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娘, 三嬸兒,章嬸子來了。”唐二嫂回家給元蛋拿小衣服,怕他冷着, 結果出去就瞧見章南泉的娘, 提着一籃子的冬筍站在院門外面對她笑呢 。

唐三嬸有些驚訝:“她咋來了?”

唐母心裏卻明白,拉上唐三嬸就出去了。

其間跟唐三嬸簡單地說了一下唐文慧和章南泉的事兒, 唐三嬸笑得合不攏嘴:“南泉那孩子是不錯,雖然比文慧大了那麽幾歲,可到底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家裏人的品性咱們也清楚。”

“是這個道理, 不然我家老頭子能點頭?”

章母也是碰巧聽人說有媒婆來這邊,她立馬想到唐文強的事兒, 于是提着一籃子冬筍過來。

本想放下東西就走,結果被唐三嬸硬拉進屋子裏去了。

“以後就是一家人, 過來幫幫忙。”

這話說得章母心裏暖乎乎的, 她也是個爽利人, 便來幫忙幹活兒了。

封映月聽唐文生介紹,才知道那是章南泉的母親。

章母就在唐文慧身邊幫忙,唐文慧臉色發紅, 見此,唐文生嘆了口氣。

“怎麽了?”

二人正在剝冬筍,見他忽然嘆氣, 封映月問道。

“我是真沒想到章南泉對文慧有那個意思。”

“不放心?”

“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就是覺得,”唐文生眉頭微皺, “在我們眼皮底下動了心思, 可我們卻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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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映月撲哧一笑:“那你問問二哥, 他怎麽想的。”

唐二哥能咋想?

當時章南泉主動跟他說起這個事兒的,唐二哥氣得很,說他大文慧好幾歲,咋能想着文慧呢。

結果章南泉說家離得近,以後每天文慧都能回家看看,這又讓唐二哥覺得還不錯,沒事兒就往章南泉家跑,更覺得兩家距離不是那麽遠。

所以唐文生壓根不想問唐二哥:“算了吧,問不出什麽好話,不過有一句倒是對的,都是在一個生産隊,有什麽事兒好招呼。”

唐大姐就是嫁得遠了一些,不是經常回家,唐母和唐父心裏最挂念的也是她。

今兒天氣還不錯,有一點小太陽,于是就準備在院子裏吃飯。

兩張大圓木桌子,長輩們坐一桌,晚輩們坐一桌,剛剛好。

元蛋挨着封映月和唐文生坐着,他人小手短,要想吃什麽菜就跟唐文生說,唐文生用一雙公筷給他夾。

春芬就坐在對面,好奇地看了那雙夾完菜就擱置在一旁的筷子。

她嫂子見此低聲笑道:“有些人家就喜歡這樣,對孩子好,你以後有孩子就知道了。”

春芬臉一紅,旁邊的唐文強也才坐下,他拿來了一雙新筷子,一個勁兒地給春芬夾菜。

“夠了夠了。”碗都堆不下了。

春芬趕忙道。

“多吃點。”唐文強嘿嘿一笑。

旁人也知道春芬臉皮薄,所以沒有跟着打趣,而是招呼着他們吃飯。

吃過飯後,竈房裏的活兒也不要春芬幫忙,而是讓她跟唐文強繼續出去走走,看看。

章母得知他們愛吃家裏的橘子,于是先回去了,沒多久,章南泉就背着不少橘子過來了。

“你先嘗一個甜不,我剛摘的。”章南泉把手裏那個最大最紅的橘子塞給了唐文慧。

他們家的院子後面,有十幾棵橘子樹,那是他爺爺成親的時候栽種的,因為他奶奶喜歡吃橘子。

說來也怪,隊裏種橘子樹的人家不少,可沒有一家的橘子有章家的好吃。

唐文慧紅着臉接過去,卻沒有吃。

這麽大,她剛吃了飯,怎麽吃得下。

等春芬她們要走的時候,唐三嬸一家去送。

媒婆笑眯眯地拉着唐三嬸的手道:“我看兩個孩子相處得挺好,找個合适的日子,咱們先定下來怎麽樣?”

