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知道了
“都給我滾!”
姜定蓉忍無可忍, 直接把這兩個腦子壞了的家夥踢出門去。
門哐的一聲被用力砸上。
門口寧楚珩還穿着薄薄的單衣,粉藍裙的葉小戌眼神陰郁,手攥拳扣得掌心流血。
這個男人真可惡, 得殺了他, 對,一定要殺了他。
葉小戌嘴裏默默念着, 不停安撫自己,腳下一轉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而寧楚珩還站在門口。
他就不懂了, 這忽然冒出來的少女是什麽人,看上了他家小壞蛋還敢當着他的面,故意親昵?
當他死人?
寧楚珩摸着下巴,覺着自己唯一做錯了惹惱姜定蓉的事情,就是因為他那一吻。
讓小姑娘失了面子。
的确做的過分了。
他輕咳了聲, 擡手敲門。
“念念。”
門拉開一條縫,寧楚珩大喜, 剛擡腳, 迎面被一套軟甲砸在臉上, 門再次拍上,險些撞到他高挺的鼻尖。
寧楚珩了然。
這是真的生氣了,一時半會兒哄不好的那種。
他抱着衣裳嘆氣。好好的,讓那個沒眼色的丫頭給攪擾了,下次是不是得想個法子給小壞蛋提一提, 這個敢親她的丫頭, 對她別有用心。
姜定蓉冷着臉用力擦嘴,擦完擦手。
葉小戌是個小瘋子她知道,寧楚珩居然也跟着瘋。
這兩個混蛋,還都瘋到她身上來了!
把她當什麽人了?
寧楚珩被家仆趕了出去。是真的拿長竹竿戳在地上, 不停驅趕的方式,不比街上驅趕乞丐和狗要好到哪去。
至于葉小戌,石蘭得了主子吩咐,過來給他塞了一個食盒,将他領到圍牆下。
牆洞被堵了,但是還有過牆梯。
“主子吩咐了,請你一個人反思反思。”
姜定蓉對葉小戌的小習慣很懂,若是讓他自己在廂房裏反思,只怕他直接一頭倒下去睡到晚上,再來蹭蹭她撒撒嬌,當沒事發生。但是把他一個人提溜回常宅就不一樣了。
他就能知道自己犯了錯。不管能不能反應過來做錯事要怎麽辦,起碼告訴他,這樣的行為會惹她不高興。
再有下次,就該掂量掂量是要怎麽做了。
處理完這兩個瘋子,姜定蓉自己也懶得跟他們生氣,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浪費時間。直接讓底下人準備了馬車,從青桐坊一路抵達朱雀坊。
金銀鋪子裏夫人姑娘衆多,姜定蓉依舊是用一定帷帽遮着,慢悠悠晃到了三樓,在專門留給她的房間接見了從北楚來的屬下。
“見過少主!”
“少主!屬下想死你了!”
來人一個是她沉默寡言的副手采青,一個是她活躍跳脫的手下阿柔。
另外一個不說話的中年長髯男子對着她一躬到底。
“廖先生來了。”姜定蓉颔首,主動給廖先生遞去紙和筆。
廖先生是楚王府早年留在王都的幕僚,這些年王都無事發生,北楚太平,他也算是每日曬曬太陽養養花鳥的閑散人士。
他也的确應該過這種日子,姜定蓉不想她來王都,還是讓廖先生跑了一趟。
廖先生在紙上寫下。
“某多年不見少主,少主長大了。”
姜定蓉輕笑了笑。
“上次見先生,我才十二歲,七八年了,可不得長一些。”
“少主所查之事,某已整理成冊,請主過目。”
廖先生寫完,從袖中摸出一卷小冊,雙手遞交給姜定蓉。
“勞煩先生了,”姜定蓉吩咐一側的石蘭,“先生年紀大了,請先生坐。”
石蘭給廖先生鋪席時,阿柔閑着沒事也跟來幫忙,搬來了兩個厚厚的蒲墊,采青也動起來,擡了張小幾,給廖先生備了茶。
