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睡、睡一次?

這個男人,竟然、竟然……

阮綿不可思議地看着沈衡,這下子不僅臉,她的脖子和耳朵都紅透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沈衡會提這麽過分的要求。

沈衡掌心輕撫着她的臉頰,心裏有些迫不及待。

他低聲道:“別的條件你也可以提,如果合理我都可以滿足你。只睡一次,下次你有別的要求,我們可以再談……”

阮綿看着他冷着臉,神色認真的和她談論這件事,已經徹底無法忍受。

她幾次深呼吸,壓抑住心裏憋悶的情緒,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不可能。”

沈衡的話頓住。

阮綿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她紅着臉,咬着牙氣鼓鼓道:“這種事絕對不可能。”

說完,她用力推沈衡,要從他懷裏下來。

“你放開!”

沈衡沒有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

“你幹什麽?”阮綿氣道,“我說了不願意,你放開。”

沈衡正在興頭上,對阮綿的拒絕非常不滿。

他一翻身,把阮綿壓在身下。

阮綿只覺得眼前微晃,回過神時她整個人躺在床上,擡眸就看見沈衡的臉。

“你起來。”阮綿急得不停推他的胸膛,“起來呀。”

她的力氣對沈衡而言很小,根本推不動他。

沈衡聽着她軟糯的嗓音,抓住她綿軟無力的手,附下身就親她。

先是額頭,鼻尖,臉,而後含住她的唇。

不夠。

遠遠不夠。

理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沈衡一手壓着不讓阮綿亂動,另一邊手往上。

一顆、兩顆、三顆。

阮綿睡衣的扣子被解開了三顆,那個地方突然傳來疼痛感。

她雙眼瞬間瞪大,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沈衡臉上察覺到股濕潤感時,理智稍稍回籠。

他微微直起上身,看見阮綿滿臉的眼淚。

她果然又哭了。

沈衡心裏的欲念還在,語氣很不耐道:“哭什麽?”

他吻她臉上的眼淚,聲音低啞:“不需要你出力。”

阮綿眼淚沒停。

沈衡發現她的眼淚越流越多,心漸漸煩了。

他擡手擦她的臉,聲音比以往低:“別哭了,等會我伺候你,出力辛苦的人是我。”

阮綿唇色發白,聲音抖個不停:“誰、誰需要你伺候?你起來,起來。”

沈衡不想起來,他想繼續。

“你起來呀?”阮綿哭得嗓子有些沙啞,“你這個混蛋,起來。”

沈衡想不管不顧地上了她。

只是聽着她沙啞的聲音,看着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發紅,他心裏的煩躁剎那間蓋過了欲念。

沈衡從她身上起來,擡手把她摟入懷裏。

“別哭了。”他抹她臉上的眼淚。

阮綿低下頭,看見自己被解開的扣子。

淚眼朦胧中,她看見胸口處有些輕微的紅印,肯定是剛才被這個男人捏的。

阮綿眼淚又飙了出來。

她開始系衣服的扣子,不過她太生氣手還在抖,好久都沒能把扣子系上。

沈衡伸手想幫她。

阮綿瞬間捂住衣服,帶着哭腔的嗓音沖着他軟綿綿地吼:“流氓,你別碰我。”

沈衡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收了回來。

她此刻的聲音又軟又沙啞,聽着十分可憐。

阮綿眼淚巴巴地流着,邊哭着系扣子,邊語無倫次道:“混蛋,流氓,誰準你摸我……摸我這裏的……沈衡你就是流氓……”

她越說,哭得越厲害。

沈衡掃了眼她胸前。

見她哭得實在厲害,他用力把人抱緊。

想到丁景茗說女人都很矯情,無論多生氣哄一哄就行了。

哄?

沈衡眉心輕蹙。

女人要怎麽哄?他沒有哄女人的經驗。

聽着阮綿可憐巴巴的嗓音,沈衡擦了擦她的臉,皺眉道:“哭什麽?又不是第一次摸。”

阮綿哭聲瞬間頓住,緩緩地擡起頭。

他剛才說什麽?不是、不是第一次摸?

