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幻般的四手聯彈
“啧啧啧，辭哥你可以啊，找女朋友還要找個借口。”陸風亭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猛盯着他的臉瞧。
音樂學院的音樂室是一棟單獨的六層大樓，每一層的樂器都不一樣，鋼琴在第五樓。
現在這個時間點，音樂室練習的人非常多，各種曲子從飛出窗外，形成一股動聽的交響曲。
顧栖辭是第一次來到這棟樓，以前只聽說過有很多別的學院的學生喜歡到這邊來聽音樂學院的學生練習，為此還成功了好幾對，但他一次都沒來過。
“鋼琴練習室是在五樓。”陸風亭顯然來過很多次，提醒道。
顧栖辭淡淡地點頭，正要踏上樓梯，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牢牢地鎖住他，這道視線并不友好，他皺着眉頭朝右邊看過去，一間教室門外，一位陌生的男生直直地看着他，眼神略帶不喜和敵意。
見他看過來，男生很快收回視線，轉身進了旁邊的練習室。
陸風亭也看到了，因為林雪沫經常八卦的原因，他知道得比較多，戲谑道：“辭哥，那可是音樂學院的男神，從大一開始就追沈校花，可惜一腔深情卻沒換來沈校花丁點回眸，你和沈校花現在在一起了，估計他心裏把你恨得要死。”
顧栖辭把他的長相記在心裏，說道：“他沒機會了。”
上了五樓，便是鋼琴曲的天下，顧栖辭順着門牌號找到507，還沒走近，就聽到裏面傳來優美的鋼琴曲聲。
他在門外駐足半晌，等到裏面的一曲終了，才輕輕推開門進去。
裏面，沈溪橋正在跟林雪沫讨論剛剛四手聯彈時出現的一些小問題，顧栖辭和陸風亭進去，讨論聲戛然而止。
兩個女孩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沈溪橋歡快地朝他們招手：“學長，亭哥。”
顧栖辭邁着大長腿走過來，一步一步皆是優雅。
林雪沫跑過去把陸風亭拉到一邊，問道：“你不是說要打籃球到晚上嗎？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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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亭有苦說不出：“是辭哥他……”
顧栖辭立刻打斷他的話：“他找你有事。”
林雪沫疑惑道：“什麽事？”
陸風亭：“……”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顧栖辭只是清清淡淡地看着他，但他還是覺得後背發冷。
“啊對，沫沫，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走，我們出去說。”陸風亭不敢耽擱，立馬拉着林雪沫朝練習室外面走。
林雪沫眼神在顧栖辭和陸風亭身上轉了一圈，突然明白了什麽，笑意盈盈地對沈溪橋說道：“那小喬，我們就先走了，你跟顧校草好好玩兒。”
沈溪橋不疑有他：“好。”
整個練習室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沈溪橋捧着西瓜汁，一邊喝一邊偷偷地打量他。
顧栖辭今天依舊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整個人立在那裏，側臉精致而完美，不論看多少遍，她的心髒都像第一次見到他那樣，急速地跳動。
顧栖辭打量了一下整個練習室，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了面前的鋼琴上，他伸手在黑白琴鍵上按了幾下，眼皮低垂，睫毛又密又長。
沈溪橋的眼神逐漸癡迷。
女孩的目光直白而熱烈，顧栖辭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他偏過頭來看她，在她癡癡的眼神中低笑一聲，牽着她的手坐在鋼琴面前，輕聲問道：“剛剛彈的《F小調幻想曲》？”
沈溪橋一下子被拉回神智：“啊？哦，是，學長聽過？”
顧栖辭點點頭：“之前學過鋼琴，四手聯彈？”
沈溪橋瞪大了眼睛：“學長也會彈鋼琴？我之前都不知道。”
她在心底把校園論壇上爆料顧栖辭愛好的人抱怨了一遍，顧學長會彈鋼琴都不知道，差評！
顧栖辭淡笑道：“上了大學就沒彈過了，有點生疏。”
沈溪橋把西瓜汁放到一邊，雀躍道：“那我們來試試。”
這麽好的跟男朋友培養默契的機會，沈溪橋一點也不願意放過，對方點頭後，她立即把手放在琴鍵上，一串音符傾瀉而出。
顧栖辭可能是好幾年沒彈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生疏，到了後面越來越熟練，兩個人的配合也越發默契。
林雪沫偷偷地從外面把門開了個縫，只露出兩只眼睛朝裏面看，見裏面的兩個人居然在四手聯彈，嘴巴都張成了‘o’型。
陸風亭興奮道：“沫沫，讓我看看！”
