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羽浮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探了探自己,嘀咕道,“你也沒生病,說什麽胡話呢?哪有人希望自己被誤會的?”

墨澈抿了抿唇,一言不發,拉着羽浮的手腕往裏走。

“做什麽?”

“上藥。”

墨澈把羽浮按在榻上,取了藥過來,坐在他對面,手指蘸了些許透明的藥膏,湊近了給他上藥。

他的動作分外溫柔,小心翼翼的,像是呵護着寶貝,溫熱的指腹在羽浮光潔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劃動。

一低頭就能看見墨澈長長的睫羽,微垂着,遮住了眼睑,面上的神情尤其專注。

羽浮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喉結上下滾動,墨澈動作一頓,指尖停留在他的喉結上,不經意般,輕輕劃了下去。

他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他往後躲,墨澈就往前靠,幾乎将他半壓在了榻上,羽浮忍不住叫他的名字,“墨澈。”

“嗯?”墨澈擡眸,深邃的目光望進他的眼底,仿佛看透了他的靈魂,一臉無辜地問道,“怎麽了,哥哥?”

羽浮推了推他的肩膀,推不動,偏過頭,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離我太近了。”

墨澈在他耳邊低低地笑,“哥哥,我要上藥,不離近點怎麽行?”

他眨了眨眼,促狹道,“你在怕什麽?”

“我有什麽可怕的?”羽浮不服氣,轉頭看着他。

可沒想到他靠得那麽近,一下子和他鼻尖相觸,空氣凝固了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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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澈的眼睛裏又出現了那種金色的流光,很漂亮,看起來柔和又強烈。

羽浮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的眼睛,腦子一片空白,也沒拒絕他逐漸的靠近。

“我想起來了!”

雙唇快要親上的一剎那,羽浮回過神,從墨澈身下鑽了出來,雙手一伸,兩壇子酒憑空出現在他手裏。

羽浮懷裏抱着兩壇子酒,高興得眼睛彎彎,樂呵呵地對墨澈說道,“這是我從太白那裏拐來的桃花酒,才釀好的,我都沒舍得喝,特意拿來讓你嘗嘗,算是祝賀你繼位吧。”

墨澈搖了搖頭,哭笑不得。

“這有什麽值得祝賀的。”

“當然有,從今以後我就是太子的哥哥,有人罩着了,在天界橫着走,沒人敢招惹我。”

……

“哥哥,你醉了。”

羽浮喝得東倒西歪,臉色紅紅的,撐着酒壇子,腦袋一晃一晃的。

“我沒醉……你、你胡說……小瞧我……我可是……千、千杯不醉……”羽浮含糊不清地嘟囔,對別人質疑他酒量這事很是不滿。

“唔!”

他的腦袋一下子點空了,滑了下去,墨澈連忙伸手托住他的臉。

軟軟的,嫩嫩的,像上好的羊脂玉。

墨澈用手墊着他的下颌。

他哼唧了兩聲,一低頭把臉埋進了墨澈的手掌心。

他的臉小,剛好全部包住了。

墨澈哭笑不得。

“哥哥。”

羽浮埋着腦袋扭了扭,濕軟的唇不停地擦過他的掌心,勾的人心癢癢。

他用很大的定力克制了身體的本能。

過了一會,他不動了,趴在桌子上,安安靜靜地睡着了。

明明說是帶酒來祝賀他的,卻喝成這樣。

墨澈無奈地笑笑,嘆了口氣,站起身,輕輕扶正他的腦袋。

羽浮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被墨澈一把抱住了。

他索性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往內室走。

羽浮在他懷裏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安穩穩地睡着。

墨澈把人放榻上,不小心壓住了寬大的袖子。

他怕把人弄醒,輕輕往外拽衣裳。

羽浮迷迷糊糊的,跟着力度往外滾了一圈,滾進了他懷裏,緊緊壓着他的衣裳。

他直不起身,沒法子,只好彎着腰,另一只手撐在他身側。

這下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被壓住的袖子上了。

羽浮閉着眼,長長的睫羽如蝶翼般輕顫抖,在眼底掃下一片陰影,臉色紅紅的,薄唇微啓,又翹又軟,水潤潤的,呼吸間帶着酒氣,夾雜淡淡的桃花香。

墨澈眼神幽深,不自覺吞咽口水。

“哥哥,我心悅你。”墨澈嗓音低低的,有些沙啞,輕聲在羽浮耳邊說道。

他低頭,慢慢靠近,貼近了肖想許久的薄唇。

一瞬間,他仿若不能呼吸了,緊張地一動不敢動,就那麽僵着動作,生怕把羽浮吵醒了。

可是羽浮什麽反應也沒有。

許久,風吹動燭火映在牆上的影子,晃得他回過神。

目光落到羽浮臉上,見他睡得恬靜,便大着膽子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舔了舔。

空氣逐漸升溫,一片寂靜之中,粗重的呼吸聲無限放大。

又軟又香,比桃花酒好喝的多。

羽浮無意識地唇縫微啓。

墨澈嘗到了甜頭,愈加得寸進尺,縱使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依舊把舌頭伸進了他嘴裏。

他的動作逐漸放肆,含住那人柔軟的唇瓣吮了吮。

好甜!

