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鵬王朝
再見到花滿樓竟然是這種狼狽的情況下，左無霜一邊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沖突然出現的他露出一個笑容，“你怎麽會過來？”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狼狽，“以無霜的速度，不至于等了這麽多天都還沒到，就想着是否路上遇到了什麽意外之事。”
花滿樓永遠是能夠把所有尴尬都化解的人，聽到他這麽說她也松了一口氣，“其實算不上什麽意外之事，不過就是有點煩人。”
“剛剛的黑衣人功夫并不弱于你。”他似乎很驚訝，“……怎會如此？”
“我在萬梅山莊也遇上過兩個，這途中就更不用說了。”聳了聳後她學着西門的樣子将劍上的血珠吹落，然後頗為失望地繼續說道，“話說回來你和陸小鳳會有讓我幫忙的時候？”
“那自然是因為相當棘手的關系。”他臉上笑意未褪，只是帶了些平日裏沒有的冷冽，“之前照顧阿玖麻煩你了。”
“……其實也談不上。”她笑了笑，“反正現在交給西門了。”
“我也沒想到他會願意做這種事，看來你們的交情的确很好。”
她立刻搖頭，“不是一回事，他如果真的不願意幹的事情，天王老子來請他他都不會做。”
“……陸小鳳也這麽說。”
左無霜失笑，許久才重新開口，“所以他這個人……”
每每提及西門吹雪，左無霜的表情總是有些微妙的不同，花滿樓雖然不能看見這種變化，卻能夠感受到語氣間的不一樣。
他想起前天與陸小鳳在金鵬王朝的花園裏說過的話，頓時心中的沉重又加上了幾分。
帶着左無霜來到大金鵬王那個花園的時候陸小鳳也已經等在那裏了，雖然兩個人見面還是關系微妙口氣不對勁，但是在這種節骨眼上自然也不會只顧着吵架。
是夜，花滿樓獨自站在花園裏沉思，心中的疑惑越發的大。
把左無霜一起喊過來幫忙其實是陸小鳳的主意，當然最後實施這個主意的還是他。
如果要叫陸小鳳去拜托，估計就是再來一個賭約的份。
“還不睡？”
他淡淡地笑了笑，自己都不清楚是何種意味，“你不也是？”
“像我這種人沒有好酒自然是睡不着的。”陸小鳳走到他身邊笑道，“但我卻知道你不是為了酒。”
“哦？”他雖然知道陸小鳳到底準備說什麽，但是仍舊沒有什麽大反應，“你想到要西門吹雪幫忙的方法了？”
“……想不到。”
“可是無霜的劍法是比不過獨孤一鶴的，更不用說內功方面。”花滿樓的臉上終于帶上了點別的情緒，“你找她來幫忙總不至于是留着對付獨孤一鶴吧？”
陸小鳳道：“找無霜過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無霜的劍比起西門其實還是有長處的，她即使比不過獨孤一鶴，也不至于死在獨孤一鶴劍下。”
“……的确。”
夜涼如水，他們的對話好像也進行不下去了一般，正當花滿樓打算回去睡覺的時候，身後的人再度開了口。
“放心吧，我起碼會保證她不出事，不然不只是你，西門吹雪也不會放過我。”見他不說話，陸小鳳又繼續說道，“雖然我曾經說過西門吹雪自他十五歲出手以來，從來沒有人在他劍下活下來過，但是仔細想來似乎無霜是個例外。”
“……例外？”
看見好友皺眉，陸小鳳似乎心情很好，“那次西門斬斷了她的劍，具體我不清楚，但是西門應該本來就不想殺了她，只是想阻止她。”
“我聽無霜說過她現在的瀚海是西門吹雪送的。”花滿樓将手中的扇子合上，努力回想着過去無意之間聊起過的這個話題，“不過別的我也不清楚。”
“我知道男人在這時候可能都會想多。”陸小鳳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西門吹雪和無霜你就不用擔心了。”
花滿樓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裏。
而陸小鳳在笑完之後只是拍着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話便回了房間。
他說，西門吹雪說過，是女人就不該用劍，用劍的都不是女人。
——這對摯交根本就是超越性別的，完全不存在男女之間的感情。
他實在是個太聰明的男人，什麽都看得清楚。但是這種男人大多也會有那麽一兩個毛病，比如酒，比如女人。
正是知道了他這些毛病，這一次金鵬王朝的麻煩才會找上他。
金鵬王朝的事情似乎并沒有他們想的這樣簡單，可是一時間連花滿樓也想不出什麽頭緒，更不要說已經有些沉醉于上官丹鳳美貌的他了。
