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似溫潤的一句話并沒有讓寧妱兒放松下來,反而還使她抖得更加厲害,她淚如泉湧,繼續哭求着道:“不……不要這樣,王爺……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噓……”沈皓行拇指的指腹将寧妱兒那兩瓣紅唇輕輕壓住,似是極為無奈地嘆了一聲,道:“別哭啊,本王說了不會傷你的,你怕什麽呢?”

說完,他彎身下來,仔細端看着這雙眉眼,慢條斯理地道:“你頭一次見到本王時,便是這般的畏懼,就好像你知道些什麽。”

“你說,那是什麽呢?”

沈皓行冰冷的氣息掃過寧妱兒哭得通紅的鼻尖,帶來幾分莫名的癢意。

“我、我不知道……”她顫聲說完,立即別過臉去,可随後沈皓行指尖略一用力,便又将她臉頰掰了回來,生硬地叫着她名字:“寧姑娘。”

他眼眸逐漸沉下,語氣也失了幾分耐性地道:“你是想要本王再問一遍麽?”

寧妱兒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變臉比翻書還快,明明上一刻他臉上還帶着溫笑,下一刻便陰冷到讓人看了直打哆嗦。

寧妱兒不敢再隐瞞什麽,連忙就道:“我說,我全都說,可是王爺不會信的……”

沈皓行忽悠低低笑了一聲,道:“你先說來聽聽。”

寧妱兒使勁兒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片刻後才緩緩睜開,小聲道:“在還未遇見王爺時,我便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王爺便是像現在一樣,将我、将我關在此處,然後我們……”

寧妱兒以為沈皓行不會信,卻沒想到她在說這些時,他的神情沒有半分疑慮,反而眉心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什麽。

可這後面的話,寧妱兒說不出口了。

“我們如何?”沈皓行追問道。

寧妱兒雙唇緊抿,垂眸望着冰冷的地磚,還是沒有開口。

沈皓行收回手,順勢在她身旁坐下,随後又用指尖将她臉頰緩緩勾到面前,探身将臉湊到她耳旁,沉聲問道:“我們是在做這樣的事麽?”

他溫熱的氣息吹得寧妱兒頭皮發麻,她咬住下唇,雙眼緊閉着點了下頭。

沈皓行喉結微動,再次朝那個又燙又紅的耳畔靠近,在他唇瓣即将與耳垂貼住的剎那,終是停了下來,他雙眼微眯,啞聲道:“還有呢?

這聲音讓寧妱兒瞬間繃直脊背,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聲道:“還有、還有的……是我們……在一起……”

寧妱兒徹底說不下去,絕望地再度失聲痛哭起來。

而與此同時,沈皓行将手松開,坐起身與她拉開距離。

後面的也不必聽了,事已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想來也這小病秧子同他一樣,都着了夢魇,至于具體是什麽原因導致的,連他都查不出來,更別說她了。

見寧妱兒哭得傷心,他也不在說話,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許是太過無趣,便順手捏起寧妱兒的一縷發絲,在指尖上纏繞着玩了起來。

可沒玩一會兒,小姑娘便不哭了。

倒不是因為她不害怕,不難過,而是因為她方才心口傳來了一陣刺痛。她怕自己若是再哭下去,會直接死在這密室中。

努力地坐了幾個深呼吸,心口的不适漸漸緩解了幾分,她頂着一張滿是淚水的臉,偷偷看向一旁的沈皓行,見他若有所思地揪着她發絲在把玩,便壯着膽子輕輕喊了一聲,“王爺。”

見她忽然平靜下來,沈皓行明顯有些驚訝,他眉梢微微挑起,示意她有話便說。

寧妱兒眼神閃爍,試探性地小聲道:“民女知道王爺向來心底良善……”

“嗤。”沈皓行冷笑一聲将她打斷,似是極為無奈地蹙眉道:“本王從不良善。”

寧妱兒還不死心,咬了咬牙根,直接擡手拉住他衣袍道:“不不不,人人都說王爺溫文爾雅,和善有禮……”

“裝的。”沈皓行回答既幹脆又誠實。

寧妱兒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原本準備好要求他的話,也頓時噎在喉中,難以開口。

沈皓行目光落向袖袍,白皙纖細的指節上,那幾朵鮮紅的蔻丹尤為惹眼,沈皓行用手指在上面點了一下。

寧妱兒立即将手松開,藏進自己的衣袖中,緊張地道:“王爺,王爺放了我吧……”

沈皓行莫名覺得她這避不可及的行為有些許可笑,擡眼再次看向寧妱兒,問道:“在那夢裏,你便是這樣求本王的?”

那些夢都是斷斷續續的,很多具體的細節她也不清楚,但她能夠猜出,她肯定是苦苦哀求過的,于是點了點頭。

沈皓行道:“那可管用?”

