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0

為什麽就到這裏來了呢?

阮綿微微擡着頭,盯着招牌上那幾個大字出神。

她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到這裏。

身邊不時有人經過。

阮綿維持着相同的姿勢,盯着同一個地方發呆。

安鳴完成工作回到公司。

他剛下車,眼神随意瞥了眼,便瞧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安鳴腳下轉了方向。

走進了,發現那人真的是阮綿。

“阮小姐?”安鳴語氣詫異,“您過來找沈總?”

阮綿愣愣地轉過臉。

安鳴看了眼腕表,笑道:“剛好,這個時間點沈總已經結束視頻會議,我帶您上次找他。”

她過來不是找沈衡的。

沈衡那樣讨厭她,看見她找到公司肯定會很生氣,她還是不去惹人嫌了。

阮綿搖搖頭:“我沒有找沈衡,就是……随便轉轉。”

她臉上勉強扯出笑容:“你去忙吧。”

安鳴看了眼她難看的神色,點點頭。

回到公司。

安鳴和沈衡彙報工作進程。說完工作,他沒有像以往一樣離開。

沈衡掀起眼皮:“有事?”

安鳴輕咳了聲,點頭:“沈總,我有點私事想和您說。”

沈衡擡頭。

“剛剛我回來,在公司樓下看見阮小姐,”安鳴斟酌着說,“她似乎在樓下站了許久,神色狀态看着不大好。”

安鳴邊說着,邊注意沈衡的臉色。見他神色冷淡卻沒有明顯的厭惡,才悄悄松了口氣。

“沈總,要不要我現在去把阮小姐帶上來?”

沈衡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不需要。”

……

阮綿在沈氏大廈樓下站了很久。

直到天氣微暗,肚子餓得響了幾聲,她才想起自己應該離開了。

阮綿拿出手機,想看看現在幾點,卻發現手機沒電已經自動關機。

剛才離開家裏很匆忙,她只拿了手機其餘什麽東西都沒帶。

她不可能再回阮家,至少現在不會回去。

阮綿擡起頭,神色茫然地環顧四周,看見從大廈裏出來的男人,她臉色愣了愣,擡腳走過去。

安鳴是第一個看見阮綿過來的人。

“沈總,”他低聲提示,“是阮小姐。”

在場其他高管聽見安鳴的話,下意識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朝着他們走過來。

換作以前,阮綿不會也不敢找沈衡。

可是現在她連家都沒有了,已經破罐子破摔,什麽都不在意。

阮綿直接到沈衡跟前,開口:“沈衡,我餓了。”

其他人:“……”

聽到阮綿的話,他們都滿臉詫異和震驚。

安鳴最先反應過來,快速帶着其他人離開。前後不到一分鐘,就只剩下阮綿和沈衡兩人。

阮綿看着眼前臉色冷漠的男人,依然還是那句話:“沈衡,我餓了。”

沈衡走到車旁。

阮綿跟上他,擡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沈衡動作頓住,神色淡漠地回過頭,看見她發紅的眼眶。

阮綿盯着這個男人一如即往的冷臉,心裏突然很難受。

她就不應該回京市,不應該回阮家。

阮綿想到阮家,不可抑制地想起爸爸和媽媽,眼淚控制不住留了滿臉。

她忍不住小聲抽泣,嗓音悶悶的帶着哭腔道:“沈衡,我餓了。”

沈衡想把女人的手甩開。

聽見她帶着哭腔的嗓音,他低下頭,看見她哭得鼻子通紅,滿臉眼淚的模樣。

“沈衡,我餓了,”阮綿抓着他手臂的力氣越來越大,“我、我現在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不能不管我。”

沈衡冷淡道:“松開。”

阮綿非但沒松開,還拽得更緊:“不、不松,沈衡,你不能不管我。”

她現在身上不僅沒錢,身份證也沒帶出來,想住酒店都無法辦理入住手續。

沈衡聽着她軟軟糯糯、可憐巴巴的聲音,心頭煩躁頓生。

卻又和以往讓他厭惡惡心的躁意不同。

沈衡冷了臉,心煩意亂道:“沒說不管你。”

阮綿哭聲頓住,傻傻地看着他。

沈衡看着她哭得紅腫的眼睛,一副仿佛被丢棄的模樣,心裏更煩:“上車。”

到了車上。

阮綿的眼淚還是沒止住,不時輕輕抽泣兩聲。

沈衡心裏的煩躁達到頂點。

他轉過臉:“閉嘴。”

阮綿肩膀輕輕顫了顫,抽泣聲停住。

只是不到一分鐘,她又忍不住小小聲地哭起來。

沈衡:“再哭滾下車。”

阮綿心裏緊了緊,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車子停在一家酒樓前。

阮綿低着頭,抹着眼淚跟在沈衡身後。

酒樓經理出來迎接沈衡時,第一眼就看見跟在身後的阮綿。

經理怔住。

這位身邊可是從沒女人,這第一次帶女人,對方還一副被欺負慘了的神情。

經理極快地收回目光,笑道:“沈總,您還是去之前的包廂?”

沈衡點頭。

阮綿悶頭跟着他進包廂。

沈衡随意看了眼,發現她還在無聲地抹着眼淚,眼睛比起剛才又腫了一圈。

他冷聲道:“再哭飯也別吃了。”

阮綿看一眼他冷冰冰的臉,默默地抹掉眼淚後再也不敢哭。

很快,服務員把飯菜上齊。

阮綿低着頭,悶聲悶氣地吃起來。

早上和家裏人鬧翻離開家,她午飯都沒吃,現在确實很餓。

而且這裏的飯菜太好吃了。

因為家裏的事而傷心難受的情緒,漸漸開始平複。

等吃飽放下手中的筷子,阮綿才察覺桌上三分之二的飯菜,都被她吃了。

阮綿的臉頰抑制不住地浮現上薄紅,吶吶道:“我、我平時沒吃那麽多,這頓飯錢我以後會還給你。”

沈衡沒說話。

服務員進來,把桌子收拾一遍,上了飯後水果和甜品,還有新的開水和茶水。

阮綿手上捧着杯子,微涼的手心漸漸暖起來。

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完全恢複正常。

想到剛才在那麽多人面前找沈衡,還在他面前哭得那樣慘,阮綿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對、對不起,”阮綿小聲道,“我剛才在那些人面前找你。”

沈衡神色冷淡。

“我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阮綿頭更低了,“我家裏人已經知道我們結婚的事,他們要我和別人聯姻,我、我就……對不起。”

沈衡:“嗯。”

聽見他依然冷冷淡淡的聲音,阮綿擡起頭,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沈衡擡了擡眼。

阮綿只和他相處過幾次,但是莫名就對他的脾氣很了解。

看見他此刻的神色,她知道沈衡并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

兩人離開酒樓。

到酒樓門口,司機已經把車門打開。

見他就要上車離開,阮綿咬了咬唇:“沈衡你等等。”

她跑上前攔住他,低着頭悶聲道:“我和家裏鬧翻了沒帶身份證,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辦理一下酒店的入住手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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