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末最後一頓飯極其豐盛,兄妹倆吃得扶牆走。

收拾好碗筷,沈鹿跑去陪文暖看春晚,沈攸拿着手機回到卧室。

和黎渭川的聊天界面還停留在你一張我一張的年夜飯照片上。

五分鐘前,黎渭川發了張空碗圖,配文:「吃得我肚子都要炸了」

房間只亮了盞臺燈,幽暗的光線灑在桌角一側。

沈攸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捧着手機,笑了一聲「我也是,過完年又要胖好幾斤」

黎渭川:「你又不胖,多吃點,我得趕緊去健身房,腹肌都快吃沒了。」

沈攸低頭,別開厚重的外套,隔着一件毛衣捏了捏肚子,只有一層軟肉。

手機一震,黎渭川:「方便視頻嗎?」

沈攸滿抽屜找耳機,耳機還沒找到,鈴聲先行響起。

是陌生來電,他皺了下眉,接通電話。

“沈攸,除夕快樂。”

聽到邵暮的聲音,沈攸愣了幾秒。

邵暮:“聽得到嗎,沈攸?”

沈攸回神:“聽得到,什麽事?”

黎渭川還在等他,語氣不免染上一絲焦急,邵暮并沒有聽出來,一直和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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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辭職了”邵暮問:“要來我公司嗎?”

沈攸沒吱聲,邵暮繼續抛出誘餌:“如果你舍不得黎渭川,我把公司明年和他合作的項目交到你手上。”

邵暮心底算盤打得啪啪響,無非就是先把人騙過來,到時候還不是他說的算。

沈攸多少猜得到他的想法,自從邵暮上次說破後,沈攸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下降。

大學邵暮追求他時,好幾個自稱邵暮前男友的人找上門,他們告訴沈攸別被邵暮的外表迷惑,他就是個吃到嘴就扔的渣男。

沈攸本就對邵暮沒意思,對方死纏爛打了幾次,他就拒絕了幾次,再後來漸漸沒了聯系。

如今再碰到,沒想到他的這份心思還沒消。

沈攸毫不猶豫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暫時不需要。”

邵暮也不裝了,冷笑一聲:“和你說實話,現在想想,當初沒把你搞到手确實遺憾,你不願意當我的情人,咱倆當個炮友也不是不可以”。

“邵暮,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沈攸壓低聲音,壓抑着怒火:“不管是什麽角色,只要和你,我都不願意,我們不是同路人,以後別聯系了。”

挂斷前一秒,邵暮制止道:“你就不怕我告訴黎渭川!”

沈攸捏了捏拳頭,冷靜說:“随你便。”

還未來得及喘息,黎渭川的視頻電話無縫銜接撥了過來。

沈攸這才想起正事,任它響了幾秒,找到耳機插進手機才按下同意。

“怎麽不回我消息?”

黎渭川的臉展露在屏幕中央,隐約能聽見那頭的煙花聲。

沈攸裝作無事發生,語氣自然道:“在找耳機”

黎渭川湊近屏幕,臉部驀地放大,沈攸捂了捂心髒。

黎渭川:“低一點,我想看你的臉”

沈攸說:“沒什麽好看的”,卻也把手機挪正了些,他撥了撥頭發,看向屏幕:“這樣可以嗎?”

黎渭川在那頭比了個OK的手勢,他打開後置攝像頭,對準煙花絢爛的夜空。

畫面不是黎渭川的臉,沈攸自然了些。

只聽幾聲悶響,一簇簇煙火竄上天空最高處,散出幾朵五彩斑斓的花。

沈攸盯着屏幕,眼神皆是星光。

黎渭川一直看着屏幕裏的沈攸。

周遭嘈雜不已,他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逐漸占據所有意識,胸口發燙。曉螢蒸呖

“好看嗎?”他問。

沈攸點頭:“我們這兒要掐着零點才放煙花。”

黎渭川将畫面切回來,也看到了沈攸閃躲的眼神。

之前他一直以為沈攸躲避他的眼神和動作是因為不喜歡,如今想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臉紅什麽?”黎渭川逗他,實則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到臉紅。

沈攸中了圈套,騰出一只手貼了貼臉頰,解釋:“可能太熱了,嗯,太熱了。”

黎渭川:“這樣啊,那你把外套脫了。”

沈攸硬着頭皮脫掉毛呢外套,他裏面穿着一件半高領白色毛衣,領口剛好卡在喉結處,随吞咽動作上下鼓動。

昏黃燈光又給光滑細膩的肌膚平添一分暧昧,黎渭川眼眸半垂。

“怎麽了”

“咳——沒什麽,有點渴。”

沈攸:“那你喝點水。”

黎渭川:“嗯,知道了。”

沉默了快一分鐘,沈攸撓頭:“你到底什麽了?”