沈衡見她真的不哭,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放輕幫她擦臉的動作:“別哭了。”

阮綿按住他的手,紅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剛才說不是、不是第一次摸?”

沈衡點頭:“嗯。”

她沒有聽錯。

阮綿睫毛上還沾着點淚水,就這樣傻傻地看着沈衡。

他的臉色平靜無波。

他為什麽能這麽冷靜?

阮綿艱難擠出一句:“上一次是什麽時候?”

沈衡指腹輕擦過她的眼睫毛,把上面的淚水擦幹淨。

阮綿手上用了力氣,推開他的手:“上一次是什麽時候?”

沈衡見她臉上的眼淚都被擦幹淨,心裏的煩躁感消失。

聽到她的話,沈衡漫不經心道:“你第一次到書房。”

她第一次到書房。

阮綿想起她那天被噩夢折騰得幾天沒休息好,睡着了就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這個男人趁着她熟睡時,這樣占她便宜……她還自己眼巴巴的送上門……

阮綿已經止住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又湧了出來。

“混蛋,沈衡你就是個混蛋,流氓,”阮綿氣得身體都在顫,“混蛋!”

沈衡發現她眼淚說流就流,額頭青筋直跳。

他的心情又開始煩躁。

阮綿捂住胸口處的衣服,哭着罵道:“誰讓你摸的?你就這個流氓。”

她生氣時罵人的嗓音也是軟的,沈衡聽着耳朵微癢。

真好聽。

他垂眸,看着她滿臉的眼淚。

就是她太嬌氣又矯情,總愛哭,實在是麻煩。

親一下得哭,摸一下也得哭。

沈衡皺眉,有些不耐煩。

“誰讓你摸的?誰讓你占我便宜的?流氓!”

阮綿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沈衡心裏煩,抓起她的手就按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聲音冷硬道:“讓你摸回來。”

阮綿用力把手抽回來:“松開,你松開。”

沈衡力氣大,她沒辦法把手抽回來。

反而因為手上不斷掙紮,掌心不時擦過沈衡的胸口。

沈衡只感覺被她手觸碰過的地方,很軟,泛起股奇怪的顫栗。

他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沈衡眼神微暗,壓着她手的力氣更大了。

阮綿掙脫不開,又氣又急:“你放開呀。”

沈衡道:“不是說我占你便宜?讓你占回來。”

阮綿惱羞成怒地沖着他吼:“誰稀罕占你便宜?你松開。”

沈衡仿佛沒聽見她的話,帶着她的手在自己胸膛處游走。

阮綿努力了很久掙脫不開,整個人撲進他懷裏,放聲大聲哭起來。

她的樣子沒了以往小聲抽泣惹人憐惜的模樣。

看着很慘。

沈衡身體微僵,立即松開她的手。

手上得到自由,阮綿氣得對他又推又打。

沈衡任由着她發洩。

良久,阮綿的哭聲絲毫沒有變小。

沈衡胸口處的衣服,已經被她的眼淚沾得濕透。

他只覺得煩。

沈衡道:“別哭了。”

阮綿臉埋在他胸口處,哭得更起勁。眼淚透過衣服,沾到他胸口處的肌膚上。

沈衡把她的臉擡起來,冷聲:“閉嘴。”

阮綿雙眼含淚瞪着她,聲音模糊道:“關你……關你什麽事……我就要哭……”

她不要聽他的話,這個欺負她的流氓。

沈衡被她哭得煩了,道:“我不會查你在宴會上和誰接觸。”

阮綿哭聲幾乎立即止住,楞楞地盯着他:“真、真的?”

沈衡看着她這副呆傻的模樣,聽着她沙啞的嗓音,冷淡道:“嗯。”

阮綿胡亂擦掉臉上的眼淚,習慣性地抽泣兩聲。

沈衡:“再哭一聲,我現在就讓人查。”

阮綿瞪大雙眼,捂着嘴拼命搖頭。

她捂着嘴巴的手太用力,臉頰邊上都有些白。

沈衡把她的手扯下,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我不哭了,真的不哭了,”阮綿聲音又悶又堵,“你說不查我今天在宴會上和誰接觸,是不是真的呀?”

