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_^ (8)

徹底失去你。”

南風僵着身子,心裏有些苦,還是有些無法理解江城的心。

其實,她好像從來就沒有懂過他,就好像十歲那年江城為什麽會向陌生的她伸出手,至今她都百思不得其解。

兩個人依偎着,各懷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嗯,下章小包子和某人要粗線咩?O(∩_∩)O~

☆、溫暖

随着一室靜谧,耳邊只剩下江城灼熱的呼吸撩過耳側,南風的大腦漸漸清明起來。

此刻,只覺得圈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熾熱到快要将自己燙傷。

她不安的緩緩移動了下/身子,依舊垂着眼不敢看他,“唔,離天亮還早,你……睡會。我睡不着,去客廳看電視。”

她直起身,用了點力,想掙脫他有力的臂彎,最後反而被他更加強勢的攬了回去,緊密的貼在他胸口。

“陪我躺會。”

江城在她耳邊低語,輕盈的尾音卻帶了些不可抗拒的意味。

南風怔愣了幾秒,微微瞠大眼,不解的盯着他,努力的想在他臉上探尋出點什麽,卻還是徒勞的一無所獲。

這個男人向來都善于掩飾,心思更是深沉到無法琢磨。

江城暗沉的眼眸俯視着她,無聲的把她壓回床第之間,手指細細拂過她的額際,“乖,別亂動,折騰了一晚上,不累麽?”

他說完便顧自躺在她身側,替她蓋好被子,不再有其他動靜。

暖色的光暈投射在江城臉上,他安靜的阖着眼,幹燥的手掌還護在她腰側,執拗的不允許她逃出可控範圍分毫。

南風心口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那裏狠狠敲打一樣。

她抿了抿唇,啞聲問,“這樣很別扭不是嗎?”

江城沒有睜開眼,所以她也看不到此刻他眼裏蘊藏的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只能看到他薄唇微動了下,說出口的,卻與她的問題毫無關系。

“什麽時候開始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偏偏南風聽懂了。她握了握拳,側過臉,将下颚埋進枕頭裏,“一年多以前。”

她記得很清楚,從染上毒瘾開始,每一個日日夜夜她都記得無比清晰。

憎惡那東西,偏偏又離不開它——

江城搭在她腰間的手微不可見的動了下,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怎麽開始的?”

南風眉眼間開始有了掙紮的神色,痛苦的閉了閉眼,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不能說,說了就會将晨曦暴露出來,江城現在這般暧昧不明的态度實在太詭異,她不能貿然将晨曦的身世說出來。

江城睜開眼,沉沉的看着她,由上而下的角度只看到了她嬌俏的鼻梁,和唇角那還未來得及消失的嘲諷。

他手指上移,抓住她微涼的小手,緩緩揉捏着。

“我會幫你戒了,南風,以後一切都有我,我會好好照顧你。”

南風轉過身背對着他,臉深深陷進柔軟的枕側,聽着他的話也再沒有一絲波動,“還和以前一樣,用長輩的身份照顧我、壓制我?厲江城,你未免太自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信任你。”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你自己查到的真相,你一定會信。”

江城篤定的說着,好像一切都牢牢掌控在他手心,南風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被他看進眼裏,卻被當做了一個鬧別扭的孩子一樣縱容着。

她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孩子與家長的錯覺。

在他心裏,自己恐怕永遠都是個在胡鬧的小孩而已。

她倏地起身,目光複雜的攫住他,那諱莫如深的眸子讓她忍不住惱怒起來,“難道你敢說,我爸的死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他身上的槍傷呢,你怎麽解釋!”

江城的平靜和她此刻的憤怒形成鮮明的對比,愈發激得她胸口那團火旺了幾分。

江城嘴角一彎,神色平淡的說,“醫生說的很清楚,姐夫最後致死的原因是肺癌晚期,癌細胞擴散。”

南風用力的呼吸着,耳邊剩下的都是自己加速的心跳聲,眼裏的腥紅越發熾熱的爆發出來。

“他身上有槍傷,醫院卻查不到任何醫治槍傷的記錄,你告訴我,這又是為什麽?還有,你的腿,好像也是槍傷吧?”