左無霜好好休息了一夜後總算緩過了神，一路奔波加上不停的打鬥，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覺得累的。
她現在正坐在大金鵬王的花園裏吃着花滿樓拿來的包子，對她來說這包子現在比西門家最美味的糕點都好吃。
陸小鳳那個煞風景的家夥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一大早就見不到人，她一邊啃着包子一邊四下裏張望着。
這是個挺大的花園，看上去也頗有皇家的感覺，但是總透着一股壓抑的感覺，讓她無端生出些許不舒服出來。
“無霜。”
她回過頭看着一身白衣的花滿樓拿着折扇走過來，風度翩翩，和他那個花神的外號完全符合，“就你一個人？”
“陸小鳳他有事情做。”
“他能有什麽事做？”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諷刺，“對了，你們這次為什麽會攪到這件事裏？”
“……陸小鳳他，不是一直有個惹麻煩的體質嗎？”花滿樓勾了勾唇角，繼續說道，“不過我并不是因為他才來幫忙的。”
“這世上能夠讓陸小鳳去蹚渾水的大概就是你和西門了吧，所以我想這麽麻煩的事情應該是從你這邊開始下手的？”
花滿樓向來是個很好說話的男人，不僅如此，要他幫忙有時候直接說實話反而來得快。
他實在是一個太好的人。
太好的人，都是不怎麽會拒絕人的。
“知道瞞不過你。”花滿樓道，“不過我們要對付的人真的不簡單，就算是無霜你也應該不輕松。”
他這話說得其實已經很給面子，獨孤一鶴是如今的峨眉派掌門，劍術更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人，左無霜這種才雙十年華的大姑娘根本不可能與他匹敵。
“除了獨孤一鶴還有誰？”
吃早飯的時候談論這種事定是會影響胃口的，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樣，只是繼續毫不在意形象地咬着包子，“我猜想另外兩個肯定也不簡單吧？”
“昨夜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無霜可有察覺其中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另外兩個……一個是珠光寶氣閣的老板闫鐵珊，另一個……是霍休。”
這下就算是她也一驚，“這個金鵬王朝的來歷這麽大嗎？就幾個出逃的還能是這麽有大名氣的人物？尤其是霍休，據說他比你們家還要有錢？”
避開了到底誰有錢這個話題，花滿樓接着說道，“……所以其實讨債也是無可厚非，只是真的過于棘手了。”
她點頭：“這三個人不管是哪個都很難對付，獨孤一鶴自己不說，他的七個徒弟也都是不錯的劍客。”
“峨眉的三英四秀本就是很有名氣的劍客。”
“據說四秀裏有個小姑娘劍術很不錯，我倒是很像見識一下。”她想起不知道哪裏聽到過的說法，眯了眯眼睛，“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
“……找西門吹雪。”
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停止了流動，左無霜怔了怔，“……先不說說得動說不動這家夥，阿玖還在那裏呢。”
“陸小鳳現在去找他，我也打算通知三哥接阿玖回家。”
話說到這裏，她大概也已經清楚了目前的形勢，估計如果陸小鳳能說動西門吹雪來幫忙的話，勝算也會大一點。
然而怎麽看，她都不覺得自己的遇襲和青衣樓或者獨孤一鶴他們有關系。
“無霜你呢？”
話音剛落，花滿樓就感覺到了身後突然出現的殺氣。
也幸好他是個瞎子，瞎子的耳朵一向是比誰都靈的，就連陸小鳳也說過，這世上他絕對信任的五樣東西裏絕對有花滿樓的耳朵。
“小心！”看見那熟悉的黑衣，左無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拔劍。
這一次她的動作比花滿樓慢了些許，瀚海尚未出鞘，他的流雲飛袖已經出手。
誰都知道江南花家的七公子雖然是個瞎子，但是一招流雲飛袖練得比那些眼神好使的人都精妙上千萬分。
并不是不信任花滿樓的功夫，只是相對于靠着別人保護，她還是更喜歡自己動手解決麻煩。
欠花滿樓的本來就多，更不用說這種時候還要靠他幫忙了。
和之前遇上的人差不多，這人的武功路子她也是第一次看見，不過幾日下來火氣積累了不少的她根本沒打算留活路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