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結局

雲寧曦在門口等了很長時間,裏邊才傳出聲音。門被打開,秦歌蒼白的面頰映入眼簾,雲寧曦的心驟然被捏緊,讓她無法呼吸。

秦歌怎麽都沒想到雲寧曦來的這般快,她呆愣在那裏久久移不開眼。

“歌兒。”雲寧曦喚她。

秦歌卻擡手想要将門關上。可又怎麽來的及,雲寧曦的手緊緊握着把手,不肯松開。

兩人就那麽僵持着,數九寒冬,秦歌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忍不住壓着聲音咳嗽了起來。

雲寧曦終是不忍心,松開手,門在她面前快速合上。

“我就在這裏等你,哪也不去,你什麽時候願意見我了便開門喚我。”

“等不到了,早就等不到了。”秦歌喃喃兩聲,走回了屋子裏。

秦歌躺在床榻上聽着外邊的踱步聲,腳步落在雪地上,沙沙作響。她的心跟着那腳步聲起起落落。本就因為今日舟車勞頓,疲憊不堪,現下卻是難以入睡,伴着焦躁不安。

外邊已經半個時辰沒了聲響,秦歌忍不住翻了個身,放輕了呼吸聽外邊的聲音。可還是什麽都沒有。

是走了?還是因為冰天雪地,不受凍,暈倒了?她那身體,經不住半點折騰,若是真的病了,半個月都離不開床。

秦歌從旁邊的櫃子裏掏出披風,提在手上欲要送到外邊讓她禦寒,她舍不得,但必須要那麽做。她沒得選,拖累了她半輩子,她不想給她留下念想。狠心是她能為雲寧曦做的最後一件良事。

院門打開,風雪撲面而來,嗆的秦歌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雲寧曦聽見聲響連忙站起身,“怎麽又穿的單薄就出來了,不是讓你有事喚我就好了。”

雲寧曦臉頰被凍的通紅,睫毛上都結了霜,秦歌攥緊了手中的披風,微微側過身子,“進去吧!”

終究不忍心,對她,秦歌從來沒有辦法。

屋內被火龍烘烤的很熱,冷熱一交替,雲寧曦噴嚏連連。

Advertisement

秦歌蹙着眉頭坐在旁邊的軟榻上,“這個你抱着。”

秦歌将本在她手裏的暖爐塞到雲寧曦手中。便半卧在床榻上不肯說話。

雲寧曦抿了抿唇,脫了鞋子躺在秦歌身邊。

秦歌身子忽然一僵,随後将身子往裏移了移,兩人中間隔着好大的位置,像是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的還以為雲寧曦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屋子裏靜悄悄的,秦歌厚重的呼吸聲如同落在死水上的石子,将雲寧曦的心攪得不得安寧。

“歌兒。”雲寧曦喚她。

秦歌暗淡的眸子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晦暗,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想要裝睡,卻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不知為何,今天總覺得分外的冷。

“我知你未睡。”雲寧曦翻身對着秦歌的背影,手緊握成拳,攥着胸口的衣襟,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秦歌蹙着眉頭嗯了一聲。數十年如一日的沒有辦法對她隐瞞任何事情。她既然知道了,總要有個說法的,無論是好是壞,要給她個說法,因為秦歌知道,她不說,她也會問。

“你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秦歌轉身看向雲寧曦,眼神中滿是疲憊。若是往常,這個時間她早就應該處于昏睡的狀态。

但今天累極卻總睡不着。

雲寧曦擡着眸子看她如同被蒙上了薄紗的雙眼,好多的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翁宛夢說我若是養的好,能撐到月底,但我覺得可能就這兩天,太累了。”秦歌喉頭滑了滑,嘆息一聲,擡手将雲寧曦眼角的淚擦幹。她現在反倒是不怕了,從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如今的灑脫,她似乎也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了。只是……怕她難過。

“歌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雲寧曦哽咽着一句句的道着歉。

“不是你的錯,從來不是,姐姐。”

