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挑撥離間
“臣是晚輩，自然會多來陪陪姑姑，這後宮中吃的用的都是頂好的，臣也能來蹭吃蹭喝一番，何樂而不為呢？”
錦貴妃的話僵在了一半，擡眼看了祈清伽一眼。
這一世，祈清伽沒有錯過那眼中的狂喜。
瑞帝“哈哈”一笑，嘆道：“你這機靈不肯吃虧的性子，可真是随了你那頑皮不知世事的父親，想當初，你父親做我伴讀，竟是比朕還要狂妄，也多虧了他，太傅整日裏念叨朕的時間少了，都念在你父親身上了。”
祈清伽垂了眸子，“父親從未提起過這些個事兒，我竟不知父親少時是這般，難怪平日裏我和兄長怎樣頑劣，他總是不責罰的，原來是小巫見大巫了。”
祈清伽的這番話顯然取悅了瑞帝，他哈哈一笑，笑意漫上了眼角眉梢。
今日陰天，北風呼呼的刮着，即使處于暖房之中，也倍感寒冷。瑞帝敲了敲手邊的桌子，眯眼看向祈清伽說道：“昨日裏青州沂水等地遞了折子，說是大雪紛飛，已經連下了兩日，不知聖女怎麽想的？”
“不知欽天監國師大人，是如何說的？”
瑞帝擡眼，神色莫名的看着她，沉聲說道：“國師言，觀測天象，青州等地大雪絕不會停，今年是個多事之冬，要朕早做防備。”
祈清伽擡眸，定定的看向瑞帝，“可臣斷言，雪今日下午便會停，絕不會造成雪災，且是個豐收之年。有臣為大雲祈求風調雨順，又怎會大雪連綿呢？”
上一世，她早早地打聽到了欽天監的批文，又見外間陰天，青州沂水等地大雪連綿，便斷定雪不會猛然停下來，與國師做了一樣的批注。
誰知道，雪當日下午便晴了，其後漫長的冬季，竟是再沒有下過一場雪。
那時候的聖上雖然不說，但對她的信任大打折扣，她在後面更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贏得信任，這一世，她決不能犯這樣的錯。
瑞帝擡眼，見那南疆聖女目光堅定，面色威儀，面對着他目光，竟也絲毫不退讓，直過了兩三秒，才垂下眸子，作恭謹之态。
“既如此……”瑞帝沉聲道，“召國師于盤龍殿一敘。”
門外的福多公公立馬應了，親自去欽天監召國師去了。那國師掌握的是一國的命脈，雖與聖女職責相同，卻地位大不一樣，即使是皇上，都對其禮讓三分。
沈雲回穿着厚厚的兔絨大氅，露出凍得通紅的一張小臉來，嘟着嘴滿是不悅的走着。
沈懷猷遠遠見到她，挂上了溫和的笑意，身後的丫鬟太監，連忙福了福身子，恭敬喊道：“見過謹王。”
沈雲回嘟了嘟嘴，撒嬌般喊道：“三哥。”
“怎的了？我一大早見你就不高興，可是對你三哥有意見？”
沈雲回趕緊搖了搖頭，她最是喜歡這個溫潤如玉的三哥，從小就愛做沈懷猷的小尾巴，如今雖然長大了，親近之意卻絲毫未減。“父皇昨日裏宿在我母妃那裏，一大早便招了那聖女過來問話，我還想去見見父皇，誰知道父皇竟帶着那聖女走了，我連一面也都沒見上呢。我這正準備去那盤龍殿去，見見父皇呢。”
沈雲回雖是十五六歲該出嫁的年紀，卻因深得聖心，而無人敢提婚事，唯恐選差了夫婿，聖上怪罪下來。
“哦？”聽聞皇上宿在金蘭殿，沈懷猷眼中閃過不悅的光，“那聖女說來，還是你表姐呢。”
“說的也是，那我也可與她親近親近。”
“不知錦貴妃可曾提過這個聖女？”
“說來也是奇怪，母妃在我面前從未提過。若不是大爺爺他們在皇上面前提起，我還不知道有那麽一個表姐。”
沈懷猷嘴角勾了勾，看來這個聖女，與那錦貴妃并不親近。“許是怕傷了你自尊心，那聖女聽聞容貌傾城，才德上佳，幼時便可誦讀詩文，學遍醫術，便是我，也自嘆弗如。”
沈雲回皺了皺眉，又想起母妃平日裏對她嚴厲的模樣，更不喜她親近父皇，每日裏即使在她面前誦讀詩書，彈琴作畫，也未嘗給幾分笑意。昨日裏晚飯時刻，提起那聖女，眸中卻多了幾分歡喜，頓時覺得那聖女面色不善，是個極為可惡之人。
“什麽樣的貨色，也敢與三哥相比？您是我們幾個兄弟姐妹當中頂好的，我才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非是我要這樣貶低自己，只是前些日子裏聖女一進宮，父皇便對她大加贊賞，昨日裏更是斥責于我，言辭間皆是對聖女的褒獎。”
“竟連父皇也看重于她嗎？真是可惡！真是個妖女！”沈雲回的郁色已經漫上臉，眼中閃爍着不喜的光來，她昨日裏早就聽聞那聖女生得國色天香，今日裏又得沈懷猷這樣的話來，便覺得是個妖女，故意前來蠱惑世人的，真真是可惡極了。
母後父皇，那可是她的！誰也不準奪走！
“這樣的話，可不要說，見錦貴妃和父皇如此喜歡那聖女，若是聽見了，少不得要責罰你。”
“哼！”沈雲回跺了下腳，也不去那盤龍殿了，免得見到了那妖女，心中煩悶。給沈懷猷告了個辭，扭頭回了金蘭殿去了。
沈懷猷見那沈雲回氣呼呼離開的背影，嘴角勾了勾，露出個幾分邪氣的笑，只是一瞬間，便都融化在了他那溫和看似平靜的面容之下。
剛到了鳳儀宮，便聽見裏頭瓷瓶碎裂的聲音。
沈懷猷嘆了口氣，命一衆的宮女太監在門外等候，自己先一步踏了進去。還未等腳步踏穩，一個瓷瓶擦着他的身子飛了出來，讓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母後！”
那皇貴妃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沈懷猷，見他身上并無傷痕，松了口氣，撫了撫額上的金釵，扭身端莊坐在那貴妃椅上，好似剛剛發瘋摔瓶子的人不是她。
沈懷猷神色莫辨地看着皇貴妃，一揮手讓底下的人都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