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蛇傷

雖然陳堂是個對生活啥也不懂的二愣子,但好歹在嚴景傾瞄準的時候沒有出聲驚擾。

好歹是跟着老頭打獵多年的人了,嚴景傾這點涉獵技巧當然還是會的,很快那只野雞就被精準的一箭斃命。這只畢竟是自己打的,嚴景傾準備看看那小子有沒有弄到什麽東西。

若是王生在那也弄到的話,就把那只送給這倆傻帽。

可惜的是嚴景傾抱着野雞下去的時候,王生還呆坐在那苦苦等待。嚴景傾過去看了一眼籠子,絲毫未動,甚至連個獵物的毛發都沒見到。

他眼神一黑:“等了這麽久,什麽東西都沒有嗎?”

王生也表示不知道:“連個蟲子都沒靠近過……”

嚴景傾想想,不是很應該。平常這種陷阱他離的都很遠,這麽久時間也能套路到什麽小兔子之類的,今天風水那麽不好?那些動物都不出門了?

朝言琢磨了一下王生這性格,猶豫的問道:“你是不是總是去看籠子那裏了?”

幾人頓了頓,然後王生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表示默認。

嚴景傾心想,孺子不可教也……

不過他沒出聲,只是斥責了句:“下次可不能這樣了,狩獵要做的就是耐心,你總是去查看籠子,別說是個動物了,傻子都看出來那不對勁。”

算了,今天估計也就摘了些零零散散的藥草和那只親手打的雞。

這一趟算是沒什麽大收獲,嚴景傾原本還想讓他們自己打來的雞拿回去邀功呢,現在這計劃算是泡湯了。只能自己宰了雞,一家送一點好了。

正收拾東西回去呢,陳堂突然感覺腳下一涼。

他本能往地上看去,這一看差點把魂都吓出竅。只見自己腳上一條銀黑色的蛇慢悠悠從他身上攀爬而過,那蛇的身軀冰涼而濕冷。

前頭的人還沒注意到他,唯獨朝言發覺身旁的人好像遲遲未動,問了句:“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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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堂不敢吭聲,那原本就偏白的臉如今更是慘白,聲音都啞了:“唔……”

他發不出聲音。

陳堂站着不動,王生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整個人往後倒退了一步。這動靜似乎吓到了蛇,原本還只是從他腳上路過,如今受驚直接咬了陳堂一口!

他慘叫出聲,嚴景傾雖是吓了一跳不過當機立斷的拿起東西就夾住了那條蛇。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朝言從口袋裏摸出那個藥粉,立刻遞給了對方。

兩個人的動作及時,蛇馬上就被東西就夾斷了脖子。

農村裏的傳言是蛇這種東西和壁虎類似,即使頭被掐斷,但它的身體還會短暫的做出反應。所以仍然有斷頭的蛇依舊咬傷人造成身死的事情,雖然說不知道真假,但如今也不敢馬虎,嚴景傾将蛇頭丢遠了。

好在這條蛇的品種嚴景傾是知道的,一種微毒的水蛇。

住在山裏的人,對于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蛇的微毒和劇毒那可差別太大了,微毒僅僅是傷口有一點發炎的反應而已,而劇毒卻是能要人性命的。

王生也是個常年下地的,他膽量還算是比陳堂大不少的,至少比他淡定。陳堂覺得自己死定了,瞬間惆悵起來:“嚴大哥,我不會死吧?我爹娘的積蓄全部都留給我讀書了,我要是發生意外他們可怎麽辦……”

他還在那擔心,一旁嚴景傾沒忍心吓他:“沒事,你再晚一點這傷口就要好了。回去我給你弄點草藥行吧。”

這一聲話出來,陳堂就知道自己沒事了,瞬間松了一口氣。他嘟囔了幾句,回頭一看朝言身量端正面上表情也沒什麽起伏。還好沒人取笑他,終于放下了心。

到達了嚴景傾家裏,他又是去翻箱倒櫃的給陳堂找消毒的藥,又是忙活着把那只雞給殺了。

他在忙,而朝言只能坐在那裏也沒法為這兩個客人做什麽。陳堂和王生默默端詳起他們的家,先前還沒怎麽來過,如今變化倒是有些大了。

王生是個粗人,過去倒茶的時候順眼瞥了下裏間房,發現了一個在床鋪一個打地鋪的情況。

他便問了句:“哇,嚴大哥你這麽高竟然睡地鋪嗎?”