唐文強看向春芬,春芬把玩着自己的辮子,紅着臉不去看他。

這事兒算是敲定了,只等看好日子後,上門提親。

唐文強來家裏還衣服時,整個人還樂滋滋的。

章南泉則是帶着唐文慧去找冬筍了,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兒,唐家人也不阻止他們接觸。

要是這一點都不能相信章南泉,他們家也不會同意了。

結果唐文慧沒多久便回來了,後面跟着無奈的章南泉。

再看章南泉背簍裏的冬筍,有一小半背簍。

他把冬筍倒出來,接過唐母端來的溫開水,坐下後往那邊屋子裏看了一眼,唐文慧是惦記着鈎帽子,所以一心想着回家。

“來下棋呗。”

唐二哥找出木象棋,邀請章南泉來下。

“好。”

章南泉點頭,二人就在堂屋桌上面對面地坐着下。

元蛋和阿壯左右坐着,一旦他們誰吃了對方的棋子,他們就有一個人将吃掉的棋子拿到手裏保管着。

唐文生和唐父旁觀,封映月則是和唐文慧一起鈎帽子去了。

唐母和唐二嫂把冬筍收拾出來後,就坐在火堆邊輕聲說着話。

“我覺得這姑娘不錯的,能成為親家,好得很。”

唐二嫂扒拉出一個燒土豆,先給唐母,自己再扒拉出一個剝開慢慢吃。

“是啊,希望日子早一點定下來。”唐母笑着道。

看日子的是唐大伯,他雖識字不多,可在這方面似乎有不一樣的能力,最後選定臘月初三那天。

唐文強一家顯得格外忙碌起來,他們每天一早就去找冬筍,或者是進後山找一點野東西,這些都可以拿去公社賣。

封映月和唐文生住了一段時間後,便帶着元蛋回筒子樓了。

期間唐文生送了幾次帽子給楊保國,等他們回筒子樓時,正好帶着最後一批帽子回來,楊保國收了後,也告訴他們暫時不收了。

封映月便不再鈎帽子,又去學校參加了一次考試,然後回來就開始鈎毛線鞋。

一雙成人的毛線鞋,得鈎四天左右,這還是封映月這種手速快的。

她先鈎自己的,做的黑鞋底,鈎的深藍色鞋面,但面上她還加了一個淺藍色的小蝴蝶。

這一下就讓人眼前一亮。

接着她又鈎了一雙元蛋的,上面沒有配別的,只是鞋面上勾出了兩只吃草的小馬,還有一雙适合楊保國姑娘的蝴蝶毛線鞋。

唐文生帶着元蛋去楊保國家送冬筍,順帶把蝴蝶毛線鞋給楊保國家的姑娘。

楊大嫂愛不釋手:“你媳婦兒的手是真的巧。”

楊保國細細摸了摸後,對唐文生道:“這鞋要做幾天?”

“大人的要做四五天,孩子的三天多。”

“我要大人的,鞋碼36-39的都行,兩塊錢一雙,成嗎?”

唐文生并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表示要回去和封映月商量商量。

“因為我鈎得很細,所以一雙大人的毛線鞋,成本在八毛左右,兩塊錢一雙,賺一塊二,已經很不錯了。”

封映月算了算說道。

“明天我們再去楊大哥家細談。”

唐文生給元蛋擦了擦嘴後說道。

“好。”

其實會鈎鞋子的人不少,但封映月勝在款式新穎,樣式好看,而且鈎織的花樣多樣。

和楊保國确定好後,封映月和唐文生帶着買好的線,又回了老家。

這一次唐二嫂和唐母就有活兒做了。

“你們就專門納鞋底,三嬸和大堂嫂她們會鈎鞋子嗎?”