雲寧曦擡頭望着秦歌,那一聲姐姐,将她的心狠狠的撕裂。這兩個字她太久沒有聽到了,久到她甚至忘了聲調,忘了語氣,忘了那個人,那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人。

她總以為無論那人在哪裏,只要相愛,命運總會将她們帶到一起。卻忘了命運從來沒有站在她們這邊過。她們這次不是山高水長,而是陰陽相隔。

“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

“不要說!沒那種可能,我不會讓你有事。”秦歌立馬捂住了雲寧曦的嘴。她知道雲寧曦想要說什麽,即使是假設,她也不想聽到關于她的任何不好的事情。

“那你以為我就願意讓你有事麽?”雲寧曦緊緊的将秦歌抱在懷裏,嗚咽的聲音斷斷續續,淚水滾燙落在肩頭,燙的秦歌側卧難安,心頭疼的厲害,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一下的割開,淩遲般的折磨着她。

“我知道,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秦歌蹙着眉頭,輕聲安慰着雲寧曦,她想擡手拍拍她的後背都不能。

無力,是深深地無力感,這比她心頭上的疼讓她更難受。

“可你現在就是有事了!”雲寧曦不依不饒,像是個不講理的孩子,無理取鬧般的抱怨,哭鬧,明知無用,卻再也尋不到解決的方法。是懦弱更是無措。

這樣的她,秦歌……未曾見過。突然之間她覺得她們之間的角色似乎翻轉了。以前她總喜歡這樣纏着雲寧曦的。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好不好?”秦歌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帶着兩分的哄誘。尋不到,卻願意騙騙她,如果能讓她好受些的話。

“怎麽好好的?”雲寧曦仰着頭,鼻子眼睛都是紅紅彤彤的,倒是顯得很認真。

秦歌被問住,只是随口的話,沒想到她竟上了心。她突然失笑,聲音很低,卻在寂靜的夜裏很是清晰。

雲寧曦看的一愣,留戀的看着她的面容,手指劃過她的眉眼,是淡淡的依戀。這笑容她也很久沒有見過了。她沒生病之前,看見她總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樣子,現在她終于知道是為什麽了!因為她瞞天過海,想要一走了之!該打!

“笑什麽?”雲寧曦吸了吸鼻子,在她肩頭拍了一下,全是懲罰!

“笑你跟個孩子似的!”秦歌仍舊低低的笑,氣息不勻,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雲寧曦連忙坐起身,手足無措的想要讓她舒服些,卻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

秦歌搖頭,“不礙事,已經習慣了!不用緊張!”

“別笑了!”雲寧曦蹙着眉頭,幽怨的看着她。

“好,不笑了!”秦歌一本正經的和雲寧曦保證。

“困麽?”雲寧曦輕聲問。

秦歌搖頭,“不困。”

舍不得困,畢竟能見她的時間屈指可數,多睡一秒,就浪費了一秒的時間,時間對她來說太奢侈。

“若是不想睡,我帶你看看雪可好。”

“好,看雪。”秦歌低着頭,有些無奈,明明剛開始還想着将她拒之門外的,沒成想現在竟然要一起看雪。沒底線,沒毅力!她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自己。

