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賠我衣服◎
車子開出了崇德的環島, 然後直接上了高架,秦旖雖然認路的本領不怎麽樣,但起碼知道回家的路不用這麽複雜。
“又有新的通告要跑?”她只能想到這些。
羅斯曼點頭, “可以這麽理解吧。”
車子直奔機場路,秦旖後知後覺, 看着環形的道路盡頭, 那造型別致的建築裏燈火通明, 繼而一陣飛機起飛時的轟鳴從頭頂呼嘯而過,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們還要跑外地?”
雙宜抿着唇, 憋着笑意使勁兒點頭:“姐, 跟着我們,你還有什麽不放心嗎。”
秦旖迷迷糊糊, 下了車由機場服務人員帶領着走進了貴賓通道,羅斯曼和雙宜跟在她身後,每當她回頭看過來時,就統一擺出“你安心”的微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底去哪裏?我們什麽都沒帶,就這樣離開?”秦旖轉身,停下腳步。
羅斯曼到她身邊, 勾上她的肩膀, 将人攬着轉回了正常方向:“親愛的,确實有事, 這趟差呢,也是必須得出,時間上是匆忙了些, 不過你就委屈委屈, 至于行李什麽的, 回頭我給你想辦法。”
秦旖被她推着繼續向前:“去幾天你還沒有告訴我!”
“能去幾天啊,您現在可是女明星诶,工作那麽多,還能任由你在外面待到天荒地老嗎?”
兩個人終于将秦旖騙上了擺渡車,自己卻沒有上去的意思,反而揮手和她道別:“寶兒,你先去吧,好好放松放松,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保證不出兩天,我和雙宜就去找你彙合。”
“你們在說什麽!”
無論說什麽,都來不及了,擺渡車的門緩緩關上,引擎已經啓動起來,車子離開停車位,視線裏雙宜和羅斯曼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到。
空曠的車廂裏,只有她一個人茫然的靠在座位裏,将剛剛經歷過的每一幕回想一遍,還是覺得夢一樣不真實。車身晃悠一下,最終停下,秦旖從車窗往外看,視野內一架小型私人飛機,機身上印制着“崇德醫療”四個醒目的紅色大字,有什麽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她心不可抑制的砰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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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乘人員等在擺渡車門前,等車門打開,微笑着打招呼:“乘客您好,歡迎您乘坐本次崇德專機。沈先生已經在機艙內等您,請您移步彙合。我們的飛機将在三十分鐘後起飛,目的地是海市。”
秦旖從車上跳下來,那股靈動和雀躍已然藏不住了,她笑了笑,穩住情緒道謝:“有勞。”
“請。”
沿着登機梯快步走至機艙內,淺棕色艙壁上以木質紋路做搭配,艙內左側為相對而立的兩個單人皮質座椅,對面可容三人的沙發裏,沈霄寧的身影躍入眼簾,男人手肘撐在膝上,面前茶幾上擺着筆記本電腦,此刻他正聽着電話,和對方交流着學術問題,大多是專業的醫用英語詞彙,秦旖聽不太懂。
沈霄寧知道她已經到了,抽空看她一眼,招了招手。
秦旖慢慢走到他身邊,用口型和他說話:“我坐旁邊,不會打擾到你。”
話剛說完,手腕便被沈霄寧拉住,“坐這裏就好,快結束了。”
等她落座,就聽他和對方說:“抱歉,我妻子在這裏,我們繼續。”
那邊回應的是陣爽朗的笑聲,“英年早婚!”
他的聲線優越,又帶了些感冒中的啞,說起英語詞彙來,純正又地道,偏偏還多了些慵懶随性的味道,像是穿行在陽光明媚的佛羅裏達州海岸線上,敞篷車,墨鏡,沙灘裙,以及應有盡有的海風味道。
她看的入迷。
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沈霄寧挂了電話,将電腦屏幕扣下,轉頭,和秦旖燦若繁星的眼眸撞在一起,他唇角笑意擴大幾分。
“在想什麽?”