寧妱兒怔了片刻,緩緩搖頭。

“是啊,”沈皓行冷嗤道,“既然知道無用,那日後便不要求了。”

寧妱兒洩氣地低下腦袋,半晌都未再開口。

沈皓行還以為她是想明白了,直到覺察到她肩頭在隐隐顫動,才反應過來是她又哭了。

緊咬着唇坐在那裏,無聲地落起眼淚。

啧,這說得好好的,怎麽又哭了。

沈皓行摸出一條藏青色帕子,捏起帕子的一角,撩開散落在她身前的墨發,開始幫一點點幫她擦拭起臉頰上的淚水。

寧妱兒本就生的白皙,再加上常年不經風雨的緣故,肌膚嫩到像是能掐出一汪清泉來。

沈皓行一個不留神稍稍用了些力氣,白嫩的地方便會立即浮出一抹紅痕。

他眉梢微挑,有的人可真是嬌貴吶。

接下來沈皓行的動作便愈發輕柔,仔細。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雙通紅的眼眸終是不再往外倒豆子,她擡眼看向認真拭淚的男人,小心翼翼道:“王爺,你說心悅于我,可、可是真的?”

沈皓行沒急着回答,擦幹淨最後一抹淚痕,才收回帕子道:“嗯,本王心悅你。”

寧妱兒深吸一口氣,望着他繼續道:“那王爺應當是知道的,我、我身體不好,我每日都要喝藥,每年光吃藥看病的銀子,都要花費不少……”

這小病秧子可還是不肯死心吶,沈皓行聽笑了,彎唇道:“放心,你的藥錢,本王還是出得起的。”

寧妱兒也應和着擠出一個笑容道:“銀子對王爺來說,肯定不是問題,可、可我的病向來是張大夫看的,只有他知道我的藥方……”

“哦?”沈皓行忽地挑眉看她道,“那你的意思是,本王該将張大夫也一并關進來?”

“不不不,”寧妱兒吓得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皓行自是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于是又開始慢慢幫她拭淚道:“本王府中的大夫比張大夫醫術高明,這點你也大可放心。”

發覺方才是沈皓行故意逗她,寧妱兒松了口氣,擡手捂住心口道:“可是王爺應當知道,姑父姑母将我視如己出,若是我平白失蹤,他們定會心急如焚,姑父身為衡州的刺史,向來秉公辦事,查案也極為嚴謹,萬一……”

寧妱兒說着,偷偷去看沈皓行的神情。

沈皓行此刻極為淡定,甚至還笑了一下,對她道:“你這是在拿一個區區的衡州刺史,來壓本王麽?”

“不不,不是的,”寧妱兒忙解釋道,“我只是怕日後生出什麽閑話,折損王爺聲譽。”

“呵。”沈皓行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可笑的事,笑着站起身道:“寧姑娘,你當真是小觑本王了,再者……”

他颀長的身影徹底擋住僅有的幾分光亮,将蜷縮在一團的寧妱兒籠在黑暗中,冰冷出聲:“本王從不在乎聲譽。”

是,他若是在乎聲譽之人,那些斷袖之癖的傳言又怎會人盡皆知。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想要再為自己争取一下,誰知又被沈皓行三言兩語給澆滅了。

見他起身,似是打算要走的樣子,寧妱兒徹底慌了,她若是留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地方,肯定會病倒的。

她一時忘了害怕,連滾帶爬着拉住沈皓行衣擺道:“王爺等一下!”

與此同時,腳踝上傳來“嘩啦”一陣聲響,是鐵鏈碰撞的聲音。

寧妱兒此刻才意識到,她的腳上竟拴着一條粗重的鐵鏈。

作者有話說:

預收《表妹不善》

文案:

顧成因十歲那年,家逢大難,只剩他孤身一人,投奔至上京恩國公府。

所有人都在欺負他,排擠他,嘲笑他,只有那個小姑娘,總是沖他甜甜的笑,天熱時會給他送驅蚊的香囊,天冷時給他送炭火棉被,在旁人欺負他時,還會仗義執言,挺身而出。

一朝高中,顧成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登門求娶,小姑娘得知後,沒有半分驚喜,卻是又驚又慌的連聲拒絕。

直到這個時候,顧成因才知道,林溫溫從未喜歡過他,她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博得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名聲。

看着林溫溫落荒而逃的背影,顧成因寬袍中的手掌逐漸握緊。

————

世人樂道林府有雙姝,長女林楚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學品行端正有禮,而那小女兒林溫溫,除了一張看着就禍國殃民的臉以外,就沒有一處能讓人誇贊的。

起初林溫溫聽到這些話還會難過,時日久了,好似也沒那般在意了。直到一次偶然,她知道自幼就愛慕的林哥哥,喜歡長姐那樣心底善良的人時,林溫溫着急了,旁的她是真的比不過,興許比善良她還是可以試試的。

然而她挑選錯了目标,她不該将那僞裝的善良用在一個陰冷狠戾的人身上。

————

搖晃的馬車上,林溫溫紅着一雙眼睛,神情是顧成因從未見過的憤惱,她開口便責罵道:“顧成因,你是瘋狗嗎!”

顧成因用力捏起她下巴,望着她臉頰上隐隐滲出血跡的紅痕,冷冷道:“說,你喜歡顧成因。”

【這是一個小騙子不慎招惹了真瘋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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