封映月又問道。

“走,咱們去問問,人多弄出來的鞋子也多。”

唐母起身道。

反正這大冷天的,大多數都憋在家裏沒事兒幹呢。

大伯娘眼神是不好的,力氣上也不怎麽足,所以她幹不了。

大堂嫂雖然懷孕了,可人年輕,但是她只會織毛線衣,不會鈎鞋。

“我只會弄這種,還不是鈎的,”唐三嬸拿出只有過年時,家人才會穿的鞋子出來給封映月看,“我是先織出來,再給弄上去的。”

封映月點頭:“可以試試鈎針,先看着我和文慧鈎一遍。”

于是大堂嫂和唐三嬸就跟着封映月還有唐文慧學,大堂嫂學了兩天放棄了,跟着納鞋底,而唐三嬸倒是上手快。

章淑芬也被唐文慧拉着一起幹,可她和大堂嫂一樣,幹不了這活兒,于是也跟着納鞋底。

在看見唐文生鈎毛線鞋鈎得賊六時,章淑芬回家跟章南泉道:“唐三哥可真厲害啊。”

鈎鞋這事兒章家人也沒往外說,但是在家章淑芬是一直誇贊唐家那邊的人。

章南泉一聽唐文生都會,又想着有借口和唐文慧說說話,于是問清楚他們用的什麽毛線後,自己去鎮上的供銷社買了兩團回來。

然後跟章淑芬一道去封映月他們家,說想跟着學。

唐文生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過來跟着我學,別打攪文慧。”

章南泉磨了磨牙:“三哥,你可真……”

“過來。”

唐二哥也敲了敲凳子。

于是章南泉只能跟着唐文生學。

他粗手粗腳的,第一天可以說過得很艱難,但因為不服輸,所以第二天依舊往那邊跑。

唐二嫂打趣着:“能鈎出來了嗎?”

唐文慧也看了過去。

章南泉聽見旁邊的唐文生冷哼一聲,立馬咬牙:“能!”

五天後,他總算鈎出了一雙,但是比唐文生第一雙還要松垮。

即便這樣唐文慧她們還是誇獎了章南泉一番,章南泉臉皮也厚,趁着封映月和唐文生坐在一起的時候,他直接坐在了唐文慧身旁。

“和你出去你總惦記着活兒,那我陪你一起幹。”章南泉低聲道。

唐文慧臉一紅:“你別打攪我,自己鈎自己的,你要是哪裏不會,再問我。”

“成。”章南泉點頭。

等章南泉鈎出的鞋子也達到要求後,這鈎鞋子的就有五個人,納鞋底的則是四個。

而家裏的飯菜則是包給唐父和唐二哥做了。

鞋子楊保國那收兩塊錢一雙,到了封映月這邊,還是只少收一毛錢,也就是一塊九一雙,毛線團,則是他們自己買。

納鞋底的人一張鞋墊進一毛錢,誰用的鞋墊多,給的就多。

封映月和唐文慧是用鞋墊最多的人,其次是唐文生和唐三嬸,最後才是章南泉。

而章南泉把得來的錢,全部交給了唐文慧。

唐文慧不要,章南泉就生氣。

“爹娘都說給你拿着,你咋不拿?”

他說的是章父他們,再說這買毛線的錢是章南泉自己的錢。

“你以後不是要修房子?”

唐文慧跺腳道。

“到時候再找你拿呗,”章南泉還把自己兜裏最後一點錢全給她了,“以後你管錢。”

唐文慧嘀咕道:“也不怕我用了。”

“給你你就是用了,我也高興。”章南泉笑道。

二人在冷風中站了一會兒後,唐文慧剛要回家,就被章南泉輕輕抱住。

“你幹嗎?”

