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想

上午兩個人自己采完,是嚴景傾自己上街去賣的。

雖然只有小半斤,不過也短暫的供應了上面的需求,仍價值不菲。那郎中知道這後生可畏,面上有些許驚嘆。但他沒有把真正的大需求告知,而是默不作聲自己全收了下來。

嚴景傾看郎中算了半天,最後給了他一小沓錢票。

着實是賺了不少錢,他面上挺高興的,決定這幾天就去把那個小河給挖好。

他走得快,也沒有要跟郎中聊長期合作的意思,只想着雖說這是個來錢的路子,但還是太危險了。為了生計,若不是迫不得已,嚴景傾自己也不想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還不如老老實實幹活,将那些地都給收拾好做長久的打算好。

回家以後嚴景傾将錢票收到了房間裏某件衣服的口袋,中午做了頓好的。既然王生因為學藝要給他幫忙,下午嚴景傾就去叫了他過來。

去他家路上正好看見了他那新娶的媳婦,兩人年紀都差不多,他媳婦看起來倒是個文靜的主兒。難怪王生娘很滿意,也跟他媳婦相處的不錯,聽見要出來幫忙還主動給王生送水包裏還帶了幹糧。

王生笑的很憨:“我這是去嚴大哥家,哪還缺水喝!”

他媳婦倒是有一絲少女的羞澀,不過依舊巧笑道:“裝上水壺也好過你跑來跑去,可以随用随喝。反正你不是說嚴大哥家裏有水,喝完也有個東西接不是?”

說完後就推了他一下催促着走,嚴景傾也沒做出什麽表情。

回去後,太陽的光線就照不到這邊了,他這一片正好一片陰涼。沒有太陽的暴曬總算好過些,嚴景傾和王生當即找了個鋤頭還有各種農具開始擺弄起那一大片土地。

但顯然光靠兩個人想要挖一個稍微有點深度的小池子還是有難度,兩個人肯定要花費好幾天才能完全弄成。

朝言站在上邊,心想後院的雞該喂一喂了。他這幾天沒事幹經常自己到處走走,後來也能跟着嚴景傾的路線去喂雞,已經輕車熟路。

弄好雞食,朝言緩緩走到後邊,像往常一樣把飯碗倒在那個一模一樣的位置。他能聽見雞咯咯的叫聲,反正喂完也沒什麽好聽的,朝言正想走,忽然感覺四周一陣陰涼。

也不知道是哪一種直覺,朝言似乎感覺到這裏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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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裏這種鬼鬼祟祟的,多半是什麽偷雞摸狗的賊。

周圍的草好像動了動,朝言知道,這個人可能看出來自己是個看不見的了。他忽然想出聲喊人,但那個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想捂住他,恍然間他反應速度極快,好像冥冥之中這些動作都是做了無數遍的。

即使眼睛看不見,他仍然一個利落的将手中的盲杖劃出了一段距離,好似在揮舞刀劍一般使着那棍子将那人打中了心口,慘叫出聲。

朝言一個利落的收回盲杖,手稍微用力,就将這東西将人完全堵在了地上。

那人立馬叫起來:“別打……別打!”

聲音好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大約十三四歲。

這邊的動靜雖說是小,但到底是周圍沒有其他人,馬上就将嚴景傾和王生吸引了過來。嚴景傾看見這景象,整個人一愣:“這是……你這小孩,怎麽會來我家?”

王生還在看着朝言這幹脆利落的姿勢,還沒來得及驚訝朝言就說:“好像是來偷雞的。”

嚴景傾瞬間冷了臉下來:“瞧你年紀也不大,幹什麽不好,大白天的就敢來當偷雞賊?”

那小孩好像是被吓到了,聲音又倔又帶着一絲膽怯:“我沒辦法……”

見這男生好像是有什麽難處,嚴景傾心想他是能理解的,但這行為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不對的。他也不是真正的聖人可以無條件補給任何人,只是嘆了口氣:“我不管你是什麽原因,到底有什麽難處也不是可以偷別人東西的理由。沒錢你可以想辦法,或者是逼迫自己去學。”

“山上那麽多野雞野兔,你要是能學到一點的本事,還需要來偷?你這小孩,今天我就放過你,下次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嚴景傾将他放走,随後看着一旁有些詫異的朝言。

朝言的身手……好像很不錯?

起碼在他失憶以前,絕對是練過的。

朝言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毫無記憶的使出這些看起來很娴熟的功夫,面上猶豫又遲疑:“好像能記得清一些,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危險馬上就做出反應了……就好像習慣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東西保持警惕了。”

聽着這段話,嚴景傾心中有一絲異樣。

他有一個念頭,既然朝言能有這種來自身體的本能記憶,那麽代表朝言以前絕對身手不凡,且是個練家子。如果按照這個線索去找的話,大概能找到他的父母……?

