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讨好和撒嬌

姜定蓉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寧楚珩于她而言, 有些部分很熟悉,有些部分又很陌生。

就算他們之前交頸而眠,但是也沒有聽過男人說這些。他話很少, 偶然挑起話頭也是想要她熟悉寧家的人。

關于這種事他從未說過, 她也從來不知。

她甚至覺着有些不知所措,起初她貪圖他身子的時候, 他就想着要和她攜手一生?那個時候他還一副冷冰冰要推開她的樣子,合着都是裝出來騙她的?

姜定蓉想笑, 嘴角牽了牽,卻笑不出來,她悶悶地想,這個狗男人真的很不可理喻。

不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想要什麽, 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就背着她做了那麽多事。只要他不說, 她就絕對不會知道。

還什麽她開口時他就是她的了, 怎麽一路上也不見他主動半分, 甚至都推三阻四,半點不配合?

她的人還能跟她同行一月有餘,一直沒讓她得手?姜定蓉忍不住想,他就是不行,怕驗貨, 才一心想着和她成親之後再說。

唔, 戰場刀劍無眼,這位年輕有為的将軍大人,或許真的傷了根本。

姜定蓉刻意忘記同行的時候,幾次故意欺負他, 他很有精神的模樣。

她擡手捂了捂唇,覺着這種時候她要是嘲笑出來,好像不太合适。

只是這麽一想,氛圍徹底被她打破,再想和他說話,就不能嚴肅認真了。更何況這件事中,姜定蓉本來對他最大的不容忍好像已經不存在了。

她對上他期待的視線,哪裏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考慮半天,卻只是給了他一個字的回應。

“嗯。”

她知道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不提其他,寧楚珩的話從另一方面證實了他的所求,他想求娶陶念念。認真又執着得準備了許久,敗在了他最沒有在意的細節上。

而他所求絕對不會有達成的那一天。

這世上的陶念念只不過是姜定蓉的一個影子,随時收回随時消失。可以短暫存在,卻不能長久活于陽光之下。

就給他一個‘嗯’?

寧楚珩氣笑了。

他也沒有想過會立刻得到小姑娘的認可,事情已經發生,不是用一個誤會就能輕描淡寫忽略的,他和她之間還有需要溝通磨合的地方。但是這不代表一個敷衍的字就能打發他。

“就這麽敷衍我?”

姜定蓉還特別理直氣壯:“對啊。”

就敷衍他了。

“不打算對我說點什麽?”寧楚珩還是忍不了,明示她。

姜定蓉思來想去,抱着被子往上拉了一截,把冰冷的肩背裹了進去。

然後下巴搭在膝蓋上,慢騰騰說道。

“你可知若是一個人腿斷了,不是休息一段時間忽然就能好。要忍着疼每天走,告訴這條腿還需要你動。忍着忍着慢慢地腿才接受自己還活着,這樣才能好。”

寧楚珩知。

他也知道姜定蓉給他說這話的用意。

他們兩個人之間出現了裂痕,無論是因為誤會還是別的,不可能忽然和好,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修補。

是他急于求成了。

半響,寧楚珩退讓一步。

“我去寺廟回來還未用餐,府上可願意招待寧某?”

姜定蓉輕笑了。

“寧将軍,陶家小門小戶,您別忘了飯錢。”

陶府大早上準備的魚肉粥并桃花酥,本錢沒多少,卻讓寧将軍掏了一塊玉佩抵押。

他吃飽喝足,也打量了一圈青桐坊這個二進的小院,注意到和隔壁圍牆上的缺口,想着改明兒過來替她堵了,也是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有了借口,男人心情很好,回到小姑娘的房中,她還在睡,他順手将玉佩放在她軟枕旁。

“飯錢。”

姜定蓉随意揮了揮手。

寧楚珩沒有多耽誤,今日能留在她這裏用一頓早膳已經算得上是莫大進步了,不能着急,要一步步來。

倒是不知道一個将軍出門還帶玉佩。

姜定蓉随手将玉佩塞到枕頭下面。

和他給的一盒黃金放在一起,缺錢了拿去當了。

次日清晨,某位将軍早早來敲門,姜定蓉雖早就起身,練過刀了,一聽他來,直接将長刀塞到石蘭手中,拿了帕子擦擦汗,叮囑石蘭。

“把人攔着,讓他吃吃喝喝轉一圈都行,半個時辰內攆走。”

第一次沒有防備讓他進來了,人都險些坐到她床頭了,怎麽還打算來第二次?

