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想要個外室嗎?乖巧不黏……
是他。
姜定蓉雙手撐着窗臺, 歪了歪頭,看清楚來人。倒是有些意外。
居然是顏之琢。國相大人雨天親臨小酒樓,正好抓了個二皇子殿下的把柄, 有趣, 果真有趣。
她知道這會兒與她倒是無關了,讓石蘭扶着自己跳下來, 用帕子擦幹淨手上的塵土,不疾不徐, 很是淡然。
走廊上圍着的人大多在看見顏之琢的時候都悄悄退散,剩下一些是不敢走的,一些是不能走的。與剛剛的喧雜不同,此刻走廊安靜的只能聽見二殿下略顯憋屈的聲音。
“……是孤莽撞了。國相請擔待一二。”Ding ding
姜定蓉透過帷帽看見姜弘光這個皇子,在顏之琢的跟前略顯幾分狼狽, 腳下匆匆,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在其中。
這就是國相大人帶來的壓迫感嗎?
才想着呢, 門口清雅的男子回眸, 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姜定蓉忽然想到, 這算不算是誤打誤撞也替她解了個圍?
省卻了她的麻煩事。
四目對視,顏之琢率先對着她微微拱手。姜定蓉不是不知禮的人,欠身還禮。
柳悅裹着那條鬥篷,眼睜睜看着高不可攀的國相就那麽撩起衣擺,踏入雅間。
“念念表妹, 受驚了。”
姜定蓉倒是知道這句話大約是為了給姨母有個交代, 很有自知之明。
“國相大人客氣了。”
她也沒有順着他的話稱呼,到底是沒有關系的人,而且在她這裏,顏之琢也不比姜弘光安全到哪裏去。
姜弘光就算知道她是誰, 可能還知曉這是堂妹,以後有可能也會是他的臣子。但是顏之琢的話,姜定蓉想到過去這位年輕的顏大人所做的事,笑容都虛僞地格外真誠。
“二殿下今日行事有些狂悖,但他平日并非如此,”顏之琢不知怎麽想的,輕聲給姜定蓉解釋道,“也許是春耕禮上的不順,讓二殿下氣郁于心了吧。”
姜定蓉垂下眸。
“不知道國相大人說的春耕禮上怎麽了,但是這位殿下行事,非狂悖可輕言。”
當衆撕碎女子的衣裳?這若是在北楚,管他什麽身份,一頓軍鞭少不了他。
“看來他的确不讨你喜。”顏之琢說道。
姜定蓉挑眉,只敷衍地笑了笑。
這話說得,就像是姜弘光讨不讨她喜有多重要一樣。她若是姜定蓉的身份,讨不讨喜還有一個說法,陶念念,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敢對皇子說這種話嗎?
顏之琢似乎是看出了姜定蓉不想和他過多說話,卻還是踱着步環顧一圈,掃過她身邊幾個手下,而後撩起衣擺在席間落座。
“來得匆忙,尚未用過膳,不知表妹可願意分一雙筷?”