“這個男人,是我的。”
沈霄寧被她逗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心情不錯?”
秦旖點頭,離開那個壓抑的環境,心靈可以得到暫時的救贖,不去想,不用想,自然就能快樂一些。逃避很多時候不是良策,但今天,在她身上卻很奏效。
飛機到了該起飛的時間,空乘将艙門緩緩合上,然後是機長的例行播報,随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股推力噴湧而出,飛機沖破地面的重力,在夜色中沖向了萬裏長空。
空乘為她準備了拖鞋,和一些簡單的餐食,即便認出了秦旖的身份,也沒有絲毫驚訝或者八卦的想法。
秦旖等人走了,貼在沈霄寧的耳邊問他:“所以,你昨天也是坐着這架飛機回來的?崇德居然有私人飛機?”
男人點頭,“崇德名聲在外,有時候會接待來自其他城市的重要患者,避免病情延誤,往往會做一些特別的安排。”
“那用在我們身上,是不是浪費資源?”
“大概不算,你也是我們崇德的重要VIP。”
“崇德的醫生莫不是都喜歡用這樣的借口,上次李醫生也是這麽說的,看病一次,質保終身。”
沈霄寧想到她說的是李想,笑了笑。
“你為什麽能調用崇德的專機?”秦旖睨着他,一種抓了他把柄的小雀喜油然而生,沈霄寧可是從頭到尾沒有講過,自己和崇德的關系。
沈霄寧蹙了下眉,“沈太太,你是真不怕我騙婚?結婚前沒人和你說過,我到底是什麽人?”
雖然他在外人面前,會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對一起步入婚姻的太太,他卻沒有隐瞞的必要,無論合同也好,真心也罷,既然是以聯姻為前提進行的相親,了解對方家世,才是首要內容吧。
原本以為她才是抓了人家小辮子的那個,沒想到反被将軍,她确實沒好好了解過,以至于前幾天才知道,崇德由沈家在經營。
“我以為......所以沒想那麽多。”秦旖沒什麽底氣。
“以為什麽?以為,反正早晚會離婚?”
雖然在當時來講,這麽想無可厚非,但如今被提起,還是有些刺耳。
秦旖咬着唇,很聰明的換了話題。
“這個不算你的錯......可你這次,不僅收買了雙宜,還說服了羅斯曼,合起夥來一起騙我!你拐帶我也太容易了吧!”秦旖甚至有些嫉妒,她身邊的人一個個倒戈。還都瞞着她,瞞的這麽好。
“倒沒有這麽簡單,我想把你一起帶走,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沈霄寧回憶了下,過程着實繁瑣。
秦旖的行程排得很滿,他和羅斯曼聯系前,并不知道她會在下周到海市參加活動,因而開始着手計劃時,很是忙亂了一陣,最後知道她要去年度盛典,這才得以和公司商讨,把最近的全部行程移至盛典之後。
“為什麽要帶上我?”
“留你自己在這邊,不是很放心。”沈霄寧連說這樣的話,都動聽的像情話。
“我又不是小孩子。”秦旑知道,他怕她胡思亂想。
夜晚的城市上空,烏壓壓一片,秦旖趴在飛機小窗口前,看着一蓬蓬雲朵軟綿綿的飄着,眼睛像裏印着繁星般璀璨。
沈霄寧垂眸,将視線落在她的面容上,“喜歡天空?”
秦旖很少聽到這樣的問題,天空可以用來喜歡嗎?她能接觸到最近的天空,便是坐飛機時,透過這巴掌大的窗口向外瞧見的一方天,可惜除了今晚,她還沒有哪一次,這樣有閑情,仔細欣賞過這些事物。所以是即興的感受,談不上喜歡。
“我就是覺得,天這麽大,包容性一定很強,能這樣在天空裏飛一陣兒,肯定很解壓。”
沈霄寧笑了笑,“确實,有機會,可以帶你試試。”
“試試?”秦旖不解,看看外面的天,又看看沈霄寧的表情,轉瞬明白過來,“你會跳傘?”