她現在和寧楚珩之前的确是沒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但是她也不打算再對他下手了。

一個只想和她成婚的男人,就算得手了也不好甩脫。更何況她現在手頭這麽多事,若是肚子裏揣了個崽兒,說不定還更麻煩。

反正時間充足,不急于一時,那這位寧将軍對她來說短時間內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一改在路上對寧楚珩僞裝出來的溫柔可人,姜定蓉這會兒是直接把人幹晾着,怎麽不舒服怎麽來。

她練完刀出了一身汗,自顧自回房去沐浴,完全不在乎院子裏多了一個寧楚珩。

每日早晨廚房都會提早燒好熱水給她備着,小丫鬟拎了兩桶涼水來兌好,替姜定蓉收起衣裳,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子,外頭來的那位是主子的客人……嗎?瞧着有點害怕。”

寧楚珩生得那麽俊美,本該是讓少女會心生愛慕的人,但是一身煞氣,稍微敏銳點的,比如她挑選的這個機靈的小丫鬟,都會不敢靠近。

“害怕就對了,他會吃人。”

姜定蓉滿嘴胡話。

小丫鬟自然知道這是主人在故意玩笑,但是出門後撞上寧楚珩,頭都不敢擡,膽小老鼠似的貼牆走。

包括廚娘和兩個小厮。小厮看着寧楚珩在宅院來去自如,大氣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這位将軍即将拆了整個陶家一樣。

姜定蓉還在泡澡,外頭明明那麽多人甚至多了一個寧楚珩,居然半點聲響都沒。也算是好事。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汽,長舒一口氣,雙臂搭在木桶邊沿,身體往下壓了壓。

水花晃動間,她依稀聽到外間的門被拉開。

不像是石蘭。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她挑眉,靜默片刻,果然外頭進來的是他。

他也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以前那個恪守規矩的男人,現在都能擅闖少女閨房了?

男人似乎發現了內間的水聲,沒有再往進走了。

姜定蓉又緩緩閉上眼。

就知道他骨子裏還是規矩的,讓他在外面等着吧。

“需要幫忙嗎?”

寧楚珩的聲音隔着一層,顯得有些不穩。

姜定蓉睜開眼,手臂波動了一下水,水花嘩啦着響,确定外面的人能聽得清楚,才懶洋洋說:“軍爺覺着能幫上什麽忙?”

外間安靜了下來。

姜定蓉輕笑了聲。

有膽子張嘴問沒膽子接話的狗男人。

“幫你擦擦。”

男人可能真的狗膽包天了,禮義廉恥也不要了,明知道小姑娘在做什麽,還是撕破羞恥心推開隔扇。

他到底目光落在地上,高大的男人居然有種微妙的委屈感。

“你可要?”

他是看透了這小壞蛋,說是兩個人之間需要修複,可她半點想法都無,如果他不主動走上前半步,想必他們中間的線再無修複可能。

她不願意主動,他來就是。

以前她最喜歡這種事,他在她手底下也算是學到了一些,用這個來主動,只要她收了,她就不能再推開他了。之後就更好辦了。

到底是一軍主帥,瞬間分析了利弊,得出最合适的選擇。

姜定蓉這次是真的有些詫異了,她也不在乎自己在浴桶中,直接側了側身,雙臂搭在木桶邊沿,歪着頭看他。

男人俊美的皮相不知何時染上一絲紅暈,他明明是板着臉的,說的那幾個簡短的字聽着十分膽大,可他到底是在禮義廉恥下長大的人,擺脫不了這種行為帶給他的羞恥感。

姜定蓉看的目不轉睛。

男人眼角微微沾着紅意時,真的有種讓人心跳加速的風情。

姜定蓉舔了舔唇角,不停掙紮。

要了吧要了吧,送上門來的大美人!

不能要,這要了想必以後付出的更多!

