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03

於幸又去黑特板發飙了。原因是他被一票同學約到巴黎來玩,說是畢業前的大狂歡,要有氣質浪漫一點,他因為太懶,本來想要窩在宿舍裏頭直到回臺灣,但同學說已經把住宿餐廳什麽都訂好了,所以他人還是出現了。

沒想到一來巴黎,旅館說他們的房間滿啦,連半間房都生不出來,他們抗議,拿出訂房單,旅館的人也只是攤攤手說沒辦法要他們另覓住宿。

偏偏又遇到中國的十一假期,旅館難找得要死,他們一群同學打來打去都是零零星星的一兩間房間,只好大家分開住也就罷了,反正同學本來就打算吃飯時間再集合就好,重點是,他的房間還沒有着落。

我的運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我上輩子在歐洲欠了誰一屁股債又把別人的唧唧睡斷所以被詛咒嗎要不要那麽慘?在巴黎連個房間都沒得睡,幹!

洩完恨,坐在網咖繼續找下一家旅館的他手機突然響起來,本來不想接的,誰知道是不是國際詐騙電話?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花錢不是更幹?

但看到來電顯示,他接起了電話。

Laura。

「在巴黎?」

「對。」原來方玉樟也剛好在線上而且剛好看到他的文。「如果是要聊天的話麻煩明日請早,我現在很忙還要生房間出來,不然的話今天晚上可能得到凱旋門搭帳棚,我怕拿破侖會愛上我。」

「若不是要聊天的話?」

「那就快點說完你要說的話我要再去煩惱我的房事問題了。」

唉人生何等凄涼,沒有好屌可以用就很慘了,現在連生張床都成了問題,他Lucky的運氣來到歐洲之後真的不是一個背字就可以形容的。

「好,來跟我住吧。」

「咦?」於幸瞪大眼。「你在巴黎?」

「對。」方玉樟笑着。「如果是要來找我住的話麻煩快一點,我現在很忙還要去喝下午茶,對了你要不要去看晚上燈光下的羅浮宮,如果你不怕蒙娜麗莎會愛上你的話。」

「不要不要,我對蒙娜麗莎沒興趣!」至少拿破侖還有屌。「帶我去喝下午茶吧!」

於幸不是特別晚回到方玉樟的住處,通常在巴黎跟朋友聚會,吃上一頓晚餐,吃超過十一點是很正常的事,十二點也是普普通通。

他人回到方玉樟的公寓也不過十二點半左右,而且他還是先跟同學道別,提早離開了,畢竟自己是客人,他再白目也不會真的待得太晚。

打開門,門口留有一盞小燈,讓他不至於在黑暗裏摸不着路。他微微一笑,方玉樟真的沒忘記。

他想到自己下午剛到這裏的時候,方玉樟人還伏在書桌上頭敲着電腦、看着文件,見他來了,淡淡地笑着看他。

「你先把行李擺進房間,對了,我忙到忘了告訴你,我這裏只有一張大床,你要是不跟我睡,可能只有打地鋪可以選擇了。」

「打地鋪也沒差。但跟你睡有什麽好怕的?」跟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睡同一張床總比搭帳棚還要擔心被拿破侖上身好,於幸偷偷在內心os。

方玉樟笑着凝視於幸。

「我是bi。」而且是個非常想要把你吃掉的bi。

以為他不知道?看那樣子也猜得出是男女通吃的型,只是他什麽鳥事都遇過了,深知一個人是不是個爛人跟性傾向基本上沒什麽關系,當然,跟那東西好不好使更沒有絕對關系了。於幸沒在怕地跟方玉樟對視。

「我是gay。」

方玉樟笑了出來。「那就來睡我的床吧。」

說完方玉樟人又轉回去看他的電腦。「你先自己看看,把行李落好,我再忙一下,等等一起去喝下午茶。」

於幸把行李能夠拿出來擺放的東西都擺好,環顧起方玉樟的在巴黎的住處。看得差不多時,方玉樟正好阖上筆電望向他。

「怎?有什麽感想?」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什麽卷款潛逃的人嗎?」

「怎麽會這麽說?」

「這房子在巴黎裏很好的區。簡單說就是天龍國裏的天龍區,雖然不大,但是看得出裝潢的品質很好,你選的家具也都不簡單。」他之前代打跑過生活線,對這些多少還有點認識。

他現在正癱着的沙發,起碼臺幣一百萬起跳。

方玉樟好奇。「那跟卷款潛逃有什麽關系?」

「你世界各地跑,感覺又蠻有錢的,但我想我應該沒有那麽好運遇到什麽總裁之類的,所以應該是個逃犯吧。」

「這個行業聽起來似乎比國際房地産投資好做很多,不用做個半死,只要跑就好,我真有點心動。」

原來是做國際房地産投資的。於幸當然聽出來了。「所以大老板現在有空出去喝下午茶了嗎?」

兩個人去喝了下午茶,於幸發覺方玉樟真的是忙碌,中間還講了好幾通電話,都是工作的事情。

方玉樟談公事的樣子很嚴肅,明明面前擱着甜點和茶品,卻彷佛跟那些都沒有關系,隔離出另一個世界,於幸忍不住偷偷多瞧了好幾眼。真是個好看的人,人帥真好。

結束電話的方玉樟又是全然不同的樣子,跟他有說有笑的,談笑風生,又是另一種帥。

帥哥果然顧目瞅,看了眼睛真舒服。果然無論看什麽報導都抵不過活生生的帥哥在眼前動啊,他一整個都耳聰目明了起來。

兩個人喝着茶也約了明天一起吃早餐,午茶後於幸要去跟同學會合,方玉樟看着他。

「等等我還要繼續回去忙,晚上你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我睡了的話會留盞夜燈給你。你不用怕會吵到我,要沖澡也都可以,我是那種睡了就跟死了沒什麽兩樣,很難吵的人。」

