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蘇醒

嚴景傾幾乎一夜未曾阖眼。

白天也顧不得累不累了, 穿上朝服,代為父皇上朝,群臣并沒有人有異議。因國規于此, 蘇煙的身體也不夠好, 當年也只生了一個。

本朝例子不是沒有, 若皇後實在沒有別的子嗣,可從宗族裏過繼一位。但沒有到最後一刻,父皇和皇後從不放棄尋找, 一直也就沒有過繼。

加之原先的皇帝身體極好,也就是今年才落下重病。

下朝以後, 嚴景傾終于感到有些疲累。他依舊坐在禦書房,半眯着眼,似乎能在原地睡着。但很快,又有幾位大臣來報。

于是只能在這裏開一個簡短的會議。

前來議事的人似乎都是江枕叫來的,其中有六路統領以及都督三人。原是他昨天說的攻打姜國一事,若真準備打這場戰役, 确實要做好十足的準備。

他流落在外足有快五年之久,不了解姜國的軍事強到了什麽地步, 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江枕作為大将軍,幾句傳喚自然就将其他幾位有統率能力的人全部都叫了過來。

“太子說要攻打姜國, 怎麽個打法?”說話的人是嘟督尉遲崔, 為人剛正但态度十分古板。

丘國皇室裏這些年邁的人幾乎都是跟着父王走南闖北許多年了,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忠心不二。

要利用好這些人, 才能有治國之法。嚴景傾深谙這個道理,所以對每一個人态度都是恭敬的。

說話時他的嗓音有些幹涸, 嚴景卿都忘了自己什麽時候喝過茶水。嗓子都有些發啞了, 他才拿起茶水喝了幾口。

太子這般模樣, 幾個人心知肚明。

丘國正處于內憂外患中。

嚴景傾潤好嗓子後才鎮定的開始指揮:“眼下我想到了兩種方法。”

“這兩種方法的決斷是父皇能否在三天內醒來。”嚴景傾話語微頓,“第一種,是最激進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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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朝中大小事物由皇後過問,孤帶領十萬大軍先沖姜國邊城而去。而将軍則是換條路走,孤有一條路線……可以暗中攻破。”

那條路線是他生活四年之久的昆山朝家村,如果讓江枕從昆山而過,直去昆山腳下的葉城,拿下此地就相當于占領一處高地。

昆山那個地方,對姜國有着暗中之線,興許可以突破內防。但有顧慮的就是葉城的人馬是一個不知名小輩鎮守,也不知其本事如何。

但他相信老将軍。

太子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什麽說這種打法很激進。幾乎是明着告訴姜國,我們要強取。

到時候戰場上兵戎相向,比的就是誰厲害誰贏,誰不敵誰輸。

但的确很冒險,幾乎沒有給自己留任何後路。

何統領沉聲又問:“太子說還有第二條方法,那麽第二條呢?”

嚴景傾放下了茶盞。

随着茶盞的落下,他緩緩說道:“那就是如果父皇醒來,就可以給自己留後路。”

“姜國的皇後正在想把太子轉移出去,她肯定是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太子活下來。孤對京城有些許了解,屆時喬裝打扮,想辦法劫持那位太子。”嚴景傾看向其他三人,“事情迫在眉睫,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悄悄潛入姜國京城,打聽姜國太子的下落?”此時的尉遲崔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這個方法的确可行,若是能攪黃對面的奪嫡一事,讓他們把計劃打亂,也許就能趁虛而入。”

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認為還是第二種方法可靠。畢竟誰都不想國家陷入危機當中,但眼下最大的困境就是皇帝依舊沒醒。

嚴景傾閉了閉眼:“再等兩天……再等等父皇。”

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只要父皇蘇醒,就意味着丘國有了內支撐的人,到時也可做外援。

只要父皇坐鎮宮中,嚴景傾就不用那麽着急,只需悄悄的完成任務即可。到時給他的時間就充裕許多,但如果父皇一旦醒不過來,時間就緊迫起來。

這就是兩種方法的唯一途徑,實行哪一種完全只看皇帝一個人。

話已至此,方法也都擺在眼前,不做是不行。幾個人都默認了這兩種,江枕看嚴景傾一直揉着眼,不免慈愛道:“太子殿下先別操勞,若是不睡覺把身子搞垮了也不行。臣等稍後就告退,殿下還是歇息一會兒吧。”

嚴景傾默默不語。

其他兩位雖也是粗人,但也不願太子陷入這種環境中,馬上說道:“太子還是先休息吧,就算軍情緊張,人也不是鐵打的。”

“嗯,都先退下吧,孤會休息。”屏退衆人,嚴景傾才将那些卷宗放回去,并讓張公公進來整理。

他直接回了東宮,終是在床上歇下。

之後的兩天,丘國風平浪靜。

眼看着時間馬上就要到,但遲遲沒有等到嚴景傾想要的好消息。

彼時他坐在大殿內,恍然看着桌上那炷香,從燃起到熄滅。

“好像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殿外有小太監大聲傳報:“太子殿下,陛下他醒了!!”