“以前年少不知事,還有一腔熱血,既然不能像故事裏那樣去冒險,就只能把精力放在一些極限運動上,十多歲時開始接觸跳傘,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它。迎着風,用力跳下去。”
秦旖聽得熱血沸騰,“不怕嗎?那樣小的年紀!”
他雲淡風輕:“怕啊,但一切恐懼,都可以被熱愛融化。”
他的十幾歲,該是明亮的少年心性,身邊呼朋喚友,活的潇灑肆意,他有那個年齡的圓滿和遺憾,也有不懼遺憾的成熟,沈霄寧這樣的男人,就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啓明星,但今天,那顆星星落入了她的懷裏。
從千裏長空一躍而下,穿雲而過,只是想一想,便覺得恣意。“一言為定,有機會,一定要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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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難得有這種什麽都不用考慮的時候,裏程過半,秦旖便窩在沈霄寧身邊,睡着了,呼吸清淺,聽得出比昨晚睡得還要踏實些,也許是心裏有了篤定,他哪裏都去不了。
飛機落地前,沈霄寧将她叫醒,秦旖睡得迷迷糊糊,伸了懶腰,小貓兒似的,懵懂的樣子有些可愛。
“我們快到了,秦旖,醒醒?”
海市今天下了雨,氣溫驟降,若是剛睡醒就出去,寒氣入體容易着涼。
秦旖小小的“嗯”了聲,她身上蓋着毯子,又窩在沈霄寧的身邊,起了一層薄汗,沈霄寧微涼的手将纏在她脖頸裏的頭發剝出來,又将毛毯掀開一些,讓她能消消熱意。
感覺舒服了些,秦旖難得撒起了嬌,抱着沈霄寧的腰不肯松手。
他感冒了,這幾日一直不願親近她,怕傳染了病氣影響她工作,偏她天不怕地不怕的糾纏了過來,連着素了幾日的男人,把持的有些艱難。若是從未品嘗過她的柔軟,也許還沒如今這麽大的瘾,偏她的味道食髓知味,沈霄寧眸色沉了下去。
秦旖的小手更是放肆,順着他襯衣的縫隙,滑了進去,柔若無骨的小手和他勁瘦的腰身相觸,電流般讓沈霄寧再難抑制。
“好玩兒?”
秦旖糯唧唧的應他:“好玩兒。”
男人唇角彎了下,将她臉頰正過來,扣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她躺在沈霄寧的腿上,被迫高高仰着脖頸,宛如在暴風中迎風而立的百合花,嬌嫩的花苞正接受着狂熱的洗禮,被吻的花枝亂顫。
他的唇齒間,有淡淡的薄荷味道,秦旖唇瓣輕啓,便覺有什麽被推了過來,他濕滑的舌滾着灼人的燙,還有清清涼涼的一陣甜。原是他含着的清咽片落入了自己口中,秦旖來不及細思,他的舌便退了回去,卻沒有徹底抽離,而是含着她的唇珠,慢慢的侍弄。
秦旖的唇形是自然的微笑唇,上唇的那粒小唇珠兒,是他每每親吻時必要好好品嘗的地帶。圓潤柔滑,像一顆甜糖,令人上瘾。
嘴裏被推進來含片,秦旖思緒裏總顧着這顆小藥片,怕一不小心咽下去,吻的不專心。
“還給我,嗯?”沈霄寧發現她走神的原因。
秦旖沒想到他還會再要回去,覺得害羞,咕咚一聲直接咽了。他笑了聲,舌尖抵着她的齒關,“讓我進去。”
她在這種時候,乖巧極了,微微張開一些縫隙,由着沈霄寧的舌纏上她的,他越來越會玩兒,舌尖一點點觸碰她的,手上力道卻大,秦旖在不同的攻速間,有一種快要瘋狂的欲念。
秦旖的手還藏在他的衣擺間,圓潤的指陷進他的皮肉裏,留下一串來過的痕跡。
