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穩下來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下意識地站好,微微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小野貓你亂蹭些什麽啊?”安景翔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他環着我的手在我的腰上不安分的捏了一把。
草!我起反應了!我在公交車這樣的公共場合上被我最好的朋友摸了之後起反應了!
我的朋友是男的!
這是多麽的罪惡!這是多麽不可饒恕的罪惡!
難道我真的是同性戀嗎?難道我真的愛上安景翔嗎?
我想起了我在網上查閱到的解釋:
“同性戀是指一個人持久性的對同性産生情感、浪漫和性的吸引,無論這樣的吸引是否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與同性産生愛情、性·欲或戀慕的人被稱為同性戀者。”
過去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對安景翔或許只是出于某種依賴,但是今天,這種解釋被徹底的粉碎。因為我對他不是單純的依賴,還有強烈的欲望。
這是罪惡的欲望!
我還記得最初在字典裏查到的解釋:同性戀是一種心理變·态。
變·态!多麽錐心的字眼。
我TMD活了十六年後發現自己居然是一個變·态!我過去經常會罵別人是變·态,沒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變·态!這,多麽諷刺!
安景翔,你說我該怎麽辦?
為什麽是你呢?為什麽我愛上的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呢?如果是別人,也許我現在不會這麽難過糾結,但是如果是別人,我還會愛上他嗎?
車窗外,天色瓦藍,鱗片狀的薄雲游弋,綿延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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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樣的天空是否會天色常藍。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來那場會摧毀一切的驟雨。我害怕那場大雨過後,我們之間是否還會剩下什麽。
公交車駛進隧道,照着車窗玻璃的反照,我看到了身後的安景翔。
他的姿勢就像一只巨大的老鷹,展翅護着胸前的雛鷹。他微微低着頭,似乎是在看過,又似乎和我一樣在看着車窗。
突然他的唇角微微上翹,我看到他的眼神,我們的目光在車窗裏交彙。
腰上的手輕輕收緊,他的嘴型動了動,在我耳邊似乎說了句什麽。這時候碰巧旁邊有人的手機鈴聲大作,而我的心情又太緊張,竟然錯過了他的那句話。
直覺告訴我,那時一句很重要的話,但是我卻不敢問他第二遍。
不管是哪種結果,都不是我能夠勇敢去面對的。
安景翔。
游樂園
26.
剛下公交車的時候,整個人才從要窒息的環境之中解脫過來,我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這外面的空氣。
安景翔跟上來,遞給我一張濕巾,“擦擦汗吧。”
我接過濕巾擦拭臉上的汗水,濕巾上的清涼和綠茶味的清香讓我感到精神了些許。
周末來游樂園果然不是一個正确的選擇,售票窗前排起隊伍長龍。安景翔排在我前面,我和後面的老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林楓還和來之前一樣悶悶的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我能想到唯一合理解釋就是因為沈立恒那小子。
也許是我自己的原因,現在突然對出現這樣的情況會莫名的敏感。社會學對這種的行為便稱為尋找認同。當我意識到自己的不一樣,就會從心底開始渴望有人和我一樣。
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主觀臆測罷了,在進園之後,林楓表現出的興致比我們其他任何一個人都要高昂,每一個項目都沖着去排隊。
玩了半圈,我們找了個地方坐着吃冰激淩休息一會。
我嘲笑他剛才簡直就是一只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現在又跟打了雞血一樣。
林楓一大勺冰激淩送進嘴裏,鼻子裏哼哼出氣:“那是因為我最讨厭排隊,一排隊我就會感覺要死了一樣渾身難受。對了,等會我們去玩跳樓機,那邊人不是很多。”
“玩了跳樓機我們去蹦極!前兩次來都沒有玩過,實在是太可惜了。”老大興奮地說。
“算了吧,跳樓機還能接受,蹦極估計我會死在上面。”我本來就有些恐高,我可以想象自己要是站在上邊,一定會腿軟到淚流滿面地抱着鐵欄不肯往下跳。“要玩你們去玩,可別拉上我。”
“小晴天你還真是無趣。林楓我跟你說,你不知道,我和他第一次來這玩,他死活要進鬼屋,然後進去之後,他整個人就尖叫着躲在我身後,當時我覺得鬼屋裏面最恐怖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他的尖叫。”
“拜托你不要在學弟面前诋毀我的清譽好不好!”