“發什麽楞?”雲寧曦回頭看着坐在那裏的秦歌。

“我……”她真的沒什麽力氣,今天本就是強撐着的。

“我抱你。”雲寧曦幹淨利落的将秦歌抱在了窗邊的軟榻上。又從櫃子裏拿出兩件披風,套在了秦歌身上。

秦歌緊了緊衣服,眼裏閃着光,精神看着好了許多,顯得興致勃勃。上次看雪已經是好多年的事情,很懷念。

雲寧曦走到窗邊,迎着秦歌希冀的目光将窗戶微微打開一條縫隙。

秦歌蹙了蹙眉頭,這點光景怎麽夠看,只能看見院子的一個小角,可還未張口,話頭就被雲寧曦搶了去。

“不許撒潑耍混,你身體經不住。”聲音是不容置疑的強硬。

秦歌抿了抿唇,點頭,想反駁,但沒有理由,氣惱卻心頭發甜。

窗外的雪花洋洋灑灑,被如銀盤的月光照耀的閃亮。院子似是蓋起了厚厚的被子,不用走在上邊也知定然綿軟。

秦歌回頭,想誇句真漂亮,目光迎面撞上雲寧曦朝她湊近的臉頰,如夢似幻。

雲寧曦慢慢的靠近,然後從背後抱緊了她。柔軟的發絲掃在秦歌的頸窩,微微有些氧,也掃在她的心上。周身被雲寧曦身上香氣籠罩的感覺,讓她覺得安心。像是漂泊的落葉找到了歸宿,像是離群的候鳥,跟上了隊伍,她于她是來處亦是歸途。從前是,現在是,将來亦是,雖然……她沒有将來,但她始終是她最堅定的選擇。

“還記得你小的時候總喜歡下雪的時候去雪地裏堆雪人麽?你娘親不許,怕你冷到,你總是夜半三更來尋我,頂着月亮非要拉着我一起。”

秦歌嘴角微微上揚,“記得,你身子弱,每次第二天你總要高燒,可每次去找你,你都不拒絕我。”

“你知道原因嘛?”

秦歌搖頭,“不曉得,你說予我聽聽。想知道原因。”被雲寧曦這麽一說,她到也起了好奇心。

“因為我喜歡你……”雲寧曦微微一頓,秦歌蒼白的臉上漾起紅雲。

雲寧曦失笑,她蜻蜓點水的在秦歌的面頰上吻了一下。秦歌登時不知所措的楞在那裏。心裏的蜜罐被打翻,若是能夠跑跳,她定然會原地轉上兩個圈。愛她,是情窦初開,是年少心動,也是如今的珍惜萬分。

“你……喜歡我?從那麽小的時候麽?”秦歌不相信似的問出口,語氣又帶着顯而易見的喜悅。

“我說……”雲寧曦又賣關子似的拉長了聲音,故意将秦歌的好奇心釣起來,又不給她答案。

秦歌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是只乖順的小貓,只是有些孱弱,讓人忍不住心疼。

“我說,我喜歡你那個時候在雪地裏像是個小話痨似的叽叽喳喳。”

秦歌歪着腦袋,一臉感情錯付的糾結樣。這人何時學的這般皮了。

“我話不多。”秦歌矢口否認。

“話多!”雲寧曦抱着她的胳膊緊了緊。

“不多!”秦歌咬牙。

“話多!”雲寧曦嘴角揚起弧度。

“不多!”兩人僵持着這個話題,反過來複過去的重複着這句話。秦歌的聲音微微弱下去,直到沒了聲響。

雲寧曦轉身到她身前,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深情且綿長。

“是,不多!”雲寧曦悄悄的趴在她耳邊低語。

沉睡的人,嘴角淡淡的揚起,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将秦歌送回床上,雲寧曦披了件衣服就去了院子裏。她用手抓起一把白雪,握在手裏捏緊。雙手被冰的又痛又癢,她卻果然不覺,淚水滴落,手裏的雪球留下一個小洞,雲寧曦氣急,直接将雪球甩了出去,倔強的重新去捏。

第二個也不行,第三個也不行,第四個也不行……

秦歌迷蒙的睜開雙眼,就忍不住尋那人的身影,已經是日上三竿,太陽的金光撒在大地,讓人有種暖洋洋的錯覺,但屋子裏冷冰冰的,連她的氣味都不見了。

秦歌眨着空洞的雙眼,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昨天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一場夢。夢醒了,所有的一切煙消雲散,如同她這個人一樣。

