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在涼亭東望望西看看的蕭春曉被人從後面蒙住了眼睛,一根冰冰涼涼的東西慢慢插入發髻。
“我說莫大公子,回來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蕭春曉一只手觸摸着自己的發髻,取回發間的東西,一只手拿掉附在眼睑的手掌,一根玲珑剔透的玉發鑚出現在眼前,鑚頭是一朵镂空的小牡丹。
“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蕭春曉拿着發鑚,立馬還到了莫雲凡的手中。
“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你知不知道送發鑚的意思!”
“什麽意思?”
“呃……沒什麽意思。”收了發鑚,代表為他冠發為妻,但是這種羞人的事,她怎麽說得出口。更何況他們是朋友,不是嗎?“總之,不能收。”
“那好吧!我扔了!”莫雲凡正準備随手扔掉時,手中的發鑚又被面前的小女人給搶了過去。
“你是敗家子嗎,雖然我看不懂玉,但也知道它是好貨,你這樣白白扔掉,得浪費多少銀子啊,我看你就是沒過過苦日子,所以花錢才大手大腳,沒有節制。你知不知道你買這根發鑚的銀子能救活多少窮人的命?”說完,蕭春曉擡頭看着莫雲凡。只是一秒,心裏直呼完了,只圖一時嘴快,要是他生氣怎麽辦。蕭春曉又偷瞟了莫雲凡一眼。發現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時,心裏更涼了半截。
“我是說……是說,這東西太貴重,不能随便亂扔,砸到人……那也是不好的!”
“那你幫我拿着吧!”
“诶……”
“随你處置好了,賣了換錢給窮人也好,自己帶着也好,都随你!”說完這一句,莫雲凡就搖着扇子慢悠悠的走了。
而蕭春曉一臉迷茫,她拿着就她拿着,可是……最後還是在她手上了啊,總感覺剛剛哪裏出了問題?
春曉?”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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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穿我給你買的新衣服,難道不好看嗎?”莫雲凡納悶的看着窗前坐着的那個灰突突的背影。
“那個衣服,太……太大了,我在想等我長胖點再穿會好看,而且出門在外,難免打打殺殺,穿那些衣服不太合适!”會合适才怪!那些衣服好看是好看沒錯,可是那料子,那花紋,不小心劃一條口子就補不起來了,怎麽穿,叫她走路大大咧咧的穿那麽一身花哨的裙子,不笑死人嗎?
莫雲凡不在意的喝口茶,看看外面的雨天,又看看那個灰突突的背影。“怎麽會打打殺殺,現在這麽太平。”
“怎麽不會,你都不知道,有的人眼睛都長天上,一個不順眼,就會打起來,到時候還不是我保護你這個書生嗎?”
“書生?我!”
“對,就是你!你看看你,四肢無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喝口水都像要死了一樣,要不是我一路辛辛苦苦又是端茶又是遞水,還得負責趕馬車,你早就餓死在路上了。而且哪裏太平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死了一路人,你吓得暈倒你忘了嗎?要不是我從死人堆你把你擰出來,你以為你現在能坐在這裏,泡着熱水腳,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風景嗎?”蕭春曉不耐煩的轉過頭,看着這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真是的,不就趕了一會兒路,用得着到客棧就泡腳嘛?而且那泡腳水裏一股子藥味兒,害她只能坐到窗邊才能喘口氣。
“那也不能怪我啊!”‘上面’交給的任務,只是殺完人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嘛!
“是是是,你是少爺嘛,當然不能怪你!”真的好想一巴掌打死他!
“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
決定了,吃完飯後在一巴掌打死他!
“緊趕慢趕,終于到蘇州了!話說你真沒瞧上洛陽的那些姑娘嗎?”蕭春曉揉着酸痛的胳膊,問着車上閉目養神的‘少爺’。
“庸脂俗粉!”
“我覺得那天在湖邊穿白色衣服的那個姑娘就不錯,那張臉簡直好看的不得了!”
“那姑娘更屬于庸脂俗粉的頂級,難看的要死!”莫雲凡不屑一顧的評論着,完全不注意前面那個已經自卑成鴕鳥的人。
那種貨色也叫‘難看的要死’,那她算什麽,狼外婆嗎?
“對了,今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先吃飯,出去玩哦!”
“你去哪?”
“我原本就是要來蘇州辦事啊!因為在路上遇見你,陪你玩了一圈,現在都快兩個月了,不知道對方介不介意我這麽晚才把東西送去!”如果不是快到蘇州邊界才想起送信這一茬事,她也不必趕馬車趕那麽快,害的現在她腰酸背痛。不過話說回來,以往只要稍微快一點,車裏面的人就會大聲浪叫,可是今天趕那麽快,他都沒說一句話。蕭春曉不由的朝他多看了幾眼,然後确定真沒什麽問題的時候,才從包裹裏面拿了一封信,出了客棧。
蘇州很大沒有錯,蘇州船舫多也沒錯,可是面前這些花花綠綠,上面還有一些丢着手絹,穿着暴露的姑娘是怎麽一回事,而且鹽幫的船舫到底是哪一個啊?
蕭春曉揣着信,左左右右,已經圍着這些船不知道來回了多少圈。
“姑娘,是要喝花酒嘛?”
“花酒、不喝不喝,哪有女人喝花酒的?”蕭春曉連忙擺手,對着面前的老人笑的一臉尴尬,原來那些是‘花船’啊!
“話說,老人家,你知道鹽幫在哪嗎?”
“鹽幫就在這兒啊!”
“在這?這兒是哪兒?”
“鹽幫啊!”老人家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蕭春曉。
“我是說,這兒是鹽幫,那鹽幫總壇在哪?”
說完這一句,蕭春曉仿佛從老人家眼睛裏看到一絲懷疑?懷疑啥?智障!
“我說姑娘,你是不是傻!還是你不識字,你沒看見那碼頭旗子上标注的‘鹽幫總壇’四個大字嘛?”
老頭說完話,便搖頭晃腦的走開了,嘴裏還一直嘟囔着:“現在的年輕人啊……”
大爺,你真當我傻嗎?那旗子上明明寫着‘鹽幫花壇’啊!算了,回客棧了,反正都遲了那麽久,也不在乎今天一天。蕭春曉轉過背,哼着歌,慢悠悠的走了,殊不知她離開後,兩個躲在暗處的人緩緩走了出來。
“三爺,‘上面’問,你什麽時候回去!”一臉絡腮胡的大叔恭敬的站在一人的身邊,不敢擡頭。
“洗心,我們出來多久了?”
“大半年了,三爺!”
“回傳,蘇州這邊剿滅了就回去!”
“三爺,奴才還有一事,那個姑娘殺不殺!如若,主子下不了手的話,奴才……”
“殺,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