的,你一定考得最好!”
他一臉欣喜,看榮楚的眼神就像在看狀元爺。
榮楚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麽上了馬車休息,起得太早,又考了一天,有些累了。
興許是考完了一身輕松,榮楚一下子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陸陸續續聽到腳步聲和說話聲,他起來一看,已經暮色四合。
考生們都出來了,張遠、趙齊也随人群一起出來了,二人上了馬車,便立即駕車回去。
“榮楚兄你也太快了,你交卷的時候我才寫了一半,看你走了,我急得不行。”趙齊靠在馬車上疲累道。
“我的錯,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個,要是知道我肯定不那麽早交卷。”榮楚道。
王大人一直讓他低調,沒想到這次這麽高調了一回,想想都不應該。
張遠擺擺手,“你沒做錯,你本來就是會試第一名,第一個交卷情理之中。”
“對對,做得好。”趙齊想到他買榮楚中狀元的事情,也贊同道。
榮楚哭笑不得,一會兒怪他太快,一會又說他應該快,他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考完後還得等幾日才出名次,榮楚幾個就在住處休息,反正考完了也不用看書,三人好好睡了幾天,把耗損的精力補了回來。
五月初一是出名次的日子,榮楚三人又早早起來進了宮,等着公布他們的排名。
因是在宮中,大家又緊張自己的排名,因此都不敢輕易出聲,靜靜等候着。
等待的時間最是難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有內侍宣他們進殿。
有官員将他們引進殿內,對皇帝行了叩拜大禮,便有官員大聲宣讀名次:“朕奉祖制,為朝廷選拔人才,策試全國貢士,今錄取三甲,第一甲第一名,榮楚,欽點為狀元,賜進士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