黎渭川舒了口氣,扯開話題:“最近幹了什麽?”

“幫我媽打掃衛生,陪小鹿出去玩......”沈攸細數着,說完也反問黎渭川。

黎渭川抿了抿唇,道:“我在學習”

“學習什麽”

“學習......”黎渭川倒先紅了臉:“學習自然界生命傳遞”

沈攸疑惑:“動物世界?”

黎渭川心虛:“差不多”。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黎意寧催促黎渭川陪她兒子下樓放煙花,黎渭川才依依不舍挂斷電話。

沈攸也沒閑着,一個個回複完祝福消息,也給陳晏如通了電話。

沈攸:“在幹嘛?”

陳晏如:“小爺我在包餃子”

沈攸打趣道:“你包的能吃嗎?上一次你做飯把我倆都送進醫院了。”

陳晏如啧了一聲表示不滿:“瞎說,有我哥在,這回一定能吃。”

他停頓一下,接着說:“嘶,算了,一小時後我沒給你發消息,你還是打120吧。”

“最近都沒看到你發酒吧的照片,突然收心了?”沈攸無意提了一嘴,不料陳晏如像是做賊般噓——了一聲,随後走到安靜的地方。

“我把我哥睡了”他語出驚人,沈攸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們是親兄弟,哎——,酒/後/亂/性就這麽那什麽了........”陳晏如嘆了口氣。

沈攸忙解釋,越說臉越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那天你們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你把陳大哥那個......我以為再怎麽樣,陳大哥也是上面那個啊”

“就是說!”陳晏如不争氣道:“他怎麽就是下面那個了呢?那我以後該怎麽辦......”

“都忘了有沒有爽到,啧,可惜了。”

沈攸:“.........”他道:“陳大哥現在怎麽樣?”

陳方酌正在擀餃子皮,陳晏如斜眼瞥了瞥他,捂緊話筒:“天天說這兒疼那兒酸,讓我給他捏,跟個大爺一樣,你說都過這麽多天了,後勁兒這麽大的嗎?”

沈攸聲音漸弱::“我也不知道,沒經驗。”

陳晏如肯定道:“以後還是不喝酒了,我記得前一秒還在罵他和黎渭川,下一秒醒來他就光溜溜躺我旁邊,太可怕了。”

“你罵了黎渭川?什麽時候?”沈攸拔高音量,他猛地想起那通十分鐘的電話。

回味過來,陳晏如倒覺得抱歉:“我那不是喝多了嗎,一時控制不住,也想給你讨個公道,好像也就罵了幾句渣男,非要做朋友吊着人不松口,差不多就這樣。”

沈攸:……

陳方酌在那邊叫他,陳晏如匆匆說了幾句也挂了電話。

牆上時鐘走過十點,沈攸去到客廳陪文暖和沈鹿一起看電視。

十一點五十五分,黎渭川發來一張照片,說:“年會的時候,小方無意間抓拍的,她發在公司公衆號上,我覺得還挺好看。”

照片裏兩人一前一後走着,黎渭川在前面,卻側了半個身子向後望,而自己恰好與他對視。

沈攸看了好一會兒,每一個細節都沒放過,最後保存圖片。

電視裏主持人手握話筒站成一排,倒計時鐘聲一下比一下令人心顫。

牆上秒針跳過12,窗外瞬間亮起橘紅色的煙花。

絢爛天地中,沈攸收到了今年第一條祝福,是屬于黎渭川的

他說:“攸攸,新年快樂。”

假期結束,沈攸又該回到那座城市,文暖和沈鹿不知道他已經辭職,沈攸暫時也沒打算說。

車站離別,文暖抱住兒子:“外面太累就回家,受了委屈和媽媽講,一個人照顧好自己,上次你說過之後,媽媽也不催你結婚,但遇到合适的別錯過,試一試,媽媽也希望能有個人來照顧你。”

“好”

沈鹿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沈攸摸了下她的腦袋,抱了她。

“在家要聽媽的話,需要什麽和我說,高三了,認認真真讀書,有空我會經常回家”

車站人來人往,皆是從小縣城去到大城市打工的人,離別的不舍肆意蔓延。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曾經那個只敢躲在牆角宣洩情緒的少年,也逐漸長大成能撐起全家的頂梁柱。

小姑娘額頭抵着他哥堅實的肩膀,偷偷抹掉眼淚。

“哥,你不用擔心我們,要對自己好一點,找個喜歡的人,別再一個人了”