南風略帶嘲弄的目光下移,似乎隔着薄被都能窺探到他的傷口。

江城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依舊無波無瀾、鎮定自若的樣子。

另一只手卻不安的撫在了自己腿上的那個傷口,他緊繃着下颚,冷冷的笑着,“知道你天性多疑,可是南風,若是我真有心對姐夫做什麽,必定做的滴水不漏,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等着你發現?”

南風怔了怔,雙眼依舊戒備的觑着他,“那你怎麽解釋我說的這些,還有五年前算計我離開的事,若不是為了達到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江城皺了皺眉,似是妥協的嘆息一聲,“你小說看多了——”

注意到南風依舊緊緊的盯着他,江城緩緩笑出聲,無奈的解釋,“姐夫做的生意自然會得罪很多人,遇到個手段極端的,受點傷很正常。那次意外我剛好也在,對方人太多,我們吃虧不小,最後我和姐夫都受傷了。”

“那醫院記錄呢?”南風疑惑的問。

“這種傷口要是送進醫院肯定會招來麻煩,姐夫不想把事情鬧到警察那裏,傷口是劉醫生處理的,你不信可以問他。”

劉醫生是林喬森的家庭醫生,南風早就認識。

最重要的是,劉醫生向來耿直,從不善長說謊。

南風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麽,江城也不再多言,過了會又好像突然記起什麽,似笑非笑的接着說,“對了,黎震也是知情的,你可以向他求證。”

南風眉心蹙得更深,只是專注的看着他,然後掀開被子起身。

江城沉默的注視着她的動作,沒有再出言阻止,只是幽深的瞳眸裏卷起了點點波瀾。

******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兩人的精神都不是很好,江城推着輪椅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南風一邊按壓着眼袋一邊在做早餐。

廚房裏有淡淡的小米粥香氣飄進客廳,抽油煙機還在嗡嗡響着。

南風穿着灰色家居服,頭發高高束起,露出了白皙的頸項,早晨的陽光斜斜透過窗戶灑了一室。

這樣的早晨在五年前是常有的,現在再看着這熟悉的一幕,江城忽然覺得恍惚。

物是人非,可眼下明明一切都似乎回到原位,可就是哪裏不一樣了。

南風聽到響動,轉過身,看到他時表情空白了一秒,然後又轉回頭繼續留意鍋裏的情況,“我給你買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江城揚了揚唇角,往浴室去。

南風突然又匆匆走到廚房門口,有些別扭的支吾道,“你……用不用幫忙?”

江城一挑眉,笑意加深,“好啊。”

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來的,他的腿傷雖然之前又裂開了,但是還不至于完全不能落地。但是看着南風眼裏那隐隐的擔憂,心裏忽然就暖暖熱熱的,連帶之前心裏的那些煩躁都瞬間消失了。

南風先回廚房關了火,然後推着他進浴室,擠了牙膏接了水,忽然就站在那有些下不了手。

接下來……該怎麽做,真的給他刷牙?

她紅着臉,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江城看着她這樣子,心裏越發覺得好玩,抿着唇一點點露出笑來,最後終于不可遏制的笑出聲,“你當我真的殘廢了?扶我起來。”

南風愣了下,随即臉一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扶他的時候還在他胳膊上掐了下。

可惜那人肌肉太緊實,南風覺得自己手指都咯得慌。

江城大半個身子都倚在她身上,南風本來就瘦,再加上昨天晚上那麽一陣,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被他壓的生生趔趄了下。

江城伸手環在她腰上,似笑非笑的低頭看她,“腿軟了?”

南風好不容易站穩了,微微有些喘,聽到他古古怪怪的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擡頭又是一陣白眼,“少廢話,一個傷殘人士還敢學人家耍流氓。”

江城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難得露出點生動的表情,自己拿着牙刷開始刷牙。

南風撐着他,眼神到處飄,就是不看那人也知道他鏡中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她越發的不自在,覆在他背上的手也滲出了絲絲薄汗。

好不容易一個享受、一個折磨的洗漱完了,南風就迫不及待的扶着他準備回輪椅上。

江城卻猛地抓住她的手,溫柔的笑,“還有一件事,我要上廁所。”

南風頓時瞪大眼,臉上的表情噼裏啪啦的裂開,結巴着又重複了一片遍,“……上廁所?”