他的聲音有點大，林雪沫一驚，低聲道：“小聲一點！”再看裏面，那兩人并沒有被陸風亭的聲音驚動，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給陸風亭讓出一個位置：“喏，看吧。”
陸風亭做賊似的趴在門縫上，林雪沫則打開手機攝像頭，墊着腳從陸風亭的腦袋上面對着裏面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一曲彈完，沈溪橋眼神發亮，心滿意足地說道：“沒想到我們默契這麽好。”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顧栖辭不熟練，後面居然沒有出過一次錯。
沈溪橋大言不慚：“我們真是天生一對！”
顧栖辭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林雪沫拍完了照片，終于舍得拉他的男朋友離開：“人家小兩口談戀愛，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
陸風亭覺得，他這個男朋友可能是撿來的。
兩人走遠後，顧栖辭朝教室門那邊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沈溪橋還沉浸在跟顧栖辭默契十足的四手聯彈中，她越想越美，忍不住說道：“學長，我們再來一次？”
顧栖辭有求必應：“好。”
這一次彈的是《愛樂之城》。
“啊，這次沒有出任何錯誤。”沈溪橋興奮道。
顧栖辭寵溺地看着她，眼神專注。
沈溪橋一個人叽叽喳喳說了半天，身邊的人一直都沒接話，她疑惑地看過去，瞬間沉溺在他深情的目光裏。
“學、學長。”沈溪橋喃喃。
兩人的臉越靠越近，顧栖辭垂下眼，吻上她的唇。
“叫我阿辭。”
“阿、阿辭。”沈溪橋順從地叫道，聲音在越來越深的吻中破碎。
顧栖辭擁着她，眼皮一擡，門外的身影漸漸消失，他垂眸看着女孩通紅的臉頰，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葉槐失魂落魄地來到一樓，推開一間沒人的練習室走進去，靠在牆壁上垂頭盯着地上。
那兩人親吻的景象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回放，他只覺得心髒都疼了。
自從學校裏傳出沈溪橋跟顧栖辭在一起後，他第一時間是不信的，就算校園論壇上有他們一起牽手擁抱的照片，沒有親眼見過，他只能在心裏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然而今天，他親眼看到顧栖辭來音樂室，便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等林雪沫他們走後便上前朝裏面看，卻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
他喜歡了這麽久的女孩，終于還是跟別的男孩在一起了。
葉槐一個人在教室裏沉默良久，最後才收拾好心情準備出去，結果在門口碰到了剛好下來的沈溪橋和顧栖辭。
兩個人手牽着手從樓梯上下來，沈溪橋依舊是笑眯眯的，見到他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葉槐扯了扯唇角，見顧栖辭一臉審視地看着他，便匆匆說了句“還有事”就走了。
沈溪橋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繼續着剛才的話題：“阿辭你為什麽上了大學就不彈鋼琴了啊，你鋼琴彈得這麽好。”
顧栖辭收回視線，解釋道：“平時學業太忙，漸漸地就不彈了。”
對于顧栖辭來說，鋼琴只是他打發無聊時間的工具而已，并不見得有多熱愛。
沈溪橋點了點頭：“我和沫沫要在今年的迎新晚會上四手聯彈，到時候你一定要來看。”
“溪溪的表演，我一定每場都不落下。”顧栖辭承諾般地說道。
國際物理聯賽的初賽時間很快就到來，華國賽區一共有一百多支高校隊伍參加，顧栖辭他們小組先要經歷華國賽區的初賽、複賽、半決賽以及總決賽，從一百多支隊伍中脫穎而出進入華國賽區的前三名，才有機會代表華國參加世界總決賽。
往年物理聯賽的華國賽區都在A市，今年也不例外。
作為東道主，顧栖辭他們面臨的壓力很大，到了臨近比賽的最後幾天，連課都不上了，整天整天地被導師拖着集訓。
顧栖辭每年都參加，已經習慣了這個節奏，周維和另外一名學生則是第一次參加，最後幾天的集訓差點把他們兩個搞崩潰。
沈溪橋這幾天連面都沒跟他見過，他們吃飯也是在教室裏吃，吃完就進入集訓狀态，等比賽前一天晚上見到顧栖辭時，沈溪橋立刻就心疼了。
“阿辭，你都瘦了好多。”
顧栖辭笑得溫柔：“這幾天訓練是累了點，後面會自己長回來的。”
“唔，好吧。”沈溪橋勉強接受這個答複。
“導師已經同意了，明天的比賽可以帶家屬去，早上我來接你，嗯？”
沈溪橋點頭：“沫沫也想去，可以嗎？”
“你想帶誰都可以，陸風亭明天也會過去，他們應該會一起。”顧栖辭道：“不用管他們。”
物理聯賽的初賽在A市市中心的體育館，離C大有一個小時的車程。
顧栖辭看了看手表，牽着女孩的手：“太晚了，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