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冬末春初的季節到了夜晚溫差尤其的大,空氣裏都鋪着凜冬的寒氣,拳館門口時不時有人經過,好奇的看着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面。

裴旻修養極好,即便林辭野剛才的行為堪稱魯莽而且不尊重,他也沒有當衆發火,他語氣平靜無波:“我的大學校友,Brain。”

輪到介紹林辭野時,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去定義他們的關系,最終還是介紹說:“之前的鄰居。”

Brain朝着裴旻道:“Your neighbor before going abroad It's been many years.”

裴旻點了點頭,他說英文時流利磁性,帶着儒雅的從和:“I still have work to do.Sorry, we'll talk some other day. ”裴旻說的是實話,他明天還有一場演講,需要在熟悉一遍內容,确保一切都順利進行。

“沒關系,但,裴,”Brain用蹩腳的中文開口問道,“我們加個微信?”

意料之外的,裴旻拒絕了,男人氣質儒雅謙和,同Brain點頭示意後,又對着林辭野點了下頭,率先邁步離開了這裏。

等到裴旻離開後,林辭野身上溫和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高大挺拔的男人立在那,面色極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不好惹”這三個字。

許願本以為這場面怎麽也得打起來,結果林辭野什麽都沒說,沖許願撂下一句“你回去。”就跑過去追裴旻去了。

許願只好反身上了車,很快,保姆車駛離。

種植在馬路兩側的馬鞍樹常年翠綠,散發着郁郁的生機,林辭野追過去直到和裴旻齊平才停下來,“裴旻,我有點不高興。”

一句話,讓裴旻腳步直接停了下來。裴旻胸腔輕微起伏了一下,他擡眼,清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算該生氣,也是他生氣吧?上來就拽他,眼下還一副他很委屈可憐的樣子。

“我不高興你和別人說話我只能站在旁邊插不上。”林辭野喪氣道,這讓他感覺只是裴旻生活中的過客,一個毫不相關的局外人。

可下一秒,林辭野臉上的黯然消失不見,他問:“我們該是最親密的關系。不是嗎?”男人目光直白,狹長的眼眸看裴旻的時候勾着三分含情,仿若三月桃花浮動,亂了心曲。

林辭野低着嗓音,帶着醉酒後的磁性沙啞的音調輕緩波動,他故意學着剛才Brain的腔調叫他。

“裴。”

裴旻有點慌亂的避開了他湊近的臉,“別這樣。”

靠太近了。裴旻想。

“別哪樣?”林辭野手放在裴旻肩膀,将距離拉的更近,炙熱的呼吸帶着朦胧的酒意噴灑在裴旻頸側。

林辭野目光露骨而僭越的盯着裴旻頸側露出的一小點冷白的肌膚,盈潤的好像夜明珠自然散發出的光芒,那麽透亮。

天上的雲卷了一層又一層,小區門口的路燈照在兩人身上,拓下兩道長長的影子。林辭野舔了下犬牙,好想嘗嘗味道。男人喉結抑制不住的滑動,像是忍耐骨子裏泛起酥麻的癢意,有點艱難。

“注意分寸。”裴旻冷了語調,他對別人都是這樣的嗎?動不動就靠這麽近?

一身儒雅從容的男人此刻面無表情的模樣遠比冷戾慣了的人氣勢上更具震懾力,林辭野站直了身體,蹙蹙眉,“裴旻,你怎麽忽然生氣了?”

“我忽然生氣?”裴旻追問,究竟講不講道理?

也對,他們到現在也不過見了幾次面而已,對彼此一點都不了解,連朋友都算不上,他确實也不該生氣。

裴旻冷了臉,“抱歉。”說完,他繞過林辭野轉身就走。

林辭野看着他莫名遠了的态度,丈二摸不着頭腦,如果他知道因為他一句話讓裴旻在心裏把他們的距離一下子拉到陌生人的程度,只怕會後悔的恨不得把剛才的自己回爐重造。

他雖然不懂裴旻為什麽情緒不好,但好在他知道情緒不能冷置,拖着只會讓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遠,所以他厚臉皮的湊過去,扯住裴旻的胳膊,可憐巴巴的道,“裴旻,裴哥,你帶我進去吧。”

“這麽晚了,我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

“而且如果有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裴旻掙開他的手臂,林辭野也不敢用力,眼睜睜的看着裴旻刷卡走了進去,孤獨的站在門外,就像被丢棄的小狗,露出那種無助偏又不敢吭聲的眼神,密密麻麻的纏住他的心髒,讓他覺得把他扔在這真的無比罪惡。

隔着一道門,裴旻聲音淡淡:“你可以叫車回去,或者打車。”國內的交通很方便,而且現在并不算太晚。

林辭野很快回,“我手機沒電了。”

裴旻:……

“你不要說用紙幣,現在誰出門還帶這個,反正我是不帶的。”

“我助理他們都回去了,住的地方離這裏都不近,你也不忍心他們在往返一次吧?”