唐文慧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章南泉将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聲音裏帶着笑:“怕什麽,我們兩家來往,隊裏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那也不能這樣……”

“就抱一會兒,”章南泉順手摸了摸懷裏人緋紅的臉,“快點長大,我等着娶你。”

最後,唐文慧紅着臉回到家時,被唐二嫂瞧見了,她掩嘴一笑,唐文慧趕緊進了房間。

今天唐文生帶着他們鈎的毛線鞋去縣裏了,大夥兒手裏沒有毛線,所以難得清閑一天。

唐文強也跟着學了幾天,但是他就是不會,于是和之前一樣,找不到冬筍,就去找別的,有時候還會送到春芬家去。

然後在那邊幫着幹幹活兒,再回家。

唐文生回來時,除了帶回來的毛線團和錢,還買了五斤肥肉,還有兩條魚,家裏的豬油沒了,正好熬油渣。

“這些錢可不能你們自己出,”唐母硬是給了封映月幾塊錢,“你要是敢給我,我也敢讓你們把東西全帶到筒子樓吃去。”

“收下吧。”唐文生笑道。

封映月這才收下。

唐母見此露出笑:“這才是對的。”

唐二哥和唐二嫂在熬油,阿壯和元蛋乖乖坐在一旁等着油渣。

等油熬好後,封映月和唐文生一人端着一碗油渣分別送到唐大伯和唐三叔家去。

回來時手裏也提着他們給的東西。

唐文生下廚,做的脆皮魚,家人還一起喝了點酒,封映月下午睡了一會兒,起來時發現院子裏有一點點發白。

“下雪了剛停,我看晚上會下大雪,自行車得挪進堂屋。”唐父道。

唐文生點頭,把自行車挪了進來。

晚上果然下了大雪,封映月躺在唐文生懷裏,聽見竹子被雪壓斷的聲音,唐文生見她驚醒,趕緊将人擁得更緊:“大伯院子後面有竹林,應該是雪壓斷了。”

“這麽大的雪啊?”

“是啊,明天我可能要去幫着清掃大路,就不鈎鞋子了。”

“好。”

封映月抱緊他蹭了蹭,結果蹭出了事兒,鬧了好一會兒才睡覺。

翌日醒來,元蛋已經守在封映月床邊了,封映月醒來後,元蛋趴在床上對封映月嘿嘿地笑着。

“瞧你的手,”封映月摸了摸他的小手,“怎麽這麽冷。”

元蛋把小手揣在身前:“不冷。”

“還說不冷,”封映月直接将人拉進懷裏,“再陪我睡一會兒?”

“不睡了,下雪了!”

元蛋指着外面大聲道。

封映月也來了精神,穿上棉襖,牽着元蛋一道出去了,這會兒竈房那邊已經傳來動靜。

堂屋門半掩着,封映月推開一看,只見除了院子裏沒有積雪,側邊的棚子上鋪滿了雪,外面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二伯和爹掃的。”

元蛋指着院子裏說道。

“你爹他們出去了?”

想到昨晚上唐文生說的話,封映月便問道。

“嗯,”元蛋點頭,牽着她往外走,想讓她看看外面,“全是雪。”

“走,去看看。”封映月笑道。

此時外面還下着小雪呢,封映月牽着元蛋出去看了看,從小路往唐大伯那兩家看過去,只見他們柴房上面全是積雪,再看唐大伯家後面的竹林,已經白成一片,其中還有兩根竹子倒在了唐大伯家的堂屋頂上。

封映月注意到後,帶着元蛋來到了唐大伯家,正好唐三叔搭着木梯,唐大伯在下面穩住道:“看看就成了,待會兒阿壯爹回來弄。”

“我瞧瞧。”

唐三叔應着,順着木梯往上面爬。

封映月牽着元蛋進了院子,大堂嫂她們在竈房做早飯,見他們來,唐大伯打了聲招呼。

“大伯,這瓦沒碎吧?”

“沒有,”唐大伯笑道,“也是運氣好,要不然大半夜就得起來弄。”

“不對,”唐三叔看完後搖頭,“碎了幾片,但因為下面有格擋的木梁,所以才沒有落下去,大哥,吃飯時別在堂屋吃了,等阿壯爹弄好後,你們再來堂屋吃。”

唐大伯聞言點頭:“成,你下來吧。”

封映月見沒什麽問題,便婉拒了唐大伯的留飯,帶着元蛋又走了回去。

“怎麽沒見到阿壯呢?”