姜定蓉素來是個理智的人,只不過她忽然理解了老祖宗傳下來的一句話。

色字頭上一把刀。

美色誤人是真的。

堂堂北楚少主怎麽能被美色所迷惑呢!

這個男人居心不良的呀!

姜定蓉只掙紮了瞬間,就坦然了。

管他心良不良,管他刀不刀的,先享受才是真的。

“來呗。”

她笑眯眯沖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做這個不多,以往也沒有在大清早的時候這麽胡鬧,他到底許久沒有親近她了,也不太會服侍人,手上擦重了,被掐一下,擦輕了,被掐一下。

姜定蓉很快活。

男人許久不曾動過,手上起初生疏了些,卻不影響什麽,他很快找回以前的手感,到底是與她有過許久的熱情,知道怎麽讓她更舒服。他也很誠心,想盡辦法讓她舒服。

一桶水從熱氣騰騰到冰涼,姜定蓉一點力氣都無,全靠着寧楚珩用小被裹了她放回床上。

地上一攤水跡,男人衣裳也濕了不少,手指在水中泡得皺白,瞧着就知道他格外辛苦賣力。

姜定蓉懶洋洋蜷縮在被子裏,看着寧楚珩三兩下脫了濕掉的衣裳,就着冰冷的水快速洗了洗,而後只穿着薄薄的中衣,也不要臉地直接擠到床榻上來。

姜定蓉推了推他。

“軍爺,私闖民宅不夠,還偷上姑娘家的床榻,罪無可赦了啊。”

寧楚珩翻身将小姑娘連帶着被子一起抱住。

“你可行行好吧。”

才伺候了她一通,還要被陰陽怪氣。

姜定蓉到底是剛得到滿足的人,身心都放松,脾氣也好了許多,懶得和他這個還沒有名分的人計較。

晨起練刀,又費了些精力,姜定蓉本以為自己只會多睡一個懶覺,沒想到她今日依舊睡到日上三竿。

而男人像是無所事事一樣,居然就這麽抱着她睡到了中午。

最後還是姜定蓉把他踹下去的。

有點得意忘形了。

寧楚珩撿起幹了的衣裳穿起。

有時間,好好逛一逛小姑娘住的地方。

宅院裏知道寧楚珩身份的,都不敢吱聲兒,不知道他身份的,還當他是主子的相好,他做什麽都不敢攔。

等他逛到廚房,發現廚房邊上用木板搭了個圈,裏頭孤零零的躺着一只曬太陽的小鴨,小鴨圈裏居然還給設了一個小水池,嫩黃色的小鴨甚至能随時浮水。

完全不是養來吃的。

寧楚珩盯着小鴨,想起了什麽,有種看到小姑娘心事的窺探感。

他摸摸鼻尖,去廚房抓了谷物來,主動喂小鴨。

谷糧入手,他用手指碾了碾,微微皺眉,而後直接進了廚房,将米糧桶翻開。

廚娘不敢阻攔,在一側有些焦急。

“這位爺,都是入嘴的糧食,您別糟蹋了。”

只覺着男人不進廚房不懂米糧,這是要拿米糧來玩了。

寧楚珩手插入米桶抓了一把,看清楚這些米糧,問廚娘。

“家中的米糧,從何處采買?”

廚娘老老實實回答:“就青桐坊曲二街上老佟米糧鋪子。離得近,我每次買都是他們家。”

寧楚珩了然,又問她:“這次買的米糧和之前可有不同?”

廚娘說道:“先前的米還沒吃完,剩了些,這些是剛買的,還沒動。”

寧楚珩吩咐:“這些別給她吃,收起來,等着我送米糧來。”

寧楚珩順手用布袋裝了半斤米糧。

這倒是個意外發現。城中居然有人在米糧中摻雜大量沙子。如此粗暴卑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宅院裏發生的事到底是避不開姜定蓉的。小姑娘起身沒一會兒,正坐在梳妝鏡前梳發,得知寧楚珩拿了半斤米,她立刻知道有什麽事,自己也去看了看,這一看就笑了。

米糧裏摻雜泥土沙子,有些是無可避免的,但是這一桶米糧就不一樣了,一把抓下來,半把是米,半把是沙。

廚娘一看就吓着了,連連解釋她絕不是故意買這種米糧的,實在是熟人跟前買米沒放在心上,只讓小二裝鬥就是。

姜定蓉也相信廚娘不是故意的,但是這個米糧鋪出的米,的确犯了忌諱了。

王都之中都有人這麽做,那旁的地方呢?說得再遠一點,軍糧呢?

