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寧家的心意
“長公主, 我那表兄雖然死得早,但是人都死了還要被人知道,掀了公主的裙子, 我都替我表兄丢人。”
“有什麽好丢人的, 長公主都不丢人,咱們怕什麽!”
席間幾個被牽扯了的夫人冷笑着, 摔杯子的,好不熱鬧。
姜定蓉手托腮看的津津有味。
那主位上的淑平長公主早就坐不住了, 站起身,在幾位夫人的羞辱中以袖遮面準備跑。卻被那個自己丈夫入了公主裙的夫人給狠狠拽住。
“公主還知道遮着臉?還知道自己做的是醜事?知道怎麽還做?公主不要臉嗎?!”
淑平長公主何曾這麽丢過人,她被一個自己平日根本看不上的夫人拉扯着,在滿王都的貴人跟前,像個下賤的娼妓被人拽着頭發罵。她的生辰宴, 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收到的卻是所有人輕蔑地眼神, 嘲諷的笑意。
所有人都在恥笑她!
顏夫人, 寧夫人……還有更多更多的夫人們。
淑平長公主心中惶惶, 她完了。此事一出,她再沒臉見人了。
“你松開!大膽!放肆!”
她還以為自己是長公主,直接呵斥那夫人。
誰知直接引得那夫人怒急,當場一個耳光摔在了長公主的臉上。
“我大膽放肆?淑平公主,放肆的人是你!”
“衣裙系不緊, 自己去館兒裏找娼!少睡別人家的夫君!我家夫君也是四品朝臣, 我直接寫訴狀,告一個我家夫君夜宿娼女!”
淑平長公主氣急。
夜宿娼女,這是把她當什麽低賤人了!
可在場的貴夫人們,無一不是捂着唇笑, 眉眼都是對她的輕賤。
“我是公主!”
她搬出身份來。
那夫人冷笑了聲。
“我是我夫君的原配正妻!”
淑平長公主啞口無言。
她捂着臉,理虧不敢争辯,可也不能真的丢了顏面,連忙讓下人請人走。
偏生這位夫人是個性子烈的,來一個仆婦,直接一耳光打過去。
“公主攆什麽人!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見不得人!”
淑平長公主頭發還被攥在那夫人手中,跑不得掙不脫,已經羞憤到眼淚嘩啦落下。
“你要怎麽樣!鬧到陛下那裏去嗎?!”
“妾可不怕鬧到陛下那兒去!”那夫人硬氣得很,又一耳光打在淑平長公主臉上,“管你什麽人,下賤無恥,這一巴掌你在哪兒都得挨!”
“焉知不是他勾的我!”淑平長公主到底還要做人,捂着臉嚷嚷。
“恕我直言,我家夫君和公主一樣,”那夫人啐了一口,“都不是東西!”
“公主別怕,妾打完公主,回家就去收拾那個不要臉的。”
姜定蓉忍不住拍手。
果然,當初知道有這位夫人的夫婿摻雜其中時,她就知道淑平長公主當衆丢人是逃不掉的。
武将家養出來的女兒,受不得這窩囊氣。
比她想象中還要精彩。
筵席在座的夫人們都看着好戲,一邊讓自家姑娘捂着眼,一邊屁股黏在席墊上不動,更有甚至,直接嗑着瓜子飲着酒,直把淑平長公主的笑話當做下酒菜來看。
“放肆,你們都不知道拉開嗎?!”
淑平長公主羞憤欲絕,怒斥自己家的仆從。
仆從們試圖伸手,而夫人家的丫鬟們也圍了上來。
叫罵聲,撕扯聲,整個現場亂得一團混。
這是籠蓋了大半個王都貴夫人們的筵席,也是淑平長公主最難以想到的羞恥,她被人拽着頭發,在大庭廣衆之下訓斥,說她偷人的那些事。
而筵席上的年輕姑娘們,在夫人們的示意下,要不捂上耳朵,要不就提前離席。
寧二夫人在鬧起來之後眉頭緊鎖,直接讓夏湘湘和姜定蓉先去旁邊空院子等等,一會兒就一起離開。
姜定蓉看到這裏,已經知道淑平長公主的後果,點了點頭。
她準備拉上葉小戌時,發現亂起來的時候,葉小戌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這裏是長公主府,葉小戌想做些什麽,她攔不住。而且他應該也有所想好。
姜定蓉就起身,順手招了招顏思瑩。
顏思瑩拉上自家兩個堂姐妹,一起跟着抵達旁邊一處提早預備出來的小庭中。
這會兒小庭中,大多是剛剛被夫人們攆過來的姑娘。
姑娘們年紀不大,哪裏見過這種事,秉着禮教一開始都忍着,不知道是誰對視了一眼,忽然笑出來,這一下,小庭中的姑娘們都忍不住,紛紛嗤笑出聲。
姜定蓉拉着幾個姑娘落了座,手托腮就看着她們。
顏思瑩和兩個姐妹也忍不住笑出聲,她是個心直口快地,直接拽着姜定蓉的袖子興奮地說:“表姐,你看到了嗎!長公主被劉夫人抓着打!”