“若是起了就把藥喝了。”門被推開,風消雪歇,雲寧曦帶着晨光走進秦歌的視線裏,透過門縫,她看見外邊帶着胡蘿蔔鼻子的雪人,不由的嘴角微彎。

“你……”秦歌讷讷的開口。

“怕我走了?”雲寧曦扶着她坐起身。

秦歌不語,只是低着頭的模樣很委屈。

“我再也不會走了,我會永遠陪着你。”雲寧曦說話的時候尤為認真,讓秦歌的心頭猛的發顫。她不是這個意思。

“姐姐。”秦歌連忙開口,像是怕說的晚了,有些事情就要真實發生了一樣。

“不要,我不要你陪着我,我要你好好活着,替我看看這大千世界,我要你幫我看着這宅子,春天看花,夏天采果,秋天品茶,冬天聽雪。我不能做的,我想你替我做,所以不要,不要你陪着我!”

秦歌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讓她焦躁不安,說話的語氣急切,心口被牽動,腥甜湧上來,秦歌連咽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鮮血在雲寧曦雪白的袍子上開出一朵朵黑紅色的梅花,詭異妖冶。

刺痛的感覺湧上來如沒頂一般,秦歌強忍着一聲不吭,到軟弱的孱弱身形還是出賣了她。

“好,我答應你,答應你!”雲寧曦銀牙咬緊,淚水在眼睛裏打轉,模糊她的視線。

“不怕,不怕……”秦歌聲音孱弱的安慰着她,直到聲音消失。

天色微沉,屋子內翁宛夢額頭已經微微起了細汗。雲寧曦等在一旁,背在身後的手微微發着抖。

“無礙,今日算是挺過來了。”翁宛夢跟着松了一口氣,秦歌已是強弩之弓,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吊她一口氣,說實話,對秦歌是種折磨,但看到雲寧曦焦急的樣子,她卻怎麽也不忍心說出口。

失去所愛之人徹骨的疼痛,她比誰都懂。

“我想陪陪她。”聰明如雲寧曦,她有了準備,卻還是疼到呼吸困難,她的心好像随着秦歌生命的消逝一點點被掏空。

“好,我去通知人做準備。”秦歌怎麽說也是一國将軍,且與當今皇上關系匪淺,是要舉行重臣之禮的,而且無論如何都要通知明月公主的,要見最後一面。

雲寧曦點頭,翁宛夢踏着風雪而出。

只是沒想到,打開門,明月已經立在門口。

出乎意料,翁宛夢不由的一愣,随後躬身行禮。

“歌兒她……”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母子連心,她有感覺。

翁宛夢未語卻紅了眼眶,眼前這人曾經是明動京城的才女,嫁于上将軍,郎才女貌,民間佳話,本應兒孫繞膝,最後卻孤苦伶仃,只守得這滿門的忠烈排位與搖搖燭火。

“要進去見見她麽?”翁宛夢上前攙住明月問道。

明月點頭,眸子裏滿是血絲,顯然是多日未能好眠。

翁宛夢趁着扶人的功夫,替她搭了脈,不由得心頭一驚。眼神變了又變。

明月微微搖頭,“莫要與旁人說,我這年紀本來就時日無多,多一日少一日并無大的區別。”

“交給我,我可以醫得好。”翁宛夢握着明月的手腕,很緊很緊,多年前那個如神降的女人,剝開人群跪于廣場上,一身藍色宮袍,氣勢凜然,公開替她翁家喊冤。那個堅毅的背影就那麽刻在她的記憶裏,翁宛翁終其一生想要成為那樣的人,但……她好像永遠也沒有辦法如她一般。

秦歌睜開眼,就看見了雲寧曦垂着眸子看着她,有隐忍也有心疼。

“醒了?”雲寧曦說話的聲音很輕,似是怕驚擾到她。

秦歌點點頭,每次呼吸都重的不像話。

相顧無言,一室寂靜。兩人只是貪戀的望着對方。

“你昨天答應我了。”秦歌張了張口,聲音卡在嗓子裏發不出。雲寧曦只從她的嘴型就能分辨出她說什麽,這是她們的秘密。

她成婚那天秦歌和她說,你是我的新娘。雲寧曦笑笑,沒說話。她們在寺廟相遇,她對秦歌說你帶面具很漂亮,秦歌紅了臉頰,沒說話。那些曾經沒能給予的回應,終究被時間的洪流沖散了,再也回不去,應不下。

雲寧曦笑着答她,“嗯,我應下了。好好活着,替你看看這世界。”

秦歌點頭,“記住你說的話。”

明月從門口進來,看見床上的秦歌,眼淚終究沒能止住。

秦歌重重的喘息兩聲,望着翁宛夢,費力的開口,“娘親,交給你,你幫我照顧可以麽?”