她和寧楚珩對視一眼。

男人似乎也想到了這裏,眼神沉沉,卻還安撫她。

“沒事,等等我送米來,這些你們別吃。”

“我自己買不起米嗎?還要你送?”姜定蓉乜了他一眼,推開他走出小廚房。

寧楚珩跟着她的腳步。

“我的米裏也摻東西。”

他似乎記得,小姑娘得了他一盒黃金後,格外開心,人也很熱情。

這會兒本以為他用手上技術能哄好,現在看着小壞蛋自己舒服了是翻臉不認人的,一點米都要和他計較。

他索性試探着問:“一匣子珍珠,可好?”

姜定蓉腳下一頓。

這個男人當真是寧楚珩?都已經學會賄賂了。用金銀珠寶來讨人喜歡?

當她很缺錢嗎?

北楚少主硬氣回絕:“不要你的。”

寧楚珩一時手足無措,跟着她小聲解釋。

“不是別的意思,就是想……給你。”

姜定蓉垂眸。

她若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就罷了,現在想想,他這是等于提前給媳婦兒交錢呢。

既然不打算和他成婚,只是現在這麽偶然貪點歡,有了銀錢往來,可就太……

咦。

她忽地想到了什麽,嘴角勾了勾。

寧楚珩一路跟着她到房中,姜定蓉回到梳妝鏡前坐下,繼續梳她的頭發,也不搭理他。

男人無奈,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是想讨好她,卻不想又讓她不高興了。

“今次是我說錯話,別生氣。我先回去反省。”

這話說的漂亮,回去反省?八成要去查米糧的事吧。

姜定蓉輕笑了下,順手拉開匣子摸了一顆珍珠塞給他。

“今日伺候的不錯,賞你的,慢走不送。”

寧楚珩起初還提着心,等他捏着這顆珍珠時,給他氣笑了。

這小壞蛋,慣是會踩着他欺負。

“多謝姑娘賞,不過可以換一樣。”

他手握着小姑娘的腰肢,将人提起放在窗臺,附身壓下,吻上了她的唇。

“哎你……”

姜定蓉瞪圓了眼。

他寧楚珩居然也有在這種事情上主動粗暴的時候!

一吻畢,姜定蓉眸中水光漣漣,眨了眨眼,回味地盯着男人的唇。

哼,剛說的好一點就敢直接動嘴了,下一次豈不是要主動上門來動動別的了?

寧楚珩頂着姜定蓉的目光,他是不敢真的再留了。大清早都能跟着她胡鬧,這會兒還有些躁動,若是等到入夜,指不定他今晚要栽在這裏。

不能是現在,起碼不能是這時。

寧楚珩走得快,不到一個時辰,從朱雀坊來了人敲了門,笑吟吟說是寧府安排的,給陶姑娘準備的精細米面。

來人往廚房放下了整整一斛米,另外還有百斤面。

這米面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尋常街頭米糧鋪子裏售賣的。

姜定蓉抓了把米仔細看過,啧了一聲。

寧楚珩做的好事,要不了多少天,他全家都該知道,他外頭養了個小妖精,能吃一百斤米。

有了這麽多精細的米面,廚娘也買了不少菜,放開手腳做了七八道菜,蒸了米糕。揉面的時候,姜定蓉讓石蘭去提醒了句,葉小戌愛吃甜的,給他準備個甜口。

那邊廚娘就将提前準備的豆沙餡兒揉進面團裏,蒸了一鍋豆沙包。

瞧着夜幕降臨,葉小戌怎麽來不見來吃?

他不餓嗎?

姜定蓉早早準備入睡,已經脫了衣裳,沒等到葉小戌總有些奇怪,起身披了件衣裳,提着燈去廚房看。

小廚房黑漆漆的,安安靜靜,竈上給他準備好的各種食物熱氣騰騰地,全在。

他沒來。

石蘭跟在她的身後,知道她在找葉小戌,忽地拍了拍腦門。

“糟糕!”