沈衡一點點抹掉她臉上的眼淚。

“沈衡,”阮綿趴在他懷裏,急着确認,“你說話呀,是不是真的?”

沈衡:“嗯。”

阮綿:“你沒騙我?”

沈衡:“嗯。”

阮綿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嘟囔道:“你不能騙我,不然、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沈衡把她臉上的眼淚擦幹。

聽見她低啞的聲音,他道:“以後不準随便哭。”

阮綿看了沈衡一眼,腦袋裏頓時又想起他占她便宜的事。

她重重的冷哼了聲:“你占我便宜的事我還沒原諒你,還在生氣。”

沈衡:“你剛才已經摸回來了。”

阮綿氣得握緊拳頭:“這種事怎麽能這樣算?誰要摸你?你就是故意氣我,想氣死我對不對?”

沈衡目光落在她緊緊握起來的拳頭上。

真小。

挺好看的。

沈衡掌心攤開,把她軟軟小小的拳頭握住。

阮綿氣道:“我還在生氣,你不準握我的手。”

沈衡擡眸:“還生氣?”

阮綿道:“對,還生氣,很生氣。”

沈衡語氣冷淡:“給多少錢你才能不生氣?”

阮綿臉上的表情僵住。

她沖着沈衡吼道:“我才不要你的錢!”

阮綿推開他,想從他懷裏出來。

結果,她剛才哭得太久身子有些軟,推了沈衡一下,她整個身體就控制不住往後倒。

阮綿吓得趕緊抓住沈衡的手。

沈衡低頭。

“看什麽看?”阮綿兇巴巴道,“沒見過哭得身子發軟的人呀?”

沈衡點頭:“确實沒見過。”

阮綿:“……”

她羞惱得紅了臉。

沈衡把她放到床上,起身離開。

阮綿猛瞪着他的背影。

很快,沈衡就回來了,手中端着水杯。

他把杯子遞到阮綿面前。

阮綿楞住。

沈衡道:“喉嚨不幹?”

剛才哭了那麽久,阮綿喉嚨确實有些幹癢難受。

她楞了幾秒,從他手中接過杯子。

溫水滑過喉嚨很舒服。

阮綿一口氣就把水喝光,哼道:“我還要。”

沈衡又給她倒了一杯。

阮綿這次不急着喝,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板着臉道:“別以為給我倒水,我就原諒你占我便宜的事,不可能。”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你這個流氓。”

……

阮綿每喝一口水,就瞪沈衡一眼,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

沈衡臉色平靜,全程不發一言。

等她喝完杯子裏的水,沈衡才從她手中拿過杯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阮綿折騰了這麽久,累了也困了。

她看着沈衡,又一股腦地說了他一頓,才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腦袋縮進被窩裏,悶聲道:“我要睡覺了,你別煩我。”

阮綿翻身背對着他。

不到一會,她眼皮就往下耷拉,徹底睡過去。

沈衡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聲,拿起她的手機。

--

連着兩天,阮綿對着沈衡都是冷臉,甚至還硬氣的連午飯也不給他做。

沈衡擰開保溫瓶的蓋子,臉色瞬間冷了。

今天是第三天。

這兩天,阮綿都在鬧小脾氣,他發現她生氣的模樣也挺好看,所以不介意讓着她、哄着她兩天。

可是她得寸進尺了。

女人果然不能慣,不然就會蹬鼻子上臉,踩到他頭上。

沈衡沒什麽胃口,随意吃了點把保溫瓶的蓋子合上。

他想,今晚必須好好教訓阮綿一頓。

安鳴進來時,看見老板臉色不好,眉眼比他離開之前更冷。

安鳴道:“沈總,這些都是您要的書。”

沈衡擡頭。

安鳴把手上兩套書放在桌子上。

沈衡看了眼。

安鳴立即解釋道:“一套是普通版,一套是限量珍藏版,有阮小姐的親筆簽名和寄語。”