江城點了點頭,“你不扶着我我怎麽上。”

南風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那你在家的時候都怎麽上的?”

“有管家幫忙。”江城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南風閉了閉眼,咬牙道,“可是管家是男的,我是女的!”

江城無辜的看着她,受傷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自己來吧。”

“……”南風覺得自己快瘋了,江城居然還有這麽無賴的一面,她以前怎麽就一點也沒發現。

她猶豫了一會,說,“那好,我扶着你,然後我閉上眼,你好了再喊我睜開。那個,你聲音小點。”

江城差點一個控制不住又亂沒形象的大笑起來,最後還是特別正經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南風扶着個大男人艱難的挪到馬桶邊,然後轉過頭,催促到,“你快點。”

江城看着她緊閉的眼睛,滿臉笑意,摟在她腰際的手輕輕滑了下去,南風感覺到那手有不老實的趨勢。僵着身子又不好馬上睜開眼睛,沉聲警告道,“厲江城,專心尿你的。”

江城笑着“唔”了一聲,手卻早就落在了她翹起的臀上。

南風一個激靈,牙都快咬碎了,“你是不是想下半身也殘了,啊?!”

江城笑得肩膀都在顫動,低頭銜住她惡毒的小嘴,“我想試試。”

南風睜開眼,遲鈍的眨了眨,最後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這人明明自己站得穩穩的,到底哪裏像是需要別人照顧了!

随着江城一聲悶哼,南風眯起眼對着他笑了笑,“滋味怎麽樣?”

江城還沒來得及說話,南風的手機就響了,她也不搭理被自己踩得一臉陰鸷的男人,笑着拿起電話,看也不看就按了接聽鍵。

然後,江城就看到南風的表情又精彩的裂開了,傻乎乎的站在那,雕塑一樣。

“喂,沒事吧?”江城抽着氣喊了她一聲,有些疑惑。

南風半晌才回過神,動作迅速的抓住江城的手,“你必須馬上離開,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食言而肥的作者啥也不說了,小包子連醬油都沒打上 T T

大家不要鄙視我

PS:我6點多就開始傳了,可是JJ抽的厲害,一直更不上

再試試看,希望能成功

☆、相見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晨曦一臉失望的垂下頭,不高興的撅起小嘴。

傅展年剛從司機手裏接過車鑰匙,打發了司機先離開。

低頭便看到剛才還興致勃勃的小家夥蔫茄子似的原地畫圈圈,忍不住眼裏浸滿笑意,伸手揉他的頭發,“怎麽了?”

晨曦仰着頭,不悅的咕哝,“南風好像不高興,是因為我們沒有提前通知她嗎?”

傅展年溫和的笑出聲,俯身對上小家夥清澈的眼睛,“南風是太高興了,被晨曦的驚喜給吓到了。”

晨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雙眼明亮的拍了拍小手,“所以說,一會南風會喜歡我的驚喜咯?”

傅展年低低一笑,撫着他的劉海又是一通亂揉,“一定喜歡。”

晨曦高興的眯起眼,就差搖搖尾巴了。他率先就抱着東西往樓上跑,也不顧傅展年在身後發出的“慢點”,站在電梯門口“啪啪”按着按鈕,想到馬上就可以看見南風,他連一分鐘都不想再等了。

******

江城看着南風手忙腳亂的樣子,眉心一蹙,不悅的沉了臉,“幹嘛?”

南風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加快了腳下的動作,快速的推着他往客廳走,那架勢仿佛世界末日提前降臨一樣。

不對,世界末日也不需要趕他走啊?

江城覺得很怪異,皺着眉問,“你在緊張什麽?”