這王都之中,何曾出過這種事。但凡是有那麽些醜事的,誰家不是遮着掩着不給人知道,哪裏想今日這樣,淑平長公主的臉皮子都被扒下來,扔在地上踩得稀碎。
姜定蓉看她這樣,就知道她這個熱鬧看得很痛快。
輕笑:“不害怕?看到這種事。”
“這有什麽害怕的,該害怕的是長公主才是!”顏思瑩小聲說,“就算是公主,可也沒有這麽做還給人大庭廣衆之下宣之于衆的。”
任由是個什麽身份,醜事被這般宣揚開來,也沒臉去找看了她笑話的人的麻煩。
小庭中不少姑娘們都開始竊竊私語,這種事可以說的上她們人生經歷中一件十分熱鬧的大事了。
姜定蓉看了看,似乎一直不言不語的,是她身側靜靜跟着她的夏湘湘。
夏湘湘一直就垂着頭,很安靜,聽着周圍姑娘們說話,也始終沒有插嘴。
她看了一眼,夏湘湘似乎就察覺到她的視線,擡眸與她對視時,不太習慣,甚至有些生疏地抿了抿唇,努力笑了笑。
姜定蓉甚至看見她眼底對她的一絲豔羨。
她與夏姑娘到底是初見,也沒有什麽話題,若是想強行将夏姑娘拉入話題,總不能用寧楚珩來說話吧。
這太不合适。
想了想,她擡手招了招旁邊小跑的一個公主府的丫鬟。
“姑娘們都在此處,準備些茶水點心拿來。”
公主府的丫鬟人傻了,其他不少姑娘也都有些震驚。
公主府的主子這會兒都被人拽着羞辱呢,讓丫鬟給看熱鬧的人準備茶水點心?
自家主子表演一個丢人,讓看客們吃好喝好,要不要順手打賞一二?
人居然能損到這種……舉世無雙的地步嗎?
顏思瑩都有些害羞了,擡手捂着臉。
“表姐……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太欺負人了。”
顏思瑩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有些同情被姜定蓉叫住的丫鬟了。
很明顯,這丫鬟也蒙了,結結巴巴半天:“要,要茶水點心?”
“對。”
姜定蓉估計着,裏面那些夫人們一次性熱鬧要看夠,說不定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那她們傻乎乎坐在這裏喂蚊子嗎?
肯定不行。
而且小姑娘們本來就是來赴宴的,這會兒本該是在席間好好吃喝的時候,讓她打擾了,八成她們都還餓着肚子呢。她自然要讓她們填飽肚子。而且她們吃着喝着,聊聊天,很容易就能打好關系。
姜定蓉說話時,是有着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那丫鬟暈暈乎乎應了下來,在忙碌一片中,領着兩個更蒙圈的丫鬟來,給小庭的姑娘們上了茶水點心。
這一壯舉,讓不少姑娘對她側目。
尤其是夏湘湘,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憧憬了。
姑娘們到底年紀不大,說話間,悄然就圍着姜定蓉了。
在加上有顏思瑩,顏府的二姑娘,姑娘們很容易打開話匣子。
她們年紀都不大,也和長公主不是一輩人,加上公主府并沒有孩子,說起來稍微有些肆無忌憚。
姜定蓉聽着,會順手給小表妹第一杯茶,免得她說得口幹舌燥,嗓子冒煙。
話可真多,把她帶回北楚去,完全能一個人撐起一片天了。
她回眸時,發現夏湘湘正在小心看她。
對上她視線,慌忙低下頭去。
她想了想:“我很兇嗎?”
為什麽夏姑娘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樣。
聽見她說話,夏湘湘連忙搖頭,而後有些赧然。
“對不起。”
這就道歉?在道什麽歉。
姜定蓉搞不懂,但是夏姑娘看着就是個腼腆人,她也不能強迫和她說話。
小庭裏的姑娘們等候了有半個時辰,那邊夫人們才帶着滿足的笑過來,挨家招手找自己家姑娘。
一看小庭裏擺放了不少茶水點心,甚至有筵席上還沒有上的糕點,夫人們都有些震驚。
忍不住誇公主府的下人會來事。
可當姑娘們一說,是陶姑娘要來的,這些夫人臉色就好看了。
其中顏大夫人噗嗤輕笑了聲,然後對顏二夫人說道:“你看,阿念是個能壓得住場子的吧。”
陶鳶娘子能說什麽。堂堂北楚少主,要是這麽點姑娘場子都鎮不住,還得了。
在陶鳶娘子看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但是在其他夫人眼中就不同了。
寧二夫人看姜定蓉的眼神更加熱切,等夏湘湘走到她跟前後,寧二夫人又上前兩步去,握住了姜定蓉的手。
“好妹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幾天時間緊湊,府裏要準備的還多,我現在就不留你多說話,畢竟要不了幾天就是正日子,我得給你們把事兒辦漂亮。”
姜定蓉一聽,有些驚訝。
怎麽王都的風俗,置辦個外室要行禮,府上家人都要參與嗎?
