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這樣堂而皇之的直接到最後一步吧,還這麽坦然的樣子。
“阿嚏!”這一番心理活動被我一個沒控制住的噴嚏結束了,是真的冷。
“再不上來要感冒了啊。”他催促着,“樓下更冷,睡沙發一定會生病,厚被子也沒有那麽多,客房沒打掃,所以就擠一擠吧,這不也是事出突然嘛。”他解釋得義正言辭,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你不會有什麽需求或想法吧?我可是很正人君子的啊。”
我聽到這裏快要吐血了,好像我是色狼觊觎他一樣!好像我扭扭捏捏不大方一樣!真是倒打一耙啊,服了他了。我白他一眼,想去外面探探虛實,結果剛一開門,一股沁涼的寒氣撲面襲來。這屋裏有洗澡的水汽溫度還要高一些。我嘆口氣,只好縮回來,看看大床,又看看一臉正氣的文森佐,心一橫,走過去躺到了大床的另一側上……
讓我們彼此坦誠
我背對着他躺下,鑽到被子裏,被子裏也好涼。我盡可能的靠着床沿的這邊,想要和他保持最大的距離,兩個人的中間幾乎可以再塞進來一個人。我心裏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妥,一點睡意也沒有。
文森佐倒是大方從容,我貼邊兒躺下後,他也沒說什麽,又看了一會書,好像把一章看完了,才把書合起來,然後關掉了床頭燈。屋子裏頓時黑下來,窗外的路燈混合着月光照進來,透過紗簾淡淡的披在室內,也披在我們身上。
我大氣也不敢出,一直側躺貼在邊上有點累,想換個姿勢,又不太敢動。堅持了一會兒,感覺背後他那邊也沒有什麽聲音,好像已經睡着了。我突然有點放松,心裏嘲笑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作緊張兮兮了。
想着他大概睡着了,我就很心安理得的向左平躺過來,順便朝他的方向瞟一眼以确定他确實睡着了。沒想到這一眼瞟的我吓了一跳,這個人完全就沒有睡!他朝我的方向側卧着,用手托着頭,正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我突然看到他在看着我,緊張得要命,下意識的往回躲,卻忘記了自己一直貼着床沿,這一轉動作猛了點,幾乎就要從床上滾下去,被他一把撈住,拉了回來。
“你,你幹嘛不睡覺看着我啊?吓死人了。”我一邊平複呼吸,一邊跟他抗議。
“我只是想看看,你那樣難受的姿勢可以撐多久,睡不睡得着。”他藍色的眼睛裏全是戲谑,在夜晚的黑暗中泛着點點光芒。“靠過來一些,我不會怎樣你的,過來會暖和很多的。”
他又說到我心坎兒裏去了,确實很冷,我的腳都是涼的,一直沒緩過來。我看看他真誠的目光,人家又把話說道這份兒上了,再保持這個防備的姿态好像有點頗為小家子氣。
于是我朝他的方向挪過去,一種男性溫暖的氣息就罩過來,我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輕松多了。
“困了嗎?”他問。
“一點也不困,今天大概是突然遇到故人,有點興奮了。”我眼前一邊回放着白天那些事,一邊回答他。
“星野他很喜歡你啊。”他不是發問,而是感嘆道。
“他是個很好的人,但是我們不合适。我對他只有朋友的友誼,沒有喜歡的感覺。”在這寂靜如水的夜晚,不知為何我也沒有虛掩搪塞,對文森佐也很坦誠的說出實話。
“真是個可憐的家夥,我很同情他。”他淡淡說道。
“我以為你很讨厭星野呢,灌人家喝那麽多酒。”我看向他。
“我可沒有灌他,明明是他自己太弱了。”他分辯道,停了幾秒,他繼續說道,“其實,我不僅不讨厭他,還有幾分欣賞他。”
我索性翻過來面向他,“欣賞?”
“嗯。默默喜歡一個人那麽久,長途跋涉、争分奪秒的趕過來,也只為看一眼。”他講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內疚。
“可是感情既不受自己的控制,也無法勉強對方。我欣賞他的隐忍和堅持,也同情他的處境。”今天他比往常話要多,語氣中有一些淡淡的憂傷。
“他喜歡我五年了,這五年來,我沒給過他任何可能的暗示,我覺得如果不能接受他,就不要給他希望。我一直真心祝福他找到屬于他的女孩。”我實話實說,不知道除了接受他,還有什麽能夠不傷害他的圓滿解決方法。
“你這個心狠的姑娘啊,”他轉過來深深的看着我說,“我都覺得自己和他同病相憐了。”
“同病相憐?什麽意思?”我的心突然跳快了半拍。
“喜歡你這個傻傻的姑娘卻得不到回應的可憐人啊。”他的表情裏沒有一貫開玩笑的色彩,看起來有點認真的小性感。
我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他說他和星野一樣喜歡我,他這算是在表白嗎?我要怎麽回應才好?