廖先生落了座,沖着姜定蓉又拱了拱手。
自家少主年紀雖小,事事周到,北楚有主如此,是北楚大幸。
姜定蓉迅速翻閱小冊。
冊中有關她想要知道的一些消息,都整理的明明白白。
只要是姜定蓉派人出去打聽過的,這小冊上都有。
甚至包括淑平長公主。
姜定蓉猶豫了下,沒有跳過,手指指着字,一字一字往下看。
看過,她抿唇撕下這一張。
而後繼續看去,發現還羅列了三位殿下的近期事情。二殿下不用說,他的許多所作所為廣為人知,除了他之外,廖先生還列了五殿下姜涵光,六殿下姜奇光。
在五殿下的名字旁,用紅墨拉了一筆。
五殿下姜涵光,好像與她差不多大,從小到大沒有怎麽聽過他,之前只知曉他與太子關系不錯,太子去後,他為長兄太子守了一年孝。
羅列的內容也不多,只是寥寥幾筆,他外出少,參政少,記錄下來的幾乎沒有他的什麽內容。但是這位五殿下卻是唯一讓廖先生點出來的一位。
姜定蓉相信廖先生的判斷。他在王都幾十年,幾位殿下說是在他暗中視野下看着長大也不為過,他對五殿下有防備之心,又或者說,覺着五殿下有異。
姜定蓉翻下去,是關于她想打聽米糧的事情。廖先生也整理好了。
甚至記錄在案中,還有關于寧楚珩。
她來了興趣,仔細看了看。
從她家中帶走了半斤米那天,寧楚珩就派人去查這一批出問題米糧的來源,如今已經派人前往東境。
東境的稻田十分之多,可以說是能養活十幾個城池的百姓,同樣,向外運輸的稻谷也很多。王都中用東境米的不在少數,優等東境米,甚至都是專門供給達官貴人的。
寧楚珩查的比她快一步。倒是省去了她很多事。
出問題的是東境。
小冊上也只記錄到寧楚珩派人前往東境查探,姜定蓉讓石蘭給廖先生準備了筆墨,問道:“先生可知,寧将軍除了派人去東境,可還有別的什麽異向?”
寧楚珩查起來絕對比她輕松容易許多。她在王都可用之人少,沒有足夠的渠道,做事都掣肘,若是跟在他腳後面,也許能提前知道一些消息。
就很無奈,明明人都睡在她床榻上,偏這種事她絕對不能開口問。
廖先生摸着胡須思考了片刻,然後寫下一行字。
石蘭轉交給姜定蓉。
姜定蓉看着墨跡尚未幹透的一行字。
“确有異動,某大惑不解。”
姜定蓉微微蹙眉,對着廖先生擡了擡手。
“請先生告知。”
廖先生已然寫好,吹了吹墨跡交給石蘭。
姜定蓉接過一看,嘴角微微一抽。
“寧将軍頻繁出入北楚少主私宅,令某着實不解。也無法一探究竟。”
這……
她心虛地擡眸。
廖先生摸着長須,看她的眼神着實有些費解。
看來北楚少主留了寧将軍幾次的事情,讓北楚人知道了,都覺着只有兩個字可以解釋。
荒唐。
姜定蓉輕咳了一聲,将這張紙放在一側,到處在桌案上摸。
“嗯,關于這一點我有些不解,廖先生給我解釋一下,春耕的時候二殿下代為主禮,那其他幾位殿下可需要行代天子禮?”
廖先生掃了眼自家少主,無聲嘆了口氣。
廖先生年紀大了,且不能言語,手寫了不少也乏了,姜定蓉早早派人将先生妥善送回去,自己才一改正襟危坐的模樣,松松散散往榻上一靠,對着阿柔招了招手。
“斟酒。”
阿柔興奮跳過來:“好嘞!屬下要和少主不醉不歸!”
足有兩個月未嘗酒水,着實有些饞了。但能陪她飲酒之人,身邊還就一個阿柔。
“你們一路來,路上走了多久?”姜定蓉飲盡一杯酒,把玩着空酒杯問。
阿柔喝酒很是狂野,直接拎着酒壺對嘴倒。
她咽下酒後想了想,:“前前後後十天不到。”
十天不到?他們這是快馬加鞭趕來的?
