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知道是不是暗香的錯覺，剛剛她感到有一瞬，王妃她似乎生氣了……氣什麽？氣王爺沖她笑了一下！千萬不要啊！她寧願看王爺黑着一張臉，也不想看着王爺現在笑的那麽飄逸。

一切終于準備就緒，革面一邊欽點馬車上的東西，一邊看有點恍惚的暗香，最後實在忍不住推了暗香一把。

“幹什麽？”暗香生氣的低吼了一聲。

“我問你幹什麽，這麽魂不守舍的。”

“額……剛剛王爺沖我笑了！”暗香不免哭喪着臉，沖着革面說道。

“那又怎麽了，王爺天天都沖着我笑。

“問題是我感覺到王妃生氣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好嘛？

“不會吧，王妃吃醋啦！”革面不相信的說，他不是不相信暗香，而是不相信王妃會吃醋。

“我也是感覺到的，就是那麽一瞬間，我就是覺得王妃生氣了！”暗香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但是換來了革面一記白眼。

“沒證據，就不要瞎想，我以為什麽事情了，咱們王妃，心大着了，不是那麽小家子氣的。”

“我也是那麽覺得，可是總感覺自從王妃和王爺回來，有那麽一點點不自然。”暗香整理着手中的包裹，回憶起這一個多月的事情，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你們女人就愛多想，王爺失憶，難道你也跟着失憶。”革面嬉笑的嘀咕，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暗香的感受。所有暗香只能瞪他一眼，便匆忙的拿起包裹坐到了車轅上。

“洗心、革面，你們都準備好了嗎？”蕭春曉将車簾拉起，伸出頭左右看了一下，最後沖着革面說道。

“好了，夫人，馬上就起程。”革面答應了一聲，馬上跑到前面去，坐上了馬車。

甩了一下缰繩，馬車緩緩的走動了起來，車頭上的紅色穗子随着馬車的走動，左右搖擺，洗心和革面分別駕着一輛馬車，前面走的是革面，上面坐着莫雲凡跟蕭春曉，後面跟着的是洗心，馬車上坐了暗香和一個在馬車內玩的不亦樂乎的小世子咿咿呀呀的叫着。

兩方不同的馬車都慢慢的向杭州駛去，一個從淮南而來，一個從京都而去。命運的指引，不知道還能不能将‘他們’套在一起。

‘玉龍飛舞雲纏綿，萬仞冰川直聳天’這句詩說的是玉龍山雪天的曠世景象，但是此時此刻，司馬青雲不在玉龍山，不過這雪景也是讓人覺得美不勝收。中原的寒冷之地，極北的地方，有一座青雲山，山中常年積雪，威嚴聳立，它不被四季所影響，雪積而不化，适合一種冰蓮生長，此蓮用作藥材，可使肌膚煥然新生，但是冰蓮并不好找。

司馬青雲為了讓百草背上的刀痕消失，選擇到青雲山找這一味藥引，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不過師傅曾經說過，他曾經在青雲山山頂見過一朵冰蓮。

司馬青雲穿着青色的夾襖，雙臉已經凍的通紅，但是他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山頂爬去，百草雖然想要阻止，但每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阻止的話，因為這是司馬青雲第一次想要為她做點什麽，如果阻止他，說不定以後就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所以為了她自己的那一點點虛榮心，她不想阻止，但是她會跟他一起去找。

“師傅，要不休息一下吧！”百草見司馬青雲已經凍的走不動，立馬上前去扶着他。

司馬青雲雖然是位男子，但是身體确比姑娘還要嬌弱幾分，雖然有吃補氣血的藥材，但是還是沒有任何作用，有的人體質易改，有的人天生如此。

司馬青雲也知道自己身體吃不消，于是就随地坐了下去，百草将捂暖的手放在司馬青雲的臉上為他驅寒。

以前不知道百草是女人，或許還好點，可是當司馬青雲知道後，能有多避嫌就有多避嫌，于是他立馬将百草的小手往一旁一推。溫暖的小手晾在冷冰冰的空氣中，甚是尴尬。百草讪讪的收回小手，将手捂在袖子裏面，坐到了一邊。

兩人相對都不說話，還是司馬青雲覺得過意不去，然後才說：“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我們是師徒，但還是要注意一點。”

“以前冬天我也幫你這樣捂啊！而且冬天的時候我們還睡在一起了！”百草不屑的說道。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司馬青雲馬上解釋，會這樣做，全是把他當男孩子了。

“就算知道我是女孩子又怎麽樣，難道就是因為我是女孩子，就不能給你取暖了嘛？”百草也賭氣的說。

司馬青雲聽到這一席話，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百草也算是他一手帶大的，但是……

“你這樣取暖只有最親密的人才可以這樣做，百草，你以後還要嫁人，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難道我跟師傅就不是最親密的人，我們都同床共枕過了！”