姜定蓉忽然警惕起來。
他順手幫她一個小忙還說得過去,一個國相這麽沒有架子,還能和她同席?關鍵是這都是她動過的,再怎麽和氣也不對頭了。
姜定蓉不願意去坐下,而是吩咐石蘭一句,正巧,窗外傳來一陣陣驚呼,駿馬嘶鳴,喧雜吵嚷。
她提裙朝着窗邊走去。
“似乎有些什麽事,我看看。”
她素來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但是這會兒她寧可做個愛湊腦的,也不願意和顏之琢同坐。要是他當真知道些什麽,忽然叫破她身份,她可就不好辦了。
這種場合離他遠點沒錯。
姜定蓉倚靠着窗,順勢垂眸看下去。
此處臨街,街道不比朱雀大街寬,到底也不是什麽窄街,容得下三四輛馬車并排而過,偏是這種寬闊街上,自北朝南而來的車隊為首的高頭駿馬,似乎直接一馬蹄子險些将人踩在腳下。
姜定蓉定睛看去,那騎在馬背上的黑衣将軍,可不是挎着長劍的寧楚珩。他手挽着缰繩,只朝着那被馬撞到的華服男子低聲說些什麽。
“殿下,走路要看道,”寧楚珩眼神冰冷,居高臨下看着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二殿下姜弘光,“若是不長眼撞到臣的手上,殿下後悔就晚了。”
姜弘光|氣得渾身都要發抖。他讓随從扶着他站齊,不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哪路神仙。
先是一個顏之琢,絲毫不給他面子當場打殺了他的長侍,狠狠跌了他的臉,偏他不敢跟顏之琢硬着來。好,剛一走出酒樓,氣還憋在心口,迎面讓一匹馬險些踩在腳底下。
心跳這會兒都還沒平複下來,合着是寧楚珩。寧軍唯一的主帥。
該是個意外,他應該和和氣氣的,讓大将軍不要介意,他沒事。話都想好了,結果寧楚珩說什麽?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明晃晃的在警告他!
姜弘光一口血憋在喉頭,氣得渾身顫抖。
不能硬怼,不能。
顏之琢是國相,可以說一定程度上左右了他未來的路。寧楚珩是王朝如今唯一的大将軍,手握三軍,他也根本得罪不得!
姜定蓉看的入迷,半個身子都要探出窗框。
精彩精彩!狗男人做得好!
看把姜弘光|氣得,她在樓上都能看到他鐵青的臉。
姜定蓉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來。
“寧将軍。”姜弘光咬牙切齒,忍着疼緊緊盯着寧楚珩,“孤可有得罪之處?”
大庭廣衆之下,寧楚珩險些縱馬踩死他!他可是皇子!代天子行禮的皇子!
寧楚珩冷冷掃過姜弘光,而後勒緊缰繩,微微擡頭。
酒樓二樓臨街的窗邊,小姑娘頭戴帷帽,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
他對着小姑娘攤開了手。
“來。”
寧楚珩對着姜定蓉輕聲說道。
姜定蓉啧了一聲。
狗男人果然知道她在這裏。
這是想要她直接從窗戶跳下去呀?他接得住她嗎?不對,他在想些什麽,閨秀仕女,怎麽可能大庭廣衆之下從窗戶跳下去?
姜定蓉手撐着窗扉,帷帽一層薄紗晃了晃,看起來像是在搖頭。
寧楚珩就這麽坐在馬背上對着她張開雙臂,仿佛只要她跳下來,他就一定能接得到。
姜定蓉有些心動。
青天白日,衆目睽睽,翻窗而躍,是有點刺激。
“念念表妹。”
顏之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身,就在旁邊窗扉站着,目視着底下寧楚珩和姜弘光等人,嘴中卻喊着姜定蓉。
“這并非明智之舉。”
“我知道。”
姜定蓉還在故意一前一後逗着寧楚珩,聽到顏之琢的話,倒是停了下來,而後對着顏之琢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不勞國相操心了。”
姜定蓉懶懶吩咐了石蘭一句:“記得給老爺子的湯。”
而後手撐着窗扉,輕輕一躍。
少女如花瓣飄落,穩穩當當落入男人的懷中。
寧楚珩高舉着雙手,輕巧地将她攬入懷中。
高頭駿馬嘶鳴了聲。
姜定蓉笑眯了眼,手肘搗了搗寧楚珩。
“軍爺,玩得真大。”
寧楚珩一手摟着她的腰肢,一手握着缰繩,将小姑娘完全抱在懷中,學着小姑娘一貫的模樣,啧了一聲。
“沒辦法,自家小姑娘挨欺負了。”
姜定蓉努力壓着嘴角,卻還是沒忍住笑出來。
“誰挨欺負了?不對,誰是你家的?”