“少主你是不知,王說少主身邊只有石蘭姐姐不夠用,讓我們快些來。說少主在辦大事,身邊缺不得人。屬下與阿青來的路上都沒敢怎麽歇息,一到就連滾帶爬來找少主了!”
姜定蓉被她用詞給逗笑了。
連滾帶爬。
這丫頭真可樂。
“少主忽然來王都,王也很牽挂這邊,少主是在王都做什麽大事嗎?”
阿柔兩眼期待地看着姜定蓉。
姜定蓉手上一頓,她沉吟片刻,給自己斟了杯酒。
“替北楚未來籌謀罷了。”
生個孩子請封,的确是關乎北楚未來的大事。
沒錯。
阿柔肅然起敬。
“屬下預祝少主馬到成功!”
姜定蓉心虛地眨了眨眼。
這……成功也行……吧?
采青和阿柔不太适合跟着姜定蓉走,姜定蓉把他們安排妥當,順便交代了丁小公子的事情,關于丁家,丁參将已經得知孩子平安,但是姜定蓉派人交代下去的,是讓他繼續裝作孩子還沒有找回,誰跟他接觸,繼續接觸就是了。
三月過半,春耕禮如期舉行。
這是春耕陛下不親臨,交由成年的二皇子殿下,五皇子和六皇子,二皇子作為主禮者,将率領百官主持春耕。
此事倒是與姜定蓉無關了,她也不怎麽在乎春耕禮會如何。只是寧楚珩作為武将之首,必然是要前去的。
他從那天被攆走,就沒能再踏足小宅院了。
一則是姜定蓉還沒有消氣,二則是他自己也忙。
只有葉小戌,一個人在常宅的小鬥櫃裏面壁思過了一個白天,天剛擦黑,就小心溜到了姜定蓉院子裏,也不敢跟她說話,她走一步他跟一步,跟了一個時辰,被關在門外。
還好,起碼沒有攆他走。
葉小戌十分容易滿足,自己搬了個小凳兒坐在姜定蓉門前的廊下,替她守了一個夜晚。
姜定蓉有一件事拿捏不住,關于她得知淑平長公主的一個消息。再有十來天就是淑平長公主的生辰,公主府為了這個生辰宴準備了很多,到時候也會宴請不少高官貴婦。
本與她無關,但是如果按照她得到的準确消息,葉小戌也該是這一天生的。
年滿十七。
到底是個乖巧的,她利用他得到了不少消息,他的生辰,還是給他送一份禮物吧。
只是北楚少主一直是被送禮的那一個,給別人送禮太少,又是給一個十七歲的兒郎,着實沒有想法。
而且她思來想去,這小鬼似乎用不上一些實際的東西,倒不如給他一些松快的,比如說,淑平長公主的事?
姜定蓉姑且将這件事記錄在案,壓在桌案上,等有了想法就去做。
春耕第二日,某位許久不見的将軍踩着晨露而來。
因為時間過去許久,兩個小厮也不知道能不能攔着他,索性意思意思那麽攔了攔,到底沒攔住。
寧楚珩倒是挺有勇氣,直徑去了內院。
本想着她若是在睡就好了,能陪她再睡一會兒,可他大步而來時,石蘭卻在院門口攔了攔。
“将軍怎麽來了?”石蘭有些焦急,行了一禮,不着痕跡拉長時間,“主子知道會不高興的。”
“她最近心情不好?”
寧楚珩到不覺着是他的原因,她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如果還能因為看見他生氣,只能是他被遷怒。
“的确有點。”
石蘭攔了一會兒,估摸着姜定蓉已經收起長劍,才笑着行禮:“将軍既然來了,也好跟主子說些有趣的話。”
寧楚珩大步而來時,姜定蓉已經把自己的長劍收起,随手披上鬥篷,将略微汗濕的頭發撩起。
清晨還有一層薄薄的霧,她坐在庭院中的竹椅上,手捧熱茶,懶洋洋擡眸掃了他一眼。
想罵他一句大清早過來擾什麽,目光最後卻落在他一身甲胄上沒能移開。
寧楚珩生得高大,寬肩窄腰,平日裏瞧着身材極佳,今次他披盔戴甲,一身泛着冷光的重甲瞬時讓他冷冽如刀,利刃泛着冷光,鋒利無比。
姜定蓉眸光閃了閃。
原來,這就是他身披甲胄的模樣。
原來,他這副模樣,才是陛下真正想要利用來掣肘北楚的将軍。
姜定蓉忽然想起她最初想要選擇寧楚珩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是那把刀。
她想做的,是握住刀柄。
她放下茶杯,男人已經自覺走到她跟前來,單膝蹲下,擡手試着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
“大清早穿成這樣,去軍營?”