沈攸走過安檢,将行李箱放置在腳邊,轉身揮了揮手。

沒了工作,沒了房子,那座城市對他來說分明沒什麽可留戀的,可他還是會因為黎渭川的一句話心軟。

嘴上說着逞強的話語,實則內心早已潰不成軍。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是這般的,千種滋味嘗了個遍,舌根的酸苦還未褪去,又早早想念那味甜。

窗外景色一路後退,田野、莊稼隐匿在白蒙蒙的煙霧中。

沈攸背靠座椅,耳機裏放着音樂,手指輕點車窗沿。

聽歌軟件每日都會推送新歌曲,可他卻獨愛那幾首承載着回憶的老歌,十年如一日的歌單,從未聽厭過。

念舊的人最難走出回憶,搖擺不定的心最終會為一人傾斜。

A城偏北,入冬易下雪,從高鐵站出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馬路對面停着一輛路虎,一個身形高挺的男人站在車前,低頭點煙。

火光霎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擡眸看到要等的人,又連忙掐滅煙。

黎渭川接過沈攸的行李扛到後備箱,“雪這麽大,還以為要晚點。”

關上後備箱後,把傻站在一旁的沈攸推進副駕駛,無意間碰到他冰涼的手背,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個藍色熱水袋塞進沈攸手裏,上面還印着奧特曼圖案。

“我外甥落在車上的,剛好看到,想着你怕冷,在家灌了點熱水”

黎渭川說得很自然,仿佛就像朋友之間的閑談,可沈攸知道,他們再也當不成朋友。

小小的熱水袋藏在手心,帶走了車外的嚴寒,沈攸眸色暗落,“你是把我當女生了嗎?”

他說得很輕,但黎渭川聽到了,想開口解釋,又聽他如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當成女生,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他将頭轉向窗外,沉默不語。

沈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來之前明明都告訴自己試一試吧,說不定黎渭川真的有一點喜歡他,一點就夠了。

可一見到人,被藏起來的失落再次湧上心頭。

他會忍不住和黎渭川的前女友對比,可自己一個男的怎麽能比得上那些漂亮女孩子。

比來比去,又繞回了原點。

黎渭川好似也生氣了,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車輛開到小區門口,沈攸對他說:“我先住賓館,找到工作再租房子。”

黎渭川只字未提,直接将車開入小區裏的地下停車場,沈攸側頭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車熄火,沈攸要下車,黎渭川卻把車門都鎖了起來,“為什麽又要躲我?我又說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沈攸搖頭,“沒有,是我的問題”。

黎渭川無奈捏着眉心,滿臉疲憊:“攸攸,你到底在顧慮什麽?為什麽每次我朝你走一步你都要後退一步。”

沈攸逃避道:“當初是你答應的,也可以不住你家,”

鎖開了,黎渭川也下了車。

沈攸是後悔的,可話都說出了口,收不回來了。

他解開安全帶,手搭上把手,還未轉動,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黎渭川把他從車上拉下來,拽到停車位後面無人的角落。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忽而唇上一熱,黎渭川吻了他。

先是唇和唇簡單地觸碰,黎渭川輕觸着那兩片幹燥起皮的唇瓣,而後又用力貼了上去,舌尖勾勒唇形,撬開因緊張微微開合的縫隙,鑽了進去。

原來真正的接吻是這樣的,會讓人的耳邊只剩下強有力的心跳聲,會覺得整個人都像掉進了棉花糖裏。

沈攸抵着黎渭川的肩膀大口喘氣,鏡片因雙頰騰起的熱氣模糊得不成樣子。

這次黎渭川抱着他,沒再推開。

對于一言不合就強吻的流氓行為,是黎渭川意料之外的,可那時候太生氣了,這樣想,便這樣做了。

好在親完之後沈攸沒多大反應,呆呆愣在那兒,他趁機把人拐回家。

副卧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地板幹淨得快反光,“早幾天我就收拾好了,你住這間,床上用品都是新的。”

“嗯”

“帶衣服了嗎?不夠我帶你去商場買”

“嗯”

“累了吧,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沈攸又嗯了一聲,黎渭川突然湊近,沈攸以為又要來親他,緊張地閉上眼,結果只是一個擁抱。

“攸攸,別走了好不好,我從來沒這麽求過人,你是第一個,就答應我吧。”

他把頭搭在沈攸肩膀上,又道:“我從來都分得清,你是男人,剛才我想親的也是個男人,以後別說那樣的話。”

“攸攸,我追你吧”黎渭川撫着他的背,說道 :“以前你總站在我身後,遺憾的是我也從未回頭,現在換我來牽你的手。”

“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你別太快答應,讓我吃點苦頭,就當是錯過你這麽多年的懲罰。”

“好不好”