“你怎麽會喜歡我呢?”我覺得這句話答得實在是糟透了,可又不知該說什麽。
“不喜歡你怎麽會想要抱你、親你呢,傻姑娘。”他估計很想要嚴肅一點,但面對我蠢蠢的問題估計實在是繃不住了,半笑着說。
“我以為這只是意大利的習慣,你們不是都挺随便的嗎……”說到後面我自己都快聽不清楚自己的聲音了,我覺得他應該已經氣得準備要打我了。
不過他還是笑笑的看着我,“随便也要看對象的啊,對喜歡的人才會想要随便。”他的藍眸裏浮動着溫柔的光,讓我有點迷亂。
“你喜歡我什麽呢?我沒覺得自己哪裏比翠貝卡好。”我說得有點氣餒,但也是我的真心話,我一直知道文森佐對我的不同和親密,但我不能往那方面由着自己想,因為我沒有足夠的自信。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是會覺得好一點還是更郁悶了?”他很耐心的回答我,“人和人沒法直接比較,只是機緣和感覺在支配。”
我突然覺得很感動,他竟然這樣和我說他的心裏話,我一直覺得捉摸不定的他,竟是這般心思。可是現在的我也真的沒法抛卻一切和他開始新的發展,慕尼黑的那兩年,我和戴維的歡樂與傷痛,還像縱橫交錯的藤蔓纏繞在我的心頭,這大半年,我逐漸開始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可是面對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我還沒有準備好重新上路。
我向着他的溫暖又靠過去一些,他索性張開手臂把我攬進懷裏。我枕着他的胳膊,面向他,擡起頭想着要怎樣告訴他我的心思,他卻先開口道:“我沒要你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我說過,過去的事情會慢慢淡去,但需要時間,你某一天突然發現自己好了的時候,其實已經忘記很久了。”他的目光中流動着溫暖和真誠,這是我很少看到的文森佐的一面。
他的話讓我如釋重負,我覺得我還是喜歡他的,我絕不會随便接受不相幹的人的擁抱和親吻,我沒有抗拒他,是因為他是文森佐,我喜歡他,他不是“別人”。如果我在遇到戴維之前遇到他……突然很想說命運弄人,我明明就是在遇到戴維之前在君士坦丁堡先遇到了他,可惜我們只差一步。要是三年前的我,我一定會方寸大亂的愛上他吧,可是如果是那時候的我,他還會如當下一般對我情有獨鐘嗎?
他的臂彎讓我逐漸恢複了熱度,他輕撫我背部的手讓人無比踏實,我安心的沐浴在的他的氣息裏。想想剛剛的一切,突然覺得很有趣,禁不住輕笑起來。他很不解的看看我問:“怎麽了?”
“人家表白不都是在很浪漫有情調的地方,然後很正式的進行嗎?為什麽你的表白是在床上,黑燈瞎火的,我們還抱在一起,覺得好好笑。”我說出來後更覺得好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
“真不知道你從哪裏看來那麽多老土的橋段,都說了要入鄉随俗,這是我們意大利式的表白。”他又恢複了往日的不正經,只是更加緊緊的擁住我。
我以為在他的濃烈氣息中會難以安眠,卻沒想白日的種種疲勞讓我的眼皮很快沉下來,在他安心的懷抱裏進入夢鄉,睡夢中感覺他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還有我的眼睛。
一夜無夢,久違的好覺!陽光從紗簾裏射進來,清晨已在召喚。我翻身起來,發現文森佐已不在床上,不過他那邊還是溫熱的。我跳下來奔進洗漱間,快速的刷牙洗臉化妝吹頭發,又換上昨天帶來的衣服,動作之迅速又破了我的新紀錄。
把床和浴室簡單打掃了一下,我可不想中午清掃阿姨過來,看到淩亂的床單和滿地的長發浮想聯翩,雖然我不認識她,也覺得很不爽。
下樓來,看到文森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