沈衡點頭。

安鳴又說了幾句,才離開辦公室。

沈衡放下手中的鋼筆,拿起一本珍藏版漫畫。

他翻開,映入眼中的是一行鼓勵性質的話,下面有阮綿的簽名。

字體非常圓潤。

沈衡以前都沒發現,阮綿的字跡竟然是圓圓滾滾的,透着股傻乎勁,和她的人一樣。

傻乎乎的很好騙。

他指腹輕輕撫着那行字。

沈衡漫不經心地想,阮綿三天沒給他做午飯,他今晚回家就罰阮綿抄寫他的名字。

至少抄上一百遍。

……

阮綿剛準備外出,手機就響了。她随意看了眼,是路靜雯給她發的微信。

她的臉上頓時閃過慌亂。

阮綿想到路靜雯那天說的話,咬了咬唇還是回複了她。

很快,路靜雯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她約阮綿出去。

阮綿沉默良久,還是換上衣服離開家。

……

到了約好的地方,阮綿看見路靜雯站在一輛車的旁邊。

她遲疑着上前。

路靜雯對着她笑了笑,“來了啊。”

阮綿道:“你找我有事嗎?”

路靜雯笑眯眯道:“上次見面的時間太倉促,這次自然是想找你好好聚一聚。”

她的心情顯然格外好。

阮綿知道,因為周契的事路靜雯十分厭惡她。

她輕聲問:“你要談什麽?”

“自然是談談我們以前的事。”路靜雯打開車門,“上來吧。”

她坐進車裏。

阮綿站在車外良久,最終還是上了車。

一路上,路靜雯的語氣都十分輕松,不停地談起以前的事。

阮綿忍不住側過臉看她。

路靜雯語氣突然一轉,道:“我以前真的很羨慕你,畢竟你長得漂亮,周老師對你也最好。”

“周老師”這三個字,讓阮綿身體緊繃起來。

而很快,阮綿發現車子已經離開鬧市區,車外的景色越來越偏。

阮綿問:“你要帶我去哪?”

“放心,我可是守法公民,不會對你怎麽樣,”路靜雯唇角彎了彎,“我連雞鴨都不敢殺呢,可不像你哦。”

阮綿像被人潑了盆冷水,渾身冰涼。

車子緩緩停下。

路靜雯:“到了。”

她下車,還很貼心的給阮綿打開了車門:“下來吧。”

阮綿從車裏下來。

等她看清這是哪裏時,臉色瞬間發白,轉身就想逃。

路靜雯道:“你敢離開,我立即把以前的事都告訴你老公。”

阮綿身體顫了顫:“你到底想幹什麽?”

路靜雯笑得溫和:“我說了啊,老同學嘛,我就想和你好好聚一聚。”

她關上車門,往眼前廢棄的別墅樓裏走。

發現阮綿沒跟上來,路靜雯轉過身。

她沒催,語氣很溫柔道:“如果我心情不好,說不定等會就去沈氏集團找你老公好好聊一聊。”

阮綿的唇抿得發白。

路靜雯已經往前走,阮綿擡起腳,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跟在她的身後。

阮綿的速度再慢,她還是跟着路靜雯進入廢棄的別墅,上了二樓。

空蕩蕩的二樓,只立着一個很舊的大櫃子。

櫃子的門打開着,門上面有深深淺淺的劃痕,還有一些幹了的血跡。

路靜雯走到櫃子旁,伸手撫過門上的劃痕,嘆氣道:“這些都是用指甲摳出來的,還有血呢。”

她看着阮綿,驚訝道:“這個櫃子該不會曾經關着誰吧?”

阮綿臉色已經徹底白了。

她盯着門上的劃痕和已經幹了的暗紅色的血跡,那些記憶瘋狂往上湧。

無邊無際的黑色仿佛要将她吞沒,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和“咚咚咚”的聲音。

那是她一下又一下在敲打着櫃子的門。

十根手指頭隐隐開始發疼。

阮綿回過神時,已經被路靜雯抓着手臂拽到櫃子邊上。

接着,她後背被大力推了一下,腳下沒站穩整個人往前撲過去,跌入櫃子裏。

她的腦袋磕在櫃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碰”、“咔咔”的聲音在阮綿耳邊響起。

櫃子的門被關上,上了鎖,就和她十三歲那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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