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何那在感受幸運符的功效時，柳臨淵則是在确定自己這張符到底有多強的作用。

離開會所之後柳臨淵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爺爺奶奶的家，時間太晚老人都睡了，她是悄悄的進門然後關門上谷歌，詳細扒拉關于柳千言到底有多厲害這件事，然而毫無結果。

這麽說也不對，各種什麽獲獎經歷和個人兇悍戰績的介紹還是有一堆的，但多半是一個導演能得到的榮譽，或者說是名導，可光這些柳臨淵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麽一個孫女的身份那麽厲害，就算有各種帖子跟柳千言表白也是一樣，還不是一個導演麽。

在柳臨淵的觀念裏，導演再厲害也就是文娛圈的事情，河證宇對她好她能明白，都在一個圈子混，柳千言又那麽有名，河證宇照顧她很合理。投資方什麽的就真不懂了，就算再有名的導演，怎麽會反過來？

看着電腦上的資料，柳臨淵試着回憶柳妹妹那些沒什麽用的回憶，以一個半圈內人的視角去解釋，比如搞不好名導拍片自帶效益，投資說到底也是個買賣，柳千言的作品迄今沒有敗績，作品少是一回事，每部都是大賣搞不好才是重點，這比得多少獎都重要。

再跳出電影圈，以投資方的眼光看，好的項目都是衆人所追逐的，畢竟市場上雖然導演很多，可是能賣錢的就那麽幾個。試圖用這些理由說服自己的柳臨淵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總有種很關鍵的問題被她忽視了的感覺，可是又想不到。

糾結半天的柳臨淵試探着去搜親爹，接着被出來的比柳千言還多的新聞給弄懵了，講道理政府官員的曝光率這麽大的麽？新聞随便寫？眼看着筆記本上奇怪的新聞标題都傻了，照顧妻子的好男人這種東西也能上新聞？

随便點開一個稍微嚴肅點的‘2012年韓國文化産業方向’的新聞點進去，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麽官方發言的無聊版，結果差點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什麽電影畫面剪輯，西裝革履的親爹話說的還是很官方的，可他居然化了妝還用了柔光的鏡頭加強畫面感，連構圖都很漂亮，搞什麽！

“他是去拍宣傳視頻的吧。”柳臨淵摸摸吐槽了一句，但還是很認可親爹的顏，儒雅的美中年标準款，只不過一點都不嚴肅，聽到記者提問之後又想吐槽“什麽叫今年的國會明星宴請，國會幹嘛宴請明。。。”

柳臨淵愣了幾秒，靈光一閃迅速關掉視頻去查柳明旭的職位到底主管什麽東西，也不在意官員居然能找到那麽細的資料了，星座血型都有你能信？直接複制職位去谷歌，再然後就認為自己什麽都懂了。

柳明旭主管的壓根不是什麽文娛産業，而是掐着這個行當的飯碗。柳臨淵看着那一排‘引進、出口限制條例’，自動把柳明旭送到廣電大佬的位置，這位是可以限制電影賣出量的人，而且還不止是電影，他可以限制所有文化出口流通，對各大電影公司來說果斷是王座啊！

那把椅子才不是所謂的一顆寶石都沒有，簡直能閃瞎眼好不好，韓國市場就這麽點大，五千萬人的國家加起來還沒他們家一個省的人多，這種市場的文化産業不出口賺什麽錢，自家親爹是正宗的大佬啊！

可是。。。“這不是個選舉國家麽？”柳臨淵嘟囔了一句，皇位這東西又不是柳明旭願意位置就能到她手上的，選舉國家有個最顯著的BUG，在位時間是有限制的。關鍵是，柳明旭也沒讓她去從政的意思啊，柳千言讓她去當的是導演，親爹也沒反對啊。

本來只是疑惑自己為什麽有皇位的柳臨淵，現在找到了皇位卻更疑惑，總覺得本來的一個小問題現在變成了一個大迷宮，越想越複雜，幹脆不想了。說不定就是縣官不如現管，因為柳明旭在這個位置上，所以她想要橫着走絕對沒問題，至少在親爹退位之前都沒問題。

困的不行的柳臨淵不查了，相信網絡不如相信現實，一覺睡醒去找柳千言套路爺爺，吃完早飯陪柳千言看電影拉片的時候，說有個人找她喝茶，不知道應不應該去。

“CJ的一個部長，叫金惠美。”柳臨淵用餘光看着柳千言“我不是很想去。”導演對上制作公司，還是個大公司，再怎麽是名導也有顧慮吧？

柳千言表示，完全沒顧慮“不想去就別去，找上門的人那麽多，應付他們幹什麽。”說着轉頭瞪她“你的片子拍的怎麽樣了。”

柳臨淵還在為他的嚣張态度愣神，突然被攻擊連忙岔話題“一直跟着證宇哥認識人，拍片子的時間當然慢下來了，不是要為以後準備麽。”我在幹正事啊，沒有玩。

自覺找到理由的柳臨淵話剛說完就被柳千言虛打了一下，按着腦袋無辜的看着爺爺。柳千言無敵嫌棄的看着她“跟誰學的什麽應酬，誰讓你去應酬了，我讓你去學怎麽當導演的，你要認識誰！”