這不是有些颠倒輕重了?
可這會兒她面前的不是寧楚珩,不然她還能直接問一問,寧二夫人到底不熟,她也不想說些過多的話,只點了點頭。
“勞煩夫人了。”
“現在說什麽勞煩不勞煩,等以後,有的是勞煩的。”
罷了又問了句:“這位顏二夫人,是妹妹的姑母吧。”
陶鳶娘子在不遠處,見寧二夫人對姜定蓉的熱切,大概知道是因為寧楚珩當街和姜定蓉的親昵所致,但是不知道寧府的夫人對姜定蓉會這麽溫和。
她也不知道姜定蓉的想法,兩次都是寧楚珩,自家侄女兒可能是,對他稍有些寬容的吧?
姜定蓉應了聲,寧二夫人就笑吟吟給陶鳶娘子主動欠了欠身。
“顏二夫人,早就聽聞二夫人出身名門,一直不得相見,今日見了陶妹妹,才知道陶門風骨。”
陶鳶娘子笑着回禮,總覺着哪裏不太對。
寧二夫人這麽客氣?是不是有些客氣過頭了?
“左右無事,不若我做東,請二位夫人一道去吃個魚?”
顏大夫人盯着寧二夫人看了片刻,輕笑了笑。
“倒是不巧,我兒得知他表妹也在,過會兒來接我們,還得順道送他表妹回去。實在不方便。”
寧二夫人眼神一凝。
“顏相嗎?顏相的表妹……”
“阿念,”顏大夫人親切地擡手拍了拍姜定蓉的胳膊,“你表兄待會兒來,可有什麽想吃的,我派人傳信給他,與你帶來。”
姜定蓉忽地警惕了些。
顏大夫人不提顏之琢也就罷了,這一提起顏之琢,她就覺着哪裏不太對。
還有寧二夫人,和她姨母說話時,态度擺的有點低。顏府有國相,寧府則是滿門忠烈,全然沒有任何該放低态度的理由。
若非說寧二夫人态度低了,可轉念一想,寧二夫人和陶鳶娘子似乎錯了些年紀,稍微态度低一點,也不是說不過去。
雖然如此,她總覺着兩位夫人的态度都有些不太對。
她更小心了。
“不敢勞煩國相,我待會兒就該回去了,家裏小丫鬟不懂事,得早些。”
這話一說,顏大夫人眼睛一亮,假嗔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來了王都不往顏府住,在外頭住着,也不嫌家裏人擔心。今兒我看時間剛好,讓你表兄幫幫忙,替你收拾東西,就先搬來顏府。”
現在?
姜定蓉猶豫了下,時間上其實錯不了多少,她的确在青桐坊住不了太久,但是今日太過着急。最重要的是,為何就繞不開顏之琢?
旁邊看着這一幕的寧二夫人笑着打斷。
“陶妹妹是顏府的表姑娘,住去顏府也沒有什麽不好。今日太過着急了些。不若過兩日?也不敢勞煩顏相親自來,依我看,我家小叔閑來無事,倒是可以替姑娘跑這一趟。”
“那怎麽好,總不好勞煩一個外人的。”顏大夫人笑吟吟道,“有自家表兄在呢,可沒有這個道理。”
姜定蓉微微挑眉。
不太對。怎麽感覺寧二夫人和顏大夫人說話間,有些你來我往?
這應該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口舌之戰她經歷的少,但是話語裏的機鋒,她是能聽得出來的。
“怎麽好說小叔是外人,就算現在是,以後也說不好。”寧二夫人回了一句。
姜定蓉暗覺不妙,趕緊拽了拽陶鳶娘子。
“姑母,我的朋友不見了,我得去找找。”
說罷又補了一句,“怕是與幾位夫人不能告辭一聲,還請姑母代為轉達。”
姜定蓉素來是個反應快判斷及時的人,察覺場面不太對,她未必穩得住,直接腳底抹油溜了。
等顏大夫人和寧二夫人假惺惺笑了笑,回過神來,針鋒相對的理由已經跑不見了。
姜定蓉跑得快,她的确還記得葉小戌。
葉小戌從消失至今半個多時辰了,還不見回來。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不過她不知道沒關系,有人知道。
姜定蓉提裙邁過臺階,此處在往前就是長公主的內院了。她也不進去,手指打了個響指,石蘭悄然出現。
“主子。”
“如何了?”
