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啊!!!”宋執痛苦的低吼。

“祁燃!”簡柔突然叫了他一聲。

在簡柔開槍的那一刻,祁燃就明白了她所想。趁着宋執那一瞬間的慌亂,他立刻飛撲而上,鉗制住宋執的手腕一個用力反扣。

祁燃眼底閃過一絲陰狠,擡腳朝他的胸口用力一踹,那一腳他用了十成的力氣,宋執被他踹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疼的蜷縮起來。

張隊上前按住他。

梁知夏跌坐在地上,疼的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臉上也沒有一絲血色,身體搖搖欲墜。祁燃半跪在她身後,扶住她的肩,聲色發緊,有一絲外人察覺不到的緊張,“疼嗎?”

梁知夏擡起眼瞪他,“你說呢?”

“我帶你去醫院。”祁燃彎腰将她抱起,梁知夏乖乖的窩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脖子。

簡柔從另一邊走過來,“祁燃。”

她輕咬着唇,目光複雜的看着他。

祁燃沒什麽情緒的看着她。

梁知夏餘光瞄了眼簡柔,然後往男人懷裏縮了縮,身體止不住的輕顫,“祁燃,我好怕。”

祁燃抱緊了她,低下頭來,下巴輕抵着她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了。”

“可是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梁知夏帶着哭腔的聲音自他懷裏傳來,令他煩躁又心疼。

“你不會死。”祁燃語氣堅定,抱着她越過簡柔往她身後走去,全程都沒有給簡柔一個眼神。

簡柔紅着眼轉身,落在身側的手逐漸收緊。張隊從身後押着宋執走過來,拍了拍簡柔的肩,“有什麽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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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柔點了點頭。

祁燃直接帶梁知夏去了醫院,脖頸處有擦傷還有個很淺的灼傷,是剛剛打向宋執手臂的子彈險險擦過了她的脖子。

醫生處理起來,疼的梁知夏眼淚直掉。

“會留疤嗎?”

醫生見小姑娘哭的可憐兮兮的,雖然不想騙她,但他還是安慰道:“現在技術發達了,祛疤的話也不會留痕跡的。”

梁知夏更難過了。

“來,脖子擡起來我看看。”

梁知夏擡起頭,脖子刺刺的疼,好在醫生說脖子上的這個是小傷口,不會留疤。

換藥室外,祁燃和簡柔站在走廊盡頭。

簡柔緊抿着唇,臉上透着一絲固執和倔強。

“簡柔,你開槍之前有沒有評判過行動的危險,你這樣的行為很有可能會誤傷人質。一旦你傷了人質或者你打偏了激怒綁匪,你知道你要承擔什麽後果?”祁燃沉着聲,語氣冷硬。

簡柔擡頭不屈的看着他,“祁燃,你忘記了,我在警校的射擊成績一直都是第一,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

“是你的心亂了。”簡柔紅着眼。

祁燃冷冷的看着她,“沒有人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一槍命中,哪怕是神槍手都不行。你選擇這種激進的方式,哪怕是一點點的灼傷,如果梁家追究起來,你的職業生涯可能就到頭了。如果再打偏一些,甚至還有可能承擔刑事責任,你書讀的都還給老師了?”

簡柔緊咬着唇無法反駁,眼中蓄起淚。

祁燃語氣仍然很兇,他皺着眉,沒有因為她的眼淚而心軟,“你現在最好去給她道個歉。”

“我不去!”簡柔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讓她去給梁知夏道歉,怎麽可能!

“随你。”祁燃的耐心已經到了極致。他轉身朝着換藥室走去。梁知夏正坐在換藥室外的椅子上,脖子上貼着敷貼。她低垂着腦袋,整個人都沒了之前的生氣,蔫耷耷的。

祁燃走到她面前蹲下,“醫生怎麽說?”

“可能會留疤。”梁知夏眼睫微擡,目光掠過不遠處的簡柔,看到她被祁燃兇的樣子,心情好極了。她眨了下眼,卷翹的睫毛被淚水沾濕,看着可憐又委屈,“宋執會怎麽樣?”

“至少十年起步。”提到宋執,祁燃眼底閃過一絲極重的戾氣,“數罪并罰,只會更多。”

梁知夏幾不可察的笑了下,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宋執參與的并不多,很有可能只關個幾年就出來了,但劫持她就不一樣了。如果他能夠自首,她願意當今晚的事沒發生。但他沒有,就不能怪她了。

想到今晚她單獨去見宋執才會被他挾持,祁燃眉心擰的更緊,“你不知道大晚上的單獨出去見男人很危險?”

梁知夏不悅的瞪他,“你在教訓我?”

祁燃抿起唇,壓抑住心底怒火,垂下眼來,“我先送你回去。”

他抱起她,走出醫院。

談宋幫梁知夏繳完費出來,連忙跑過去替他們拉開車門。回來時,是坐的談宋的車,祁燃原先開的那輛讓張隊開了回去。

祁燃将她放到座位上,正要退出去。

梁知夏卻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去哪?”

