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曉妹？你怎麽在這，你這幾天去哪兒呢？”
一個男人的手突然搭在蕭春曉的肩膀上，把她往後一掰。
“大堂哥，好巧！”看清來人後，蕭春曉不留痕跡的讓他的手從她肩膀上劃開。
“還好巧，你知不知道我們這幾天找你找瘋吶！”劃開的手再一次拉上她的小手，直接拖出了人群。
“找我幹嘛？”平時消失一個月都不會有人管，現在半個月就開始找，難道是偷馬的事！可是那只是一匹老的不能再老的馬，如果不是太瘦，早就被他們折磨死了！
“當然是好事，趕緊跟我回去，回去你就知道了！”大表哥一臉神秘，可他越這樣，蕭春曉就越不想回去，他們說的好事，肯定是壞的不能再壞的事！
天色陰沉沉的，幾絲夜風吹起蕭春曉額前的頭發，讓她覺得莫名有點冷，還有點悲涼，随着大堂哥進入蕭府大門，兩邊的仆役都微微朝他們低了一下頭，不對，是朝大堂哥低了一下頭。
“二妹。三妹，四弟，五弟，娘子，看我把誰找回來了？”大表哥笑嘻嘻的将蕭春曉帶到衆人面前，本來大家都愁雲慘淡的臉瞬間鮮活起來。“別愣着，趕緊把爺爺和父親他們都叫出來！”
不消片刻，大廳上下，三堂會審，而“犯人”就是她。
“蕭太爺、蕭老爺、大少爺、二小姐、三小姐、四少爺、五少爺、奴婢給各位請安！”蕭春曉拿出手帕扶了扶！
“你還知道回來！”一碗茶直接砸在蕭春曉的腳踝，滾燙的開水直接撒了她一身，可是她不能大叫。而砸她的人就是她親親的爺爺。
“爹，小心點，她過幾天還要嫁人，別人來驗貨看見燙傷了，嫁妝就會少啦！”蕭長春附在蕭雲山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蕭雲山不以為意，冷冷的哼一聲，好像跟下面低着頭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蕭長春看見蕭老爺子不願說話，便替他說了起來。“春曉，把頭擡起來讓我看看。”
蕭春曉慢慢的擡起了頭，一雙眼睛烏黑烏黑的，可惜沒有聚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長的雖然沒有弟妹漂亮，但好在也不醜，就是瘦了點，這幾天好好養養，張家會喜歡的。”蕭長春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就決定了蕭春曉的未來，其餘的兩個姐妹瞬間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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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張家會喜歡！”蕭春曉望着衆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春曉姐，過幾天你就要嫁人了，高不高興！”
“嫁人？”春曉滿臉疑惑。
“對啊，對呀，前幾天張員外家派人來說親，說要娶我們家一個姑娘，這不正好，你都已經十九歲了，好在張員外不嫌棄，說只要‘幹淨’就行！你就該偷笑着嫁了吧！”大堂嫂親昵的握着春曉的手，可是嫌棄的表情已經在臉上展開了。
“什麽？嫁人？還是張員外！你們知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十幾個老婆了，而且都是被虐待死的！”春曉一臉的吃驚和憤怒，她不是沒有期盼過嫁人，哪怕是莊稼地裏幹活的男人都行。可是，為什麽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他們都要給她剝奪掉呢！
“啪！”的一聲，春曉一愣，而蕭雲山右手邊的茶桌碎裂。“誰準你大吼大叫啦？還知不知道一點規矩？蕭家怎麽有你這麽沒教養的丫頭！”
蕭雲山拉着一張比鍋底還黑的臉，起身走到春曉面前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臉上。其餘的人只是看着不說話，有的還悠哉的喝着茶，這種事情在蕭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爹，別生氣，春曉從小不就這麽不聽話嗎？她跟她娘是一路貨色，你別生氣，你的病才剛好沒多久，你們幾個在幹嘛，還不快來扶爺爺坐着！”蕭長春一邊攙着老太爺一邊給自己的幾個孩子使眼色！然後又厲聲歷氣的朝春曉吼道：“春曉，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都十九了，蕭家壩哪家姑娘十九歲還沒嫁出去，你再嫁不出去，你叫我們的臉往哪擱！”