出來時,封映月問道。

元蛋哼了一聲道:“他睡懶覺呢!”

“這樣啊。”封映月輕笑一聲,牽着他的手往家裏走,唐二嫂剛準備煮面,見他們進竈房,便讓封映月幫着看一下柴火。

唐母進屋拿東西去了,唐文慧在茅廁。

封映月坐在竈門前,感受着裏面溫暖的火光,要說夏天看竈火是悶熱難受,那冬天就是溫暖舒适了。

“元蛋,過來取取暖。”

封映月沖他招手。

元蛋跑過來,學着她那樣伸出小手,對着竈門烤了一會兒後,便又跑掉了。

“別看他手冷,其實小孩子自己感覺不到啥,只要腳不冷,他就覺得自己不冷。”

唐二嫂說。

“确實是這樣,”封映月點頭,“昨天阿壯的手也冷得很,可他就是說自己不冷,還說自己腳暖和得很。”

“元蛋二伯腳都生凍瘡了,也不知道咋弄的,明明今年冬天隊裏也沒啥活兒,咋又生了呢?”

說着說着,就說到凍瘡這上面。

唐二嫂很不理解。

“我聽說,只要是生過凍瘡的人,就比一般人更容易生凍瘡些。”封映月往竈門裏加了一點柴火後說道。

“是這樣,”唐母出來聽到這話連連點頭,“老二打小就是這樣,手腳都容易長,老三和文慧手長過,腳沒有。”

唐文生他們回來時,剛好可以吃面了。

見唐文生後背領上有些積雪,封映月趕緊給他拍掉:“掃到哪裏了?”

“到生産隊路口了,等會兒去幫大伯看看堂屋頂。”

“我也過去看過,好家夥,得虧沒出事。”唐二哥搖頭。

“咋了?”

唐文慧沒出門,還不知道呢。

封映月便解釋了一番,唐文慧哎呀一聲:“昨晚我聽見好大一聲響,我還以為只是竹子倒了,沒想到還砸到大伯他們堂屋頂了!”

“待會兒一起過去看看。”唐父敲定道。

唐母本想留下收拾碗筷,讓他們去看看,封映月想着自己去也幫不了啥忙,所以便跟着留下收拾。

“映月啊,”唐母笑看着她,“你進門眼看着也半年了,家裏人有啥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得跟我說說,我們也好改。”

“娘別說這種話,我覺得都挺好的。”封映月一邊清洗碗筷一邊道。

“要是哪裏做得不好,你一定要說,這矛盾啊是一點一點攢起來的,雖然說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地方,可那是不一樣的。”

唐母不只是對封映月這麽說,就是嫁進門這麽多年的唐二嫂,她也時不時問問對方。

好在唐二嫂是根直腸子,有啥不滿意的,或者是不高興的地方,當着面就說了。

“我知道的娘,”封映月把菜板挂好,轉頭對擦竈臺的唐母笑道,“我覺得一家人都很好,這日子過得也舒坦,不像別家,幾天吵一架,半個月打一架,那才糟心呢。”

“那日子确實糟心,不說遠的,就說五嬸子那家,好好的日子說散就散了。”

唐母說起五嬸子那家就嘆氣,“沒娶媳婦兒的時候,全家想着娶媳婦兒,這好不容易娶進門了吧,又開始嫌棄媳婦兒,鬧得厲害,現在過年都不能一家團聚在一起,這有啥意思?”

封映月點頭:“娘,咱們也過去看看吧。”

竈房都收拾好了。

“好。”唐母和她一起關上院門後,便來到唐大伯家。

這會兒大堂哥和唐二哥已經在房頂上了。

唐文生則是在木梯上,手裏正接過唐大伯遞過去的瓦:“三塊夠嗎?”

大堂哥聞言應着:“夠了,就只壞了三塊。”

而那砸在上面的竹子已經被砍了,此時躺在唐大伯家的院子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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