南風已經打開鞋櫃在找江城的皮鞋了,顯然沒有一點心思再來解決他的疑問,還抽空轉過頭急切的叮囑他,“快點給時冉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江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直覺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

他慵懶的靠回椅背上,無所謂的笑笑,“不是有你做司機麽?”

南風拿着他的鞋,表情一僵,“我今天不去公司。”

江城支着下颚,饒有興味的點頭附和,“正好,我也不想去。”

然後又笑着補充道,“也不想回家。”

南風愣住,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下意識的就追問到,“那你要做什麽?”

“你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啊。”江城一點客人的自覺也沒有,完全把這裏又自來熟的當做了自己以前和她同住的公寓了。

南風沒有時間再和他磨蹭,剛才接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至少五分鐘了!

她額上都冒出點細汗,直接把江城往門外推,“不行,我還有別的事——”

“事”字還未出口門鈴就響了,南風發誓她二十三年來從未這般慌亂過,那鈴聲就好像一記悶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整顆心也開始了不規則的律動。

江城看她好像被定住一樣,絲毫沒有開門的意思,心口那番疑惑就越加明顯了,“不開門麽?”

南風額角有明顯的一滴汗珠滑落,她吞了吞口水,定定的看着江城。

江城越發好奇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她這麽慌亂了?此刻不僅僅是一種好奇,似乎更想知道的是南風連他都要隐瞞的……究竟會是什麽。

南風咬了咬牙,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轉過身面對門板時還深深吸了口氣。

她緩緩擡手覆在門把上,江城就在她身後,事已至此已經完全沒有退卻的機會了。南風硬着頭皮打開門,瞬間就被門外的情景給弄懵了。

江城稍稍側了側身,看到門外的場景也有些……哭笑不得。

只見門外站着個小家夥,之所以說是小家夥江城是從他的身高來猜測的。為什麽要靠猜測呢,因為門外首先入目的一大束百合。

一大束,大到拿着它的人只露出了短小的兩條腿。

南風倒抽了一口氣,愣在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

晨曦手有些酸,那一大束百合很重好不好,而且那香氣已經熏得他快要打噴嚏了。

掙紮了好半天他才從花束後面露出一雙眼睛,艱難的仰着頭,軟綿綿的嘀咕道,“南風,很重,幫忙拿一下好不好?”

南風這才從晨曦詭異的登場方式中回過神,連忙彎腰接過那一束百合。

她蹲在小家夥面前又左右看了看,“就你一個人?”

晨曦揉着發酸的胳膊,搖了搖頭,忽閃着大眼睛賊賊的笑,“南風也想傅叔叔了對不對?他去停車啦,我等不及,就自己上來咯。”

南風看着好幾天沒見的兒子,眼神柔得一灘水似的,抱着他就親個不停,“小鬼,想死我了。”

晨曦一臉糾結的半眯着眼,痛苦的擡手擋住南風到處亂親的嘴巴,“我身上好臭,剛下飛機,南風你真不衛生。”

南風心裏嘀咕,你小時候再臭我也沒嫌棄!

晨曦哼哼着,頭一歪,就對上了南風身後江城的目光,頓時兩人眼神在空中交錯,互相打量起來。

晨曦想:這難不成就是上次接電話的兇巴巴大叔?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果然一點也不可愛!

江城想: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哪裏蹦出來的小東西?

注意到晨曦的動靜南風才突然醒悟身後還有個大麻煩,她僵着脊背回過頭,果然看到江城一臉探究的在盯着晨曦瞧。

她讪讪的笑了兩聲,拉着晨曦的小手進屋,“我先把花放進廚房。”

她飛快的往廚房跑,腦子裏極快的過了一圈剛才和晨曦的對話。

還好晨曦從來都不喊自己“媽媽”不然早就穿幫了。南風籲了口氣,開始琢磨,只要小心一點,江城應該不會覺察出異狀。

晨曦站在江城面前,江城雖然是坐在輪椅上的,但是還是比晨曦高出去一些。

晨曦不得不昂着小下巴看他,“你是誰?”

江城眉一挑,對着這個小鬼頭眯了眯眼,“你又是誰?”