“我挨欺負了,我是你的。”
寧楚珩太懂怎麽哄懷裏的她了,張口既來。
姜定蓉輕哼了聲。
果然,狗男人派人跟她了,不然不會來得這麽快,還知道她有被欺負的跡象。
姜弘光愣了又愣,盯着姜定蓉看了又看。
這頭戴帷帽的少女,不是顏之琢的未婚妻嗎?當街落在寧楚珩的懷中?
什麽意思?
樓上顏之琢就眼睜睜這麽看着,也不阻攔,這到底什麽意思?
寧楚珩倒是不客氣,直接對姜弘光說道:“殿下或許不認識,臣得給殿下說明一下。”
“這是臣的未婚妻,還請殿下——記住了。”
男人眼神沉了沉,戰場上出來的将軍,凜冽如冰霜,這壓迫感讓姜弘光甚至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寧楚珩騎着馬摟着懷中的少女離去。
半響,他緊緊皺起眉。
不對啊。
這是寧将軍寧楚珩的未婚妻?
這不是國相顏之琢的未婚妻嗎?
姜弘光百思不得其解,半響,最後憋得自己一臉扭曲。
這兩位權臣的未婚妻是一個人!他欺負個小丫頭,得罪了兩個不能得罪的權臣!
樓下的鬧劇漸漸散去。
本來人多的雅間随着小姑娘的一跳,空無一人。
人走茶涼,只餘下一層淡淡的酒香。
顏之琢立于窗邊,手背後靜靜俯視已然恢複平靜的街頭。
小孩子把戲,虧她喜歡。
不對,應該說,難得,她長這麽大都能一直喜歡這種小把戲。
“花裏胡哨。”
國相大人眼神淡漠,輕笑了聲。
也不知道在嘲諷誰。
“顏相,”手下拱了拱手,“柳通議家的姑娘還沒走。”
“嗯。”
顏之琢應了一聲。
“把人送回柳家,請柳通議好生管教,教不好,別放出來了。”
長街打馬而行,雨後的空氣清新又舒适,姜定蓉靠在寧楚珩懷中,懶洋洋打個哈欠。
“寧将軍,派人跟着我了?”
她想着幸虧今日沒有去到朱雀坊,到底是在王都日子過得松散了,被人跟了都不知道。要是不小心就這麽給人知道了身份,她非得氣一場。
“今日我下值早,得知你出門,想來找你,就讓小東跟了一下。”寧楚珩解釋道。
本意他就是不太想跟着回青桐坊,小姑娘外出玩剛巧,他趕來一起陪她。誰知小東派人傳了消息來,說是撞上了二殿下。
二殿下這些天因為春耕禮的事情火氣一直憋着,若是有個意外,他不敢想。即刻從京郊打馬歸來。
還好,将将在樓下接住了他家小姑娘。
姜定蓉還是不高興,忽然想到他先前說的話,冷哼了聲。
“将軍大人好大威風,誰是你的未婚妻,嗯?”
寧楚珩識相的悶聲不回答。
懷裏的小祖宗果然發難了。他就知道,還好他有所準備。
男人裝啞巴,這也在姜定蓉的意料之中。兩個人別的也就罷了,只要一提到有關婚嫁名分的話題,幾乎都聊不下去。
她也懶得追究了。反正他口頭說一說,她也無所謂。
走了一截,她眯着眼打量周圍的景色。
“朝哪兒走呢?”
也不見他是送她回青桐坊的方向。
寧楚珩勒了勒缰繩。
“帶你去個好地方。”
小雨過後,整個王都煥然一新,地上還濕漉漉的,來往行人都沿着街道兩側,路上倒是少有人。王都有規定,城內非要事不得策馬疾行。以免撞上行人。
寧楚珩今日從城門跑快了些,臨到二殿下跟前才故意加速吓唬他,這會兒了只是載着自家小姑娘,倒是慢悠悠地。
姜定蓉還真不怕他一掉轉馬頭把她送到寧府去。
他不敢,就她現在這個脾氣,他只要有任何對未來的暢想,都不敢現在領着她進門去。
所以她倒是有些好奇,寧楚珩還有什麽好地方可以帶她玩的?