“好,交給我,你且放心。”翁宛夢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秦歌迷蒙的眨着雙眼,她低聲喊,“娘親。”

明月淚如雨下,她握着秦歌的手,低聲嗚咽。

風雪漸息,秦府素缟一片,滿城哀思,送行的百姓将街道兩旁圍的水洩不通,比之秦武當年更為擁擠,皇帝駕崩也不曾有過如此盛況。

雲寧曦披麻戴孝,站在明月身旁,扶着她步步前行。

兩旁百姓低聲抽泣,嗚咽震天。秦歌棺椁入陵,靜靜的躺在渭河之畔,峻嶺之間,花靈山腳下。

雲寧曦信守了承諾,她帶着秦歌的囑托,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只是她再也未踏出花靈山半步,秦歌于她便是世界,與她看的風景都稱得上舉世無雙。她每日清晨都會去她墓碑前上一柱香,春天便帶一株桃花,夏天便帶一枚瓜果,秋天便帶一只竹條,冬天便攜一只梅花,從青絲到白發,與她走過四季,度過相濡以沫的歲月。

後來雲寧曦又将明月安放在了秦歌旁邊,那是她的願望,她說秦歌這一輩子都無人可依,是這個做娘親的失職。雲寧曦低頭不語,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她才是最對不起秦歌的人。

翁宛夢每次回都城總要來她這裏坐一坐,她終究成了名滿天下的名醫,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她的藥堂遍布大江南北。只是她的面上再也不見笑容。因為那個總是搞怪逗笑她的女生不見了,空了的心,怎麽都裝不下快樂。

“真的打算在這裏一輩子?”翁宛夢這些年愈發的冷漠了,性子直來直去,完全不見往日的八面玲珑,倒是像極了那人。

“走去哪裏?山外無一我眷戀的東西,若不是答應了她,我早就陪她去了。”雲寧曦搖頭,說實話她是擔心的,她容貌生的那般俏麗,被別人看去了怎麽辦?若是奈何橋上她把自己忘了,又要如何是好?只是這些話她未與旁人說過,怕旁人看了笑話。

翁宛夢點頭,擡步欲走。被雲寧曦叫住,“過幾天記得把我埋在她的旁邊。”

翁宛夢被對着雲寧曦擺手,“你怎知我就比你走得晚了?”

雲寧曦無奈的搖頭,她滿頭銀絲如雪,低沉的聲音應她,“我答應秦歌的事情做完了。可你沒有!”

“知道了!”翁宛夢說話的時候似乎用了狠勁,年近古稀的老人家看着很是不高興。

是啊!她答應魏輕語的事情還沒有做完,魏輕語曾經趴在她的耳邊笑眯眯的說,“以後我可就要跟着你四處流浪,救濟百姓去了,我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大名,響當當!到時候我們叫個什麽名字好?無雙俠侶?”

翁宛夢當時正在看軍事圖,微垂的眸子彎了彎,“這是什麽名字,不好聽!”

“不好聽麽?我覺得好聽!”萬輕語耍無賴似擠進她懷裏。

“不好聽!”翁宛夢笑意漾起,似是快要憋不住了。這名字真的很土。

“那這樣呢?”萬輕語迎着翁宛夢的目光吻在了她的唇上,翁宛夢的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兩分。

現在和翁宛夢叫無雙情侶的那個人不在了,無雙堂遍布大街小巷。

本文完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