“我是林晨曦!”

“所以?”江城不懂,難道他的名字很臭屁?

晨曦對着屋頂翻白眼,沒好氣的說,“按照正常的對話模式,下面該大叔你自我介紹了。”

聽着小家夥的話,江城有一瞬間的晃神,這樣倔強又不畏懼的眼神,還真是有些熟悉。他很快就收斂情緒,點了點頭,“你好,我是厲江城。”

晨曦小小的眉毛擠在一起,抿着唇看了眼廚房正在放百合的南風,很快又移回視線注視着面前的男人。

大清早就在南方家裏——

江城雖然帶了南風好幾年,但是和這麽點半大孩子相處的經驗是少之又少。

一時還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而且,似乎這小家夥不是很喜歡他?

為什麽總是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凝視着他?

江城就那麽費解的看着晨曦,晨曦也一臉探究的看着他。南風從廚房出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一時竟有些……無語。

她曾經想過無數次父子相見的場景,可是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時候就這麽倉促的發生了。然而,他們卻都不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血緣至親。

南風心裏有些苦,遠遠超過了這些年多少次午夜夢回時的悵然若失。

晨曦才4歲,卻從來沒問起過“爸爸”到底是誰,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南風眼眶有些澀澀的,她眨了眨眼,不敢再想下去,擠出個笑容朝小家夥走過去。

“晨曦餓麽?我給你做早餐好不好?”南風蹲在晨曦面前,摟着他的肩膀低聲問。

晨曦收回視線,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頸,“唔,好,飛機上的東西好難吃。”

南風笑着捏他的鼻子,然後有些怪異的回頭看江城,“……你,真的不要時冉來接你?”

被當做透明人大半天,然後南風開口就是下逐客令,江城此刻非常不爽,陰沉着臉看着這邊“姐弟”情深的兩個人,冷笑着開口,“不需要向我介紹一下麽?”

說是“姐弟”,是因為江城怎麽都不會将23歲的南風聯想做一個4歲孩子的媽。

南風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東西已經翻着白眼沖他說話了,“大叔,你記性真的很不好,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叫林晨曦。”

江城的臉瞬間就綠了,不可思議的觑着那個沒大沒小的臭小鬼。

然後又鎮定的把目光移到南風身上,“他是你……什麽人?”

南風緊咬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說,若是說自己的兒子,他肯定會追問孩子父親是誰?那樣還是會露出破綻。

如果不承認,小家夥大概會很傷心。

南風頓感焦慮,後背有些發涼,緊張的喉嚨都開始發癢。

晨曦一臉平靜的瞪着江城,“南風是我姐姐,怎麽了?大叔為什麽要查我們戶口,你又不是警察。”

江城再次被噎住,但是還是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姐姐?”

南風臉色不太好,看向晨曦的眼裏充滿了愧疚和心疼。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小家夥在旁人面前說是自己的弟弟了,這麽小的孩子,相對其他同齡人真的懂事到讓人心疼。

“你什麽時候有個弟弟了,我怎麽不知道?”

南風垂着眼,掩飾性的幫晨曦整理了下衣服,笑着說,“唔,在澳洲的時候——”

她含糊不清的給了個答案,心裏亂糟糟的,一點邏輯也沒有。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甚至沒有想到合适的措辭來搪塞過去,江城太精明,而她又不想太委屈孩子,當着孩子的面那些謊言是怎麽都說不出口的。

江城覺得自己對南風這五年真的是疏忽太多,連哪裏蹦出來個和她如此親密的孩子都不知道。

他還想再問點什麽,門鈴就又響了。

江城忽然就對南風家的門鈴有了種生理性的厭惡,直覺覺得總是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晨曦一聽到門鈴響就蹦起來,眼睛亮亮的,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門口,“我來開,我來開,一定是傅叔叔!”