寧楚珩駕着馬沒一會兒,拐入了一條僻靜的小巷中。
青瓦灰牆,高高的,窄窄的,有些近乎王庭的長巷。
姜定蓉啧了一聲。
寧楚珩還當她等急了,摸了摸她頭發。
“馬上到。”
的确是馬上到,他在一處宅院翻身下馬,擡手摟着她的腰,輕輕将她舉起放下。
此處沒有挂門匾,大門裏倒是有看門的仆從,一開門瞧見寧楚珩領着位姑娘,居然沒有幾分詫異,笑吟吟拉開門請了進去。
姜定蓉了然了,這裏的确不是寧家,但是八成是寧楚珩自己置的地方。
他也不過二十出頭,自己給自己置辦了一處宅子,打算養外室嗎?
養她?
姜定蓉嘴角忍不住揚起,倒是覺着這個想法格外有趣。
別說,若是他不打算娶親,在王都的這一兩個月,用外室的身份名正言順睡了他,似乎也不錯。
寧楚珩還不知道身後小姑娘在想什麽,替她摘下帷帽,牽着她的手從外院走到內院。
此地三進,只他一個主子,外院拆的很寬,做了一個演武場,內院甚至沒有留廂房,整個院子只主間,格外的寬大且空曠。
唯一不同的,則是內院往後,空曠的後院中栽種了不少的杏花樹。
此時正是杏花時節,白嫩粉瓣随着之前的一場雨落了一地,鋪在地上。這會兒天晴出了太陽,曬了片刻,就有些落在地上的花瓣卷着被風吹走。
整個院子都布滿花香。
姜定蓉瞥了眼。
“将軍好雅致。”
寧楚珩看了她一眼,呵了一聲。
“樹是順便栽的,我不是惜花之人。”
姜定蓉也不覺着他是。想一想寧楚珩閑來無事在家中侍養花草,算不得多奇怪吧,到底與他有些不融合。
不過她最近對杏花多少有些好感,背着手在後院中走了走。
後院正好對着主屋的後方,卧間一推窗,就是滿眼的杏花。
除了夏日蚊蟲多些,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
姜定蓉踩着青石板的小路轉了一圈,瞧着這杏花樹都快成林了。陽光下,枝頭繁華的花朵晶瑩剔透的。
仔細一看,卻是剛剛下雨時接下的雨露。
姜定蓉心中也有些癢癢的,杏花過後結果子,北楚也有許多的杏樹,她甚至會年年爬上樹去摘杏子。
如今瞧着杏花,多少有些饞了。
寧楚珩撩起衣擺,倒是單膝蹲地,手中不知從何處去了一個小鐵鍬,在一顆粗壯的樹下挖着。
“挖什麽?”
姜定蓉略有好奇。
“給你看的好東西,”寧楚珩手上有力,小鐵鍬幾下就挖了一個大坑出來,很快露出下面埋着的箱子,他挖出箱子打開來,“難不成你以為我給你看的,是杏花?”
姜定蓉挑眉。
別說,她還真有這種猜測。
想一想寧楚珩或許真的把花花草草當做什麽稀罕的寶貝給她獻,她甚至還想着給他面子,捧個場誇一誇。
沒想到他倒是個知趣的人,知道這并不能讨好她。
她這就來了興趣,彎腰盯着寧楚珩的動作。
箱子裏還藏了一層箱子。
箱子打開來,姜定蓉吸了吸鼻子。
咦?
她直接上手,幫着寧楚珩打開鎖。
一個沉甸甸的箱子裏,整整齊齊堆放着十個一升裝的白瓷瓶。
紅布封頭,垂着系帶。
姜定蓉直接拽開一條系帶,瞬間濃醇的酒香氣撲鼻而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呀。
姜定蓉眼睛明亮,滿眼欣喜地看着寧楚珩。
“杏花酒?”