這麽一個優秀的人失去記憶,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可朝言和自己的經歷一模一樣,嚴景傾是半點想不起來關于以前的記憶,朝言的腦部損傷其實算輕微,他能想起一點也代表以前的也有可能會想起來。他沉思了會兒,問道:“若是跟着這個線索找,你願意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嗎?”

朝言很果斷的說道:“順其自然吧。”

幾人離開後院,嚴景傾往四周望了眼,和王生說道:“住在這裏太偏僻,沒想到還真遭人惦記了。要是養只狗就好了,正好看家護院。”

王生一拍大腿:“那還不簡單,狗崽不多的是,我鄰居家那母狗這幾個崽子都過足月了,你要是真想要,我去給你抱一只。”

“行。”以後家裏要養太多東西,養個狗也省心省力,這樣自己也能放下心。

朝言行動不便,這次是個孩子,下次若是什麽更危險的可不敢想象。少了這場鬧劇,下午嚴景傾和王生幹活就快了,那個地方的坑都給全部挖好了。

送走王生,朝言去端來了茶水,手輕輕撫了撫盲杖。

從他撫摸的那角度,以嚴景傾看來,好似摸的不是盲杖而是一柄鋒利的劍。他輕笑起來,與朝言說道:“若你好了,我恐怕還得要你保護呢。”

朝言嘴角憫起,感覺自己的頭腦有些混沌。

因為下午這突如其來的一段行動,使他一直陷入了某個漩渦,總想快點想起來那些事情。可深刻沉入在腦海中,最終換來的是大腦越來越重的鈍痛。

很快,朝言撐着手臂靠在桌上,他閉着眼睛說:“我……有點頭疼。”

“頭疼?”嚴景傾也猜到為什麽會頭疼,從山崖上本來就摔到了頭部,如今又強行想起來确實會損傷。他連忙出聲制止,讓朝言不要再想,甚至是先忘了下午的事情。

疼痛好像不是一直持續,但就像個搖擺不定的種子一樣纏繞着朝言。

嚴景傾迫不得已去研磨了一些安神的東西,讓他喝下看着沒事了才敢去休息。他嘆了一聲,朝言看這樣子日後會想起來也說不定,可自己是全然沒有半點消息。

甚至連個夢境也沒有。

難道是自己當初傷的太重了嗎?

他有些無言,安靜的歇了下來。

隔天朝言好像照常醒來,只是好像有些感冒。他夜裏大約是頭疼總是睡不好,沒少翻被子,即使是炎熱的夏天也這樣閃了汗。因為症狀稍輕,嚴景傾也覺着目前暫時不用去看病,在家裏就翻找出了咳嗽的藥物。

嚴父之前就是個藥罐子,家中還窮買不起藥材,自然只能自己去采藥在家中常備。也恰好這幾天嚴景傾帶着那兩個人上山打獵有不少存貨,當然全部都給朝言給炖上了。

但他低估了這場病,并不是簡單的着涼而已。

沒過一天,朝言的症狀從輕微的咳嗽變成了聲音嘶啞,頭暈目眩。村裏沒有其他醫生在,也就李大娘那個侄女和她爹會看病,為了解決這個燃眉之急,這還是頭一次嚴景傾又去登門拜訪。

村子裏的人這幾天都在忙農活,李大娘也不例外。

看到這小子上門她還挺高興,一聽說是家裏那個人出事了,面上猶豫的去叫了李雙玲。

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的,李大娘走的時候推脫道:“老頭子還在外頭曬着呢,我得給他送東西幫忙。雙玲你就跟着景傾去吧。”

李雙玲面上有淡淡紅暈:“是。”

嚴景傾推脫不過,只好帶着她一同前往。兩人過去的時候,大約是覺得沒話聊,李雙玲便主動開口:“朝言他燒到什麽程度,你可有測過?”

若是問起朝言,嚴景傾自然是全部答出:“量過,比平常燙許多。他從清醒以後體溫一直都是偏低,如今燒了起來,我自是清楚。”

“原來如此。”李雙玲只當是普通感冒,笑了一聲,“倒也算得上常見,大約是身體偏弱了些,我去給他開些藥物吃幾天興許就會好。你給的藥應當不是不起作用,而是嚴重了遲緩生效罷了,因為他總得有個發作的過程。”

她聲音輕巧,說話的時候也是溫聲細語,倒是個溫柔的姑娘。

嚴景傾嗯了一聲:“李姑娘說的是,大約是我着急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就可以讓兩人開起戀愛進度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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