石蘭臉色有些不太好。
“主子如果問的是葉小戌,屬下以為,長公主會不太好。”
姜定蓉一點也不意外。葉小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該知道了自己的父母都是死于長公主之手。更清楚了這十幾年,長公主假借母親的身份,一手折磨他至今。
就葉小戌這種性子,不報複回來才怪。
但是她就不能插手了。
“先回去等他吧。”
她也不問,反正葉小戌是個跑出去也知道怎麽跑回來的,丢不了。
更何況這裏是長公主府,就算葉小戌不提,看他樣子也該知道,他沒有少來。
公主府起初迎接賓客時,管家和嬷嬷們滿面笑容。
等賓客陸續散去時,門口連個人都沒有。想必公主府內已經亂成一團。
姜定蓉特意等到顏府和寧府的馬車都走了,才領着石蘭上馬車。
等回到青桐坊,姜定蓉才從石蘭口中得知,葉小戌做了什麽。
淑平長公主在筵席上當衆受辱,而後和劉夫人好一番糾纏,痛哭流涕地,近乎失控地咒罵,最後還是幾位夫人怕劉夫人太過分,最後給她自己招來厄事,才出手制止。
此後淑平長公主就回到內間,而葉小戌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石蘭說她當時沒能離得太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知道葉小戌起初說了什麽,公主搖頭,還打他,沒打下去,反而讓葉小戌用一根看不清的絲線勒斷了她的手。
之後兩個人一直在說話,她聽不清,後來葉小戌就坐在房中發呆,她就離開了。
石蘭也很不解,葉小戌最後為什麽會一直發呆。
姜定蓉此刻更換了衣裳,拆下發髻,舒舒服服趴在小榻上。
“随他吧,他高興就好。”
說罷,姜定蓉問了句:“給他準備的賀禮備好了嗎?”
石蘭回過神來。
“主子放心,已經準備好了。”
姜定蓉嗯了聲。
今日是淑平長公主的生辰,也是葉小戌的生辰。
她提早準備了給葉小戌的禮物。
“順便收拾一些東西,過幾天我們搬家。”
還有三四天,她就該去寧楚珩的外宅當外室了,這裏的房子,就留給葉小戌了。
石蘭響亮應了聲:“好的,主子放心,屬下這就去做。”
姜定蓉趴着趴着,迷迷瞪瞪睡着了。
半睡半醒間,只覺着臉上癢癢的。
她擡手打了一下,手掌反而被人握在手心。
姜定蓉懶洋洋睜眼。
寧楚珩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溜進來的,此刻靠在她的小榻上,一手捏着本書翻看,一手還放在她的臉頰側。
她輕哼了聲。
“醒了?”
寧楚珩放下手中書,随後将她整個人抱起,自己坐在小榻上往後一靠,再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給這小祖宗當肉墊,他可太習慣了。
姜定蓉打了個哈欠。
“你來作何?”
問他來作何?
寧楚珩氣笑了,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果不其然被拍了手,賞了他一對白眼。
“二嫂搜回來問我你平日脾性,不知道自己說話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她有些擔心。”
姜定蓉忽地眨了眨眼,翻身坐起來,伸手捏着男人的下巴。
“我問你,你二嫂怎麽忽然來找我說話?”
寧楚珩随她動作。
“家中準備婚……準備入門禮,都是二嫂在操心,她知道你去,提前見見你,免得正日子認不得人。”
姜定蓉微微蹙眉。
好像說得通,又好像哪裏不太對。
她松了手,也卸了力道,而後懶洋洋說:“二夫人人挺好,沒惹我。就是幾位夫人說話我覺着沒勁兒,先走了。”
“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寧楚珩低頭親了親她。
“二嫂沒說你失禮,說你很好。見過你之後就很喜歡,專門讓我走一趟來,替她問個話。”
“問什麽?”姜定蓉挑眉,“我對二夫人的意見?不是說了嗎,二夫人很好。”
“不是。”
寧楚珩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姜定蓉豎着抱起,下了榻,走到桌邊。
姜定蓉吓了一跳,連忙手勾着他的脖子。
狗男人,單手摟着她就這麽抱起,把她當小孩兒呢?
偏寧楚珩臂力很大,這麽抱着她一點也不吃力。
桌上放着許多紅色的精致木盒,寧楚珩一手抱着姜定蓉,一手打開了最大的一支木盒。
疊放整齊的紅色華服,繡着金絲飛鳳,熠熠生輝。
“問你,寧家準備的嫁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