晨曦的個子還不高,開門時踮着腳頗費了一番力氣,倒是執着的面帶興奮擰開了門鎖。

江城是正對着玄關處的,看到門口的人時又愣了一下,今天還真是個精彩的日子。

傅展年彎腰在晨曦肉呼呼的小臉上一通亂揉,笑着說,“鬼靈精,等我一會都不肯,叔叔白疼你那麽久了。”

南風一臉緊張的站在江城身後,關于晨曦還沒想好怎麽說呢,這會就又蹦出來一個難題。

她忍不住捂着額頭,奮力的揉了揉,腦容量快不夠用了。

傅展年直起身的時候也看到了屋子裏的江城,嘴角帶着笑,拉着晨曦的手進了屋。

他看了眼南風,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神色。

然後直直走向江城,主動伸出手,說,“江城,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父子相見,分外眼紅 (╯▽╰)

發現真相神馬的,肯定不會遠了,晨曦就是顆定時炸彈,在南風身邊總是會爆的

☆、心緒

南風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江城和傅展年,感受到屋裏的氣壓驟低,識趣的說,“我去煮咖啡。”

傅展年在沙發上坐下,和江城面對面,始終面帶微笑。

剛才江城只是随意敷衍的回握一下他的手,可是即使短短一瞬,他也感受到了極強的敵意。不過,沒關系,他知道自己這場戰要贏的關鍵在哪裏。

一直都是南風,和江城沒有一點關系。

晨曦在傅展年身邊坐下,小小的身子窩在沙發裏,歪着腦袋看江城,最後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大叔,你出門為什麽要自帶椅子?”

“……”

江城很無語,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緊,誰來把這讨人厭的小東西帶走?

傅展年咳了一聲,側過臉一本正經的教育晨曦,“晨曦,不可以沒禮貌,叔叔那是腿上有傷。”

晨曦撇了撇嘴,乖乖的點頭,“知道了,傅叔叔。”

江城聽着那邊的話,心裏不樂意了,憑什麽傅展年就是“傅叔叔”,到自己這就是“大叔”,這差別待遇也太大了。

要知道傅展年和他差不了幾歲的!

江城盯着小家夥的眼神越發陰郁起來。

晨曦覺察到一道危險的眸光,猛的擡起頭,發現對面的兇巴巴大叔又在古古怪怪的看自己,馬上又不高興的瞪回去,“大叔,你為什麽還不走?”

江城眯了眯眼,倒是怒極反笑,“因為我剛起床,還沒吃早餐,怎麽走?”

江城注意到傅展年果然極快的朝自己看過來,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江城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轉瞬即逝的狠戾。

于是,他不再和那個明顯不喜歡自己的小鬼糾纏,轉而問傅展年,“怎麽突然回國了,想清楚準備認祖歸宗?”

傅展年扯了扯唇角,被提到痛處也沒有表現出惱怒,依舊神色如常,“談不上認祖歸宗,晨曦想南風了,于是就送他回來。我這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顧家那邊……暫時沒想過聯系。”

江城了然的眯了眯眼,只是說,“有時間找禹安出來聚聚。”

傅展年沉默了一會,說,“我會的。”

傅展年是顧禹安生父的私生子,論輩分他算是顧家的長子。當初和顧家的那些恩怨江城也算是半個旁觀者,也因為顧禹安,江城和傅展年算是點頭之交。

剛才看到他突然出現在南風家門,江城說不出的別扭。

他一直都知道南風在澳洲應該有個親密的“男朋友”,光是電話就足以說明。可是要是那個人是傅展年,江城忽然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可是換做其他人,他就能坦然接受麽?

江城看着面前一大一小,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南風端着托盤從廚房出來,有些抱歉的對傅展年說,“不好意思,我也剛搬過來,忘記自己只買了速溶的……你将就喝下好了。”

傅展年倒是很體貼,還起身順手幫她接過了托盤,“沒關系。”

晨曦的眼神随着那托盤裏還氤氲着的氣息移動,汲了汲鼻子,可憐兮兮的看着南風,“南風——”

南風笑着捏他的臉,從托盤裏取出一杯牛奶,“你只能喝這個。”

晨曦苦着臉,眼巴巴的向一旁的傅展年求助,“傅叔叔,我們換一下好嗎?你那個好像比較香。”

傅展年忍俊不禁,在晨曦渴望的眼神下故意輕抿了一口,然後裝出一臉懊惱的樣子,“可是怎麽辦,叔叔剛才喝過了,要不下次咱們再換?”