一這樣說,嚴景傾就想起來這幾天他忙活着都快忘了要搬房間的想法,如今也不好說。他便解釋道:“之前朝言身上太嚴重,我怕他夜裏會發作,所以打地鋪方便看一些。”

朝言心裏有些暖,不過被外人這麽一說自己好像真的麻煩嚴景傾太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主動開口:“無妨的,現在我已經好多了,而且我有盲杖,夜裏就算起來也把家裏給摸透了……”

問這些好像怪怪的,不過到底是兩個男人,大家都覺得無所謂。

陳堂上了藥後整個人好像蔫了吧唧的,整個人好似弱不禁風。王生啧啧兩聲,在那咕哝他一句:“就是你父母把你保護的太好了,都沒吃過什麽苦還跟着我們來,就這樣都被吓傻了。你以後還得去考試,就這點出息還得了……”

這樣一說兩個人差點當場打起來,嚴景傾懶得讓他們在自己家裏折騰,一人分了點雞就給打發走了。待那兩人終于滾回了自己家,他才起鍋燒油準備炒雞肉。

單純煮雞湯雖說是肥美,但還是寡淡了些。

再說了朝言現在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油水也得補起來,整個人瘦的都快看見骨頭了。

朝言說了那一下,嚴景傾就去把地上鋪的都給收了起來,在旁邊的屋子都給打掃了個幹淨。夜裏兩人吃完飯,他泡了壺茶,猶豫再三還是說起了那事:“阿言,今天我在懸崖上看見了一種很名貴的藥草。如果我們能采得那個的話,可以賺好多錢。”

“懸崖……?”朝言将手放在桌子上,一下子就摸到了他話語中的重點,“那豈不是很危險……”

“我爹以前也經常去,不礙事的,家裏有登山的繩索,我明天再去換材料加固一下。”嚴景傾勸他,“相信我,弄了錢,以後就不用愁了。”

其實朝言沒理由勸他太多的,他是被人救上來的,嚴景傾一直為了賺錢而到處奔波。朝言只能嗯了一聲,但話語很堅定:“那我明天跟着你一起去,這樣我能安心些。”

即使幫不上什麽忙,但總歸跟在嚴景傾身邊,也能第一時間确定他的安全。

朝言心想自己得學點什麽,否則以後如果一直好不了,豈不永遠都是廢人一個?他力氣其實不小,但自從好了以後身體始終消瘦,大約是當初身上中毒的原因,總軟綿綿的。

也許突破了那個阻礙,朝言就能完全好起來了。

懷揣着這樣的心事,嚴景傾夜裏睡的不是很安穩。他的記憶好像很模糊,夜裏竟然夢見自己一個人行走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人們好像看不見他,所有人都瞻仰着那高高樓閣之上的人,直到他自己登了上去。

那些人跪拜的目标便成為了嚴景傾,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大清早被這樣的夢驚醒,嚴景傾有些莫名。他調整好自己的疲态,強行給自己提了提神,然後才去為登上的東西做準備。今個那倆兄弟可算是沒來打擾了,聽說是昨天被蛇咬了陳堂父母很着急,勒令他不準再出門。

陳堂家裏在這村子裏算是有錢的,他父母雖然和鄰裏之間保持着友好的關系,但所有人都知道,陳堂的母親很是心高氣傲。他母親這輩子就指望着自己兒子有出息,所以從小到大都不讓他幹任何農活。

嚴景傾剛來這裏不久還不認識一些人,總是聽他爹喝醉酒就開始數落別人。

大抵是自己兒子在官場被人害了,他爹沒少勸陳堂家裏,可惜那家人只認為是嚴父兒子倒黴,肯定是得罪了那位纨绔子弟罷了。陳堂人老實,只要不與人結仇,照樣能出人頭地。

多年勸說無果,反而嚴父他爹和陳堂母親生了嫌隙。

罷了,以後可能也不是一路人。

王生依舊很好學,不過嚴景傾這幾天找了個理由搪塞他,那小子這兩天就帶着自己媳婦出去賣前幾天他們弄來的藥草了。

嚴景傾休息了兩日,尋了個好時機将繩索弄好,第二天上午便不聲不響的帶着朝言出了門。一路上沒遇到村裏的人,其實那些人也不太敢來山頂上,沒有那個本事能跟一些動物争鬥。

懸崖旁邊有一棵十分粗壯的古樹,當年他爹也是靠着這個古樹在這吊着,所以一直有恃無恐。

朝言哪怕是萬分害怕,但也攔不住嚴景傾的腳步,只得聽着他的聲音緩緩坐在一旁等着。嚴景傾從腰間綁了很緊,身上還帶了鈎爪,可謂是完全的準備。他緩緩下了懸崖,踩着那峭壁,慢慢的将黃月苓給摘到了簍子裏。

這一片黃月苓挺多的。

但還不足以一斤。

嚴景傾往山崖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法再回頭。

越往山崖底越多,但嚴景傾怕出意外,第一次便保守的采了有小半斤。他平安的上了懸崖,然後将藥草給朝言聞,手上還有些髒。朝言的手白嫩,被他染了些泥土,只見他笑起來:“你沒事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快沒有辣,別管我辣,打排位輸了一晚上,現在整個人就是很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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