寧楚珩起身,順手扶起小姑娘,将白瓷瓶遞給她,給了她确定的答案。
“嗯,杏花酒。”
“這個才是給你的。”
姜定蓉這下是真的笑出來了,捧着酒瓶滿眼滿足。
“将軍有心了,将軍人真好。”
寧楚珩倒是意外,知道她或許會喜歡,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真的這麽喜歡。
原來她喜歡酒。
記下了。
主屋朝着後院的一面是格子門,推開兩側,視野毫無阻擋,姜定蓉坐在竹席上,仔細擦幹淨了白瓷瓶上的灰塵,而寧楚珩從自己房中取來了一套玉酒杯。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姜定蓉頭也不擡問了句。
高興過後,她還是有些警惕的。
北楚少主貪酒,可陶念念全程滴酒不沾,他不該給她送酒才是。
寧楚珩在她身側坐下,将酒杯遞給她。
“小東說,你在酒樓要了一瓶酒後,又要了一壇。”
其實也不一定是她喝,但是寧楚珩不知道怎麽覺着,小姑娘和酒,似乎很相配。
聞着醇香,看似清淡,實則濃烈。
自己院子裏當年嬷嬷總是洗杏花釀酒,去歲埋了這些,今年剛好拿來給她。
還好,她真的喜歡。
寧楚珩給自己斟了杯杏花酒。
清香淡雅,口感不重。
不濃烈,後味無窮。
他回眸,小姑娘用酒杯飲了幾杯,似乎是嫌棄不痛快,玉酒杯往木盤中一放,直接擡起白瓷酒瓶,對着嘴喝。
酒水浸濕了她的唇,濕潤柔軟。
寧楚珩看的目不轉睛。
姜定蓉半瞌着眼,一瓶酒輕易下肚。
杏花酒,帶着一點淡淡的杏花味,齒間留香,口感綿軟,不濃烈,沒有她以往喝的酒那麽燒辣,不過,別有一番滋味。
姜定蓉空酒瓶剛放下,旁邊的男人似乎等了很久,微微傾斜過來,唇咬住了她的。
“抱歉,忍不住了。”
男人有幾天沒有親近她,這會兒急切吻上她,兩個人唇齒間是淡淡的酒香,酒釀的純,縱然一個吐息都能醉人。
姜定蓉擡手勾上他的脖頸,閉上眼與他交換着灼熱與急促。
不知不覺,姜定蓉被他壓着躺倒在柔軟的錦墊上。男人急切地吻着她,已然有些抑制不住。
姜定蓉忽地擡手捧着他的臉。
“将軍。”
她聲音細軟而黏膩,與平日說話時截然不同,偏這個聲音,寧楚珩在某些時候聽得格外興奮。
他一手撐着地,鼻尖抵着她。
“嗯?”
男人聲音沙啞了。
“事到如今,你不會打算繼續說什麽要等到成親以後吧?”
她眸中春色漣漪,唇上紅色泛着水光,似乎笑得溫柔,很好商量的樣子。
偏寧楚珩一眼就看穿自家小姑娘溫柔皮下的執拗。
他知道,這會兒要是還說什麽成親,這裏就算是自己的宅子,被轟出去的人也會是他。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和他成親。
寧楚珩是知道的。
他明知道,但是還是再一次,主動送上門來了。
“你說怎麽辦?”
姜定蓉定定看着他,故意擡腿蹭了他一下。
寧楚珩猝不及防,險些被小壞蛋給刺激到了。
他滿眼忍耐。
姜定蓉笑眯眯用手指抵着他的唇。
“将軍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用來做些什麽?”
寧楚珩幾乎是聞弦歌而知雅意,他急促呼吸了下,忍下了湧上來的一股子氣。
“做什麽?”
他順着小姑娘的話頭問去。
姜定蓉反手指了指自己,乖巧地眨了眨眼。
“念念乖巧懂事,最會伺候枕席了。”
“将軍不妨考慮考慮,讓念念給将軍做個外室?”
然後,名正言順地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