“然後第二次來他躲在安景翔後面,還把他的衣服扯壞了。”老大完全忽視我憤怒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補充。
“從裏面出來,小臉兒煞白煞白的,就差沒哭鼻子。”安景翔也不放過損我的機會。
“林楓你千萬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這不可能的事,我項晴天天不怕地不怕害怕進個人造的亂七八糟的小兒科鬼屋?”我力挽狂瀾地解釋。
“好啊,那要不咱們打個賭?誰要在裏面尖叫了誰就輸。”老大擡着眼看我,穩操勝算地說。
“賭就賭。”我一拍桌子,就算心虛也不能在氣勢上輸人。
“好!”老大也拍桌而起,“老規矩。”
我目光直視着她,“老規矩!”
“那個,什麽是老規矩?”林楓在一旁弱弱地問。
安景翔給他解釋道:“老規矩就是輸的人要在站在桌子上一邊跳舞一邊唱奸夫的愛,唱完了還要大喊三聲‘我是豬’。”
“靠!這麽重口。”
“沒錯!”我和老大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開始後悔了。
站在鬼屋門前那個血腥大口前我忽然覺得剛才的賭約根本就是我自己為自己挖坑,上次來有血淋淋的手抓在我小腿上的感覺仍記憶猶新。
“怎麽?怕了?”老大得意洋洋地說,準備好看我出洋相,“你要是現在認輸我就特許你可以省掉最後那三聲。”
“放屁!我項晴天什麽時候服過軟!”
我打斷老大的話,捏緊手心往那血盆大口走去,老大他們也跟了上來。
剛走進大門,一股陰森的寒氣襲來,我不由得後背發涼。我怕黑,雖然不迷信鬼神,但是還是會很害怕這一類東西。每次別人興致勃勃的看鬼片,我都是在指縫中偷瞟幾眼,要是看到血腥的畫面還得做上幾個晚上的噩夢。
我就是一個膽小鬼,這一次必須得為突然爆棚的信心付出代價了。
“別怕。”安景翔走在我旁邊,在黑暗中,他的手掌握上了我的手,溫暖傳來,那一刻我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能量,感覺安心了不少。
和安景翔認識的時間并不算長,但是他總是是那個能在我脆弱的時候給我力量的人。他平時吊兒鈴铛的不修邊幅,我甚至會想,他是否只是會對我一個人這麽認真,是否只會給我一個人溫暖。
這一段路途,我感到非常平靜,因為我的注意力全在我們緊握的手上,只收任由他拉着我往前走。就在快結束的時候,我以為我就快贏來勝利的曙光完成鹹魚的華麗逆轉。就在這時,一條蛇掉到我眼前!
蛇正掉到我眼前!我的媽呀!
我驚叫着拉着安景翔火速沖出不遠的大門,在門口,在外面排隊的人看到我白慘慘的臉都禁不住笑意。
安景翔抱着神魂未定的我一個勁地笑,老大他們當然也狠狠的嘲笑了我,然後,還逼我我就在鬼屋旁邊的花圃上完成了我“驚豔的表演”,更可惡的是,還錄了視頻以此把我的慘烈敗北記錄在案。
這一天因為我的“犧牲”他們三個人都玩得很是盡興,只有我一個人郁悶地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林楓家和我們不住在一邊,傍晚時候我們在游樂園門口就分手了。然後我和安景翔先送老大回家。
從老大家出來,天色已經微暗,漫天的紅霞都漸漸紫墨浸染。
安景翔摸摸他的小光頭,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打的賭啊?”
“什麽賭?”我明知故問地裝糊塗,一天之內輸了兩次,這絕對是我人生中一大敗筆。
“你忘了?”安景翔反問,“大男人可得說話算數啊!”
“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生。”
“你信不信我把你變成男人。”安景翔鬼鬼地說,我的臉又該死地發熱了。
“滾你的!”我使勁一拳打在他身上,這樣也算為賭輸後博回一點補償。
“真疼!”安景翔吱牙咧嘴,“不過說好的賭你可不能反悔,不然我讓你好看!”
“還敢威脅我啊!”我剛出的拳頭被他毫不費力地擋了開。
他把我的拳頭放下,突然又用認真的眼神看着我說:“說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