“明明是你讓證宇哥帶我去交朋友的。”柳臨淵苦着臉控訴他不講道理“我還想不想去呢！”

昨天剛被灌輸要把人脈抓在手裏的柳臨淵，從柳千言那裏得到另外一個說法“沒人讓你去交朋友，你唯一要做的是知道怎麽掌控一個劇組，以及怎麽找到正确的拍攝調度的方法，現在你連自己作品的方向都沒找準，還浪費時間去交朋友？”

柳千言皺眉盯着孫女看了看，轉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生氣了“我看證宇也是一點怎麽做事都不知道了，什麽都沒有作品重要，作品才是你們的立身之本，交朋友是什麽意思，他到現在還沒進組拍攝？”

柳臨淵眼看着他要去拿手機，連忙撲過去攔着他“沒有沒有，我們進組了，馬上進組。”這電話打出去不成她告狀了麽！說着跳起來抓過他的手機往廚房跑，把手機丢給奶奶，沖回房間拿包說是去劇組了，直接跑出門。

坐上車的柳臨淵一個電話打給親爹，她也算是弄明白了，找藝術家試探什麽人際交往問題完全沒用，還會适得其反。在柳千言的想法裏，作品就是一切，其他都是沒用的東西，包括交際，停下拍攝去交朋友那叫本末倒置。

認為會在親爹那裏得到有用信息的柳臨淵再次失望了，問題是相同的，有個不是很感興趣的人約我，我不想去行不行，柳明旭的答案比柳千言委婉的多，說的話也更多，還有一些最近她在做什麽之類的日常聊天。

可本質幾乎是一樣的，不想去就不去。

特地查了CJ集團這個大資本的柳臨淵，認為自己起碼找了個不好得罪的人，可家裏兩位大佬組團都無視，讓挂了電話答應過兩天回家吃飯的柳臨淵很無語，說好的國內四大制作公司呢！為什麽弄的跟門口賣鲷魚燒的一樣随便！

搞了那麽多事情的柳臨淵只想确定一點，她的這個皇位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又或者她到底能在這個圈子裏有多嚣張，這關乎到她到底要不要做導演。說她人生沒追求也好，說她只想享樂不想吃苦也行。

反正柳臨淵一直排斥導演的原因都只有一個，太憋屈的行當她壓根不想幹。可要是能确定這個行當不憋屈，她就沒什麽抗拒的想法了。問題在于狐假虎威和真的身懷寶藏是兩回事，她得知道她的寶藏到底有多大。

電影還沒開拍，能做的也差不多做完了，壓根不用去劇組的柳臨淵被河智箢招呼一起去美容會所做sap，見到姐姐後想起一個關鍵點。兩位大佬不是不在乎誰，而是對自己太過自信，能力傍身壓根不用在乎外物，就像河智箢從來就沒問過她一句劇組的問題一樣，她搞不好是整個組最淡定的那個。

可發現這個沒用啊，柳臨淵趴在胳膊上任由理療師給她按摩，歪頭看着河智箢，姐姐剛從訓練場上下來，說是要增肥，可身上全是腱子肉，一絲放縱的痕跡都看不見，那些漂亮的線條都是汗水組成的，那才是她底氣的由來。

努力奮鬥讓自身強大，他們這些有能力的人的活法，和她這樣就想享受人生的人活的太不一樣了。哪怕大家都說會投胎也是個技能，柳臨淵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從以前就靠家裏，現在大概、應該、可能、也許、還是靠家裏吧。

能輕松的活着，幹嘛弄那麽累呢。羨慕別人的能力是一回事，自己有自己的活法也是一回事，大家不都是活着麽。燕雀安知鴻鹄之志，鴻鹄也未必了解燕雀的快樂啊。

一個禮拜後後，河證宇宣布全組正式開拍，柳臨淵也知道了河證宇還是被柳千言叫過去罵了一頓，因為河證宇吐槽她來着，說她居然跑回去和柳千言說他壞話，白對她好了。順便也半開玩笑的道歉，說是把她帶歪了，讓她專心拍攝，其他都別管了。

不過，這不重要。

柳臨淵知道了一件可以讓她試探自己到底能在這個圈子玩多大的事情，李炳憲那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和她沒什麽關系，但是她想要幫忙的話，應該會得到對方的歡迎的。

在家裏找不到答案的柳臨淵抛棄兩位大佬，去找李炳憲了，大人物的看到的世界和小人物存在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自己能做的也不一樣，尤其是李炳憲和她其實不怎麽熟悉，也不用擔心太過無知，問出奇怪的問題。

同河證宇請了半天的假不參加晚上拍攝的柳臨淵去探班了，被李炳憲帶着和姜何那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問李炳憲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答案是肯定的。李炳憲直接說本來就到飯點了，宣布拍攝暫停就準備帶她走，都沒讓她等哪怕一分鐘，交代一下劇組的後續。

坐上車的柳臨淵沒發現同時跟車後面的姜何那他們的車，她現在只關注一件事。在這個新世界裏，同樣擁有她名字的‘臨淵’，到底是否能人如其名。

她到底是臨淵羨魚裏面被羨慕的魚，還是終究要成為織網的蜘蛛。後者實在不得她的喜歡。

她可是柳臨淵。

認為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及時行樂的柳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