一番話說得讓人無法拒絕,黎渭川完全将主動權交到沈攸手上,大有一種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賴上的意思。

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沈攸答應回來的那天,他就徹底贏了。

沈攸在黎渭川家住了下來,他找了份工作,就在原來公司大樓後面的商務區,和黎渭川的公司隔了一條街。

某人知道這件事後高興得嘴角咧上天,雖然遺憾不能像從前一樣時時刻刻見到對方,但規章制度明确寫在那兒:禁止辦公室戀情。

長遠考慮,黎渭川心滿意足,每天上下班親自接送,噓寒問暖,弄得沈攸都不好意思,可某人卻樂在其中。

近期新上映了部懸疑片,評分不錯,黎渭川約沈攸看電影,沈攸答應了,結果臨近下班,黎渭川突然發消息說領導視察要多留一會兒。

沈攸讓他以工作為重,趕得上就去看電影,趕不上就回家。

黎渭川盯着「回家」兩個字傻笑一聲,被前頭講話的領導點名批評了一頓。

沈攸再次回到他工作了很多年的地方。

當初離職一部分是因為黎渭川,還有一部分是他不想再拘泥于現狀。

每天重複機械性工作,讓他慢慢失去了對生活的動力,現在這份工作對接國外産品的品牌Pr,每天都會接觸各色各樣的人,一起制定方案,讨論産品。

他每天都很充實,有時甚至比黎渭川這個小頭頭都忙。

今天恰好得空約了看電影,沒想黎渭川那兒出了差錯。

他來到原來公司樓下,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等黎渭川。

外頭天已暗,從電梯裏出來的員工越來越少,沈攸眼巴巴望着,不料另一人朝他走來。

“沈攸,你怎麽在這兒?!”許欣玲滿臉驚喜,朝沈攸走去。

“玲姐”,沈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見”。

“好久沒見了,最近怎麽樣?當初你一聲不吭離職,可把我們吓壞了”

“突然想換個環境而已”

許欣玲:“也是,你在公司都待好幾年了,像你這個年紀就該出去闖一闖。”

兩人一問一答聊天,許欣玲知道沈攸和黎渭川關系好,免不了八卦:“聽說黎經理談戀愛了,你知道嗎?”

沈攸戰術性撓頭:"啊——我、、我不太清楚,他親口說的嗎?"

許欣玲觀察了下四周,湊到沈攸面前,低聲說:“今天黎經理走路都哼小曲兒,有人問他是不是找女朋友,結果你猜他說什麽?”

沈攸确實好奇:“他說什麽?”

許欣玲說:“他說快了,還在追,今晚約人去看電影”她坐直身體,又遺憾道:“不過可惜了,下午的時候上頭突然來人,估計又要泡湯了。”

許欣玲說什麽,沈攸都只能尴尬地笑,直到身後響起腳步聲,發頂被人揉了一下。

“在聊什麽呢?”

沈攸站起來:“結束了?”

“結束了”黎渭川看了許欣玲一眼,走到沈攸身邊,突然攬住他的肩,一副熟人樣兒,又問:“聊什麽呢這麽起勁?”

沈攸揩了下鼻頭,心想聊你呢。

“哈哈哈瞎聊,和沈攸好久沒見,多說了幾句”許欣玲趕緊給沈攸使眼色讓他別穿幫,沈攸收到信號也幫她圓場。

黎渭川挑了下眉,問道:“你們聊完了?”

許欣玲趕緊道:“聊完了。”

黎渭川立馬接上:“那行,人歸我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玲姐路上小心”

許欣玲有些許詫異,不是說陪女朋友看電影嗎,怎麽還帶着沈攸?

她多嘴了一句:“你們去哪兒?”

黎渭川就差把沈攸架起來往外走,聽到她問,便答:“看電影”。

黎渭川箍得緊,沈攸有些疼,掐了他一把。

“幹嘛啊”,黎渭川委屈。

“你幹嘛?”沈攸不解:“好好走路。”

黎渭川拒絕:“我不,人走了再松開。”

他又接着說:“你和玲姐關系這麽好啊?當初你生病,她給你找藥,還送飯,你還把她的飯盒帶回家洗”

沈攸詫異:“你怎麽知道?”

黎渭川:“因為公司沒洗潔精,你肯定得帶回家”

沈攸嘀咕:“你和一個飯盒較什麽勁兒?”

黎渭川嘆氣:“我那是和飯盒較勁嘛。”

電影到底沒看成,兩人去餐廳吃頓飯,沒想還能碰上邵暮。

邵暮對面坐着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一個勁地給他夾菜,他卻一直往沈攸這兒瞥。

黎渭川注意到沈攸躲避的眼神,回頭,恰好對上邵暮投來的挑釁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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