“……”

晨曦張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大人公然欺負自己,慢慢擰起兩條小眉毛,“叔叔和南風是一夥的!”

南風和傅展年都無聲的扭過頭,但是身體的輕微抖動說明他們都在笑,晨曦更加氣悶,一臉不高興的撅起嘴,捧着自己那杯牛奶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江城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傅展年和南風臉上也是極其正常的微笑,可是為什麽心裏會覺得那麽不舒服。

有種眼前的三個人才是一個時空的錯覺。

自己好像被隔離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只能作為一個觀衆,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微笑。

江城一臉陰沉的看着南風,那樣柔軟的表情好像自五年之後就再沒見她對自己表露過。曾經她眼裏似乎也只有他一個,而今,這份溫柔到底是因為那小鬼還是傅展年?

她剛才那麽緊張的要自己離開,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到來?

南風擡眸就撞見江城幽深的眸光,裏面湧動着層層陰雲,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握着杯子的手微不可見的緊了緊。

江城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無聲的較量。

時冉來接江城離開,進來時看到多出來的一大一小也短暫的驚訝了一番。

江城上了車,時冉看他陰晴不定的臉也沒敢往槍口上撞,安靜的開着車。

過了會,江城忽然開口,“查一查傅展年這幾年在那邊的情況,他好像早就清楚我受傷的事,看看他還知道些什麽。”

“是。”

時冉微微有些震驚,剛才還以為老板一臉不高興是因為大小姐呢,原來是因為傅展年知道的太多了?

“那那個孩子……要一起查嗎?”時冉小心的問了句。

江城愣了下,腦中又浮現那孩子一臉挑釁的樣子,頭疼的閉上眼,“不用了,只是個孩子。”

******

江城走後南風明顯就放松多了,三個人的相處仿佛又回到了澳洲時的輕松惬意。

傅展年看了眼抱着晨曦在玩游戲的人,沉聲說道,“他,什麽都不知道麽?”

南風手指一頓,下颚埋在晨曦柔軟的發絲裏,搖了搖頭,“他本來也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就這樣……挺好。”

傅展年看着她的側臉,眸光複雜。

一年多以前在墨爾本的酒吧遇到她,臉色比現在還要糟糕,整個人瘦小的幾乎他一只手便可以将她舉起來。

那時還不滿三歲的晨曦因為好奇闖了禍,跑到了客人的VIP包房。

等南風找到他的時候,小孩子已經被幾個男人抱在懷裏用吸管在喝杯子裏的伏特加了,一張小臉因為嗆到咳得通紅。

看到南風時馬上就掙紮着口齒不清的喊,“南風、南風——”

南風驚恐的睜大眼,大腦一熱,沖過去就搶孩子,滿眼防備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拳頭攥得死死的,卻還是不得不低頭,“對不起各位,我兒子還小,不懂事,真的很抱歉打擾到你們。”

那幾個男人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茬,會拿小孩子開玩笑的自然不會是什麽好人,又怎麽會因為她幾句話就善罷甘休。

南風也就是那次,被幾個男人按在沙發上強行注射了毒品。

傅展年進包房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如果再晚一點,大概還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在南風身上。

坐在一旁笑看着手下玩鬧的人是傅展年的一個合作夥伴,傅展年算是他的一個大客戶,賣了個人情就把南風給放了。

傅展年抱起南風,身後的助理幫着把孩子一并帶走。

南風當時神志恍惚,身體輕得沒有一點重量,靠在他懷裏迷蒙着睜開眼,奮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是誰。最後竟是雙臂都纏了上來,笑着蹭到他頸間,低聲又似呢喃又似呻/吟的說了一句,“江城,你怎麽才來——”

傅展年在光影陸離的走廊裏看着她蒼白的臉,心口有個地方狠狠跳動了一下,最後抿着唇,一聲不吭的把她帶回了家。

這一年多眼睜睜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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