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設下圈套
沈懷猷見皇貴妃恢複了神色，低聲道：“母妃，兒臣來給你請安了。”
“哼。”皇貴妃眯了眯眼睛，頭上金釵步搖一晃，冷哼道：“想必你是聽說了，那皇上昨日裏宿在金蘭殿，想必今日裏那錦貴妃正得意着呢。”
“母妃又何必跟那錦貴妃置氣呢？老八年幼，不得聖心，何必與那錦貴妃置氣？更何況祈家可是向我們投了橄榄枝的。”
“哼，那幾個祈家的老東西倒是看得明白。只是那錦貴妃雖面上甚不在意，又在我面前發毒誓說不與本宮争搶，但若是他的孩子一朝入了聖眼，本宮就不信她不心動。”
“那祈家說到底不過是個正三品，如何能與兒臣争呢？不過那南疆聖女倒是有點意思，剛來到宮中，便給了本王一個下馬威！”沈懷猷眯了眯眼睛，他還許久未有這般被父皇責罰的時候。
“這南疆聖女可是姓祈的，要麽讓她為我們所用，要麽……”皇貴妃的話沒說完，眼中的殺氣卻一閃而過。
從角落中邁步走出來一個雪球般的狗狗，不小心踩在了碎片上，登時哀哀地叫了起來。
那皇貴妃看到了，立馬喊道：“雪球！”轉而看到血跡，怒道，“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麽看着雪球的！怎麽能讓它進來！還不趕緊給我抱雪球下去！”
那底下的宮女太監見皇貴妃的寵物狗受了傷，登時吓得臉色蒼白，連忙告了罪，将那只狗抱了下去。
“這幫子下人，真的是越來越憊懶了，讓他們看着一只狗，都做不好……”
皇貴妃還在那裏絮絮叨叨，沈懷猷卻端起了一杯熱茶，熱氣騰騰浮上臉頰，遮蓋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南疆聖女嗎？呵，有點意思。
這是一把利刃，若是能為自己所用便罷了，若是不能……
便殺了吧。
午時間，盤龍殿內。
福多公公已經去請了國師過來，已經有了三炷香的時辰，可是那國師卻遲遲不來。
祈清伽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上，将那些個糕點都嘗了個遍，沒有說一句話。
那瑞帝的臉色也隐隐變得不好了起來。
欽天監的國師早就仗着自己的位置，屢次沖撞皇帝，他以為自己掌握着一國的命運，可是卻忘記了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帝可給你榮華富貴，也可一朝将你拉下馬來。
那國師以為皇帝老了，攀附上了三皇子，便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此傲慢，簡直就是上趕着找死。
既如此，祈清伽不介意讓他的死亡來的更早一點。
“這國師，竟來的如此之慢。”皇帝臉上隐隐有着憤怒。
祈清伽笑着說道：“素聞欽天監的國師，資質上佳，掌握一國的命運，天才，總是自傲些的。”
瑞帝身邊的福多公公看了那聖女一眼，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為國師來晚找理由，可是細聽下來，卻覺得那國師自以為能掌握國家命運，絲毫不将皇帝放在眼裏。
果然，那瑞帝的臉色變得更加不好了起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國師才堪堪來遲，面若冠玉，一襲白衣，翩若驚鴻，若翩翩公子。
“臣來遲，望陛下恕罪。”一搭手，作了個揖，權當告罪。
聖女與國師，皆為祭天蔔卦之能才，故而承先帝蒙恩，可不與皇室行跪拜之禮。
瑞帝放下手中的杯盞，看向國師，“你可知，今日我找你來，所為何事？”
那國師垂下頭來，低聲道：“臣聽福多公公言，是為青州沂水之地雪災一事而來。”
眼神一轉，盯在祈清伽身上，“聽聞聖女另有高見。”
祈清伽勾起唇來，坦然回視，雖坐在椅子之上，然氣勢卻分毫未減，甚至隐隐有壓過之意。“不敢談高見，只是算天蔔卦，乃我看家本領罷了。”
“本國師還是要告誡于你，雖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那國家命脈，百姓安康，可不是你用來現技的玩笑！”
“我倒是以為，才能不論大小之分，國師雖虛長我十載，未必才能高于我。就若十年猴子比不過那五歲嬰兒。”
“你！”那國師臉上紅了白了，閃過一絲陰毒，這黃毛小兒竟将他比作猴子！
“夠了！”瑞帝皺眉怒喝，掃了那下座二人，“這寶殿之上，豈容你二人鬥嘴？”
祈清伽告了聲罪，低聲道：“聖上明鑒，臣雖年幼，然，自小便跟随南疆聖女習得觀天蔔卦之能。這國師大人，上前便斥責臣一句年紀尚幼，分明是瞧不上臣！臣又怎麽能咽的下這口氣呢？”
瑞帝在那祈清伽的身上繞了一圈，見她臉上确實面有不忿之色，眯了眯眼睛，昨日他還覺得這聖女心機深沉，怕是難以掌控，今日看來，确實只是個黃毛丫頭。
而那國師，早就脫離自己的掌控，不得不除了。
“你二人，對于雪災一事，兩種看法，不若賭上一賭。”瑞帝敲了敲手下的椅子，眯了眯眼睛說道。
國師訝異地看向了皇帝一眼，皺了皺眉。
而祈清伽悄悄勾了勾唇角，繼而像是面有不忿之意，亟待要證明自己的少年郎一般，怒而道：“好！若是臣的推測有了失誤，害的那沂水青州人民遭受雪災，臣自願請去聖女一職，永不作占天蔔卦之事！”
國師見她如此篤定，面有讪讪。
那瑞帝已經接過了話頭，“若如此，國師可要與聖女做一樣的賭注才行。”
見那國師正在猶豫不決，祈清伽忽的哈哈大笑起來，“皇上，這還需要賭嗎？那國師說的言辭篤定，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現如今竟是怕了我了！我看，我便不要國師任何東西，皇上便直接判了我贏吧！”
那國師一股怒火襲上心頭，怒道：“爾敢在此放肆！”
轉而面向皇上說道：“若臣推演失策，由豐年錯誤推演成災年，便證明臣之才能，不勝于國師之位，自請辭去！”
“國師可不必與聖女一般計較……”
那國師聽得皇帝的話，卻知道已經退無可退，咬牙道：“臣心意已決！不做任何改變！”
祈清伽勾起了嘴角，魚兒已經上鈎了，這國師之位，可就近在咫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