說的話真的做到了。於幸看着那盞昏黃的燈,明明是淡淡的燈,卻異常暖亮地照入他的心裏。才見面兩次,工作不輕松的男人,還記得為自己點上一盞燈。

於幸輕手輕腳地進了卧房,方玉樟果然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坦白說方玉樟睡着他松了一口氣,因為要是醒着他真的要苦惱他要不要去勾引對方撲倒自己。

想他於幸縱橫江湖多年,哪曾這樣?都是來歐洲之後的壞運氣吓死他了。

每個他覺得是菜的男人,要不就硬不起來,要不就是硬了也尺寸超大,可是很快就軟了。

他又住在鳥不生蛋沒什麽同志三溫暖的地方……應該說,連人都沒有幾只。

害他從上次見到方玉樟就一直想到今天沒停止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兩個人沒見面是沒見面,但是在PTT上倒是會丢水球寫信,手機也不時丢個訊息,雖然都是聊些有趣的事情或文章之類的,但他只要每次跟方玉樟連絡,就會忍不住一直想到那件事。

但俗話也說了,幻滅是成長的開始,他不想幻滅,根本碰都不敢碰。

「你就試試,就算幻滅又會怎樣?!」高宇習還嗆過他。

「我要是沒試的話,至少回臺灣可以跟人說我遇過頂級天菜只是因緣不對所以沒吃到,但我試了要是幻滅,天菜變天花,我的人生就徹底悲劇了啊!」

「天菜跟天花到底什麽關系……」高宇習懶得理他了。

嘛總之以前都先用再說的他,這會兒真的是又愛又怕受傷害。

忍不住先到床邊看了一下方玉樟的睡顏。再度證明人帥真好。帥起來連睡覺都會迷人真是沒天理!睡覺不就應該流個口水打個呼嚕嗎?安靜又好看,這不科學啊!

在心裏悲憤了一番之後,於幸才往浴室走。雖然方玉樟說別顧慮,但他還是很快地洗好了澡,不敢在浴室裏頭摸太久,回來之後就抱着自己的那床被子,不知道是也東奔西跑了一天,還是身邊那人的淡淡氣味挺好聞的,總之他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方玉樟微笑地睜開了眼。

他沒騙Lucky,他的确是睡了就跟死掉沒什麽兩樣,不是很好吵醒的人。但就是那麽奇妙,Lucky來到床邊,他就醒了。

或許是那出乎意料地長的凝視喚醒他的。對方進浴室洗澡的時刻,他幾乎沒有辦法要自己不去想對方到底洗到哪裏……下腹一陣發熱。這感覺很新奇,他還沒有渴望一個人到這種程度過。

上次在義大利見過面之後,他要自己忍住隔天立刻又跑去找Lucky的沖動,想要讓自己沉澱一下,看看時間會不會沖淡對Lucky的感覺。

他的工作原來就要花上很多心思,他沒辦法為了愛情擱下。長久的奔波讓他習慣不太想起自己身在何地,所有的住處都很相似,也因此不太會去記憶情人的氣味。長久沒看見情人就也不太會想起來,不只被一個情人罵過外表看來風流多情,但內心冷血到了極點。

他只覺得那也沒什麽。生活裏誰不是愛着自己多些?

但Lucky對他來說,不太一樣。

應該說,很不一樣。

每次收到信或簡訊,閱讀那些文字,他都彷佛看到Lucky那生命力十足的笑容就在眼前,內心因此發熱溫暖,當然,關於情欲的蠢動也會一并浮現。

一個多月,對Lucky的那種感覺不但沒有被沖淡,反而還愈演愈烈,讓他終於忍不住,排好過幾天就要去義大利,不過Lucky人來了,他可以重新規劃了。或許,先把人多留在巴黎幾天,反正他知道Lucky那學校課業有多麽随興,能讓Lucky趕得上畢業就好。

身體似乎又更熱了一點,他竭力地壓抑下來,水關了。Lucky應該快要回到自己身邊了。

果不其然,Lucky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身邊,蓋上棉子,很快地地睡着了。他就這麽等,等到确定人真的熟睡了,才把人抱進自己懷裏。

好暖的溫度、好軟的身體。

就這麽睡一起吧。他悄悄彎了彎嘴角,滿足地再度睡去。

隔天早上,於幸是被一個很硬的東西抵醒的。

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於幸哪想到那麽多,直到那個東西愈來愈硬,磨蹭到他自己的東西也硬到痛時,他才恍惚覺知到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不是玉米須嗎?第一個竄入他腦海的想法竟然是這個。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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