沈霄寧捉了她的手,從衣擺間帶出來,把玩兒在掌心裏,然後壓着她,印在了她的敏感上。明明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在這種時刻,卻覺得有些羞恥感。
他緩緩離開些距離,啞着嗓子,帶着鼻音:“回去吃些藥,預防一下,免得耽誤工作。”話音落,是更重更深的貼合。
他的舌頭一次比一次靈巧,時而勾着她,時而快進快出,秦旖被他親的失去思考能力,予取予求。可偏偏腦海裏,不斷記憶起被他呈口舌之勇時的感覺,又滑又膩,卻次次帶來不一樣的安慰感。
機長廣播即将落地的信息,秦旖一驚,匆匆推他,然後坐起身子,眼裏帶着被疼愛過後的嬌媚,垂眸看到自己的樣子,急忙擡手去拽滑落肩下的衣服,線衣被拽的松松垮垮,拉起來又會再一次滑下去,竟是不能再穿了。
沈霄寧眸子裏染了笑意:“抱歉,是我不好。”
她臉頰紅紅的,聲音又軟又糯:“明明是我先動的手,不能怪你。”話音落。衣服又滑了下去。
沈霄寧修長的手指,捏住她衣領的邊角,又将她滑落的衣服拉了回來。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柔嫩的皮膚,秦旖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
她太容易害羞,總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每當看到她這又純又欲的模樣,沈霄寧便狠不下心欺負她,又忍不住去逗弄她。
飛機穩穩落地,一切準備就緒,空乘将飛機艙門打開,機械舷梯延展出去。
沈霄寧将秦旖的外衣穿好,然後用修長的手指捏着她衣服上的牛角扣,一顆一顆仔細穿進扣眼裏,做的十分細致。
穿好衣服,沈霄寧牽着她下了飛機。外面還飄着零星的小雨。紛紛揚揚的打在臉上。将機艙內升騰起的那些暧昧和纏纏繞繞的情緒瞬間收拾幹淨。
出機場的路,依舊是走的貴賓通道,一路上見不到什麽人。約定的地點處停着一輛黑色賓利,見他們二人出來。司機下車,開了車門。等他們坐進車裏後,司機返回駕駛座啓動車子引擎,向着未知的目的地進發。
“我們要去哪裏?”
“帶你回家。”沈霄寧言簡意赅。
車子開上城際高速,大概半個小時後,過了一條長長的大橋,過了橋進輔路,便能看到一排小洋房,紅色的頂子奶白的牆壁,帶着陳舊歲月的痕跡。
秦旖來過這個城市幾次,但每次不是住酒店就是待在品牌方提供的臨時落腳處裏,還從來沒有欣賞過這裏土生土長的百年老房。
車子最後慢慢停在一棟小三層樓房門前,門外牆上爬着一些枯萎的藤蔓,雖然斑斑駁駁,但足以窺見夏日裏的繁茂旺盛。
沈霄寧帶着秦旖下車,半人高的栅欄式對開門半敞開着,聽到動靜,年過半百的管家迎了出來,眯着眼睛看清來人是沈霄寧,笑意頓時攀上眼角:“總算回來了,老太太盼着多日了。”
秦旖沒想到,他在海市還有親人,不知對方什麽身份,秦旖連見面禮都沒準備。
她拉住沈霄寧:“我們來看望的是誰?”
“外婆。”
秦旖轉身便往門外走,還是沈霄寧眼疾手快攔腰将她抱了回來。
還未說什麽,便聽一聲蒼老卻慈藹的聲音自臺階上傳下來:“小丫頭跑什麽?我又不是狼外婆,還能吃人不成。”
秦旖藏在沈霄寧身後,露出一張小臉兒,看到前面不遠處一頭華發的健碩老太太,該是沈霄寧外婆無疑了。她可憐巴巴的和他悄聲說:“你不早點告訴我,我連禮物都沒準備。”她說着,臉紅了起來,“還有衣服,被扯成那樣,讓我怎麽見人啊...你賠我衣服!”
“剛不是說,不怪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