墨澈餍足地眯起眸子,像只偷腥的貓。

“唔……”

羽浮忽然發出輕哼。

他吓了一跳,趕忙坐起身,離開了他的唇,緊張地看着羽浮。

還好沒有醒。

可他也不敢再親下去了,意猶未盡地摸了摸唇。

墨澈彎着腰,垂下來的發絲掃在羽浮臉上,癢癢的,讓他在睡夢中有些不舒服。

他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往裏面滾,背對着墨澈。

這下好了,可以把袖子扯出來。

有些失落。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羽浮,眼神忽明忽暗。

良久,擡手滅了殿內的燈,脫鞋子上了床,躺在羽浮旁邊,側身看着他,瞳孔裏金色的流光在黑暗中分外顯眼。

他猶豫着,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了羽浮的衣帶。

羽浮做了個夢。

夢裏,他抱着個火爐,落進了水裏,剎那間水就沸騰了,咕咚咕咚一直冒泡,可是不燙,只感覺很熱很熱。

水卻很冰,涼意透進了骨子裏。

冷熱來回交替,他出了一身的汗,偏偏手腳發軟,無力掙紮,逃不出這困境。

他想甩開火爐,可那東西偏往他懷裏擠,仿佛黏在他身上一般。

他一下子驚醒,才發現是一場夢。

倏忽松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頭因為宿醉有些暈乎乎的。

“唔……”

他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壓着他。

迷迷糊糊地把手伸進被子裏摸了摸。

觸感細膩光滑,有些不對勁?

他一下子清醒了,驚恐地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低頭一看,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的衣裳怎麽不見了?

這搭在他腰間,抱着他的胳膊又是誰的?

“不會的……”

他自我安撫地念叨着,深吸了兩口氣,僵硬地轉過頭,對上了墨澈沉睡的面容。

目光往下掃了掃,似乎也沒穿……

他的心沉了下去。

雖然心裏有了這種猜測,但是親眼所見,依舊難以置信,

他怎麽會跟墨澈滾到了床上?還把衣裳都脫了?

他把人給糟蹋了?

可是他對昨晚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只記得喝多了,然後就睡着了,那樣的狀态也能把人給睡了?羽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嗯……”

墨澈眉梢動了動,下意識收緊手臂,把羽浮往懷裏帶了帶,手掌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摩挲,緩緩睜開了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對上一雙震驚的眸子。

四目相對,羽浮眼睛瞪得更圓了。

他猛地推開墨澈,噌地坐起身。

兩人滾的一床被子,這一下連帶着掀開了墨澈身上的遮擋,露出底下不着寸縷的身子。

大大小小的紅痕,青青紫紫,看得人面紅耳赤。

縱使羽浮再不經人事,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完了……”

這下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明晃晃的事實擺在他面前。

他居然把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太子給睡了?!

“哥哥。”

墨澈低低叫了他一聲,坐起身,不敢看向羽浮。

低垂着眸子,面色泛出淡淡的紅色,慢條斯理地穿着衣裳。

在羽浮看來,這是受了委屈也不敢說。

他也慌忙爬下床穿衣裳,背對着墨澈,滿臉內疚,一邊穿一邊說道,“那個,墨澈,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都怪我喝太多了。”

他不敢轉身。

墨澈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哥哥,昨天的事無需自責,都是我自願的。”

“那也不行,無論是不是自願的,我都不能那麽對你,”他扶額想了想說,“你讓我想想,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只是我腦子現在有點亂。”

墨澈擡眸看了他一眼,悄悄勾了勾唇。

“那個,”羽浮側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你那裏疼不疼啊?有沒有受傷?”

話說完,他倒把自己羞得滿臉通紅。

墨澈一臉無辜地望着他,問道,“哥哥說的是哪裏?”

“就……咳,後、後面。”

他剛剛下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床上有血跡,一時有些心虛,他不會是把人弄傷了吧?

墨澈垂眸,眨了眨眼,聲音有些輕,“哥哥,我身上哪都疼。”

“我……”

羽浮自責不已,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通,嘴上柔聲安慰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回雲宮一躺,晚些回來看你。”

他說完就慌不擇路地逃走了。

墨澈若無其事地下了床,似乎并沒有表現的那麽虛弱。

他看着羽浮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輕笑了,呢喃道,“哥哥,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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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墨澈是我有史以來最慫的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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