“剛回來。”他随手解開甲胄放在手邊,“昨夜去了一趟有事。”
昨天春耕禮二皇子出了些小意外,這讓陛下雷霆大怒,直接把二殿下叫回王庭訓斥了一頓,而文武百官也沒能避免,也就只有他和國相顏之琢陛下沒有罵,而是讓他沒事都去軍營選幾個人送入王庭。
之前他不在王都時,陛下那邊出了點意外,聽說陛下最信賴的影衛重傷之後消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陛下格外惜命,少了一個影衛就想拼命拿軍士填補,與他說話時,也一直皺眉嘆氣,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影衛到底如何了。
他想到石蘭說她心情不好,索性撿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說給她。
“陛下想選個侍衛,我去挑了挑。”
姜定蓉眸光動了動,她漫不經心問:“陛下為什麽要選侍衛?”
“陛下有一個侍衛……”寧楚珩也不知道那個影衛如何了,只用自己的理解來回答,“暫時回不去。”
姜定蓉垂下眸。
陛下看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葉小戌其實傷也好得七七八八,現在最嚴重的,是他自己手腕上咬出來的。這點傷和她剛見他時,完全不值一提。
葉小戌……得回去了。
那就趕在最後的時候,給他提前送一份禮物好了。
寧楚珩說話間,已經跟着她擠到同一張竹椅上,兩個人坐着擠得慌,他擡手握着她的腰肢,将小姑娘放在自己懷中。
身上的铠甲未除,硬邦邦地,姜定蓉落入他懷中,皺着眉敲了敲他護心甲。
“硬。”
坐在滿身甲胄的男人懷中,真的別提有多不舒服了。
她扭了扭就想下來。偏寧楚珩不撒手,緊緊抱着她。
“乖,讓我抱會兒。”
男人不熟練地說着情話:“想你得緊。”
從那天起就沒有怎麽見過小姑娘,現在抱在懷中也算是以解相思了。
他抱着,嘴上還是順口提到:“之前那個黑臉丫頭,是你什麽人?”
姜定蓉推他不開,索性就随他去了。
這會兒她懶洋洋躺在男人胸前,擡了擡眉。
黑臉丫頭?能讓他用這種詞來形容的,也就是葉小戌了。
想必兩個人兩次交集下來,已然要結仇了。
“漂亮不?喜歡?”
姜定蓉明知道他的意思,故意歪曲。
寧楚珩氣得擡手在她臀部輕拍了一下。
姜定蓉高高挑眉,不可置信盯着他。
狗男人,打她屁股?
就算不疼這也是一種羞辱!
姜定蓉二話不說擡手朝着男人臀部打去。
寧楚珩悶笑了聲,知道小姑娘不高興了,随她打。
“漂亮的只有你。”寧楚珩等她打完了,順手牽着她的手,親了親指尖,“喜歡也只有你。”
他說着實話。
姜定蓉沒脾氣了。
男人親了親手不滿足,又親了親她下巴。
被一巴掌糊開,才想起來要說什麽。
“那個丫頭心不對,你別留着她。”
姜定蓉漫不經心:“他怎麽了?”