蕭春曉捂着被打的臉頰，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是啊！她都十九了，早過了嫁人的年紀，出嫁從夫，在家從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沒有父母，她只有伯父和爺爺，家裏人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媒人上門也都是給二妹提親的，她甚至都沒有入族譜，她也想平平凡凡的嫁人，當個賢惠的妻子，可是家裏人誰注意過她，哪怕是施舍一個關心的眼神。
“家裏很缺錢嘛？或者是幾位少爺和小姐又惹什麽事呢？”對啊！只有這種時候他們才會想起她這個備胎的“大小姐”。
她的一句話問傻了在場的所有人，二小姐蕭夏瑩也瞬間尖叫了起來：“你……你胡說什麽了？我們怎麽可能惹事，只是那老頭貪圖我的美色，財大氣粗，我們惹不起……唔……幹嘛！大哥，幹嘛捂我嘴巴！”
“二妹，你……少說兩句！”事情已經暴露，蕭文書也只能搖頭嘆氣。
就知道，怎麽會那麽突然說要結婚嫁人。
“那既然是貪圖你的美色，不應該是你嫁嘛！我嫁過去人家也不認啊！”
“張員外都死了十多個老婆了，我為什麽要嫁，而且我這麽漂亮，我肯定要嫁給富家公子做正妻吶，而且張員外也說，只要是蕭家的女兒，哪一個都行！”蕭夏瑩自豪的揚了揚她嬌俏的小臉蛋，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不嫁，難道你們要看我被虐待死嗎？”
“那難道要看我和三妹被虐待死！”
是是是，你們的命都是黃金命，我的命不值錢。蕭春曉無奈的看着地面，真想不通為什麽要跟着大堂哥回來。本來在廟會好好地……阿！莫雲凡，誰叫你亂跑的！
“我不嫁！要嫁你們嫁！”
“你……爺爺！你看春曉她，欺負我！”蕭夏瑩一跺腳，馬上朝堂上得蕭雲山奔去。
蕭雲山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乖孫女，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僵硬的說：“春曉，你好歹也是吃蕭家的米長大的，既然瑩瑩不嫁，你就替她嫁吧，你好歹也是蕭家的大小姐，張員外不敢怎麽虐待你的！”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她叫蕭春曉，是杭州蕭家壩霸主蕭雲山的外孫女，可她僅僅只是姓‘蕭’而已。
自進門以來，蕭春曉第一次擡頭看着上面滿頭白發，面容枯槁的老爺子。“爺爺，趁這個機會，我也坦白說了吧！我已經入了‘反昌複興’的組織了！”
“什麽？”一句話激起了一家人的驚訝，沒錯，蕭家是曾經興康王朝鎮國将軍蕭成龍的後代，而蕭雲山則是蕭成龍的兒子，也參加過興康之變，國破後，舉家遷移到杭州蕭家壩，做起了镖局的生意！
“誰準你去得！”蕭雲山氣的直接咳了起來。
“是我看爺爺你天天對着祖爺爺的畫像發呆，是我看着爺爺你對着滿堂的兵器嘆氣，我想我加入組織，爺爺你會高興，你會承認我是蕭家人！”連燙了腳踝還挨了一巴掌都沒哭的蕭春曉在說完這句話後漸漸紅了眼圈。
“我也是你孫女，爺爺！”
滿廳沉寂，蕭夏瑩看着蕭雲山快要動容的眼神，立馬撲到了他的懷裏：“爺爺，別聽她胡說，什麽‘反昌複興’組織，要是讓朝廷抓到，我們是要滿門抄斬的。蕭春曉，你有沒有腦子，你是想要我們全部都死嗎？你好狠的心，蕭家也待你不薄，你怎麽可以這樣害我們！”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各種指責，漫罵，比市井流氓都不如。而蕭春曉只是看着蕭夏瑩，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夠了！”蕭雲山一個沙啞的低斥。憤恨的眼神看着春曉：“蕭春曉，你走，蕭家容不得你，你馬上給我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