“去前面坐着。”

梁知夏不滿的看着他,理直氣壯道:“你要讓我一個人坐在這?我現在很累又受了傷,坐不動,我要靠着。”

祁燃看了眼談宋,談宋立刻收回眼神,正正經經的看着前方,将自己完全當個司機和透明人。

祁燃彎腰坐了進來,剛關上門,肩上感覺一重,梁知夏将祁燃當成了一個靠枕,直接靠了過來。今晚她是真的很累,閉上眼沒多久就睡着了。

祁燃卻沒什麽睡意,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今晚的那個夢更是令他差點情緒失控。

他看到的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如果是真實,那夢裏的場景又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他為什麽會不在梁知夏身邊?祁燃微微低頭看着女人光潔的額頭,挺拔的鼻梁,還有緋紅的唇瓣。

他所有的夢境都與她有關。每次夢到她,他的心都會不由自主的抽痛。

梁知夏,你到底經歷過什麽?

男人眸色濃稠,一張臉被昏暗的光線籠罩,叫人瞧不出什麽情緒。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祁燃并不想驚動裏面的人,他讓談宋先回房休息,他送梁知夏上去。

談宋看看他們欲言又止,但随即想到了什麽,什麽都沒說的回了房間。

祁燃看了眼他的背影,然後抱着梁知夏上樓,不知是她真的累壞了還是什麽,梁知夏一直都沒醒。

來到她的房間,祁燃将她放到床上。

梁知夏的房間如她的人一般精致,他站在床邊深深的看着她的臉,想要探究夢裏的真相。

可無論他怎麽想,除了夢到的那些碎片式畫面,他仍拼湊不出真相。

或許到了某一天,真相自然會出現。

祁燃轉身正要離開,剛踏出一步,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讓他頓在原地。

“祁警官,你這就要走了嗎?”

祁燃目光陡然一沉,立刻轉身看向梁知夏。梁知夏撐着床坐起來,眼底清明,哪有什麽睡意。

她一直都是裝的?

梁知夏唇角微微勾起,仔細的打量着男人的臉,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的情緒變化。

可是沒有。

他總是這麽冷靜,冷靜到近乎冷漠。

梁知夏有些失望,“你為什麽不驚訝?”

祁燃虛着眸,眸色深深暗暗,眉眼中籠罩着凜冽,但語氣平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猜?”

“你想做什麽?”祁燃壓低聲線,語氣裏隐隐有着防備。

梁知夏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只有這樣她才能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她伸手輕輕觸碰着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逐漸向下,滑過他挺拔的鼻梁,然後輕輕勾起他的下巴。

男人神色平靜的看着她,并沒有阻止。

十年不見,他還是一如記憶裏的模樣。

梁知夏有些疑惑,她以為他會躲開,或者抓住她的手腕不許她碰。她眯了眯眼,俯身靠近他,故意惡劣又暧昧的道:“我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祁燃知道,在她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他的卧底任務已經宣告失敗。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露了餡,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她知道了,又為什麽等到現在才說?她的身上到底還隐藏着什麽秘密?

梁知夏抿唇看着他,不知為何突然不爽起來,她讨厭他永遠這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她故意道:“簡柔傷了人質,你說如果我想追究的話,她會怎麽樣?聽說警察誤傷人質是會被追究刑事責任的,我們梁家有最好的律師團隊,一定會為她争取最高量刑的。”

祁燃終于有了反應,擡眸看向她。

梁知夏突然就沉了臉,一定要提起簡柔他才會有反應?他就那麽在乎那個女人?

梁知夏心中冷笑,簡柔是想要救她嗎?

她是恨不得自己去死吧!

她冷着臉直起身,壓制不住內心的火氣,“出去!”

“梁知夏。”祁燃擡眸看她。

“滾出去!!!”梁知夏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她原地轉了幾圈,腳踝處傳來陣陣疼痛,她也渾然不覺。

他想替簡柔那個女人求情?做夢!

得罪了她梁知夏,簡柔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她撿起床上的枕頭就向祁燃砸過去,“滾!”

祁燃微微偏頭躲過去,察覺到她情緒失控,他一個箭步上前控制住她。

“滾開!”梁知夏拼命掙紮,可她哪裏是祁燃的對手,她的雙手被男人鉗制在背後,梁知夏擡腳踹他,卻忘了自己的腳踝受了傷,她疼的冷汗直冒,另一只腳也沒站穩朝床上倒去,也拽着男人一起倒了下來。

祁燃護着她的腦袋,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梁知夏還想掙紮,祁燃突然臉色一變,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腰,沉聲道:“別動。”

梁知夏動彈不得,她死死盯着祁燃,胸廓上下起伏着,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

“你欺負我!”

“祁燃,你就會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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