姜定蓉回眸。

石蘭垮着臉。

“屬下忘了告訴主子一件事了……”

姜定蓉被石蘭領着去到小庭院的圍牆下。

早先為了方便葉小戌,她派人在圍牆上砸了個牆洞。

可是現在牆洞的位置被磚砌上,封了起來。

“之前寧将軍看着這裏有個洞,說是幫主子補上……就讓阿莊和小勝把牆洞給……封了。”

姜定蓉臉上逐漸古怪。

且不提這個狗男人封了她的牆洞沒告訴她。

現在很明顯有個問題。

牆洞封了,葉小戌不會以為是她幹的吧?

這下就糟糕了。姜定蓉從後門繞到常宅,荒草叢生中,找到呆呆站在圍牆下,仰着頭的黑衣少年。

“小戌。”

姜定蓉提着燈,有些心虛。

葉小戌緩慢回眸,眨了眨眼。

“是不是我說錯話,你不要我了?”

姜定蓉哪裏還記得他說了什麽錯話,把他晾在庭院裏這麽久,估計早就餓壞了。

連忙将食盒遞給他。

“旁人手欠,是我疏忽了。”

葉小戌只得到一個答案,這事不是她做的。

當發現圍牆牆洞被堵上的那一刻,葉小戌是沒有任何想法的。

他就站在那裏,執着的等待。

圍牆對他來說,翻越輕而易舉,但是他不想這麽做,他想知道,是不是她不要他了。

等候的時間并不長,半個時辰,可這半個時辰裏,他已經想了很多很多。

還好,她來找他了。

接過食盒,葉小戌第一次沒有先吃東西,而是用包着細布的手輕輕捏着她的手腕。

“我想跟你住。”

不想被她堵在一堵牆之外了。

就這點小事?

姜定蓉一口同意:“行,我讓石蘭給你收拾屋子。”

別說先住過來了,等她走時,這座宅子買過來送給他都不是事。

葉小戌終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甜甜的笑容。

而後他歪了歪頭,手指輕輕戳在姜定蓉的鎖骨下。

“紅了。”

姜定蓉面不改色撒謊:“蟲子叮的。”

葉小戌哦了一聲,彎腰靠近。

少年的唇在她鎖骨前停下,而後鼓起腮呼了一口氣。

“還疼嗎?”少年乖巧地問。

姜定蓉頭疼地擡手扶額。不行,得趕緊和他拉開距離,葉小戌沒有太多常識,她可不能順着他。

就是有點刺激。

“……不疼了。”

葉小戌眨了眨眼,而後手指下滑,在她鎖骨下方,白軟的溝壑旁。

“這裏是牙印。”他就用那種幹淨的目光看着姜定蓉。

姜定蓉啧了一聲,倒是不知道葉小戌這麽有探究精神。

“誰咬了你一口嗎?”少年還執着等一個回答。

姜定蓉啞口無言。

這怎麽跟他說?不對,為什麽要跟他說?

姜定蓉冷下臉來。

“吃你的。”

葉小戌卻固執地用手指指着那個牙印,眼神看上去有些不對勁:“有人咬你。”

姜定蓉沒想到他這麽執着,啧了一聲:“咬就咬了,你管這麽多。”

葉小戌被兇了,腦袋耷拉下來。

垂頭喪氣的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身上的齒痕刺激得他渾身難受,不想看見,想覆蓋掉。

為什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的人不是他呢?

對啊,可以是他啊!

片刻後,少年擡起頭,一雙眼亮晶晶地小聲哀求她:“我也想咬你。”

姜定蓉還以為他聽懂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也不知道這個牙印到底哪裏招惹了他讓他這麽看不順眼。

她剛想笑,擡手準備揉揉少年的腦袋,葉小戌已經輕輕靠了過來。

比她高出一截的少年手一伸幾乎将她抱在懷中,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她之間的身形會有這種差距,而後像是懂了什麽,他彎腰低頭埋在她的耳根邊,用鼻音撒嬌似的:“就在他咬你的這個位置,好不好?”

“求求你,讓我咬好不好。”

豔麗少年生疏地對她露出了一個怯怯的笑,而後輕聲喊着她。

“姐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