寧楚珩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她這種事。但是轉念一想,小壞蛋也許是能懂他的意思,也該知曉怎麽做。
畢竟她很聰明,聰明到從一開始對他有興趣,就僞裝成最無害的樣子,一點點将他吞噬。
就算現在,她早就撕開之前溫順乖巧的假面,露出她現在這幅模樣,還是讓他愛的不能自己。
小壞蛋,最會玩弄人心了。
這麽一想,寧楚珩有些不确定了,她是否已經知道了那個丫頭對她的心思。
如果知道……
“她對你有別的想法,”寧楚珩還是一字一字告訴她,“同我一般。”
姜定蓉聽着想笑:“怎麽可能。”
葉小戌那不過是對她的獨占欲罷了,和他怎麽一樣。
雖然沒有承認過,但是她心知肚明,寧楚珩對她的心思。
完全不同。
果然,她不相信。
寧楚珩知道,讓她相信這一件事的确有些困難,但是他愛慕小姑娘,對此太敏銳了,那個丫頭對她的占有欲,已然是想要殺了他的偏執,他能感覺到。
這樣的人留在她的身邊,太不安全。
“我不會用這種事騙你。”
寧楚珩說的認真,姜定蓉嘴角的笑意也收斂了兩分。
片刻,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着他問:“确定?”
她的視角裏,葉小戌就是個有異常人的小貓崽,但是在寧楚珩眼中不是,或許他看到的和她自己看的不一樣。
葉小戌舔她的手腕,對她來說是不喜她親近別人,獨占欲作祟,但是若是跳出這個思維呢?
姜定蓉笑不出來了。
葉小戌對寧楚珩的殺意太明顯了,明顯到她根本無法忽視。
一次她按住了。一次他自己按下了。
當時沒有多想,但是若是如寧楚珩所說,那事情就麻煩了。
“确定。”
寧楚珩篤定地點頭。
他太清楚那個丫頭看姜定蓉的眼神了。
近乎癡迷,滿心滿眼的全部。
他看她時,亦是如此。
過于熟悉,才能輕易看透。
姜定蓉垂下眸,擡手抵着下唇思考。
如果真的是這樣,葉小戌不能留在她的身邊了。
她給不了他要的。
“你若不信,我可以陪你試試。”
寧楚珩見她沉思,輕手順了順她的頭發,低聲說,“她在何處?”
“就在此處。”葉小戌就住在幾丈外的廂房。此刻不知是睡是醒。
姜定蓉回過神來,懂了寧楚珩的意思。
試他。
她其實覺着沒有必要,如果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那葉小戌就太好猜也太好懂了。
更何況他本就對她有占有欲,無論是不是那種想法,姜定蓉覺着他都會來。
誰知寧楚珩卻低聲說了句:“你主動些,她若來了,證明我錯了。她若不來……”
姜定蓉懂了。
占有欲和欲望的區分在于她。
她翻身騎在寧楚珩的身上,面對面抱着他下巴。
“我希望你看錯了。”她抵着他的鼻尖喃語。
而後幾乎是兇狠地咬在他唇上。
近乎發洩地極近糾纏,姜定蓉十分享受主動占有他的感覺。
寧将軍踩着薄霧晨露,身着甲胄主動送上門來給她輕薄,姜定蓉自然笑納。
寧楚珩手握着她的腰肢,不斷按着她,想要将她與他緊緊貼合。
嘶。
甲胄硬的有些疼。
她彎腰,在他脖頸處傷痕的位置用力咬了一口。
寧楚珩悶哼了聲。
姜定蓉果然喜歡他這種時候的聲音,好聽的讓人欲罷不能。
她迷迷糊糊想着,來王都的主要目的,不就是睡了他嗎?
要不就馬到成功?
正想着,寧楚珩扶着她的腰,将她提起一點,坐直了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處,對着她耳垂說:“沒來。”
姜定蓉眨了眨眼,眼神清明。
葉小戌真的……
真的想殺了那個男人。
葉小戌隔着一扇隔窗,在黑暗中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血流滿手。
他死死盯着那個被姜定蓉壓在身下的男人。
被姜定蓉主動親吻,被她主動撫摸,都是她主動的,他絕對不能出去。她會生氣的。
葉小戌眼睛裏幾乎是水光在閃,他用手指堵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聲音溢出。
殺了那個男人,還是得殺了他。
然後……
美豔少年唇角沾着血,露出一個天真的甜笑。
她就會這麽主動抱着他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