“我都說，那是我不知道你是女孩子的情況下，才會讓你睡在我的床上，如果你是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怎麽樣？就不能跟你睡一起了嘛？芍藥也經常跟你睡一起，為什麽我就不行！”百草越說越盛氣淩人，越說火氣越大。

“芍藥那是小孩子，你怎麽能和她比了。”司馬青雲開始頭痛，他不是不知道百草喜歡他，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他始終将百草當成他最好的徒弟。

“我們睡過了，你還看過我的後背，我們也算有了肌膚之親，我這輩子就只能嫁給你了！”

“胡鬧，我是你師傅，看你的後背是為了給你療傷，并不是有意所為，怎麽叫肌膚之親。”

“我不管，你不對我負責，我現在就從這雪山上跳下去。”

“百草，你不要無理取鬧！”司馬青雲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對百草講道理完全說不通。

“我無理取鬧，明明就是你輕薄我，還不對我負責。”

“我哪裏有輕薄你？”

“你看我後背就算輕薄我！”百草得理不饒人的說，她本來想逼司馬青雲對她負責就行，可是不管怎麽說，司馬青雲就是不承認，時間久了，司馬青雲就直接選擇無視她。

所以這一次，司馬青雲也是不說一句，繼續往山頂爬去。百草見剛剛有的苗頭，被司馬青雲無視，急着趕忙追了上去，拖着司馬青雲死活不肯走。

“你明明就是喜歡我，還不承認，我受了刀傷，你那麽心疼，從來不發火的你還發火了，現在又專門來這鳥不拉屎的雪山替我采冰蓮做藥引。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既然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幹嘛不大大方方的承認。”

“司馬青雲，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做你的娘子，做你的賢內助，我可以比任何人對你都好，你幹嘛不娶我！”

“司馬青雲，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你怕被外人說我們違背禮德，但是我不介意，我們做一對閑游醫師，到處懸壺濟世，根本就不會有人認識我們！”

不管百草怎麽喊，怎麽拉扯，最後都抱着司馬青雲的腳了，但是依舊阻止不了司馬青雲上山。嘆了一口氣的百草看着前方的青色背影，正在迎着風雪艱難的往上爬，猛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她幾步就追上了他，甚至跑到了他的前方，讓司馬青雲不得不正視這張幹淨白皙的臉。

“司馬青雲，你聽我說，我不要冰蓮，我不需要讓這道刀疤消失無痕，只要你答應娶我，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女孩子身上有疤，總是不好的！”司馬青雲難得回答了一句，只是回答的時候，眼中的躲閃确是百草沒有看見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在乎啊，只要你喜歡我，我什麽都不在乎！”百草一臉的興奮，只要司馬青雲還願意回答她的話，她就可以繼續的糾纏他。

“百草，你讓開。”

“我不，我不要冰蓮，我只要你。”

“你讓開！”

“我不嘛！”

“你……小心。”

就在司馬青雲還準備拒絕的時候，百草突然颠簸了一下，頭往前一竄，直接撲在了司馬青雲的懷中，兩人卷着細碎的白雪，順着剛剛走上來的路，抱在一起一溜煙的滾下了雪山。

皚皚白雪，不一會兒就覆蓋了他們滾下山坡的痕跡，幸好能适應青雲山這種冰天雪地的壞境生長的樹木并不多，再加上常年積攢下來的雪相當的厚實，所以司馬青雲和百草并沒有受傷，只是一切又得從頭爬起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百草雙手絞在在一起，對着已經黑透臉的司馬青雲說着抱歉。

司馬青雲本來已經怒火中燒，可是看着百草已經服軟，并且低下頭的樣子楚楚可憐，再大的火也只能往下壓。

“沒事，再爬上去就好！”

“還要爬啊！師傅，我們不要冰蓮了吧，反正我的傷在後背，穿上衣服也不會有人看見啊！”百草費盡心機将司馬青雲‘弄’下了山，現在又要爬上去，她才不要去嘞！

“醫者父母心！不僅僅是你，還有好多人她們的傷不在隐蔽的部位，或許是在臉上。”司馬青雲沒再多說，因為他已經看到百草發怒的神情。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因為我，是因為蕭春曉，師傅，你醒醒吧！蕭春曉都是別人的妻子了，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陪在你身邊的人也是我，蕭春曉她什麽都不是，你還心心念念的給她去雪山采冰蓮。你瘋了嗎？”

“不僅僅是春曉！還有其他病人不是嗎？你怎麽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

“不聽話又怎麽樣，山上那麽冷，你身體又受不了……反正我是不上山了，要去你自己去。”百草說完就準備轉身下山，她以為司馬青雲會跟着她一起來，沒想到這一次她又失算了。

看着司馬青雲迎着風雪，又一次爬山時，百草真心好想罵人。她不能不管他，所以她也只能緊緊跟随司馬青雲的步伐，追了上去。

早知道如此，剛剛就不把師傅‘撲’下山了，真是自讨苦吃。