裴旻:我很想忍心。

夜裏天涼,正巧此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一陣樹葉清晰摩擦的響,林辭野只穿了件黑色衛衣,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裴旻眉頭微松,手伸出小區進出門那又給他刷了一次卡,“進來吧。”

林辭野嘴角咧開笑容,灰色休閑褲包裹的雙腿修長,一個跨步就到了裴旻身邊。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知道裴裴舍不得我一個人在外面。”

裴旻沒說話,他上身的黑色風衣沒系扣,襯得他面容除了經年累月滋養而成的溫潤如玉還有一點放縱,卻不會讓人覺得違和,就像這麽一副看似清瘦的軀體下包裹的身材讓人難以置信的遒勁有力,卻偏偏,渾然天成。

他在思考,為什麽在林辭野面前,他就會失了本該有的涵養,甚至,他很容易被挑動情緒。

裴旻斂眸,英國人思想開放,喜歡了就去追求,從不會在意許多,Brain更是如此,他們是校友,偶然一次相識之後,Brain就表現出了對他的濃烈興趣,但他沒想到他居然會追他到港城,還知道他最近常去的拳館。

他之所以拒絕Brain加微信,是覺得他們已經有WhatsApp messenger,不需要在多一個交流方式,而他,也必須找個時間去和他說明白,Brain身處異國他鄉,他怎麽也是他的朋友,更何況他是因為他來的,這讓裴旻有種責任感。

但事實上,他拒絕Brain已經不止一次,他卻還如此窮追不舍,這讓裴旻有點苦惱和心底抑制不住的淡淡煩躁。

正想着,額頭忽然感覺到一股柔軟,他疑惑的擡起眼,就看到男人露出的一小截手腕,裴旻下意識後退一步,又擡眼看了下面前的一堵牆,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可能差點撞到,是林辭野幫他擋了一下。

“這麽大了,走路還會撞牆”這個念頭貿然闖入腦海,讓裴旻有點澀然。

面上依舊是沉穩的,“謝謝。”他說。

“不客氣啊,裴旻。”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低質音色,還帶着陽光的清脆,此刻歪頭随意道出的時候,有種山間流泉的澈然,就像是一根細嫩的羽毛劃過掌心。

近乎蠱惑。

裴旻腳步下意識凝滞,卻又強作鎮定的用門禁卡刷開門,同林辭野一起步入了電梯。

狹小的空間內透着昏暗,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不近,電梯側邊的廣告屏不知幾時出現了故障,是以現在裏面一派安靜,靜的甚至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

兩片黑色的衣角相碰,像是模糊掉本該有的界限,相同的暗色撩動着呼吸一沉一淺,正如萦繞着電梯內淡淡的光線,無聲的暧昧暈染。

裴旻下意識屏住呼吸,下一瞬,卻猝不及防的聽到身後溢出的一聲輕笑。

裴旻又有點想生氣了。

幸而,電梯到了七樓。

裴旻斂唇,掩飾般的彈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踏出電梯走到左邊房門那裏按了指紋,“進來吧。”

裴旻打開燈,邊脫風衣邊對站在門外不動的林辭野說着,清瘦的男人脫掉風衣之後只穿了白襯衫,彎下腰拿出拖鞋換上。

這時,林辭野才看到白色的襯衣上面仍然殘留着斑駁的水痕,如同旖旎覆蓋緊貼在胸側,隐約勾勒出一點胸肌,此刻随着彎腰露出腰線的明顯,更透着禁欲的性感。

但此刻唯一的觀衆沒有一點贊嘆欣賞的心思,而是怒氣——他就這麽一路回來的?

林辭野這人平時什麽情緒都不外露,但如果真動了氣,就帶着一股子誰都不敢惹的陰沉,男人濃眉鋒銳,壓着心底不斷湧動的煩悶。

他在拳館裏面洗澡了?

公共還是私人?

有多少人看見他只穿白襯衫的樣子?

一想到這,林辭野的脾氣全都繃不住了,什麽理智什麽分寸,他全都沒有了!

林辭野直接一把拽過往裏走的裴旻,啪的一下按在門上,就像瘋了的野狗咬上他早就觊觎的那一小塊嫩肉,他的前膝頂上裴旻的,不管不顧的往嘴裏舔舐吞咽那塊瓷白的玉件。

兇猛的就像在荒漠饑渴難耐的人終于見到水源,臉上浮現的是瘋狂的熱切。

濡濕的感覺從薄薄的皮膚傳到腦海,帶着點尖銳酥麻的疼痛,讓怔住的裴旻徹底的回過神。

他蹙着眉頭擡起手肘毫不留情的擊打在林辭野的肩膀,迫使他後退一步松開他。

“出去。”裴旻皺眉看着自己肩頸處那塊清晰的牙印,冷聲道。

林辭野抿了抿唇,沒說話,兩人沉默的對峙幾秒,他松了松緊握的拳頭,垂着頭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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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吵什麽架?和lp貼貼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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