幾聲呼喚,嚴景傾瞬間從座位上站起,立刻前往乾心殿。放在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他也不用再想那個危險到極致的法子。

似乎從他回來的這一刻起,丘國的曙光就從未停下。

乾心殿。

“父皇……父皇!”嚴景傾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病榻上那個熟悉又蒼白的面容好像瞬間高興了起來。

睿帝雖滿眼滄桑,但好像從睜眼看見兒子的這一刻,他的眼神就亮了起來:“我的兒……”

他後面的話嚴景傾沒有聽見,但卻被蘇煙收入耳中。

睿帝說的是:“父皇能再看到你好好的回來,說什麽也得好起來。”

大殿內的光瞬間都照了起來,蘇煙此時站起去開了扇窗,為裏頭換點空氣。

父子倆好好的寒暄了一會兒,直到後面才開始議起政事。因嚴景傾這些年也不在皇宮,所以後來有誰出類拔萃他都不知,也不知該如何用人。

先前的老将他認得,但後起之秀卻是不清楚。

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皇宮裏能改變的事情可太多了。

“若是準備悄悄前往姜國京城的話,最好再帶一個人同行。你兩個做接應,總比單人行動方便一些。”睿帝背後靠着枕頭,但好歹說話氣息淳厚,那麽應當是無大礙了。

一個人說話的氣息最能看出來他的身體好不好。

嚴景傾也放下了心:“兒臣沒有認識的其他人了,以前相識的那些世子都是文墨之流。”

但他幼年時一起玩的那些人幾乎都是文雅之流,喜好吟詩作對。叫他們做內應是行不通的,必須文武雙全的人來結伴同行才是最好。

若是劫持那個太子的力氣都沒有,那談何滅國啊?

睿帝思考良久,腦海裏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他沉聲道:“你不是說與江老将軍見過面嗎,那你可知他的小兒子也被人稱作是小虎。”

“小虎?”嚴景傾能聽懂這個稱謂。

他知道江枕曾經被人稱過丘國虎臣,足以證明力量之強悍。但江老将軍的大兒子出生時奶水不足,身體不好于是就沒讓大兒子練武。

大兒子幾乎是平凡的過了半生,作為将軍之子正常成家立業,一生未立寸功。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名門子弟,也沒有連續都出厲害的人物。

但江枕這個小兒子也絲毫不輸他父親的威風,先前嚴景傾并沒有見過。

後來他失蹤那幾年,江老将軍腿傷犯了在家修養過一年,那一年裏是由江枕的小兒子江恕代為前往邊關。

平定邊關騷擾的一些少數部落,江恕的威名從此名震天下,睿帝也就給他稱作了小虎臣。

江恕——字玉知。

“他和你年紀相仿,你們兩個可結伴隐瞞身份,一切也都好下手些。”睿帝對這個孩子倒是很賞識。

其實嚴景傾知道,曾經父皇确實對老将軍的大兒子有些許遺憾,但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也改變不了什麽。

江枕也無可奈何,大兒子先天條件不好落下病根,從此不能習武,這也怪不到他頭上。但出生武将之家,難免被人嚼舌根。

睿帝與江枕關系甚好,也替他遺憾了些。後來這個小兒子的出現,确實讓人刮目相看,也彌補了将軍一家的遺憾。

“那兒臣明日就去拜訪将軍家裏,兒臣也想先見識見識再做決定。”嚴景傾也松了口氣,父皇蘇醒,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好。”

接下來的計劃就照常進行,當然嚴景傾所說的潛入京城遠不止他兩個,而是需要外面有人隐藏住。

至于昆山那個地方,正好可以做将軍那一行列大軍的藏身之處。剩下的兵馬,最好到姜國邊界前就要埋伏好位置,到時只需聽到命令再上前行動。

一切計劃都在有序進行中。

隔天嚴景傾早做好了準備,他沒讓江枕帶着兒子來,而是自己登門拜訪。

讓太子前去,倒是好大的面子。

江枕昨天還沒聽說過這事,今天還在家中待命呢,沒想到直接聽到太子上門的消息。

他有些驚奇,馬上出來相迎。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能看到阿言了,不過阿言其實是不知道真正的景傾哥有多帥hh雖然眼睛好了,但他還是沒見過自己老公的嘿嘿。

再放一下預收,下一篇寫這個《當鹹魚穿成江湖高手後》

雲白一覺醒來,整個人正躺在紅色轎子裏,外頭橫屍遍野。

他整個人一驚,自己竟然穿到了正追的小說裏!而他的人設則是江湖第一蛇蠍美人,而此時的劇情進展到殺了懷王的未婚妻,自己頂包上去,在新婚之夜與王爺拼命!

可穿進來的他仍然是那個病弱的自己,完全與江湖高手毫無關系!回想起這一篇章節甚至跟蕭霧深打的不相上下差點沒命,雲白心想:芭比q了。

為了隐瞞自己毫無內功的身體,還有各大人士的追殺,雲白要想活命貌似就只有一條出路:讨好懷王讓他罩着自己!

于是新婚當晚,蕭霧深看見第一美人高手主動上繳各種兇器,并且抱着他的大腿哀泣道:“你聽我解釋,我費盡心機過來只是想嫁與你,并不是想要你性命……”

蕭霧深:“有點怪……不确定,再看一眼。”

為了讓蕭霧深相信自己是個戀愛腦,雲白努力的做個賢內助,成了他府中的漂亮花瓶。

但他這麽努力,在蕭霧深的眼裏依舊很提防。

“給我做飯,肯定是湯裏下了毒。”

“還在屋子裏點熏香……香水有毒。”

“嗯??要給我侍寝?肯定是帶着匕首來的。”

直到某天,蕭霧深一不小心幸了對方,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身嬌體弱!侍個寝而已,他竟然兩天下不來床!

因這一層關聯,後來的蕭霧深看着他總有一股愛憐。後來他知道未婚妻并不是雲白所殺,這才終于信任了雲白,并且深愛古靈精怪的王妃!彼時各大高手追上王府,要懷王給個說法。

蕭霧深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本王的王妃明明身嬌體弱,又怎會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雲白:鹹魚躺qaq以後凡事都有王爺罩着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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